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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我就攻击了你。”
“我也看到那影子了,就在我的房间窗户前,是刚才。现在这个影子同样不见了。”我沉声说。
萧曼惊讶的看着我。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对你说出的好。”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经过短暂的思考的,我想,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她会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有利,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除了她自己,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包括她的上司刘强队长。
她沉默了,过了大约五分钟,才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对我的话作了保留,也就是我只说出了整个事情的二分之一。
我缓缓的说出了我想说的东西。
她听的睁大了眼睛。
有那么一会儿,她不由自主的将身体靠近我,并且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泛着潮湿的冰凉。
这个晚上,虽然再没有发生什么,但我们俩同样都没能平安入睡。
杭州的黎明依然像它的黄昏那样岿立在阴霾之中。
雨仍旧在下。
我们吃过当地的特色小吃“青笋鲜肉馄饨”之后,乘上一辆出租车,开始了调查的第一步。
第一个目的地是挂牌在这里的浙江日报社。
接待我们的是一名广告部的资深记者。
这一次,萧曼向他亮出了她的警官证。
所有的记者似乎都对警察这门职业有着相同的戒备。
在萧曼煞费口舌的交涉了一番之后,他才将那天接待过刊登那则寻人启事客户的另一位记者请了出来。
我们询问着当时的情况,而这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记者竟然说自己的记忆力衰退的非常厉害。已至于记不清那天的许多细节,仅仅只是能想起那个来刊登者的姓名和大概年龄以及在印象里变的颇为模糊的长相。就这一丁点的收获,也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此行的不菲的成就感。
这位记者的最后一句看上去不经意的话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这个人说话的方言很重,好像带着莫邪山区特有的一种口音,就像这样。”他学着说了几句,虽然不知道模仿的准不准确,但在我心中却激起 一片波澜。我迅速的在心里牵出了一条长线,线的一端系着好几个人物,有王国庆、有他的两位颇是神秘的亲戚、有茶社里偶尔遇到的中年人。他们似在不经意间说 出口的,就是接近于这位记者朋友模仿的方言!
莫邪山区。
是浙江省向西南的一带连绵而出的山脉。据有关资料显示,在这山脉周围居住的原居民大约在十万人之多,而且,有些村落和村落之间虽说只隔数里,口音就已尽不相同!
还有一点,王国庆,一个地地道道、普普通通的山东人又怎么会说这里的方言呢?说出连我这样走南闯北的人都听不懂的方言?!
疑惑感兖斥着我的脑部神经,就连萧曼的催促声也似乎听不真切。
离开报社之后,我们又直奔这座城市的民政局,因为,我曾经打通过这里的电话。
市民政局座落在离武林门不远的一条老街内,是一座三进式的仿古院落。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位接过我电话的女士。
三十多岁的样子,很瘦且高,一副圆边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因此,显得比本人的实际年龄可能要苍老一些。
她冷冷的看着我们,直到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也没有消除掉视线里的那股敌意。
有关曹建华的种种,她回答的都十分简单,甚至对曹某人的死亡,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是在半夜里死掉的。”我们接下来又找到一些人,但对曹建华的情况均是不甚了了。
总之,在我们所了解而掌握到的情况中,这个曹建华,五十岁左右,身高大约一米六七,老三届的毕业生,离开浙江文理学院后就分配到了这 里。工作二十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聊得来的人。他平时喜欢看一些考古类的书籍,尤其是与古墓藏有关的更是倾于钻研状态。他没有结婚。也没有情人和朋 友。就连亲戚都少的很。他是从莫邪山区来的。
他出事是在那天深夜,等单位上的人接到交警队事故科电话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据到交警队去辩认尸体的局办公室张主任说,致命的伤口在头部,一撞毙命。可能没有太大的痛苦。报案的人是位清洁工。而肇事车辆逃逸了。没有看清车牌号码。
就是这样。杂乱的线索。我们的困惑。
回到安身的招待所里,在上楼梯的时候,萧曼忽然间扯了扯我的衣角,低声说:“今夜,该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吧?”
第一卷:迷途 第五章
我们在杭州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
在这段时光中,除了第一夜发生过“影子”事件之外,后来俱都平常安然。但对于寻人启事引发的一系列调查进行的却颇为艰难。虽说不止一次的登 门拜访过报社、民政局的有关人士,还与处理当日这起肇事逃逸案的交通警察做过详细的交谈,甚至在杭州六百万人口中大海捞针般的找到了当日的那位目击者,可 综观整件事情,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我和萧曼商量着是否有现在就赴莫邪山区调查的必要,经过反复考虑后都认为时间还不成熟,于是,先返回去成了我们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最近的火车以及飞机票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突然变的紧俏起来。我们分别在两处购票地点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队都没有得到回去的机会。接近傍晚八点时分,我们同时向预先说好的地点见面。
那是距离西湖北岸不远的一家韩国料理店,近年来韩风东渐,大有席卷全国之势。我虽说不太习惯韩国菜的味道,但还要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通向火车站和航空售票点的交汇之处,从这两个地方到达这里所用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
可当我赶到的时候,萧曼却没有按时到达。
我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看见她匆匆的身影在马路对面的豁口处闪出,我正要走出门迎接她,一件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辆厢式货车像喝醉了酒一样在马路上东摇西摆,而且速度非常之快,眼看就要撞上正在走向人行横道的萧曼。
我的一声惊呼还没有冲出口腔,车子已经飞快的经过了。而萧曼正要从积着雨水的路面上爬起来,我看得出,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向她跑去,正要拉住她的手,脊背上猛地窜出一股寒意,感觉得出就连头发也将根根竖了起来!
