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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或你妈。”
季程听父亲这么一说,面上的紧绷也缓和了,“我去跟妈说一声。”
姥姥已经睡下了,小凡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翻来覆去的纠结,就像是在油锅上煎着一样。外面天寒地冻,可她的心里却翻滚的燥热。不敢想姥姥到底是怎么了,或者说她压根儿就在逼迫着自己不去面对。像是行走在迷荒中的盲人,毫无方向,乱乱的一团,解也解不开!她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蜷缩在阳台的一角。
一束刺眼的黄色光芒忽然射来,她眯起了眼睛。站起来往下一看,是那辆现代。于是,忍了许久的眼泪在那一刹那倾泻而出,肆意奔腾!
光着脚,着单薄的睡衣就这么跑下去……
季程刚把车停好就见一团黑影从楼道里跑出来,飞奔着向自己奋力冲刺……
好像是听到了“砰”的一声,梁小凡直直的撞进季程的怀里,大力的抱住他,呜呜的呜咽,“我怕……”
季程一皱眉,鞋也没穿,衣服也没穿,就这么单薄的跑下来了!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能长大!他张开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了进去,轻轻一提,让她踩在了自己的脚上……
紧紧抱着她,紧紧的!
轻抚着她的背,他柔声说着,“别怕,我在。”
她哭,昏天黑地,无声肆意。鼻涕眼泪通通蹭在他怀中。
月光不甚明朗,湿冷的阴风钻入骨髓,几点灯光明明灭灭,身边偶尔有缩着肩膀裹着大衣疾走的住户。这个冬天的夜,似乎很冷。
我要找买家
她在他怀里呜咽,他的心就跟着一缩一缩的疼。
“进屋吧,外面太冷,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季程拍着她的背说。
她猛然抬起泪眼,“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不然为什么说这个时候。
“先上楼,嗯?”他已经是哄骗的语调了。
可是她没有听他的,反而是更加抱紧他,摇着头说:“不想回去,怕。”
季程失笑,认识三年,相熟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这副小女儿家的样子真是让他受用极了,于是他飘飘然的安慰着,“我不走了,陪着你和姥姥,我在呢,不用怕。”
“你……不走了是什么意思?”这会好像是回神了,终于问了一个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了。
“说实话,你觊觎我是不是很久了?”
“谁觊觎你了?你能更自恋一点么?”
“那你这搂着不松手算是什么意思?”
“我……”这下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没架子,居然搂着他!搂着这个自恋!搂着这个变态!搂着这个前几天还骂他没长心的人!
意识到这个丢人的动作之后,她赶紧从他怀里挣扎出去,结果是……
“啊!”身子直直的向后仰去……
“小心!”季程倾身稳稳的接住了他,然后,他们便以更暧昧的姿势抱在了一起。季程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坏笑,花花公子那种标准笑容。“你没穿鞋。”
然后……她猛然间被他打横抱起。
他的怀里,很暖,很清新的味道;他的步子,很稳,很踏实的感觉。如果生活没有磨难,没有死亡,她想就这样定居在这个怀里了,这种感觉该死的安心!她一直想要的安定!
“到家了,舍不得?”他还是坏笑着看她。
她没敢看他,好像是有那么一丝心虚,赶紧从他怀里跳出来。
“你真的要在这?”她问。
季程挑挑眉,“嗯,按着你的性子是会大喊大叫拿着扫把把我赶出去的,怎么着,这大半夜的想跟我练练么?”
小凡低着头,“既然知道我的反应你为什么还来?”
看着她低落的情绪,季程心里一点都不好受,活跃气氛的话他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没开空调,冷,姥姥也在睡觉。进房间说好么?”
没反应。季程叹口气牵起她的手走进了她的卧室,像安置病人一样把她用被子裹了起来,坐在她的床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姥姥跟你说的?”小凡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凡,你已经是个成人了,你知道成人的意思么?”
“你别跟我绕圈子,直说!”
季程不管她,自顾自地说着,“成人区别于孩子最大的一点就是责任。”
“季程!”小凡大动作掀开被子,“有些大道理不是这种时候说的!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感悟在生命面前都是苍白脆弱的,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么无力的语言!”
季程一时无言,他哪里不知道这些话在生命面前毫无颜色,可他能怎么办?他看不得她撕心裂肺的哭,看不得她消极的眼神,他就希望这个丫头能永远这样生龙活虎的跟自己大吼大叫。
“这大半夜的,你们俩在做什么?”姥姥的声音突然出现。
小凡一个箭步跳下床,“姥姥,吵醒你了么?”
姥姥摸摸小凡的头,“也没怎么睡着,季程怎么来了?”
此时季程也来搀着姥姥往床边走,“不放心就你们祖孙二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我还能有个照应,姥姥,你可别赶我走啊,这大半夜的,我可不想露宿街头。”
姥姥无奈的摇摇头,拍拍季程的手说:“太麻烦你了。”
“我自己也无聊,这边不是还有个天天跟我斗嘴的么。”
小凡不想姥姥有压力,于是便主动缓和气氛,“我们‘祖孙’你不放心,意思就是你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废话!”季程白了她一眼。
“那你是哪个辈分的?你要是跟我一个辈分……那咱们仨都是祖孙,你来了也不见得安全是不是?要不是一个辈分……我叫你什么?叔……叔?”
