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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二熬不住,终于把岳老石的身分和盘托出,但花氏兄弟还是没有放过他,他们终于找到了风影子。
风影子就是岳老爹!
花鹰、花鹤绝未轻敌。
花鹰的爪、花鹤的剑,任何其一都足以独当一面,此际兄弟联手,那威力就更不寻常。
岳小玉睹状,心中暗暗着急道:“这两个怕冷鬼看来有点门道儿,我爹以一敌二,必然吃亏!”在着急之余,又不免暗自恼恨父亲一直不传授自己武功,否则这时候就可以大派用场了。
蓦地,只听得岳老石一声大喝,喝声有如霹雳一般,花氏兄弟知道他要奋起精神发招,自然也是不敢稍有松懈。
只见岳老石在大喝之余,突然“刷刷”连声,十几支钢镖已飞射出手,花鹤出剑极快,早已把八九支钢镖击落,花鹰见飞镖来势狠疾,也不敢过分托大,只好旋身闪避开去。
岳小玉暗叹一声道:“跟了老子十多年,居然从来不知道他老人家懂得这种玩艺儿,否则凭小岳子这种人材,早就学上手了。”
心念未已,突听岳老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道:“此地不能留,咱们走!”
“走”字才响起,岳小玉的人已在岳老石胁下。
“老贼休走!”花鹰大喝追来,花鹤的剑更已刺向岳老石背后灵台穴。
岳老石却头也不回,拉起岳小玉便向东北一丛竹林中飞窜而去,他外号叫风影子,轻功自然是极高明,不消片刻,已把花氏兄弟抛离五六丈远。
岳小玉在父亲胁下,但觉两耳劲风呼呼,身子有如正在腾云驾雾一般,不禁觉得甚为有趣,忖道:“如此际遇,说书先生已说过七八千遍,想不到老子也有此缘份,可以亲自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谁知就在这时候,竹林里突然飞出了一只黑色的拳头。
岳老石的去势,已经是快绝无伦,但这拳头却来得更快!
也许,这是因为它来得太突然了,即使是风影子那样的飞天大盗,也无法及时闪避开去。
既闪不开,结果自然就是中了一拳。
拳头是黑色的,但发出这一拳的人却是个白脸和尚。
白脸和尚的脸很白,又阔又白,但笑起来的时候却露出了两排黄牙,看起来就像只来自北极的大白熊。
这白脸和尚恐怕最少已有六十多岁了,但身形却是十分硕大,而且腰干还挺得很笔直。
一个这么白白净净的老和尚,怎会有一只黑如煤炭的拳头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他的手戴了一只手套。
戴看手套的是左手,所以白脸和尚用的也是左拳。
这一拳太凶、太快、也太突然。
所以,岳老石再也“飞”不起来,立刻身如大石般地沉了下去。
岳小玉又惊又怒,不由破口大骂道:“你是从那里来的秃驴,竟然敢伤我的老子?”
白脸和尚呵呵一笑,道:“贫僧是从天而降的,你老子武功不济,就算死在贫僧拳下,也是无话可说。”
岳小玉怒道:“天下间许多人的武功都不济事,难道都应该死在你拳下吗?”
白脸和尚呵呵一笑,说道:“好刁的一张小嘴,你可知道你老子干过甚么事情么?”
岳小玉道:“我老子甚么都干,那又怎样了?”
白脸和尚道:“不要再嘴舌逞强了,速速受死可也!”
岳小玉心中一懔,只见白脸和尚的黑色拳头又已飞起。
岳小玉暗叫一声:“今番完也!”谁知白脸和尚这一拳刚打出,三支钢镖就有如品字一般地射向他的胸膛。
白脸和尚急忙闪避,只见岳老石身形忽然急速跃起,又再连环三掌向他攻了出去。
白脸和尚嘿嘿冷笑,道:“你装死的本领还算不错,但今天贫僧肯定,你是绝对难以讨好得去的。”
岳老石怪笑一声,瞬息之间,两人又混战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岳小玉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这个叫黑拳僧的和尚功夫极高,而且花鹰、花鹤又已追了上来,再打下去,后果实在是难以想像之极。
果然,花鹰、花鹤追上来了。
两人一见黑拳僧缠着岳老石,都是面露得意之色。
花鹰道:“老贼,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花鹤道:“有黑拳神僧仗义出头,岳老头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非要焦头烂额不可!”
