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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大自然的这一杰作已被摧毁。巨大的树枝被折成碎段。树下的房屋和桥梁变成了一片废墟。大自然和人和谐相处的景象不复存在了。基姆觉得,树下面已经不可能有人生存了。
“这,这是你们干的吗?”他结结巴巴地问凯。
“我们?”凯惊讶地看着他,“当然不是!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但是我们警告过这里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当这棵树倒塌的时候,很多人死了。”
“警告?为什么?你们从哪里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这不自然!”凯坚决地说,“那是魔法造就的,总有一天魔法会失灵。”
“因为你们不再相信魔法。”基姆说。
凯咬紧嘴唇,“魔法!”他用骂人的口气说出了这个词,“我们不需要你们这该死的魔法!”
“没有它你们根本不会在这儿!”基姆说。
“没错。”凯承认这一点。“这是事实。我也承认它曾经有它的意义,而且非常重要。但是情况在变化,时间在流逝。以前有用的东西今天已经不再有用了。也许今天有价值的东西明天同样不再需要。对我们来说也只有现在,我们的生命。基姆,我们不再需要魔法师了。”
“你没搞错吧?”基姆说。
“当然不会的!”凯回答,“再说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你争吵,下马吧。我们在这里扎营。”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四部分被遗弃的树屋(1)
远处的地平线上不再空旷,几个黑点正朝他们这里移动。两个、三个,或许有五六个吧,毫无疑问,这是凯所期望看到的。基姆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在三天前说了什么,他已经做了预防的准备?
基姆突然认为如果自己留在这儿等到这些人到达,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在等什么?”凯不耐烦地问,“等红地毯吗?”
基姆指了指远处地平线上的黑点,“那是谁?”他问凯。
“几个骑兵,负责和部队其他人保持联系。”凯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信,但眼神却表明在撒谎。“下来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作为我们尊贵勇敢的客人,你虽然不需要动一根手指,但是至少不要挡着路。请下马吧。”
“我不想这样。”基姆气愤地回答。
“是吗?”凯嘲笑地说,“那你想怎么样,英雄?”
士兵们当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都好奇而又警觉地看着这边,但他们两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与后面的战士还有一段距离。
凯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脸上现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知道基姆脑子里在盘算什么了。
“噢,不!”凯大惊失色,“你要逃跑吗?警卫,快把他绑起来。”
他几乎叫喊起来,但是正如基姆所预料的,他的士兵犹豫了,没有立即执行他的命令。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基姆已经扬长而去了。
凯也扬起马鞭,催马向前。他的马受了惊,突然向前一跃。凯想稳住,但他的速度慢了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他的马继续加速狂奔。
基姆回头看了看。凯再次站起身来,朝着他的部下打了个手势。两三个骑兵也骑上马,朝基姆这边奔来,但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们并不真的情愿来追他,就更不用说把他带回去了。
尽管如此,基姆并没有放慢速度,他即便在远处也能听到凯的愤怒的喊叫声。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的,他也常常创造奇迹。
基姆又向前飞速跑了好一段路,躲避来自几个方向的追兵。
他急切地等待着前去寻找藏身地方的特维克斯,不停地朝远处张望,但是忽略了脚下草丛中突然出现的一根手臂粗的大树枝。他的马最后一刻才看见了这个危险品,猛然抬腿,跳过了这个障碍,马背上的基姆没有准备,差点摔下去。幸好他一把抓住了马鞍。但是马却受到了惊吓,咆哮嘶鸣,一下子把基姆甩到了草地上。基姆被摔得昏昏沉沉好一会儿都躺着起不来。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张毛茸茸的脸,向前突出的下颌、大眼睛,尖尖的耳朵,还有短短的一缕头发。
“帕克?”他很惊讶。
帕克向后跳了一步,对他嘿嘿一笑,冷不丁一拳头砸到他鼻子上。基姆被砸得眼冒金星。
帕克又向后退了几步,兴奋得又蹦又跳。
“我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基姆说,“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分享快乐,后面有一伙人在追我,你知道吗?”
他撑起身子,抓住马鞍,想将脚插入马镫。但帕克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他不得不停止这个动作,再次又回头看看帕克。
帕克领他来到一个巨大的树缝前。
基姆迅速钻进树缝中,在里面蹲下并向外窥探,远远的飘来了火光,但看来离他这里还很远,这个树洞很窄,虽然不舒服,却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当他想往里挤时,帕克笨拙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以使他失去平衡摔倒了。
“嗨!”基姆抱怨道,“你干什么?”
