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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染只觉得仿佛刹那间被烟雨包围,不由的怔了一下。
因为身高足足高出她一大截,看着她时低垂了眼帘,长长的睫半覆了墨色眸子,眸色氤氲。玄天教的素袍布衣穿在身上,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优雅气质。
方小染的嚣张气焰莫名的就被浇灭了。
刚刚她无礼的态度并没有激怒他。毕竟这些日子她总围着他打转,二人也颇为熟悉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看到她跑过来,眼中闪动着愉悦的神情。
方小染无端的内疚起来。自己好像是个要赶人出站门的恶人啊。原本打算用咆哮方式吼出的话变成了蚊子哼哼:“那个,你,快给我离开……离开玄天教。”
他微抬了一下眉,原本温和的眼神迅速的降温,冰凉凉的砸在方小染的脸上,使得她莫名的心慌起来,一时间居然有逃跑的冲动。
“我不打算走。”他冷冷说道。
“你……你……”她急得嘴巴鼓了起来,结巴了半天,飚出一句巨失败的狠话:“你不走我走!”
“好。”他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小染呆住。为什么!为什么这小子能把“耍赖”这种事做得如此姿态优雅,高高在上?她的脸涨得通红,小下巴抖啊抖的,眼角飚出两朵泪花,半晌,脚丫一跺,扭身就跑,一面跑一面哭叫:“爷爷~~~方小狼欺负我~~~呜……”
继被爷爷打败之后,方小染又惨败给了方晓朗。
不过她并没有沮丧多久,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就将此事丢在脑后。而且童养夫方晓朗很快就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爷爷把他送到不知哪个友教去拜师学艺去了,说是为了“互相交流,共同进步”。
方晓朗的模样在方小染的记忆里很快模糊了,只隐约记得一个神态安静、眼神清冷的家伙。
随着时光流逝,年龄增长,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渐渐的就把他忘记了。
。。。
八年后的春日。
玄天教内一处精致的院落里,繁花点缀。一名少女站在院子当中,薄薄的浅红裙衫腰带束紧,勾勒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乌发盘成简洁的双螺髻,垂在肩头的散发编成数条细小的辫子,辫梢缀了豆大的珍珠,珠光映得肤色如玉。她左手捧着一本武功秘籍,右手探指作势,嘴里咕咕哝哝,有一招没一招的比划着。
偶然顺着招式抬起头来,那耀如春华的容颜,与满院繁花交相辉映。一对乌灵闪亮的眸子闪动着碎光,如玄天山中最清澈的泉水。
一招“风舞千叶”懒洋洋的探了出去,却没有按图谱收回,而是顺势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宽袖顺着胳膊滑下,露出两截凝雪皓腕。
“哈——欠——”
方小染打了个大哈欠,看着手中的秘籍,发愁得眉尖都蹙了起来。这本令天下武林人士垂涎三尺的武功秘籍《绵绵千指》,在她的眼中,远不如一本艳情野史的小说好看。
院门外忽然跑进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眼睛兴奋得闪闪发光,一路跑一路叫:“师姐,师姐!”
“小鹿。”小染笑眯眯的看着她。来人是与她最要好的小师妹,进教后也按本教的规矩改了姓名,叫做方小鹿。
“师姐,我们到后山看桃花吧!”小鹿欢快的说。
玄天山后山的数百株桃树桃花盛开,如漫山散落的云霞,美不胜收。小染也想去玩,可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本,叹口气道:“爷爷令我今天要把这几页的招数练熟呢,晚上他要检查的。再说了,那桃花每年都看,也没什么新意了。”
小鹿神秘兮兮的凑近,低声道:“有新意,有新意的很呢。今天可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哦~”
小鹿色兮兮的表情,使得方小染顿时起了好奇心。
桃花深处,传来愉悦的对话声。一个声音是方中图的,另一个声音像是来自一名陌生男子。只听那话音,就如山涧清泉水泠泠落入深潭,清幽悦耳。方小染和方小鹿借着花树的遮掩,小心翼翼的接近目标。
轻轻拨开挡住视线的花枝,向前望去。
待那个身影进入视线,方小染只觉得漫天花瓣落入了眼中,花香袭人,心醉如痴。
花树下的石桌前,一名身着浅紫衣袍的年轻男子与方中图相对而坐,手肘慵懒的支在桌上,万缕乌丝用一根紫带闲闲束着,松松落在肩后;他的容颜——方小染只看了一眼那白皙的面庞,就几乎要窒息了。只有两个大字重重的写在眼前:
惊艳!
是天上的仙者误落凡间么……那人正与方中图闲闲的聊着什么,嘴角噙笑,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里因为蓄满了笑意,眸光如星光隐现,挺拔的眉梢流露出些许极其自然的妖娆风流。
树上花瓣零星飘落,粘在他的发际衣襟,他也不去管,任其锦上添花,身周似乎环绕着淡淡烟霞,勾勒出不似人间的绝美画卷。
花痴遇到桃花
树上花瓣零星飘落,粘在他的发际衣襟,他也不去管,任其锦上添花,身周似乎环绕着淡淡烟霞,勾勒出不似人间的绝美画卷。
他与方中图聊着聊着,忽然像是察觉了有人在偷看,抬眼向这边看来。方小染见他目光微转,只觉得温柔的海扑面而来,几乎将她溺毙。下意识的,低头往后一藏,躲到密密的花后。
“师姐?怎么了?”小鹿问道。
“我……中招了!”她捂着胸口,呼吸接续不上。
“有暗器?!”小鹿大惊。
“没错,就是世上最犀利的暗器——美色。”方小染的两只眼睛,嗖的变成两颗心形。
小鹿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喋喋不休的施展开了小八卦功:“我没骗你吧,今天的美景有新意哦。你可知道这人是谁?他便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鼎鼎有名的袭羽——羽王爷,号称天下第一绝色美少年,今年刚满十六岁,与师姐你同年。京城内外不知有多少女子为其着迷,这些女子统称为‘羽迷’。我也是羽迷之一。”方小鹿做羞涩状。
“据说他一岁识字,两岁诵诗,三岁题文,幼年时便博览群书,当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小喜静不喜动,因此体弱多病,但这非但没有影响他完美的形象,反而恰恰激发了天下女子的母性光辉,为他如痴如狂……”
方小染听着小鹿的八卦,脑子里盘旋着方才不似人间的画面,只觉得三魂七魄安稳不住。待回过神来,拨开花枝想再偷看一眼,却已不见了袭羽和爷爷的影子。
“咦?他呢?”
