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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皇太后这里则完全不同,慈宁宫高无庸说一声“太皇太后有恙,凌啸榻前请安”,秦芶儿等人也只能干瞪眼地在大殿外呆着,更别说进到殿后寝宫了。不过,雍正何等样人,哪里会给凌啸钻这样的空子?当凌啸进到寝宫,骇然发现雍正皇后乌拉纳拉氏、皇贵妃纽祜禄氏等一大帮子后妃在此,祖孙两人想要说些体己话。是万万不能的。
被雍正守得铁桶一样地皇宫,对凌啸来说极为危险,他很快就辞了出来回望红墙黄瓦的暮色宫城,凌啸阴阴一笑,有些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康熙既然养出了这样的儿子,就该要有这样无奈的觉悟!至于老四日后会不会拉了兄弟们给他陪葬,恐怕雍正现在自己也不知道。
快马回到通州之后,凌啸马上见到了清醒过来的康熙,这流亡皇帝地痛苦神色告诉他,康熙没有接受铁桶宫城的觉悟,那不必管儿子们生死的话,显然只是说出来激励凌啸斗志的。
这几天的休养,让康熙苍白地脸渐渐有了血色。凌啸杀掉最后一个替身以麻痹雍正的方案,得到了他的同意,凌啸不惜用泼污自己地方式来泼污雍正,这做法让他感动莫名。邬思道的计划也得到了康熙的首肯,这般另立中央的妙计,更让康熙充满了希望,每日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形势如何了。
“什么?他无懈可击,你无能为力?!”康熙听完凌啸倒竹筒地讲完宫中形势,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们处境很危险,猛然一撑坐起身来,“难道朕三十年埋头苦干的成果,真的要毁于一旦?”
“……儿臣还在想办法。”
康熙急得又昏睡过去之前,凌啸差点就埋头苦干这个词搞得笑了出来,他到今天才明白,康熙作为皇帝,显然把愉悦之事当成是一个事业来干的,这就难怪有好多早期地满族妃子长得像是恐龙一样,康熙也肯和她们生儿育女,不用想,康熙定然是要么闭着眼咬着牙,要么吹了灯蒙了头,眼不见,心不烦,埋头苦干,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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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严,宵禁!敢于擅传谣言者,杀无赦!”
老四也在埋头苦干,勉为其难。第二天的养心殿,绝对是天底下咆哮声音最响的地方,满城谣言四起,四阿哥暗害康熙,勾结凌啸谋取皇位,现在忠王终于为新皇杀掉了真康熙!谣言传播之快,速度远胜瘟疫,危害也不啻于瘟疫。到下午时分,雍正发出去的任命勋贵子弟的圣旨,居然就有了几个以病推辞的,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怎么不让雍正火冒三丈?此刻,他已知道谣言源于凌啸那容易产生歧义的话语,恨不得马上把凌啸抓来点天灯,至于定是出主意的邬思道,雍正别无他求。只想把他四肢砍掉舌头拔掉!
但理智告诉他,动凌啸一根汗毛地话,就是杀人灭口,就是把谣言坐实!
历史上写过《大义觉迷录》解释自己不是夺嫡之君的雍正,显然是个性情中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让老十三来证明杀的是冒充康熙的奸人,让凌啸解释整个捕杀过程。
雷厉风行是雍正的一贯作风,他马上传旨给凌啸和允祥,命前者写奏折汇报捕杀假康熙的过程,后者上奏折讲述判定假康熙地过程和证据。正月二十六,雍正就命人将他们的两份奏折、三份康熙遗诏摘要、加上自己亲自撰写的朱批合订一册,由大内印书坊日夜急印,定名《天命觉迷录》,张贴京城,明发天下。
这下该消停了吧!没话说了吧!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干完这一切,养心殿墨香未散,雍正累得瘫倒在龙床中,暗恨邬思道和凌啸让自己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两天,但自己连皇宫密档都拿出来刊行天下。哼!他们也就只能累自己两天而已!这么恨恨地想着,雍正已经想不出谣言还有什么不平息的理由,强烈的倦意袭来,他昏昏地睡着了。
被尿意憋得一觉醒来,雍正看看自鸣钟已是正月二十八的晌午。掀开黄绫锦衾小解完毕,雍正面对着钢硬不退的部位苦笑不已,到现在他才明白了当皇帝的苦楚。继位前早已经憋得长满青春痘的自己。继位后只顾着时刻警惕,别说三宫六院地享受,这十几天,竟然连个雌性地手都没有碰一下!
