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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能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的意思多好。”基姆说。
帕克把头歪向左边并且眨了眨眼睛。
“你……明白我说的?”基姆迟疑地问道。
帕克把头歪向另一边,又眨眨眼睛。
“你能听懂我说的。”基姆说道。突然他十分激动,他几乎确定,这个小家伙真的能明白他说的什么。再说,他又能失去什么呢?
尽管如此,在他继续走之前很仔细地考虑着下一句话:“注意,帕克,”他说,“出于某个原因,你觉得你欠了我的人情。如果你能把我带到一个人那儿,我能和他说话,那么我们就扯平了。”
帕克嚼了一下,继续盯着他看。
“我的意思是: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再和我呆在一起,或者一直给我带吃的东西。你可以回家或者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只想和某一个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的精灵谈话,但不能是人,你明白吗?”
当然他没有得到回答。过了一会儿,帕克用力把嘴里吃的东西吞了下去,然后把吃完了的梨核弧线抛出,站了起来。它向前走了几步,站住,用要求的目光,向基姆那个方向望去。然后继续咕嘟咕嘟地喝水。很明显地说行。
“好。”基姆说,“我们做个交易。”
他跟随着帕克,他对帕克的帮助所承诺的回报是相当高的。很有可能明天他要和一个满是牢骚的胃一起度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但愿他不是徒劳的。
帕克将他带到了一片阴暗而死寂的森林里,那里除了一片巨大的蜘蛛网什么也没有。
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当他想到了它的名字的真正的含意时才感觉到他的危险。突然他发现自己陷入了手指粗的、灰色的黏糊糊的网中。基姆由于惊恐和恶心而气喘吁吁,他本能地把手伸向空中,企图摆脱那个黏糊糊的纤维网,但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陷得更深。
他大声地喊叫,拼命地拍打、撕扯,使尽全部力气来挣脱那细细的线,但那线网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易碎。他甚至没有成功地撕裂其中的一个。相反,那连接层层叠叠网的黏糊糊的液体,还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灼痛的伤痕。他越反抗,线就越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和四肢。还没过一分钟,他就毫无希望地陷入了网中,只有头和右臂还可以动。
他心跳急促地环顾了周围。
这个网在两棵至少相距十米远的树之间,而且伪装得近乎完美。大部分的线被藏在树枝和低矮树丛中,其它的用青苔和树叶掩护着。它一定已经存在很久了,因为很大一部分都满是灰尘,看起来像一艘破散的灰色帆船。基姆观察得越久,他就在其中发现越多被灰蒙盖着的茧。这是网的主人编织的牺牲品。其中有一个还挺大,由此可以推理出网的主人的大小。基姆对于认识这个艺术品缔造者没有太大兴趣。也许它已经不在了,很可能早就放弃了它的作品。
这也许只是个小小的安慰,但眼前对他却没有什么帮助,他必须解救自己,如果他不想陷入饿死或渴死的危险。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左手腕上缠着的线,但一点用都没有,这些线紧得像纲丝绳。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二部分采洼龙废墟(2)
“这没有用。”一个细细的嗓音尖尖地说,“你只会让自己更疼,另外你会把它引来,这不太好。”
基姆尽可能地转过头去。他并没发现异象,更别提和他说话的东西了。“你是谁?”他问,“你在哪儿?”
“就在你旁边。”一个声音尖尖地说。
基姆仔细地看了一下,但他还是什么也没看到,除了两个手掌大的灰色的茧。“你是——在这里面吗?”他结巴地嘟囔着。
“我担心是这样。”这个声音回答说。“但我也不会活很长。我得不到空气,也许你能……”
基姆伸出他自由的右手,他刚好能用指尖碰到茧,他的手指感觉到蜘蛛丝非常的纤弱。但当他用指甲刮它时,却觉得它实际上像铁一样的坚硬,他能感觉到茧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对。”那个声音说,“继续这么做。”
继续?他惊愕了,但他什么也没干,只是让他的手指放在那儿。茧里的蠕动越来越激烈了,过了一会儿,茧的上部突然破裂了,一道微弱的、金色的亮光闪了出来。基姆惊讶地发现,当茧丝碰到那金色的光时就溶化了,过了不到一分钟,三分之一的茧都溶解了,一个没有手大的、银色头发和彩色多变的蜻蜓翅膀露了出来。
“你是……一个精灵?”基姆惊愕地说。
“是的,通常人们这么叫我们。”小东西回答道,而且抖动了一下身体。它的翅膀发出更多的金色光,基姆现在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光,而是精致的、闪着金光的灰尘。只要它一接触到蜘蛛丝,就像风似的迅速把它化解了。
“但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基姆惊讶地说。
“差一点我也死了,”小精灵说,“如果你没来……谢谢你。”
“但我究竟做了什么?”基姆问。
“你给了我力量。”小精灵回答说。它又抖了抖身子,又有大量的金色发亮的灰尘落在茧上,瓦解了蜘蛛丝。现在小精灵几乎自由了。
“我不明白。”基姆说。