帕克又尖叫起来,突然抓住基姆的手,把他上衣袖子的贴边扯下了一大块,一边大声骂着,一边堵住了树的裂缝,然后又跳回到他手臂上。
基姆终于明白了帕克的想法。
帕克既没失去理智,也不是在和他开愚蠢的玩笑。它是想制造假象。如果有人站在树前面,肯定会以为基姆藏在这里。这样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太聪明了。”基姆承认,“没想到你这么精明。”
帕克用它的方式对基姆的恭维做了反应。它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棍子,向他扔过来,基姆躲过了它的“袭击”,随后跟着帕克朝树林深处走去。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四部分被遗弃的树屋(2)
跟着帕克行进太费力了,因为帕克小巧的身体能轻松的从树枝空隙中穿过,而基姆却要竭尽全力,就这样,他们朝着树林深处一步步前进。
突然帕克停住了脚步,把头歪向了一边,还没等基姆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帕克已经转过身来,用脚踩在他身上,整个地把他压在下面。基姆刚要喊出声,却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捂住了嘴。当然帕克利用这个机会用另一只手掐他,以至于基姆差点流出了眼泪。基姆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但是毫无用处。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小家伙有这么大的力气。
当基姆几乎以为他就要窒息了的时候,帕克才把手松开。基姆刚想大声呼吸,突然又被吓得止住。
沉闷的马蹄声和许多人的嘟囔声正穿过树丛。
基姆吃力地直了直身子,并小心地用手拨开树枝。当他看见树林外面的士兵时,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共是五个人,由凯率领。凯脸色阴沉地坐在马上,腰悬宝剑。他的四个随从和他截然不同,他们都没有凯那样高大,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器。但是看不清外表和相貌。基姆开始时甚至以为,站在面前的是莫尔贡国的黑衣骑兵,但这个想法只在脑中一闪而过。那四个骑兵看起来与众不同,他们显得很粗鲁、野蛮,很难用语言形容。基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定在这里。”凯愤怒地说,“该死,他不会在空气中蒸发掉的。”
基姆又看了看帕克,帕克浑身颤抖,毛发蓬松,全身抽搐,耳朵垂了下来,眼中充满了恐惧。若想证明这些黑衣骑兵的危险,那么帕克的眼睛就是明证。它甚至已经忘记了利用这个机会去抓基姆一下,或者在脸上蹬一脚。
当基姆第三次焦急地向四周望了望,在他身后的草丛中一条瘦瘦的白色的腿正朝着他晃着。原来是蜘蛛。基姆舒了一口气。
基姆把声音压得极小说道:“我们需要找个藏身的地方!”
“你不用说。”蜘蛛说,“你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呢?如果不是你一直像瞎了眼的野鸡一样在这里四处乱窜,我们也许早就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你是说,你找到了藏身之处?”
“当然。”蜘蛛带着委屈的声调回答道,“跟我来,别出声!”
基姆再次回过头看了看,然后跟着蜘蛛一起转身进入密林。
蜘蛛迈开八条长腿,毫不费力就能穿过齐腰深的草地,而基姆和帕克却踉踉跄跄,蜘蛛只好走走停停,好让他们两个能够跟上。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棵被折断的枯树的树枝旁边。它像一座倒向一边的六层楼的房子,它的许多枝节都断了。
蜘蛛站在那里审视般地看着基姆,“你会攀登吗?”
基姆想下意识地点点头,可是却犹豫了。因为他不敢确定,他对攀登的理解与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上上下下的动物是否相同。
“那,就是不能了。”看着基姆没有做声,蜘蛛叹了口气说,“那就从其它的地方走吧。”
他们没有一直沿着木墙向上爬,而是向左转了个弯,来到了一个形状规则的大树洞下。它太高了,基姆伸手刚刚能够到,并且需要全身的力气才能爬上去。现在基姆知道了,为什么蜘蛛问他会不会攀登了。
这棵树的里面是空的,但是这个出口一定不是自然形成的。里面的墙已经被平整和抛光,可以照见人影。隔着相同的距离还有一扇通向另外房间的门,在最下面一层他甚至发现了楼梯的台阶。他来到了一个古老的树城。在这棵大树上生活的生物不仅在树枝上,而且在树干里面都建造了居住区,在他面前是一座由房间、储藏室、楼梯和立柱组成的迷宫,这里足够隐藏一支部队。
“如果你看够了,我们可以继续走了。”蜘蛛催促他。
基姆没有回答,把手伸向了帕克。帕克却利用这个机会使劲地扭了一下他的拇指。
当这棵树倒下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最后倒在了地上。基姆感到幸运的是这里看不到原先居民居住的痕迹。或许他们找机会在灾难还未降临时就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他们沿着台阶下去,对基姆来说所谓台阶其实等于是从一个滑梯上滑下去。他们穿过一个显然是曾经堆放武器的大厅。地板上还堆满了宝剑、盾牌、斧子、矛和其它兵器。甚至蜘蛛都感到从这里穿过而不被这些武器碰伤简直太难了。
蜘蛛把他们领到了大厅对面的一间屋子。房间的大门悬挂在已经变成地板的屋顶的上方五六米高处,但是还很容易就能够到,因为损坏的家具和物件堆在一起很自然地搭起了一架梯子,踩着梯子他们都爬了上去。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四部分被遗弃的树屋(3)
这个屋子不是很大,但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以当他们在等帕克的时候,基姆可以舒展一下身体。几秒钟之后,那张带着尖耳朵的脸终于从门口露了出来了。它用左手抓住一边,将右手伸给了基姆,并且开心地笑着。基姆几乎相信它自己已经无力爬上来了。只是基姆的拇指疼痛锥心,最终没有能够帮上它的忙。
帕克抱怨地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