“梁珠儿!朕睡的这七八个时辰里,凌啸和勤王军可有何动作?”
“回皇上,没有。丰台大营一直监视着勤王军动态,他们这两天如有异动,定然逃不出凌柱军门的眼睛,凌军门是皇贵妃的父亲。这忠诚皇上可以放心!”
雍正听见凌啸被纽祜禄氏的父亲死死看着,心中略安,“那市井上,还在传播谣言吗?”
“噢,皇上,上书房刚刚转来顺天府、都察院地奏折,说是有了宵禁戒严令,皇上又颁发了《天命觉迷录》,传播谣言的行为已经基本绝迹。”
雍正自傲地一点头,很满意自己平息谣言的本事,“那奉先殿里面,可有什么不安生?”
梁珠儿上前为雍正提上龙裤,笑道,“皇上,各位爷在奉先殿倒是十分安生。不过,您的几个皇侄儿和十五爷年纪太小,有些啼哭不止,早上您没醒的时候,康亲王来请安过,想把年幼爷们送回府中。”
“不用送回府中,送到后宫中,给各位娘娘们带几日,左右都是孝心嘛,离皇阿玛灵位越近,孝心越诚……”雍正很满意自己按下了凌啸捅出地篓子,见梁珠儿正要给他系上腰带,忽地心中荡然一动,“嗯……皇贵妃纽祜禄那里就不要送皇侄过去了,朕就不翻牌子了,你让人传她过来吧!”
纽祜禄氏来得很快,她也是久况之人,心中渴望浓欲得紧,又想为雍正生下一个皇子,自然跑得比领路太监都快。
纽祜禄氏是最为宠幸的满妃,皇上现在唯一的儿子弘时,是汉军妃子所生,以后充其量只能当个王爷,而皇后生地两个儿子又都已经早夭,太医们早推断皇后怕是已经不能再生了。自己如能生上一个,将是雍正皇子中出身最贵重的,问题在于雍正给不给她生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这个历史上的乾隆之母,即使惊讶于皇帝敢于白日宣淫的胆大之举,也忍不住兴奋得身子涨软,但以她自己的理解,雍正个性强横刻冷,必不喜欢主动,遂做出绵羊般温驯畏惧的娇态,横陈于东暖阁御榻之上。
雍正猛扑上去,埋头挥戈,驰骋纵横到酣畅淋漓处,猛然颤抖地大叫,“姑姑……朕就要来了……”
话声未歇,就听到文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皇上,文觉得到消息,谣言不在市井上传播,却在亲戚走动间传得更恐怖,他们……他们说……说死的既然是假皇帝,那真皇帝一定还在流亡。”
雍正欲罢不能,无法嘎然而止。
此刻他才明白,政敌们铁心造谣,就和这床底事情一样,也不是他欲罢就能嘎然而止地!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三百六十七章 踢雪
雍正有没有给纽祜禄氏注入制造乾隆的必要元素,这一点,身在通州大营的凌啸,是无从知晓的,但雍正日思夜梦的黛宁,却悄然来到了通州。
一同来的,还有雅茹,她们一个和康熙兄妹情深,一个有义父之恩,可两人出现在凌啸面前的时候,却把凌啸气得直跌脚,自己马上大动作在即,她们如此大模大样地闯进京师,要是雍正以一道太皇太后懿旨将她们招入宫中,自己岂不是更加投鼠忌器?!
