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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思路不对,它不知道它改革究竟为什么。你比如说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些学校做的很激进,所有的教授就地卧倒,每三年评你一次,这怎么可能。我们所有的人都坐下来,我们评我自己谁再继续上去,不可能。你要评一部分人招一部分人,有另一部分人一定要有一个稳定的位置,他与这个利益不是特别相关的,他才能够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决策来。那如果说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然后我们就是靠这样去来办大学,这就不对。所以我说北大之所以我现在充满信心,就是我们这个方案,既考虑了长远的一个目标,又考虑了现实的特殊情况,比如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像盖大楼,盖大楼我们有承重墙,我们也有隔离板,承重墙是不能动的,你必须事先设计好,但是隔离板,每个院系可能情况不一样,那我就是说可以动的。好比说我们试用期究竟多少年,我说未来试用期就六七年,现在的试用期很长,为什么?照顾现有的这个情况,当然我们会把试用期逐步逐步地缩短,现在好比说你在讲师位置上六年,副教授位置上有九年,以后可能讲师副教授,加起来也就可能是九年。所以我想是北大之所以会成功,就是因为我们这个体制设计更符合大学本身的理念和大学的逻辑。过去的改革设计我觉得好多是不符合这个。尤其我一开始讲的,大学的这种特点,它的产品有什么特点?如果我们对大学本身没有足够清醒的认识,而简单的照搬市场上好比企业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这就有问题,还有些院系,说我要由教授们选院长,那就可能不合适的。一个优秀的大学,校长一定有足够的权利,不是说民主好,民主有时候不好的。李远哲去台湾以后干了什么?就是说什么都搞民主选举,所以台湾的大学改革一塌糊涂,台湾的大学现在都是党派控制,这个院里面有民进党、有国民党,所以经常打起来,这不好的。
主持人:我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看看在场的同学有什么问题?
观众:张老师您好,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您演讲的内容是北大改革对高等教育的意义,但是北大的改革稿名称却叫做《北京大学教师升迁和改革方案》,就是一个大学,除了教师以外还有很大量的行政人员或者是后勤人员,对这一部分的人员,您是不是也有一个改革方案?但是在以前的讨论或者是改革中,好像对这部分人却只字未提,那么请问您这个改革方案可不可以打个比方就是说,吃柿子捡软的捏。像您这样改革下去,会不会大家都不敢做大学老师了,因为这样惶惶不可终日,都有一种危机感,而做行政人员却很舒服,只求无大过,便可以一直干到老。
张维迎:你说这个非常有意思,首先我从你后面的话开始,这个很简单,现在北大只要不愿意当老师的转向行政,保证全盘接收。全给你接受到行政里面,如果你觉得行政很好的话,这没有问题的。是不是大家不敢当老师了?就是有一些人不敢当老师了,否则你怎么去选老师,老师,我刚才为什么讲大学的理念,他一定是特殊的行业,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敢碰,才敢试,说我要当老师,大量的人不敢进入这个领域的。你不能说什么人都觉得或者说我孩子要上小学,北大的附小不错,所以我去北大工作,这就有问题了。所以不是说是柿子捡软的捏,而是先捏那个最需要捏的地方。因为大学最核心的,包括大学的理念的实现、大学声誉的维持都是靠这些人的,如果教师队伍选择不好,你把你的行政搞好就可以了,那没有用的,那公司的行政搞得很好,但是他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另一点,也不是说行政系统就不去改,但是任何改革,不可能同时推动好多改革。刚才戈辉讲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现在先要把一发牵住,然后他觉得不通的地方都难受,然后慢慢一步一步去解决。就像你身上有好多病,你不可能同时有人给你锯腿,有人给你开心脏,那你就死定了,对吧?所以你要一步一步地来。北大从来没说不改革行政,其实北大的行政已经改革进行了几年了,但是不是很彻底,就是包括人员的流动,还没有真正解决。
我在这里也借此机会跟大家谈一下,好多的误解,好多的批评说,大学有那么行政,北大六千人,教师才两千多,剩下四千都是行政、后勤人员。这种批评本身就有问题,他不知道大学究竟的管理体制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一个数字,斯坦福大学总共的雇员是10445人,教员有多少?包括教学研究人员1714人,占总雇员的16。4%。这在美国的研究型私立大学一个典型的数字,就是说教师和行政人员的比例在一比四到一比五,甚至一比六,为什么?大学需要大量的服务,教授需要大量的服务,不是说谁的人数多,就是谁重要。一个美国总统出国访问跟300多人,你说其他人重要,总统不重要?两码事。恰恰是因为你重要,所以才需要那么多人要替你服务,所以我们好多人他不懂这个,然后用这样一些数字来误导听众,这个可以某种意义上说是不好的。
