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絊ARS在新加坡被完全控制下来,航班重新开通,才回国。
我不知道一个柔弱女子在亲朋全无的新加坡,如何一个人面对病毒,危险,生疏,还有那该死的寂寞心慌。
我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回来香港的时候航班晚点,晚上7 点才抵达,原本15分钟一班的深港直通巴士,缩减成1小时一班。我在深夜的时候回到家,管理处黑乎乎的,管理员一定睡觉了。我自己把20公斤的行李弄上了五楼,手拉肩扛,无所不用其极。我不在的这3个星期是深圳的返潮季节,家里湿答答的,我把家里所有的灯打开,去厨房找一支矿泉水喝,突然看到下水道的出口破开了,一只死老鼠躺在地上。尖叫起来,不亚于第一次看午夜凶铃的恐怖。我逃难一样奔出厨房,拉上行李箱,抨地关上门,又拉又推的把这20 公斤再次弄下楼,去家对面的酒店住了一晚。
第三部分看球赌球
我的正式看球生涯自1990年意大利之夏开始,那个夏天小考结束,高分考上重点,所以很幸福地放了一回假。我记得放榜的那天中午我还在家午睡,给电话吵醒了,是我们班主任老师,打来家里报喜,说大头虾艾小眉的数学破天荒考了100分而不是99 分,之前老师们的一致评价是:艾小眉同学是个好同学,但是,不错1 分她皮痒。班主任老师还说艾小眉的语文考了89分,虽然略略让人失望,但是绝对是够上重点了。艾小眉睡眼惺忪地听完电话,准备倒头继续睡,又被电话吵了起来,是老爸,原来班主任老师也电话了艾小眉的老爸去报喜,因为老师的先生跟艾小眉的老爸同一个办公室办公,所以第一时间报料。艾小眉平生最恨被人吵醒,没有觉睡。两次被吵醒之后,气鼓鼓地去厨房找妈妈煲好的绿豆汤喝,迷迷糊糊打开一个大搪瓷缸,刚准备仰脖子往嘴里倒,觉得奇怪:“怎么还这么热?”再定睛一看,不是绿豆汤,是一缸还热乎着的煎好了的猪油。吓得艾小眉这下全醒了,醒了之后,意大利之夏就开始了。
生平最恨没有觉睡的艾小眉N次在半夜自动自觉(吹一把先,是老爸自动,然后自觉叫醒艾小眉)醒转,点灯熬油地看球。多年以后,在B大的渭洱湖边的Arena酒吧,艾小眉跟她的英国同学吵架、吹水、自夸,还用了点灯熬油这个词“I burned mid…night oil to watch soccer”。最不幸的事情,常常是艾小眉最盼望的事情,因为她生平最喜幸灾乐祸,譬如巴西提前遭遇阿根廷。
在艾小眉的童年时代,既没有偶像天王、天后,也没有偶像Twins,S。H。E。,却偶像了那个毫无偶像特质的马拉多纳。那个矮墩墩的家伙,看上去憨厚敦实,带领阿根廷队在小组赛搏命挣扎。输给高龄36 的米拉大叔领军的喀麦隆;然后用敦厚外表迷惑世界,在前苏联队的禁区再一次龌龊地举起“上帝之手”;又唧唧歪歪平了罗马尼亚队,勉强出了线。真是怀疑1986 年马拉多纳亲吻大力神杯的好日子快走到了头。好日子没有走到头,不是冤家倒是不聚头,唧唧歪歪出了小组,迎面撞上的是那阴魂不散的巴西队。“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从艾小眉家楼上楼下,隔壁左右,街坊四邻,只要是在意大利之夏的歌声中晨昏颠倒的人们,没有人认为巴西队会输给唧唧歪歪的阿根廷队,也没有人希望阿根廷队能唧唧歪歪地赢巴西队,上帝之手已经是第二次显灵,也该让阿根廷队吃点教训了。当巴西人进攻进攻再进攻,进攻到了忘记自己身后还有球门的时候,马拉多纳利刃挥过,卡尼吉亚如风飘拂,这个世界安静了!
