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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一神进:“此话当真?”
许不醉道:“真真真!真得半点也不会有假!”
岳小玉心中暗笑道:“甚么‘真得半点也不会有假’,真是他妈的真真真绝!”
欧一神见还有机会,便道:“好,我答应你赌,你划下道儿来吧!”
许不醉怪笑道:“我又不是要跟你打架,划甚么道儿?”
欧一神吸了口气,道:“你要怎样赌?赌骰子还是牌九?”
许不醉说道:“赌骰子太俗套,推牌九两个人也不够趣味,倒不如赌一赌喝酒吧!”
欧一神跳了起来,怒道:“赌甚么都可以,但赌喝酒,那是万万不能的。”
许不醉也斜看眼,冷笑道:“为甚么不可以?”
欧一神道:“有谁不知道你是个没有底的酒桶?跟你赂喝酒,倒不如跟牛比斗,看看谁吃草吃得更快好了。”
许不醉怪笑道:“你还没有听清楚,就像只疯狗般吼个不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欧一神紧绷着脸,道:“好,你再说下去,小欧洗耳恭听就是。”
许不醉淡淡一笑,道:“你想跟我拚酒,我还没有这份心情来奉陪,我现在只是要你…
…”
“且慢!”岳小玉忽然目光大亮,高声叫道:“这一阵,由小弟出马好了。”
欧一神陡地怔住。
许不醉也是大感诧异,道:“你是谁?”
“岳小玉。”
“是真名字还是假名字?”
“真真真!真得半点也不会有假!”
许不醉笑了,道:“好聪明的一个笨蛋。”
岳小玉道:“聪明的就不是笨蛋,笨蛋是绝对不会聪明起来的。”
许不醉道:“但照我的看法,却不是这样。”
岳小玉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
许不醉道:“你的样子,看来很聪明,但你若真的要代替欧一神赌博,那就是大大的笨蛋。”
岳小玉道:“我若真是个大大的笨蛋,你应该大大的高兴。”
许不醉皱皱眉,道:“这又是甚么道理?”
岳小玉道:“大大的笨蛋,一定赌不过你这位大大精明的赌精,那么,你又可以再胜一仗了。”
许不醉摇摇头,道:“赌赢一个如此不济事的笨蛋,那是胜之不武,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岳小玉道:“那么,你若输给我这个如此不济事的笨蛋,是否就会高兴得跳了起来。”
许不醉冷哼一声,道:“你的歪理倒不少,是跟谁学的。”
岳小玉道:“当然是跟你学的。”
许不醉道:“胡说,你今天才第一次遇上我这个人!”
岳小玉道:“见一次学一次,所以这第一次,我所学得到的还只是皮毛功夫而已。”
许不醉的瞳孔慢慢地收缩,略带惊诧之意凝住着这少年。
“好利的一张嘴,就只怕磨得太贫薄了一些。”
“现在嘴利不利,问题绝对不大,总要酒量好,才能渡过这难关。”
许不醉冷冷一笑,道:“你不要自讨苦吃了,还是同家喝奶去吧!”
岳小玉役有生气,却喟然地叹息一声,道:“我没有家。”
许不醉一怔,道:“你是个孤儿?”
岳小玉道:“我还有父亲,但他现在却比一个孤儿还更孤寂。”
许不醉道:“令尊是谁?”
乔小玉道:“一个庙祝。”
许不醉听得满头雾水,欧一神却已推开了岳小玉,道:“老弟,这件事,你是帮不了忙,还是由我来跟他赌一鼹。”
还是由我来跟他赌一赌。”
岳小玉却反而一把拉住他,大声道:“你赌个屁,难道你还输得不够吗?这次你若再赌,一定还会输得焦头烂额,而且连老婆也给输掉!”
“可是——”
“可是我就不同了!”岳小玉一点也不退缩,这:“我是夭生的赌精?而且逢赌必赢!”
“你真是能够逢赌必赢?”欧一神惊讶地说。
岳小玉道:“当然,否则我早就饿死了。”
欧一神呆住,望了望岳小玉,然后又望看江北仙上仙欧如神,想看看他的反应又是怎样。
欧如神本来一直都在沉默着,但这时候再也不能三缄其口了,便道:“反正都是输,何不让小岳于碰一碰运气?”
欧一神急道:“但这是很重要的一场赌博,咱们是许胜不许败的。“欧如神道:“正因为不许败,你更不必去争,试想,倘若由你来赌,有机会可以赢得了许轩主吗?”
欧一神苦笑道:“机会微乎其微。”
“这即是了。”欧如神悠悠一笑,道:“所以,你现在甚么都不要争,且看看小岳子怎样赌好了。”
欧一神苦笑了一下,叹道:“也罢!大不了去当和尚,以后再也不见女人!”
岳小玉笑道:“尼姑见不见。”
欧一神摇摇头,道:“尼姑也不见了,我宁愿去见鬼!”
岳小玉道,“若是命中注定,只怕你见着的也是个女鬼哩!”
许不醉冷冷道:“不要又尼姑又女鬼的,你们决定好了没有?”
岳小玉大声道:“一切都已决定妥当,就请许轩主再说个明白吧!”
许不醉道:“你担当得起吗?”
岳小玉冷冷一笑,道:“小岳子已跟欧大哥结拜为金兰兄弟,已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欧大哥的事,自然也就是小岳子的事,这又有甚么担当不起的?”
