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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 My name is Scarlett; however the chance for your name to be Rhett is slim。”
“Well; I am not Rhett Butler; but you can call me Dr。 Donald。”
唐纳德博士走近来,问:“你在找该死的HF5549吗?HF5549,HF5549,那应该是Armstrong的《人力资源管理实践手册》。”
“哇,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在这个中心图书馆有7 个版本一共39 本,最新的版本是1999版。不过一本都不在书库里了。”
我不死心地反问:“那为什么电脑查询系统说有一本?”
“电脑常常出错,你难道不清楚吗,小姐?”
“电脑出错的几率难道比人脑高吗?”
“这个,或许,一般地说来,平均出错率电脑低,但不适用于唐纳德博士。”这个家伙如此寡廉鲜耻,还真的像唐老鸭。
我受了打击,正想消失。唐纳德博士又开腔了:“你是在找书做作业吧Scarlett,不妨告诉我你选了什么题,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本来不予搭理他,想了想,说不定真的遇到牛人呢,便告诉他:“绩效管理。”
“呵呵,你不如去找另一个Armstrong。”
“别逗了,还另一个Armstrong,你以为是唱爵士的Louis Armstrong吗?”
“Scarlett,你真有意思。我说的是另一本Armstrong 写的书。Kogan page 出版社于1994年出版的《绩效管理》,相信比你要的那本更有用。编号应该是HD 64R,你前面一个书架的第三排靠窗边的地方。还不去拿,好像只剩两本了。”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怕他耍我,面对着他,倒退着走到前一个书架。他老实地站着,也不恼。第三排,靠窗边,果然有两本《绩效管理》,作者还真是那天杀的Armstrong,出版社和年份都没错。
唐纳德博士又说:“假如你要几本泛一些的参考书呢,你现在看第五排中间的地方,有一本Rosemary Harrison写的Addison…Wesley出版社于1993年出版的《人力资源管理事件和策略》,隔壁那个书架第四排还有一本David Goss 写的Routledge出版社于1994年出版的《人力资源管理原则》。啊,对了,绩效管理,你回到刚才的那个书架,就是现在你背对着的那个,第四排,有Alain Mitrani;Murdray Dalziel 和 David Fitt 三个人合写的Kogan page出版社在1992 年出版的《基于竞争力的人力资源管理:招聘,发展和奖励的价值驱动策略》。这些应该足够了。”
我对这头有着鸭子名字的牛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了,抱着这几本书,走到他跟前,虚心地说:“博士,请原谅我的冒犯。”
“不要放在心上,Scarlett。很高兴遇见你。”
“我也一样。博士,你有时间吗?你能给我一些建议,看看我写的作业大纲吗?”
“噢,Scarlett,要知道我可是数学博士,我只不过业余看些其他科目的书,我可不敢随便发表人力资源方面的建议。”
唐纳德博士微笑着离开,我抱着书愣了好一会,分特(faint),分特,分特到极点。霎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我觉得这书库里有好多先贤智者在呼吸着,用他们各自不同的方式存在着。
唐纳德博士的出现是他们存在的现在完成时,刚给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番教训。
第二部分 午夜凶铃午夜凶铃(图)
英伦的冬天来得早,又实行冬令时,让人心理上感觉白天更短了。整日忙着读那永远读不完的指定阅读和推荐阅读作业。每科老师每上一堂3小时的课都会给出30 个小时甚至300 个小时都读不完的功课。他们并没有期望学生全部读完,如果有人全部读完的话,一定是在医院里读完的。一向自认聪明过人的我现今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理解能力和工作经验实在有限。往往很难像那些打扮上老土保守的同学那样从容优雅地侃侃而谈,发表自己于工作中得来的独到经验。现在读MBA,是太早了一点。没错,我每一步都走得比别人快,可还没有快到如今就能应对MBA课程的那一步。既然已经上了台,只有硬撑下去了。
每晚都看书看到很晚。其实是跟同学在内线电话里聊天,剽窃人家的心得在先,然后很晚才开始看书,于是就睡得更晚了。屋子里的暖气很足,我总是开着窗,又怕冷又要通风,矛盾而浪费。寂寞得无以复加,跑出房去,在楼梯上跳上跳下,好想大声喊几声,可是不行,怕惊扰了别人。在楼梯上撞到一个抱着一大堆脏衣服下楼去洗的黑哥哥,拿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待他抱着洗好的衣服上楼时我还在楼梯上跳上跳下,他犹疑了很久,问:“要我帮忙吗?”我心说:帮什么,帮我跳吗?神经!嘴上还是很客气,“不用,不用,我锻炼呢,保持体形!”我走回屋里,加了件衣服,换了鞋子,想出去走走。普园里除了宿舍,活动中心,酒吧,电脑房,还有很大的网球场在山坡下面。夜凉如水,怕是快要到下雪的冬天了。本来想去网球场转转,可看见山坡下一丛丛的树影,有些害怕,还是往回走算了。这个晚上算是白白晃过去了,一定看不进书了,不如冲凉睡觉,明天重头来过。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才不想逼迫自己呢。
洗漱完毕已经是凌晨1点了,这个时候中国应该早晨9点。来英国快两个月了,一直没有给他打个电话。刚来的时候那么多事故发生,给他写了Email诉苦,他也没有回复,我不想去猜测为什么,因为越猜测越烦恼,我只想记着他在我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先去读书,所有的事等你读完书再说。”好吧,我不会打搅你,我好好读书。