十数年后,读到江南的童话小说《Prince Death》,读到那个祭起绝杀的“大挥”招数的曼弗雷德,那个默默流淌着无色晶莹的血液苦苦支撑的曼弗雷德,我突然就想起了1990 年夏天的马拉多纳。在艰险的卫冕之路上,阿根廷队付出惨烈的代价,红黄牌丰收加伤兵满营,那如风的卡尼吉亚也无法最后与马拉多纳唱和一轮,马拉多纳就像面对整个伯林格姆家族的勾魂狂的曼弗雷德,他竭尽全力挥舞他的巨镰,要保住他的心上人奥莉薇娅的性命,而马拉多纳的心上人就是——大力神杯。马拉多纳拼尽全力以少打多,只想撑到终场,让他能喘口气应对加时,他的面前是一条5分钟的长廊,有厚厚的地毯,还有大力神杯,而我却看到那个墨西哥籍的无声的勾魂狂裁判,冷笑着指向罚球点,然后在马拉多纳试图去解释什么的时候,将一把黄牌的利刃插上他的心。马拉多纳之前种种为人所不齿的行为,突然变得易于理解了,即使用欺骗的方法,他也要让对手以为阿根廷队还有战斗的力量。而他惟一可以震摄对手的只有他的眼神,只要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就不会让对手穿过这道门。其实马拉多纳只是一个手持镰刀的稻草人,大力神杯,就是他守护的麦子。等到勾魂狂们在他心上插上一刀,他才发现他不能守护他的麦子到永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王。泪-流-满-面。马拉多纳哭得像一个受伤而茫然失措的孩子。四周欢呼的人群像是那黑暗的海洋,冰冷而无边无界。“依靠权力决定胜负,不是足球比赛。”马拉多纳把足球想得太纯洁太理想了。意大利之夏日玫瑰的每一片花瓣,都不及马拉多纳的泪光。
以后的岁月里,马拉多纳曾无数次令我牵挂,神伤,1994 年的那个夏天,马拉多纳服药东窗事发,阿根廷队不战出局,巴西队雄赳赳气昂昂又窝窝囊囊地点球夺了冠,我真是见不得那幅小人得志的神情,宁可偏执地相信:阴谋、这是阴谋、马拉多纳和阿根廷队被算计了。我更加把我的偏执延伸到了之前的那不勒斯,1990 的意大利之夏,还有1994 的服药事件,马拉多纳一直都是被算计的。他太单纯,不懂得世界有多肮脏。
以后的看球,陷入了一个怪圈。好像一个暴发户在吃着鲍参翅肚,看三大杯、三大联赛的同时;又一边犯贱一样跑去吃忆苦饭看中国队。自1997 金州惨案之后,早已不能伤心。为了自己的肠胃健康,身心健全,再也不看中国队,只拿来当笑话听听。足球也看得少了,渐渐被其他的东西所吸引了,上世纪90 年代的神话与英雄们都行得远了,还有那无忧的少年时光。
21 世纪的足坛在流行什么?看哪个球星能得到全球最佳衣着人士奖?还是看哪个又被狗仔队追踪到了什么绯闻?还是看哪个惹上酒吧女郎,造成官司?Shit!Bull…shit!这是一个没有英雄也没有天才的年代,有的只是fashion Bubbles(时尚泡沫)。
我久已不看球。读书有暇,去酒吧看英超,也只是为了交往朋友,试图更深一点地融到主流社会里去看得更透些。我跟朋友去老特拉夫德看曼联,再也不会有那种爱恋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有对阿根廷以及上世纪90 年代的AC米兰有过。我们在老特拉夫德正对球门的玻璃墙壁的餐厅吃饭,还一边上网赌球玩。英国赌球很宽松,临到中场休息都还可以下注,就是赔率低一点,中场之后就截止下注了。我最没有想到的是,连赌了5 场曼联输,都赌对了,Bolton,Liverpool,Arsenal,Newcastle,和Chelsea。凄风冷雨中的曼联,是否真的像太阳报那个八卦乌鸦嘴说的那样,中了邪魔,被新加盟的法国人Blanc所克?因为这五个队伍的第一个字母排起来就是Blanc!不敢再赌曼联输,哪怕每次赢了钱都请朋友们腐败,还是不敢再赌曼联输了,怕给他们这些曼联的忠实粉丝(Fans)给粉碎了。