花鹰哈哈一笑,道:“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快人心,打得好!”
但黑拳僧却忽然停手,瞪着两人道:“你们是甚么人?”
花鹤道:“在下花鹤。”
花鹰道:“我叫花鹰。”
黑拳僧不悦道:“贫僧跟老岳有过节,那是贫僧的事,又何须尔等在旁推波助澜?”
花鹤道:“这老贼作恶多端,正是人人得而诛之,黑拳神僧肯仗义锄奸,咱们兄弟两人自当喝采!”
黑拳僧道:“贫僧之事,不必两位多管,快滚!”
花鹰面色倏变道:“黑拳僧,咱们兄弟并无开罪于你,何以总是恶言相向?”
黑拳僧冷笑道:“岳老儿虽然对不住贫僧的妹子,但他终究是一条好汉,贫僧和他厮打,又岂是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管得着的?”
花鹤怒形于色,目注着花鹰道:“这简直太岂有此理了!”胶颤巨郦颤郦郦郦郦岷俨郦黑拳僧两眼一翻,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跟贫僧打架?”
花鹰道:“你不怕江湖中人耻笑,说你败在咱们兄弟剑下吗?”
“放屁!”黑拳僧怒道:“嘿嘿,就凭你们两个废物,只怕连贫僧的衣角都沾不上!”
花鹰、花鹤大怒,终于忍不住出手,和黑拳僧展开了激战。
岳老石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岳小玉道:“你不要再跟着我,快走!”
岳小玉道:“要走就一块儿走!”
岳老石道:“我走不动啦!”
岳小玉道:“这和尚跟两个恶人打得天翻地覆,正是机不可失,为甚么会走不动?”
“蠢材!走不动就是走不动,有甚么好解释的?”岳老石怒道:“你若还不离开这里远远滚你奶奶的,我以后就不认你做儿子。”
岳小玉却道:“做不做你的儿子那是另外一回事,总之现在你不和我一块儿走,我就立地成佛,绝不独自离去。”
岳老石更怒,正待大骂,谁知才张开了嘴巴,一蓬鲜血就已喷了出来。
岳小玉吃了一惊,急忙扶看他,道:“你受伤了?”
岳老石摇摇头,道:“我没事……”
岳小玉道:“真的没事?”
岳老石咳嗽两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快走!”
岳小玉道:“不!你连走都走不动,又口喷鲜血,我怎可以独自偷生?”
黑拳僧杰杰一笑,道:“岳老儿,你这个宝贝儿子当真孝顺得紧!”
岳小玉怒道:“老秃驴,我孝顺不孝顺,干你屁事!”那知话犹未了,脸上已火辣辣的捱了一记耳光。
只见岳老石满面怒容,喝道:“小畜生,不懂事理,还口没遮拦,真是丢脸!”
岳小玉苦着脸,黑拳神僧却笑笑道:“该打,该打!”他一面笑着说话,一面跟花氏昆仲周旋,居然步稳拳猛,还占了上风。
花氏昆仲越打越不是滋味,知道今天遇上了劲敌,花鹤还在死缠烂拚,但花鹰却已早思退策,忽然说道:“黑拳大师,咱们哥儿俩向来敬重大师为人,但今日不知如何,居然糊里糊涂地跟大师打了起来,想来也未免觉得十分可笑…”
黑拳僧听得大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甚么?是不是不想打了?”
花鹰忙道:“这一仗本来就不应该打!”
黑拳僧呵呵一笑道:“现在才知道不妙,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花鹰道:“人之初,性本善,大师又何苦让暴戾之气缠绕在心间?”