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刺破耳膜的铃声响起,开始还以为是做梦,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刺耳,被吵醒,发觉不是梦,而是火警铃。房间里,走道里,整栋楼里充斥着这令人心烦意乱、坐卧不安的铃声。什么也顾不上,披上大衣,却找不到鞋在哪里,整个人还没有百分百清醒,幸亏还不糊涂,索性穿了拖鞋出去。电梯一定不能用了,整栋楼里的人如蝗虫一般沿着楼梯往下窜。我的一只拖鞋在混乱中被人踩掉,来不及捡,已经被人流推着搡着到了一楼大厅。铃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人不得安宁。可外面冷,谁都不愿意出去,都挤在大厅里。有人去看墙上的火警报警器,念出火源的发生地:Room 232; Flat 8(8号公寓,232房间)。
“What? 232?(什么?232房间)?”我跳了起来,这下完全清醒了,那不是我的房间吗?我着急了,想上去看看,被同住一层楼的朋友Fanny拉住,只有干着急。难道是暖气开太大,烧着了窗帘,可是我下楼的时候并没有闻到异味,也没有看到火光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Fanny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她是菲律宾的华裔后代,情急之下,普通话夹杂着英语,语无伦次地说,一定不让我上去,要等消防员来等等。我也不担心财物损失,就是觉得不可置信。铃声还在响,我简直要崩溃了。 Fanny 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手紧紧抓住我,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护照,好像两样都是她从烈火中抢救出来的不可错失的珍宝。有人问她:“你抓住护照做什么?”她答:“如果什么都烧没有了,可以凭我的护照去保险公司索赔啊。假如护照也烧了就要去大使馆补办,多麻烦!”呵呵,她倒算得精,不愧是念金融的学生,就是不知道她在那么混乱紧急的情势下怎么想得到也找得到她的护照。
消防员来了,把所有的人都往外赶。为首的那个特别恼火,骂我们:“你们明知火警,为什么还站在大厅里,不逃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去?”大家站在普园的草坪上冷得哆嗦,我还少了一只鞋,大衣罩着的睡裙只到膝盖那么高,Fanny一直扶着我,免得我那只没有穿鞋的脚着地。有人咕哝着:“现在的温度不知道有没有到零度。”越是这么说着,越觉得冷了。一个消防员出来找232 房间的主人,我只好走上前去,也顾不得穿没穿鞋了。他们叫我交出钥匙,依旧站在外面等。一刻钟之后又一个人出来叫我进去。Fanny想陪我一起,被挡在了门外。我这会倒不怕了,也忘记了冷,只觉得恼火,怎么追问他们都不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我是232的主人,难道就没有权利知道结果吗?我突然无比坚定,认定了我的屋子一定没有起火,坚持要上去看个究竟。果然如我所料,我的屋子里明火烟雾一样都没有,有的只是满屋子消防员。他们找我问话,无比的荒谬:
“你用香水吗,小姐?”
“不用。香水和火警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进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香味,所以……”
“我不认为香味和火警有什么关联。更何况,难道你们期望在一个淑女的房间里闻到臭味吗?”我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消防员词穷。我紧追:“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报警器显示是我的房间着火吗?”
这次换他们的头过来了:“可能是有小的飞虫飞到你房间的探测器里了,但是我们也不确定。”呵,多么外交的回答,肯定而又模糊。
我抬头望了一眼屋顶那个圆形探测器。它的缝隙呈圆环状,最多只有二、三毫米宽,有那么巧,那么小的飞虫飞到里面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吗?明知他的解释站不住脚,我自己也真正站不住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我就想一个人坐下来歇歇。不再与他们争辩,在笔录上签了字,终于可以把他们送走。楼道里又一阵喧哗,被搅了半夜好梦的我可怜的邻居们都各自回房了。Fanny来看我,见我呆呆坐着吓了一跳,提醒我,“Scarlett,你的脚上都是泥巴,你去洗洗吧。”我不答她,她过来搂着我的头,安慰我说:“没事了。”我好想大哭一场,但没有力气,对Fanny说:“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谢谢你。明天再见。”
坐了很久,一片空白。脑袋里闪过第一个意念:我要打电话。拨了那个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上海的号码,一边拨一边祈祷:他一定要在,一定要在,一定要在。总算我还不至倒霉透顶,他在,接了电话,我号啕大哭,哭得他措手不及,一言也不发。我竹筒倒豆子一样倒出今晚发生的事件的始末,他在电话那头说:“叫我说什么好呢?这么远,我也没法帮你。只有靠你自己。像你这样有一丁点事情发生就打国际长途来讲这么久,也解决不了问题。事实上你找谁讲都没有用,还是要靠自己……”我已经听不到他讲什么,只想听见他的声音,这对我就已经是一种安慰。这些日子以来这许多的坎坷不顺已经累积到了要让我崩溃的地步。我恨不能砸了天花板上的探测器,省得担心它再度在我的睡梦中尖叫起来。
后来火警误报成了生活里的平常事,但都在白天,警铃响的时候也不如这次那么尖刻犀利。也许铃声都是一样的,而这一次是第一次,且发生在深夜,怀疑起火地点又是我的房间,种种巧合让我近乎崩溃。当大家的神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