黛宁两人是随船队北上的。这就是雍正最大的失算之处,他下诏冻结全国兵马,兵部也部令各地方水陆军队全部歇菜,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连福建十万征丁营募兵都不在兵部的战斗序列之内,就更不要谈十八行武装商船、粤海社船队、西禅寺的江西保安、披甲奴隶这些凌啸的暗中力量了。顾贞观、瑾虹、金虎、特廷接到凌啸和邬思道的猎鹰传书,马上就点凑了两万人,乘船绕东海黄海远离陆架潜行北上。和水师制式舰船不同,这些贸易船只,强的就是远海航行,四天前的勤王军异常四散,就是为了掩护邬思道、容若、席击等人带着替身脱身东去,自海上直扑奉天的。
现在的康熙,就等着奉天盛京的“爷中央”给“儿中央”带来震撼。而凌啸,则等着弑君谣言的效果进一步扩大。他知道,自己从邬思道弑君谣言一计上衍生出来地一个图谋,如能成功,将会让康熙彻彻底底对自己解除一切戒备!雍正很争气,正一步步滑入自己的圈套之中,这是历史上他编写《大义觉迷录》辟谣的性格使然。凌啸也在这四天之内积极绸缪,眼看着干菜烈火一触即发,战役胜败的第一个关键将迎刃而解,可这最紧张时刻,姑姑和雅茹大摇大摆来了,怎么能瞒得过斥候四布的雍正?如何不让凌啸担惊受怕?
康熙仍然虚弱得时醒时昏,看到妹妹和养女老泪纵横,“黛宁啊,你可知道,皇兄看到皇阿玛骨殖时。痛苦得恨不得随他老人家去。后来的逃亡噩梦,朕……朕……唉,回首繁华如梦杳,残生一线付惊涛……幸好,朕还有你们这些诚孝敬亲地亲属。还有一班忠心耿耿的臣卫,朕才能险死还生,朕才能安心养病,不用为复位事操心。”
凌啸在一旁本待再次豪言壮语地安慰康熙,却不知为何忽觉不妥。话,被他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间没有出口,反倒是一跪于地默然不语。他猛然觉得。自己没让康熙操多少心,上等药材温补食料好生伺候着,康熙一个能抗过肺炎这种病症的人,不应该躺了十天还这般虚弱啊!难道他手上握了什么必杀之牌,所以安心静宜地躺在一旁观察自己如何逆天?!
出了帅帐,雅茹对旷野上的大雪十分神往,遗憾福建无雪的她,拉了愁容满面的欣馨,在一彪勤王军护卫下向营外踏雪消愁去了。剩下黛宁明眸脉脉地望着凌啸。
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她眼中弥漫,尽管这是因为依靠而滋生的情愫,凌啸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温存。尽管凌啸不是只为了她而力保康熙,四阿哥觊觎自己的心思,黛宁又怎会不知,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皇兄永远在位,虽然那样会造成她很难找胤礽报仇,但老四当皇帝,则会毁掉她地生活方式。凌啸疲惫不堪的脸庞,显示了他在艰难的奋斗,黛宁庆幸他逃过毒杀案的幸运,不用猜也想象得出之后和老四交手的各种危险。怔怔地看着凌啸,黛宁没有察觉到,她地心中忽然充满一种想保护他的柔情,是母性还是T性,她自己也不清楚。
黄浩从自己的军帐掀帘出来,一眼望见凌啸和长公主,正要上前见礼和禀报些军情,才走两步却骇然停步。他看到黛宁忽地一展双臂,将凌啸拥入了怀中,用白兮兮的貂毛领子捂住凌啸的脸颊和冻红耳朵,温存地贴颊,耳鬓厮磨!
对黛宁公主地大胆,黄浩并不吃惊,但却对凌啸不自觉地揽上长公主纤腰大吃一惊。老天爷啊,康熙皇帝可就睡在你们身后的帅帐里!一帐之隔而已,他的眼睛是看不穿帐篷,但你们如果情不自禁地情话缠绵,被康熙听见,不是你们受严罚,就是他活活气死!
不行!我黄浩身为勤王军第一忠将,绝不能不提醒自己地爷!
黄浩拿定主意,站在远地猛咳三声,没反应。黄浩再次上前七八步,肺痨鬼一样地猛咳七八声,没反应。黄浩终于忍受不了了,怒目地看一眼胆敢向这边张望的亲卫,逼视得别人全部转头之后,黄浩悻悻然苦笑一声,再次上前三步。
正要张嘴猛咳,冷不丁,黛宁侧踢修长的腿,带起一蓬积雪,迎头罩脸地袭在黄浩脸上。黄浩这次真的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一摸脸上来看,见是黄哗哗的脏雪,气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