那辆车,那辆萧曼刚凭灵动,矫健的身手躲过的死亡制造机器又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方向向我的立足之处疾速而来,大有将我连带萧曼一并解决的趋势。
在短短的瞬间当中,我已来不及作出准确的判断,只能扯着萧曼顺势向人行道上的护拦旁滚去!
我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节在滚动时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有些不太真实。
两个人的身躯被护拦阻住了继续向前的惯性,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那辆疯子一般的汽车已驶出了老远。
“是谋杀!”萧曼连喘带怒的嘶声说道。
6、迷雾
我们不得已的继续在杭州住了下来。因为萧曼执意要找到想“谋杀”我们的凶手。
萧曼打电话给刘队长说明了发生的情况,刘队长嘱咐萧曼了什么我并没有能够听到,但据萧曼说,刘队长已经和这边的刑侦部门取得联系,并希望我们给予积极配合。
在杭州市刑侦支队的帮助下,我们的住所搬了地方,住进了当地市政府内部的一所饭店里。
这里的条件比那家私人招待所要好的多,二十四小时的热水供应和中央空调使我们感觉到了星级服务的舒适和周到,但是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个谜结死活不能解开而使大脑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从表面看上去,我的脸憔悴了许多。
这个谜结就是:“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掉我们?”
我们并没有把重要的东西告诉这里的警察们。
在这天下午的半梦半醒之际,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提电话忽然向响了个不停。来电显示是位陌生的号码,但它来自我居住的城市。
是夏陆在一座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替你找到了。”
当我听见这句话时内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激动,可是,下一句却让我感到了窒息。
“他们都死掉了。”
“发生了甚么事? ”
我在震惊中急急问道。
“死亡原因是氰化钾中毒,死亡时间是在我找到他们之前的两个小时之内,准确的说,是在昨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左右。”
“地点呢?地点在哪里?”
“山城殡仪馆。”
我的瞳孔突然间缩小,这个山城殡仪馆,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有没有报案?”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已经感到后悔了。
“你怎么记忆力愈来愈差,忘掉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与警察打交道的。 ”夏陆的声音变的冰冷而遥远。
“对不住,对不住!”我连声道歉。
“算了,又不是有意的。”
他懒洋洋的说道。“在他们其中一个的身上我找到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曹建华。”
又是一阵窒息,像鬼魂般的忽然靠近,我竟然张口结舌。
还好,自己毕竟还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定了定心神,说话又恢复了镇定,压低声音问到:“持有这张身份证的人是什么样子?”
“大概五十多岁,脸上看去显的很沧桑。可惜,看不出他活着是怎样的表情了。”
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曾经被疏忽掉的盲点,现在它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在××市民政局中得到的较少的线索里,这个被别人描述过的曹建华的面目,很像我在茶社里看到过的那个中年人。而我疏忽掉的就是这一点!
挂掉了电话之后,我迅速又找到另一个被遗漏的问题,在这几天的连续调查中我们都似乎没有询问过曹建华后事的情况,他如果是真的死了,他的遗体/骨灰/墓地在哪儿?
我通知萧曼出门的时候,她刚刚洗完澡,一副“佳人出浴”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她娇柔、慵懒的神情使我的心头一动。但仅仅只是一动而已。我连声催促她赶快换衣服起身,至于去干什么,我想,在路上告诉她也不迟。
门口的一名在保护我们安全的干警问我去哪里,我胡乱的敷衍了几句,就放行了。
萧曼是个聪明人,我稍稍提醒了一句,她就已知道我们的漏洞出自哪里。
又一次对民政局的张主任说谢谢之后,我们便赶往这位曹先生的埋骨之地——这座城市向东二十公里的一座公墓“青松岗”。
按照张主任的说法,曹建华在他活着的十余年前就立下一个遗嘱,遗嘱中提出,无论自己是在什么死亡,都希望能够入土为安,这也是他的家族百年 前立下的规矩。所以,在他过世之后,当地的交警部门已定性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案,所以,尸体就及时的交还给他的原来单位民政局了。而民政局看他也 没亲戚、朋友什么的,单位里就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遵循他的遗愿,土葬了。
在赶往青松岗的路途中,萧曼有意无意的说:“这个人真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求土葬,难道,他想死掉之后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