许不醉“呵呵”一笑,道:“你年纪小小,胆色倒也不错。”
岳小玉道:“说不定将来年纪大了,胆子就反而会细小起来,所以,要赌就趁现在赌个够。”
“好!”许不醉轰声大笑,遣:“你们都跟我来。”
口口口公主轩是个很雅致的地方,但许轩主这个人,却像是古玩架上的一个糯米饱,和这雅致的环境一点也不相称。
但并不是每一个走到古玩架面前的人,都一定只会欣赏价值不菲的古董的。
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糯米饱也许会比和氏璧加上鱼阳剑还更可爱千万倍。
所以,岳小玉虽然一直不断顶撞许不醉,但却觉得这人并不讨厌。
有些人虽然经常满面笑容,看来十分和气的样子,但那并不一定使人欣赏。
许不醉绝不是这种人。
但他到底是那一种人,直到目前为止,岳小玉还是弄不清楚的。
口口口厅中最少有七八十缸酒,其中最大的两缸,就是欧一神刚才挑来的竹叶青。
若是完全不懂喝酒的人,只要在这里耽得时间长久一点,就算不喝也会嗅醉。
幸好岳小玉还不致于如此不济事,但若说他能够赌嬴许不醉,那也是一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现在,最紧张的人就是欧一神,其次就是心凤。
也许在心凤的心里,会比欧一神还更要紧张,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而且又是侍婢之身,所以,在这种尴尬的场面里,她只好尽量掩饰着,不敢有半点稍微明确的表示。
人,就是这么奇怪。
心凤绝不是个胆小的人,甚至连萧掉的人头,也是她一刀斩下来的。
但到了这种事情上,她好像立刻就变得胆小如鼠。
岳小玉望了她一眼,心中说道:“你不要害怕,小岳子保证这门婚事一定不会告吹!”
他望着心凤,许不醉却又望定看他,良久才道:“你要嬴我不难,只要给我喝一杯竹叶青就行了!”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这又有何难哉?”
欧一神也皱皱眉,摸摸鼻,道:“的确不难。”
许不醉的目光仍然凝注看岳小玉的脸,道:“但你若喝不下呢?”
岳小玉这:“那当然是算我输了!”
许不醉道:“一言为定?”
岳小玉道:“自然是一言为定,无论是谁想反对的都是龟儿子。”
欧一神本来还想插嘴,但一听见岳小玉后面那句话,立刻就闭上了嘴巴,把想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欧如神面上木无表情,完全不动声色。
许不醉大笑了一会,道:“好,你就喝掉这杯酒给我看看!”说看,突然纵身一跳,飞到横梁之上。
横梁上架着一块厚厚的木板,木板上放看一个很大很大的箱子。
许不醉把大箱子轻轻托了下来!欧一神已忍不住叫道:“你在搞甚么花样?”
许不醉淡淡一笑,道:“当然是拿杯子。”
欧一神一怔,道:“难道你的杯子放在这横梁上的箱子里吗?”
许不醉道:“你说对了。”
接看,籍子被打开,许不醉从箱子里面取出了一只杯子。
欧一神一看见这杯子,就暴跳起来,怒叫着道:“这不是杯子!这不是杯子!”
许不醉眨了眨眼,把那只杯子高高举起,怪笑着道:“这不是杯子,难道是个鸭子?”
欧一神望着那杯子,顿时为之语塞。
许不醉从箱子拿出来的,的确是一双杯子,而且还很漂亮。
但杯子漂亮不漂亮,那并不是很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杯子的大小。
欧一神说这不是杯子,倒也不是完全投有理由的。
你几时见过一只杯子,当它装满了水之后,最少可以让三只鸭子同时在杯里游泳?
但无论这杯子的大小程度怎样,它仍然就是杯子,一个不折不扣,大得吓死人的大杯子。
欧一神的脸色已变得有如泥土般难看,而心凤的脸也是苍白得可怕。
许不醉却嘻嘻一笑,目注着岳小玉,然后说道:“常言道:人不可以貌相,肚皮不可以斗量。阁下虽然肚子不大,但说不定……”
“说你娘的风骚狗屁!”欧一神气呼呼地道:“就算拉一条牛来喝,也喝不完这杯子里的酒。”
说着,便要把岳小玉拉走,但另一只手却又把他拉开。
拉开欧一神的是欧加神,只见他笑吟吟的道:“牛当然喝不完,因为牛是不喝酒的。”
欧一神道:“但小岳子跟牛又有甚么分别?就算是十个小岳子,他的肚皮也比不上一条牛!”
欧如神摇摇头,道:“你言之差矣!牛头之内生的是牛脑,牛脑又怎能跟你这位聪明伶俐的义弟脑袋相比?”
欧一神怔住,半晌才道:“喝酒跟脑袋又有甚么相干?”
欧如神道:“我娘的小儿子何必看急?敬请吾弟稍安毋躁,让岳老弟为你赢得美人归好了。”
岳小玉奇怪地望着欧如神,忖道:“你怎知我一定会赢?就算我真的赢了,那心凤又算得上是甚么美人?”
想到这里,又再想起了穆盈盈:“跟穆姊姊相比,这心凤只能算是个不怎么难看的母鸡。”
这时候,许不醉又在催促岳小玉,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岳小玉道:“这种事何必准备?只要杯里有酒,晚辈一定照喝可也。”
许不醉哈哈一笑,道:“你想杯里有酒,那可容易极了。”伸手一抓轻易地就把身边的一缸竹叶青抓了起来,然后举重若轻的,把酒缸里的酒倾注杯子之内。
这酒缸本已大得十分惊人,但那杯子竟然大得更厉害,只见整缸竹叶青倒了下去,还远远没有把林子装满。
许不醉得意地一笑,随手一甩,就把酒缸抛了开去,岳小玉吃了一惊,以为这酒缸非要被摔个稀烂不可,却不知道许不醉早已暗中运上了巧动,当那酒缸跌落在地上的时候,不但没有给摔烂,甚至连半点声看也没有发出来。
岳小玉不谙武功,并未觉得怎样,但欧氏兄弟却是不由瞧得暗暗赞许。
欧如神更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