从我自己的感觉我在光华管理学院我当副院长这五年,我可以说,美国来的访问教授在这里待几个月,他跟我吃饭都是说,光华管理学院这个行政服务非常好,可以比我在美国UCLA感觉都好,我要什么,好比电脑出问题,三分钟内一定赶到,给你解决。我来办任何的事,他都觉得服务都非常到位,为什么?就是我们首先从教员这个系统开始做起,教员的系统做起了,腰板硬了,你就告诉行政。我在三·八妇女节开会的时候,因为我们行政人员都是女的嘛,我说你们只问一个问题,你们的饭碗是哪儿来的?学生为什么需要你们?学生来学校,不是为了接受你们的服务,是为了接受教授的服务,你们都是派生出来的,derived,那你就应该明白,你的饭碗是教授给的,你的惟一工作就是伺候好教授,伺候好学生。
如果你做不了这一点,那你就给我走人。我们现在光华管理学院70多个行政人员,只有9个人是原来学校体制的,另外60几个全部市场招聘的。当然我都希望他们能够长期的永久的干下去,不希望他们半路就走了,因为这有个文化。你只要干得好,你就是终身的,如果你干不好,你就是临时的,所以大家才有这个气氛,有这个积极性。所以我说这个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能因为现在行政系统管理有问题,就为不改革教师体制提供借口,这是不负责任的。最重要、最核心的就是,我们的教授水平,是不是能够完成我们大学应该完成的任务。我们不能够把这个罪过,如果我们不能完成,简单地归结说,我们的行政系统问题。看看香港的大学,怎么由一个行政主导变成学术主导,就是他教授队伍本身的建设。好,谢谢。
主持人:那既然刚才您提到,就是吃柿子我们应该找最该捏的地方先捏,那我们先看看捏得动,捏不动。有一个网友就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个网友的网名叫“流向何方”。他说,他也是一名大学任教的老师,很关注北大的改革,他注意到,您对教师队伍的建设提出了up or out这个方针,就是说非升即走。如果要是不符合北大要求的话,就没有必要留在北大,而是参与社会人才的流动,那么从竞争的角度说,这无可非议,但是以中国目前现有的教育资源来说,中国绝大多数的大学根本不具备参与大学竞争和流动的基本条件,在这样的前提下,我认为鼓励流动的措施最终会无法实现,不知道您有何见解?
张维迎:我觉得他这个判断有问题。中国刚才讲的一千多所大学,我们现在优秀的,我们至少可以是相对优秀的有二三十所,这就足够多了,我们不需要说一千多所都同时开始流动,我先从这一二十所,好比北大、清华、南开、南京、复旦、人大,还有理工大,这就足够形成一个市场了,所以我觉得不存在那样一个问题。但是我想他关心的一个很对,就是说这个北大的改革不能仅靠北大自己,一定是我们叫协调博弈,coordinating game,它要协调。比如理科,好比说理工大学,你接收北大毕业的学生,然后北大的博士才有出路,北大的其它学者才有出路,北大也接收理工大学的,这就是开放的,当然最后能不能选上,就看你的水平了。其实我们,你看商学院,光华管理学院是国内商学院最早开放引进人才,我们现在十个系主任,没有一个是我们自己毕业的,我们的教员里面,将近50%都是有海外博士学位的。另外也都是从其它学校来的。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不以为然,你看现在整个国内商学院摇摇欲坠,没有办法顶得住的。像最近上海交通大学商业学院,安泰商业学院,他拿了一大批人,从复旦拿了一大批人,然后最近包括上海的中欧,还有北京长江,包括清华,都动起来了,这个东西你要相信市场竞争的力量是非常强的。所以我相信北大现在做开这个以后,没有问题的。我们至少有几年的缓冲期,就是北大现在即使不合格的老师,三年内肯定不需要被迫离开的,但如果你觉得有好的位置,你可以走,因为我们现在设计的方案就是这样,就是首先改变你的预期,看你以后有没有资格继续待下去,如果没有,那你就得走另外一条路。我就不相信三年之后,中国大学还像现在这样的,那我想我们就应该关门了。
观 众:张教授您好,因为我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在您刚才谈到的北大改革的过程中,我似乎没有听到学生的声音,您一直在强调教授的选择制度,那么我想选出的教授,无论他是传道、授业或者解惑,他的接收者都应该是学生,在北大的改革过程中,学生究竟起着一个怎样的作用,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们是不是只能被动的来接受您为我们选出的教授呢?谢谢。
张维迎:我的观点是学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无论你是支持还是反对,但是作为校方来讲是不是接受,校方有绝对的权威来做这个决策,当然我相信,这个改革本身对学生是最好的。当然有一些人可能说我现在念博士,按你这个改革方案我就留不下学校,这怎么是对我最好的呢,我指的学生是对总体的学生,不是对单个,某一个个人都是好的。其实这次改革除了对学生的好处之外,对年轻人也是最好的。好多人有个误解说这次改革保护老教授,然后对年轻人不公平,这个是完全错了,实际情况是倒过来的。我们现在这个体制是对老教授最好,年龄越老越好。你看我是老师,我把我的学生留下来,他给我当助手,我让他干什么,他都要干什么,吃喝拉撒他都帮着我,然后我让他当班主任,他就当班主任,我让他搞行政,他搞行政,然后我还用他搞研究,我还写文章,我还可以挂名,因为我是梯队,我是梯队的领导,以后不是这样了,改革之后,年轻教师和老教师是平等的。而且北大有一个精神,当了正教授的人,教学工作量绝对不能少于讲师和副教授,你已经当了教授,你的位置稳了,你就更应该提供更多的service,服务,更多的教学。所以这个对年轻人反倒是好的。过去你看年轻人你要当博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