黑拳僧哼了一声,道:“不打就不打,少跟贫僧谈这一套!”说着即停招后退,两眼圆睁直瞪着花鹰、花鹤二人。
花鹰这才吁一口气,抱拳向黑拳僧道:“大师拳招精妙,在下已经拜会过了,就此告辞!”
黑拳僧道:“老实说,你们的武功,只要再练七八十年,就一定可以称雄于天下。”
花鹤登时面如紫酱,几乎忍不住又要动手,但花鹰比较持重,急忙制止了他,还匆匆拉着他离去。
这时候,岳老石的脸色更差了,显然,他的确是曾经结结实实地吃了黑拳僧一拳。
等到花氏昆仲消失了踪影后,黑拳僧又再瞪视着岳老石。
“岳老儿,你以前不是一个美男子吗?”黑拳僧冷冷一笑,道:“但岁月催人老,你现在再也不是当年的岳公子了!”
岳老石道:“我也想不到你会当了和尚。”
黑拳僧道:“贫僧早已看破红尘,阿弥陀佛。”
岳老石道:“但你这个出家人,却是一点也不正经。”
黑拳僧冷冷的一笑,说道:“贫僧就算再不正经,也不会像你一般,到处勾引女人。”
岳老石叹了口气,道:“大师误会了,岳某何德何能,又怎有资格可以到处勾引女人。”
黑拳僧“呸”一声,道:“你勾引别的女人,贫僧一概不管,但你把倩晶激怒,这就万万不可饶恕。”
“倩晶?”岳老石道:“她有甚么不妥?”
黑拳僧道:“她说过,非你不嫁。”
岳老石叹道:“岳某缘悭福薄,万万配不上邱姑娘。”
黑拳僧怒道:“贫僧毕生只喜欢两个女人,一个是已经嫁作商人妇的吴柔柔,另一个就是倩晶,你这老贼,居然把倩晶激怒,使她变作尼姑,嘿嘿,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岳小玉忍不住插口道:“当然是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黑拳大师嘿嘿一笑,道:“这岂不是太便宜了你的老子?”
岳小玉道:“你妹子做了尼姑,那是命中注定,而且也没有甚么不好。”
黑拳僧道:“现在她应该是个享福的姑奶奶才对。”
岳小玉道:“凡事都要讲一个缘字,你要勉强也是勉强不来。”
黑拳僧道:“贫僧自有贫僧的主意,你乳臭末干,休再插嘴。”
岳老石一挺胸膛,凛然这:“岳某的确曾经辜负了倩晶一番情意,大师既然不谅,就请当场击毙岳某可也。”
黑拳僧目露凶芒,狞笑道:“你这个薄幸郎,现在总算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该死之至了。”岳老石道:“旧事不要提,大师要剐要杀,任悉尊便,但犬子无辜,还望大师放他一条生路。”
黑拳僧瞪了岳小玉一眼,说道:“这小子顽劣任性,肯定是个教而不善的小混蛋。”
岳小玉心里骂道:“你才是秃头老混蛋。”
岳老石却道:“大师说得极是,岳某对此犬子费尽心思,结果还是给他气得半死不活,真是他妈的之至!”
岳小玉一怔,暗道:“他妈的已很够味道了,居然还要加上“之至”这两个字。嘿嘿,这真是稀奇极了。”
只见黑拳僧喋喋怪笑,道:“要贫僧放过这小混蛋,倒也不难,只要你肯肝肠寸断而死,贫僧就会答应你绝不动他一根汗毛。”
岳小玉陡地怒道:“这算是甚么道理?我爹又没有做过甚么坏事。”
黑拳僧道:“他曾经使我的妹子肝肠寸断,最后做了尼姑,现在贫僧要他也肝肠寸断而死,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之事,那有甚么不对?”
岳小玉道:“你妹子纵然曾经伤心欲绝,但结果并没有死掉呀!”
黑拳僧冷冷一笑道:“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