季程已经黑了脸,处在爆发边缘!
姥姥笑了,“你们俩啊,俩孩子!”
“谁跟她一样啊!小屁孩!”季程回击。
“好了好了,既然都来了,我也瞒不住了,小凡……”姥姥说。
“姥姥!”小凡迅速打断了她,她怕,很怕!
一时间,三人俱是无语,这话……该怎么说?就连季程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姥姥又如何忍心见到小凡伤心?
“姥姥!”小凡惊声尖叫,双手扶着姥姥向下滑的身体……
全身上下都是管子,姥姥就像是一个正在研发的机器人,一边是电脑跟踪数据,一边是机器身体的调试,可是这个机器人有些固执,怎么也不肯给那边的中枢电脑一点反应,那象征生命体征的绿线动的极其缓慢,就像……正在悄悄流逝的生命。
站在监控室外面,她一动不动,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幕看得季程心慌,她像一个玩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可眼泪却流的这么吓人!
“小凡,要哭就哭出声来,别这样憋着。”他轻轻环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最多三个月,只剩三个月!季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在学校。我思量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他想说什么,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他变成了那个最胆小的人。而她,却似乎一夜长大,望向姥姥的眼神坚定而执着。看到她这个样子,季程心中一阵慌乱,她想做什么,这丫头在想什么!
“季程,”小凡用力的擦干了脸颊的泪水,转头面对他,“我要找买家。”
季程一惊,“你要卖什么?”
“房子。姥姥要手术,一定要手术。”
他想说,小凡,别这么傻,别说你的经济状况不允许这样的手术,就算你家财万贯也不要轻易做手术的决定,这样拖着延续生命,受苦的还是姥姥。
可是他还是说:“我有钱。”
令他心慌的答案是,小凡坚定的摇摇头,“我跟你说这话的目的不是要向你借钱,我只是想能不能通过你的人脉帮我找到一个买家,而且,我不想低价出售。”
“小凡……”
“你不是自命不凡么,自命不凡的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我做了的决定没人能改。”
季程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坚定有主见的小凡……他真的不了解!原来,她还有这样坚强执着的一面,原来她不是个孩子,她有思想,成熟,大气……或者用势力一点的眼光看,她是个可塑之才!
当下,他也没有再矫情,点头应允。
“那好,房子的事情就请你全力帮忙,我来负责跟医院打交道,至于家里的东西……我先寄存到沈婧那里,还有,一定要记住,不能让姥姥知道我把房子卖了的事情!就这些。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医院条件不好,我在这里陪着就可以了。”
就那一刹那,季程忽然想起了家里的美女,那个叫程佳的他的娘亲。这神态,这语气,这气场,这股御姐的范儿,就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可他忽然间就笑了,在心中默默的承认,他并不了解这个丫头,或者是没有全方位了解她。小凡,你知道么,你现在这样就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那种神气的样子简直让他移不开眼睛。
可是,困难的时候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就像程佳需要季伟严,梁小凡你也需要我!所以,季程没有走,他陪着她等待天亮,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他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靠着他的肩膀。
“你突然这么……额……有气质……我还真不习惯。”季程说。
梁小凡没有回话,她心中有一道难解的题目:如果姥姥真的去了,自己何去何从?
爸爸妈妈,在车祸中你们为了救我而丧命,可我是不是太自私,有时候我还会恨你们,为什么在当时不带我一起走。生活太苦了,姥姥也很辛苦,我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其实有时……我真的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看到姥姥那么艰难的生存——为了我生存——我就不忍心了,我问自己,梁小凡,你怎么能比一个老太太还没有朝气呢?于是,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我就是靠着这个问题活下来了。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生存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姥姥她……爸爸妈妈,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再问自己,梁小凡,你怎么能比一个老太太还没有朝气呢?因为姥姥她也累了,她走了,于是我便没了动力。你们告诉我,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存在?我该用什么话支撑自己?我的存在……还有意义么?
季程以为她睡了,轻手轻脚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窗外,乌云遮月……
你在想什么?
“这个卡能透支10万,你先用着,收到卖方子的钱我就会打到这个卡上,到时候你再还我。”季程一边整理行李一边交代。
梁小凡站在一边,手里捏着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好久才说了句,“谢谢!”
季程仍是没回过头看她,“谢什么,就是借你先用几天,又不是给你。哦还有,医院附近的宾馆我订了两间房,这里的条件不能住正常人,你跟我去那住,随时都能过来看姥姥,不耽误什么事。”说到这忽然直起腰,面对梁小凡,“又要拒绝?”他叹口气,“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都快溺水了就听别人的话吧,你总是这么穿着防弹衣,子弹确实进不去,关心也进不去啊。”
梁小凡苦涩一笑,“你也是认准了什么事绝不回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