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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的时间他好像变了好多,更加英气勃发,脸上也多了几分沉稳刚毅,只是,怎么瘦了呢……我紧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他握得太紧,我吸了口气,狠了狠心伸出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他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又惊又怒。
“有什么话十四爷就说吧。”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背转过身子。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背后传来一声低叹,“不过是要亲自确认一下你没事,我不是不知道四哥的,所以谁告诉我你过得很好我都……不能放心。等了快一年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衡儿,那日你就那么和他回去,让我做了多少噩梦你知道吗?”
身子一僵,我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呼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觉得自己的心被谁拧了一把一样钝钝的痛。调整了一下表情,回身向他微微一笑:“如你所见,我活的很好。”
他只是直直的望着我,这目光曾经让我那么心安,隔着人群给我无限温暖;这目光多次在我梦中出现,可我醒来时对着的只有漆黑的屋子;可这目光现在却是一把利剑,直接刺到我的心里。
既然无缘,何必再让我见到他,我不想再见,也不敢再见。既然当时已经生生割断,又何苦在疤痕要好的时候硬扯开?
“那就好,只要你好,就好。”他轻轻一笑,我的心突然没有刚才那么紧了,也在嘴边扯开一个笑容。他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我动了一下终还是让他握着。他带着我走到门口,望了我半晌,像是要把我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走吧。”他扯了扯嘴角,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这小院,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他为何知道我今日会来?一个我一直不愿想的问题也冒了出来,是不是他故意放走了那个太子的逃奴?心里突然冰凉,这种时候我这么会想到这个?
“十四爷,洛洛是我最好的姐妹,十三爷是我难得的知己。他们现在这样,我真是难受。”我平平望向他,努力让自己目光和语调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十四阿哥脸色一暗,目光也变得深不可测,细细打量着我,像是想弄清我的意思。我心里有些悲哀,刚要转身,却听他说道:“你怨我了?”
他没有问我是什么事,只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闭了闭眼睛,缓缓开口道:“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不然我会更难受。”
不再看他,我匆匆的跑了出去,结束吧,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我们都要好好的。
又一次站在八贝勒府后门前,我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小凡和湘儿从另一个方向迎上来,我随着她们走过去。一路上小凡好像在埋怨湘儿不该听谁的什么话走开然后让我等着,我由着她们说,只静静的靠在车壁上,什么都不想再想。
回到四爷府,我加快脚步往回走,却听小凡指着前面道:“主子,那不是爷?”我细细一看,真的是四阿哥。虽然想早早回房,现在却只得迎了过去。
“四爷吉祥。”低头请了安,四阿哥点点头,打量我一下问道:“去了八弟府上?”
“回爷的话,是八福晋请我过去坐坐。”看着他有些探究的目光,我索性加了一句,“她让我向您问安,却不知其实我也很难见到您一次。”
“要是别人说我该以为是闺怨了。”他轻扯嘴角笑了下,向前大步走去。
“主子,最近这几日府里静的很,就连那位李主子说话声都变小了。”我坐在榻上小桌旁写字,小凡突然凑过来说。
“在主子面前瞎说什么!”湘儿在一旁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凡却只是冲着她吐了吐舌头。
我一笑,这小丫头知道我宠着她,倒是什么都敢说。
“李主子说话声都小了,你怎么还在这嚷呢?”我敲了敲她的头。就连这小丫头都隐约感到紧张的气氛了,最近四阿哥总是很晚回来,回来也从不歇在哪个屋里,全府上下自然都看着他脸色,生怕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惹恼了他。
“爷可真吓人,”小凡缩了缩脖子,“刚才我帮您给那拉主子送布料,碰巧在花园碰见李主子和爷,李主子好像说了些什么话,爷听了眼睛就那么一斜,李主子马上吓的脸煞白。”她努力学四阿哥不动声色斜眼的样子,我被逗得噗嗤一乐。
“小凡,你这些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看她有些得意的脸,我敛了笑意正色道。
“小凡当然知道,除了主子,这里谁都不能相信。”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我心下一叹,九岁的小姑娘,应该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种话。想到她平时举止,除了在我面前还有些小孩子的模样,对旁些人当真是进退有礼,时时察言观色。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免不了这样吧。这府里的人都在看四阿哥脸色,四阿哥又何尝不是在看康熙的脸色?
看着小凡清澈的眼睛,我心里更生怜意,把她拉了过来揉了揉她头发上新扎的粉红色头绳笑道:“就要过年了,到时候给你做一套新衣服配这头绳,穿起来才漂亮呢。”
小凡欢呼雀跃,我低头继续写字。无论人间是悲是喜,都是一年。
康熙四十八年的新年过的格外沉闷,面上虽然一片喜庆,却掩不住欢歌笑语下的一片暗流涌动。正月里桑桑名正言顺的来找我,几乎日日和我厮混在一起。
“以前来一次都费那么多的事,现在可到好,跟了十三,就天天的到他哥哥家里混,四阿哥是怎么看你怎么顺眼。”我边嗑瓜子边打趣她。
“这么说来,你是我嫂子啊?”桑桑直接一眼横过来,还不耽误把花生剥好了往嘴里送。
我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花生,顺手把所有吃的都拢在我面前。
“暴力女。”她一耸肩膀斜了我一眼。我不接话,默默看了看桑桑,这些日子她虽是煎熬无比,却已是平静下来。无论十三怎样,她都会以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边吧,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别那么看我,怪吓人的。”桑桑推我一把,我走过去静静揽过她的肩轻轻道:“我也陪着你,知道吗?”
