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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那对马和我都是一种折磨。”我边耸肩边摇头说。
“上马,我来教你!洛洛当初也嚷着……”他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
“洛洛当初也嚷着要教我。”我缓缓替他说完。然后静站着不动,仰头看他。
十三头上有一层薄汗,手拿着马鞭僵在那里,我心中有一丝不忍,最近他的苦闷又怎是我可以体会的?可我装作不知道,他们的问题也存在,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十三,你和洛洛那一架吵的,实在没有水准,不过若我是她,大概早就和你急了。”
“老十三,这次不能算,我们再赛一局如何?”八福晋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十三笑道:“八嫂好兴致,自当奉陪。”看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看那两个人策马扬鞭,又消失成两团模糊的影子。桑桑在塞外几个月,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有号称曾经想娶桑桑的八阿哥,和今非昔比性情大变的太子随驾而行,十三,你是真的不担心?
“主子,今年秋天倒是奇了,雨一场接着一场的下。”小凡给我添了茶,在一旁说道。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说吧。”这孩子找话搭讪一样,就总是有事。
“今儿……在李主子那,”小凡有一丝犹豫,“她话里有话的问我您是不是和爷吵架了。”
我愣了一下,四阿哥这几日确实没来我这,大概是那晚扫了他的兴心里有气,可这话怎么传的这么快?
“我问了李主子屋里的翠儿,她说,七夕那天爷很晚了走进李主子房里,李主子第二天……”小凡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我扑嗤一下,差点把嘴里的茶尽数喷了出来。
顺了顺气,我看了看小凡,“这些事你打听来做什么?李主子那里,你很熟是不是?”
“主子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小凡知道的,就说给主子听,您心里有数也总是好的。”小凡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答话,细细打量了小凡,她进府一年有余,身上的乡土气息尽脱,现在出落的越发水灵,换上旗装,说她是哪家的小格格大概也不会有人怀疑。又是聪明伶俐,极懂得猜测别人的心思,对这府里的人,她都是客客气气,乖巧的很,说话极有分寸,有着她这个年龄孩子不该有的成熟。
只除了对我和三阿哥。对我,她会像孩子一样撒娇,放肆的讲些这房里谁也不敢讲的话,对三阿哥,却好像在对自己的弟弟。总是疾言厉色,不给他好脸色看,可我看得出,她心里是越来越关心这位小主子了。
“您不高兴?”小凡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问。我心里一动,这敏感的孩子,是不是知道我和三阿哥真心待她好,所以才敢如此?
“没有,”我的心突然变得很软,小凡一心一意为我着想,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主子,只是对我有种无条件的维护,这维护让我感动,“只是你不要在李主子那里耍心眼,三阿哥喜欢你,李主子却不一定领你的情。”
“小凡知道。”她郑重的点点头。
“嗯,明儿我要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冲她笑笑,转移了话题。
“上次德妃娘娘说您自己晒得花茶好吃,我留心多准备了些,是不是一起带去?”小凡问道。
我笑着点点头。
早上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宫门口天却已经开始有些发阴,走到长春宫前,雨点已经密密的落了下来。
“您先在这里避雨,我去找人借把伞来。”和小凡胡乱跑进一个廊子,她和领路的太监又一起冲入雨帘。刚要喊住她,让那个小太监取就是了,小凡却已经跑的没影。
理了理被雨打湿的头发,我四处望望,这里怎么这么眼熟?遥遥可以看见偏殿,这里……我心中一动,缓缓沿着廊子走下去。
同样的密密雨丝如珠帘,同样的泥土芳香,同样的望不到头的长廊,我深深呼了口气,转过拐角,花盆底一下下打在地上,让我的心有些透不过气来。
同样的位置,却不会坐着同样的人了。我自嘲一笑,刚要转身,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直直站着,只觉记忆深处被我刻意尘封的东西一瞬间不受控制的爆裂开来。他起身,他望过来,他用左手揉了揉眼睛,他右手牢牢握着的,是那条帕子和……那条链子。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一切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十四爷来避雨?”我听见自己问。
“嗯,这场雨来的真是急。”我听见他答。
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只是他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那个穿着宝蓝色长袍的骄傲少年,现在身着全套朝服站在我面前,脸上没有了当日的任性,却多了分沉稳。
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他霸道的声音:“你这就是我的人了。”耳边响起的却是一句再得体不过的:“嫂子这是要去给额娘请安?”