一群人里面,只有我敢赌曼联,因为我无所牵挂,我喜欢曼联,但是不爱恋曼联,而他们都是爱恋曼联的。爱恋的人不敢赌,敢赌的人无所爱。我非常明白这种爱恋和不敢,因为你付出的是心,而不是钱。就像90年代中的我对阿根廷,以及AC米兰,只是我早已免疫了。
第三部分 灾难的维也纳四娘(1)(图)
四娘生于湖南长沙望城坡。12 岁上下举家搬来广州。我在曼城中国学生会举办的春节晚会上第一次见到她,婷婷袅袅地站在台上主持节目,搭档的有东东,阿震和国内著名童星蒋某。蒋那时正在曼城附近的斯托克港的一所语言学校学英文,再后来和国奥队留学小将张某传出绯闻。四娘,东东和阿震之后成为我的死党。演出结束已是夜里11 点,我们一伙上东东家里胡闹,把东东妈寄来的零嘴小吃扫荡一空。
我们聊天,我惊奇地发现四娘的父母曾经在湖南仪表(简称湘仪)集团工作,她曾经在望城坡住了12年。我想起我13岁以前的每一个暑假,都会去望城坡的姨祖母家度假,望城坡在长沙近郊,环境怡人。彼时姨祖母也在湖南仪表集团工作。姨祖父早年戎马,身体大有损伤,故早早离休,选在望城坡静养。我和四娘或许小时就曾见过,还有可能是久不联络,已经淡忘的童年玩伴。她甚至知道我姨祖母家院子外面的竹林,还跟我一样在上面刻自己的名字。因缘际会,让我们相逢在曼城,心里特别温暖,特别珍惜。
四娘在曼彻斯特大学(曼大)念法律硕士,一边念书一边工作。跟她一比,我每每觉得惭愧,每次我上曼城去,都觉得自己特别游手好闲。我不指望考优秀,不指望拿荣誉学位,虽然我也做过这样的白日梦。当我发现那是一个白日梦的时候,就很理直气壮地放弃了,除了全优的和被废的,所有人拿的学位都是一样,那我还费个什么力气?在国内读书的时候习惯了名列前茅,也该是时候习惯碌碌无为了。于是我毫不费力地保持在前50%的水平,悠哉游哉地四处游历。四娘跟我截然不同,她勤奋,好强,上进。她虽__@A/_酌A_然知道一个国内读法律本科的中国学生几乎没有可能在英国拿法律硕士的荣誉学位,但是她毫不放弃。她还打算同时读CLE课程,考英国的律师执业牌照。
四娘下课去图书馆里码书,把学生们还回来的书一车车推到书库里,放到书们应该待着的书架里。起先我以为这是个很轻松的活,甚至很悠游,还能跟可爱的书们在一块。我去曼大图书馆找资料,凭着我的一张B大学生证,图书馆管理员就发给了我一张一个月有效的临时通行证,可以自由出入位于曼城的曼彻斯特大学,曼彻斯特理工,曼彻斯特商学院,曼彻斯特都市大学还有索佛德大学图书馆。当我看到四娘吃力地推着小车上斜坡,从紫色书库往红色书库里走的时候,我立马甩开手里的事情,上去帮她。四娘熟练地扫了一遍车上的书,抽这本,换那本,把它们砌成几摞,然后拿出一摞应该放在书架下层的书,找到他们在书格里的左邻右舍,放进去。放完下层,放中层。要轻手轻脚,免得影响在里面自修的人,我想这个工作粗枝大叶的我一定干不成。四娘纤细修长,可还没有长到能放得了书架高层的书,这些古老的书架长得快顶住天花板。她去书库里找凳子,凳子总是被不够高度的借书人从这里搬到那里,她踩着凳子上去放书,上上下下无数次。我知道站在凳子上找书的辛苦,仰得脖子要断掉,可怜的四娘不光要仰脖子,还要不停的做双手伸展运动,重复又重复。这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