“嗯,知道,你赖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轻描淡写的答,却是握了我的手。
面对朝野上下近乎一面倒一样对八阿哥的支持,康熙震怒,斥责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到处妄博虚名,凡朕所宽宥及所失泽处,俱归公与己。”“是又出一皇太子矣。”下令将其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消息传出,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在康熙面前力保八阿哥,十四阿哥言辞过于激烈,使康熙大怒抽出佩刀当场欲将其诛,被其余皇子拦下,康熙余怒未消,命人将十四阿哥打二十大板。
我愣愣看着桑桑来的信,半天转不过来劲儿,一遍遍看这几行字,“欲诛”、“二十大板”,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不是说让他好好的?知道十四阿哥好好活着也不会有事,知道康熙不过是一时气愤,既然发泄出来总比在心中不喜要好很多,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难过。他自小养尊处优,哪受过这份苦呢?一遍遍的想,他现在到底怎样了?他的心情好不好?他的身边是谁在照顾?以他的性子,康熙这么对他他是不是悲愤交加,谁在开解他?明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事,我却也还会日日夜夜的想,只是所有的担心都只能集结在胸口,无处可发。
史书上短短的一行字,原来有这么多人的血和泪。
每日的生活都不变,每个人的笑容都依旧,可谁没有每晚入眠前的煎熬和时不时来袭的噩梦呢?所以当我听到太子被复立时几乎有点站立不稳,在德妃那看到十四阿哥那个示意我别担心的笑时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腕才忍住没失态,听到十三阿哥被释时,我喜极而泣。
一切都告一段落,至少是表面上的平静。太子册立次日,康熙就加封了一批皇子,八阿哥恢复贝勒爵位,四阿哥封为亲王,十四阿哥封为贝子。
皇宫大宴,又是一派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景象了。
三月末的北京,莺飞草长,山水含笑。
风暖暖吹在脸上,有些痒痒的,我遥遥望见凉亭里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索性撩起裙子大步跑了过去。
桑桑迎着我跑下来,给了我一个比往常都用力的拥抱,我笑着回抱她,从她的肩膀上看过去,十三一身白衣,正倚在亭边满脸笑意的望着我们。
“哎,这么久不见十三简直帅的没天理了啊。”我在桑桑耳边偷偷说。
“夸张,顶多是帅的没有人性。”桑桑煞有介事的反驳,然后我们拉着手来到亭子里,一起冲着十三奸笑。
十三被我们看的发毛,轻咳一声,过去坐下,开口道:“四哥大概一会也到了吧。”
我和桑桑同时啊了一声,桑桑瞪眼道:“四爷也过来?怎么没听你说?”
“借人家府上的地方请客,哪有道理不让主人来的?”十三微一挑眉,似笑非笑的凑近桑桑,“还有,该叫四哥了。”
“衡儿还是你嫂子呢,怎么听不见你叫。”桑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微微嗔道。
我不禁一乐,这个女人居然还和我不好意思,正要开口讽刺她几句,却见四阿哥背着手走过来,我下意识“嚯”地站起来行礼,“四爷吉祥。”
桑桑好笑的望我一眼,也和十三一起起身请安,四阿哥笑看了眼他们俩,示意我们坐。
凉亭上的石桌旁摆了四张椅子,桑桑拉我坐下,四阿哥坐在我旁边,十三正对着我,四阿哥挥手示意,转眼间饭菜就摆了一桌。
“四哥我早就敬过了,今儿我是专门来敬嫂子的。”十三拿起酒杯冲我眨了眨眼,“谢你和洛洛的信,也谢你这些日子陪着洛洛。”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眼桑桑又看了眼十三,“十三爷没事就好,”稍一停顿,看了眼桑桑,“不过你谢我陪着洛洛……咳,洛洛,你是不是没和十三爷说?”
桑桑古怪一笑,凑在十三耳边低语,十三只是望着我,眼睛越瞪越大,四阿哥开口问:“你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把戏?”
“不是我们,是她们。”十三表情无奈万分,“你们俩到底是好到了什么程度?”
当初我和师兄在一起,桑桑搞了几大原则闹得他郁闷无比,今儿十三我可没道理饶,不知桑桑是怎么改的,不过看十三这个反应大概她也没背叛组织。
“如你所见喽,”桑桑一耸肩膀,“考虑一下吧。”
“慢慢考虑,不急。”我一手撑在桌上,笑看着十三,十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我答应就是。”
我不禁扑哧一乐,桑桑斜了十三一眼,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四阿哥在一旁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能让十三弟般无奈?”
“四哥哪日亲自听到洛洛和你说,就知道这两姐妹的厉害了。”十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的笑僵了一下,四阿哥转头静静望着我半晌,一时间场面居然有些尴尬。
“十三爷,”我轻咳一声笑道,“洛洛其实是个特别麻烦的女人。”十三阿哥微微一愣,随即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接着说道:“不温柔,有时还很暴力,记性差的很还特别能吃,有时还难免耍点小脾气,看着好像很聪明,却总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做傻事,你若指望她贤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我说一句,十三就特别认真地嗯一声表示同意,桑桑在一旁以杀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