我抬头看他,他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映出我波澜不兴的面容。我们都不再任性和不管不顾。
“是,那我先走一步了。”我福了福身子,却恰巧看见他紧握的拳头。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忽地一笑,摊开手掌,“是我派人找了它回来。”我一愣,他已将那链子和帕子收入怀中,定定望着我:“你清减了许多。”
“伏天里日日不思饮食,自然如此,过不多久就会胖回去。”我垂了眼帘,望着他簇新的靴子,“你却愈发俊朗了呢。”
雨还在下。这雨中曾经充满了不相干的两份快乐,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梦中的姑娘,我在独自品尝着和好友重逢的喜悦,可此时,湿漉漉的空气里只有我们共同的惆怅。
人生若只如初见。
“衡福晋,爷叫奴才过来说一声,今儿过来和您一起用晚饭。”我本能的嗯了一声,叫人打发那小太监赏钱。
慢慢踱进院子里,今天的阳光真是好。于是叫人在树荫下搭了把躺椅,泡了壶清茶,拿了卷宋词懒懒的翻着。
昨天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有些恍惚,总觉得心里有些模糊的感觉,却不愿细想。晚上半梦半醒的没有睡实,现在浑身都有些乏。看了几行字,我如愿以偿的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的,脑海里闪现出许多我以为自己以为忘记的画面,又是半梦半醒,我好像清楚自己是谁,又仿佛跟着别人在梦游……
“成浩。”我叫着好像被遗忘了很久的名字,师兄干净的面容闪现在眼前,大力揽我入怀。转眼间,我们手拉手走在北京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我叽叽喳喳的和他说话,他好脾气的笑,路过一个个小摊,他一遍遍问我要不要吃,我一次次的答是。路过婚纱摄影店,我望着里面的白色的婚纱傻傻的笑,师兄搂着我小声说:“老婆,等咱有了钱……”,我马上接道:“等咱有了钱,就给参加咱婚礼的女宾一人买一件婚纱穿上,然后我穿一仔裤坐在当间儿,要多牛有多牛。”“再给一人搭配一钻戒?”师兄敲了敲玻璃问我。“你想娶我还是娶她们?”我站在马路中间和他胡搅蛮缠……
“到时候找了个好嫂子可别忘了回来请客!”我在咖啡店里和师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带着适当的微笑。“你也是啊,成不了百万翁咱还成不了百万富翁的太太?”他和我调侃。这样的对话让我们都感到安心,好像自己说着说着就真的毫不在乎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跟着那拉福晋后面进宫请安,远远望见他过来,装作不经意的瞟过去,他的笑容就收也收不住,可还是硬摆正了表情过来见礼。听见那拉福晋说:“十四弟今日在额娘那里得了什么赏吗?喜气洋洋的。”就在那拉福晋身后做了个鬼脸,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今日的赏够我乐整个正月了。”……
盘山脚下,他背着我一步步向上走,我把脸轻轻贴过去,他回头轻轻的吻我,我躲了过去,在他耳后吹气……
德妃屋里,他没有表情的说了一声:“嫂子,您也来了。”他身后的十四福晋却甜甜冲我一笑……
不成段的画面,不连贯的声音,不真实的人。我好像对他们无比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心中曾经的甜蜜,曾经的痛苦,都被一阵发堵的感觉代替。“叶子,衡儿……”我的名字被声声唤起,那声音忽远忽近。
恍惚间有人在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和脸颊。我仔细看那个人,却看不清他的面容。那吻居然如此的真实,我有点贪恋那温暖,伸手紧紧搂了他的脖颈,他轻柔的把我抱住,拍了拍我的背,我的脸上突然有一阵不受控制的热流滑过。
“衡儿。”这次的声音如此真实,让我浑身一颤睁开眼睛,发现四阿哥斜坐在躺椅旁,伸手把我环在怀里。
“刚才是你?”我下意识挣开他的手臂站起来,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脸上真的全部都是泪痕。
“不是我,你当是谁?”四阿哥瞬间变了脸色,站起来冷冷的看着我。正巧小凡端着茶一脚踏进院子,看我们这样正要偷偷离去,四阿哥却一眼看到了她。
“你过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小凡犹豫着走了过来。
“昨天你们主子进宫你跟去了?”四阿哥沉着脸问,小凡有些不明所以的答,“回爷的话,跟去了。”
“她在宫里有没有碰见十四爷?”四阿哥眯着眼看我,看的我心向下沉。
“回爷的话,主子在廊下避雨时,正巧十四爷请了安出来,就互相……”小凡怯怯的看了看四阿哥说,四阿哥眼里的怒意渐渐弥漫开来,猛然间打断了小凡,“够了!”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冷哼一声,伸手碰了碰我脸上刚才的泪痕,哑着嗓子说,“我这么待你,你可曾为我留过半滴眼泪?”
“四爷,我……”我缓过神来,开口想说,他却冷笑一下,“闭嘴,我不想再听!”
我把后半截话生生咽下去,四阿哥冰冷的眼神射向我,缓缓说道:“你放不下,那我放下,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的脑海里好像总是有他冰冷的眼神。
不是第一次见四阿哥生气,他的怒火曾经更盛,那时我的心里只是害怕,像面对着一个审判的人,担心他生气的后果,而今天,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此离我而去。
不是我曾经很期待的结果?是的,这样也许最安全,不用再想他下次抱着我,我是自己解开衣带还是找个借口推过。
又是一个半睡半醒的夜,这次脑子却只有他今日冰冷的样子。
“四爷上次来说,这米兰花到了秋天,不能浇太多的水,让它泥土不干就行了。”我坐在窗户旁往外看,遥遥听见湘儿告诉想要浇花的小姑娘。不禁想起前阵四阿哥和我坐在这里一脸认真的说出一长串这些花什么时候换盆什么时候上肥才开的香开的多。“我很小的时候,记得皇额娘也总是自己养些花草。”他望着窗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心中有些烦闷,索性关了窗子翻开书,却发现这本三国志上尽是四阿哥的批注。当时开玩笑说真是枉费周瑜那么帅,他哼了一声,第二天就派人送这本书过来让我好好看。
合了书,走到书桌前,摸了摸笔,才发现笔墨纸砚都是四阿哥送的,上月他说可以给我写副帖子,我想了想顺嘴给他读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他皱了眉头,第二天差人总来的却是整篇的《离骚》。
不耐烦的抬手理了理头发,手上的戒指却和发丝缠绕在了一起,使劲一扯,两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