小鹿答道:“走啦,就你刚刚发呆的时候。羽王爷是奉皇上之命巡视民情的时候,路过玄天山下,听人说山上桃花开的好,特意上山来赏花的。现在花赏完了,人家当然会走了。”
方小染失落的从花间走出去,来到那棵花树下,坐在袭羽方才坐过的石凳上,手指贪恋的抚过石桌的边沿——那是他的手肘撑过的地方。指尖触到一瓣桃花,捡起来捏在指间,也辩不清它是否曾在他的发梢停留过。将花瓣捡起来含在唇间,眯着眼,细细的吸吮,清香浸入舌尖。
小鹿端详着师姐的神情,忽然道:“师姐,你是在发——花——痴吗?”
“不。”方小染答道,“是桃花运降临到了我的头上。”仰起脸看着漫天桃花,树上落下的花瓣轻擦过脸颊。
方小鹿远目:“师姐,欢迎你加入羽迷行列。”
袭羽……方小染在心中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梦幻般的微笑。
晚饭时间。
玄天教的作息时间极其严格,行动要求整齐划一,一日三餐大家都聚在大饭厅一起吃,只有方中图开小灶,自己单独用餐。
大饭厅内,两个长长的饭桌分开了玄天教的两辈人,左边一桌坐的都是方中图的徒弟辈,右边一桌坐的是他的徒孙辈。各桌座次严格按照入教先后排序。
方小染就坐在右边一桌上。不过今天的方小染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她兴奋的坐都坐不住,两眼闪着灼热的光芒,手里握着筷子,却根本不落在菜上,而用来在空气中挥动以加强语气:
“善了个哉的……他长的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用肢体语言和夸张的表情表达着语言无法描述的感觉,手里的筷子朝着众师兄弟划拉了一圈,“你们这些人的姿色加起来,再翻十倍,也抵不过他十之一二!”
师兄弟们扒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默默的算了一下这道复杂的算术题,得出的结果是自己大约等于那人的一个脚趾甲盖。遂纷纷飞给她大白眼,然后继续扒饭。
方小染完全没有鸟到师兄弟们的敌意,兀自手捂心口,双眼迷蒙,滔滔不绝:“他迷人的目光扫过的地方,万物众生无不为之倾倒……”
众师兄弟:他的目光是龙卷风么?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触过的花朵,会因为自卑而迅速的凋零……”
众师兄弟:他的手指上是有剧毒么?
“他的双脚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众师兄弟:连脚底板也有毒么?
突然砰的一声!众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方小染已跳到了饭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天,高声宣誓道:“他袭羽便是我的真命天子!我方小染发誓(。wrbook。):非他不嫁!”
门口传来凉凉的答话:“你已是有夫婿的人了,在这里说非谁不嫁呢?”
方小染扭头一看,见是方中图背负着手站在门口。
她惊奇的问道:“爷爷,你说什么啊?谁是有夫婿的人?”
“你啊。你难道忘记你有个童养夫了?”
“童……童养夫?!”
“你的童养夫方晓朗啊。你们的年龄也不小了,待我查个好日子,圆房吧。”
“圆……圆房?!”方小染一头栽倒在饭桌上,眼前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某师兄的声音:“师妹,劳驾把你的脸从饭盆里 □,我要盛米。”
真该死……
。。。
以方小染对老家伙方中图十四年的了解,知道他虽然对她很宠爱,小事上处处顺着她惯着她,但在大事上很有原则,甚至称得上固执,说一不二。比如说在她七岁那年硬生生认下童养夫方晓朗。
直觉的感到这次爷爷说出“圆房”二字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数次溜到爷爷的书房前偷听,发现爷爷已经在安排把方晓朗从友教接回来的事宜了。
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前途,她的光明,她的袭羽小王爷……
不,她是不会屈服于顽固家长的包办婚姻的。
几日后,一个月朗星稀的深夜,一辆马车小心翼翼的驶出了玄天教的侧门,沿着迷仙谷向谷外驶去。
接近谷口,守谷口的弟子闪身拦住了马车。
“车上何人?”
驾车的方小鹿笑盈盈道:“哟,今晚风师兄当值呀。是小染师姐,奉师祖之命,外出办事的。”
“请问是办什么事?”怀疑的语气。
车里的方小染沉不住气了,出声道:“办很重要的事啦,不要拦路!”
“很重——要的事?”这次干脆是讥笑的语气了,“师祖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事交给师妹你……”
方小染“腾”跳起,整个人险些脱窗而出,怒道:“凭什么就不能把重要的事情给我?!”
风师兄见她要毛,赶紧赔笑:“当然能,当然能。肯定是重要的事,看你们的车都如此沉重……”他瞄了一眼陷入泥土数寸的车轮,怀疑的蹙眉道:“车上都装了什么?”
“是一些好书。”方小染答道。
“好——书?”凭他方晓风对她的了解,她口中的好书,必定是香艳麻辣系的。她为什么要带着些艳书下山?正色道:“掌门交待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