“谁相信我们谁就给我们力量。”小精灵告诉他,但基姆只是摇摇头。
“我指的不是这个。”基姆说,“那灰尘,是它打开了网。”
“当然是它了。”小精灵说,“我们是善良的创造物,精灵的灰尘是可以抵抗一切危险的。”
“你怎么会被困在这网里的?”基姆问。
“是因为——”小精灵支吾了一会儿,“我大概是……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不过谢天谢地你来得正是时候。顺便告诉你,要是你想知道你刚才救了谁的话,我叫特维克斯。”
小精灵这时已经完全自由了。似乎为了证明它的身体还能活动自如,它抖了抖翅膀,原地走了几步。
“要是你身上还有些金粉的话,”基姆提议,“也许你现在可以把我从这网里弄出来,要知道我这样很不舒服……”
“没问题,”小精灵说:“等一会儿,——喂,圣……”
它喊出最后的那半句话后就闪电般地消失了,基姆很生气地想叫住它,但显然这时发生的某件事情使得小精灵暂时忘记了他。
这时,困住他的网开始颤动,轻轻的有频率的,似乎有个长着许多条腿的东西跑过来。
基姆很快地转过头去,心都跳到嗓子眼。
那只蜘蛛的每条腿都有基姆的半条胳臂长,他那生着细长白毛的身体至少有足球那么大。而且它正以惊人的速度和灵巧奔过来。
“不!”基姆惊惧万分地喊到道,“滚开!别靠近我!”同时把右手攥成拳头并举起手臂。
蜘蛛停住了。
它现在离基姆一米多远,刚好是基姆够不到的地方。它那六只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眼珠里的眼神令人琢磨不透,应该是在打量他和他举起的拳头。
“别离我太近!”他的声音发抖,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意志力来和蜘蛛对视。
“为什么不呢?”一个声音响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盯着这只巨大的白色蜘蛛。“什么?”他嘶哑着问。
“我问你,为什么不呢?”蜘蛛重复了一遍。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二部分采洼龙废墟(3)
它真的会说话!基姆没有听错。尽管如此,一旦从这里脱身就要跟帕克好好算算这笔账……
“我只是有点儿被你吓着了,”基姆迟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你长得……不太好看。”
“人们经常这么对我说。”蜘蛛回答说。它又开始盯着基姆握紧的拳头,“但看久了就会习惯了。别再拽我的网了,你都快把它扯坏了!”
“那你就帮我解开。”基姆答道。一想到这个八条腿的怪物可能碰到自己,他的胃都揪起来了。
“帮你解开?”蜘蛛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因为我自己弄不开,所以你得帮我。”
“这就是我织这张网的目的,”蜘蛛回答说,“要是你那么容易就逃掉了,我还怎么吃你呀?”
“吃我?!”
“吃你,吸干你,打打牙祭,一饱口福……爱怎么说随你。”蜘蛛低声说。
“等等,”基姆说,“你想吃掉我?”
“那当然了。”蜘蛛回答说,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但是你不能这样做!”基姆抗议道。
“为什么不能?我吃掉到我网里的东西,”蜘蛛反问道,“而你在我的网里面,不是吗?”
“可……这是另一码事,”他有点儿结巴,“我是说,我是……一个人。”
“那又怎么样?”
“我……我会思考,”基姆接着说,“我还会说话,我们可以谈话。”
“啊哈,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吃那些不会说话的战利品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基姆辩白说,“或者应该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蜘蛛向前走了一小步。基姆看见它的嘴下面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我的意思是,人们不会吃刚刚跟自己说过话的人!”基姆绝望地叫道。
“你说的有道理,”蜘蛛想了想说,“也许我们不该再说下去了。”
它突然扑了过来,但基姆的反应也够快,他的拳头狠狠地击中了蜘蛛,将它打得滚出好远,要不是它在最后一刻及时地射出一根闪亮的蛛丝,它早就摔到网下了。“哎哟”!它大声抗议,“你弄疼我了。”
“如果你再靠近点还会更疼。”基姆威胁道,但他的思想一片空白。
“你真是固执啊!”蜘蛛一边尖叫着,一边爬回蛛网,在基姆上方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基姆刚才的一击显然没有使它受伤,但它看起来着实吃了个大苦头。基姆依然没有想出脱身之计。他明白自己不可能长时间唬住这只可恶的怪物,使它放弃进攻,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假如他早一点把小精灵放出来就好了!
“听着!”基姆说,“我们都是有教养的,我们可以停下来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蜘蛛说,“人们是不会跟自己要吃的东西坐下来谈判的。”
“人们不会吃那些和他谈过话的生物。”基姆说,“这才是我说的。”
“吹毛求疵。”蜘蛛回敬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找个解决的办法。”基姆坚持道,“我觉得这样很蠢,不是吗?我不能过去,你也不能过来。”
“我可不这么看,”蜘蛛答道,“我只需要等些时日,你们可不能长时间的不吃不喝,但我没问题。”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基姆问,“如果我饿死,身上就没多少肉了。”
“没关系,我的要求不高。”蜘蛛说,好像为了强调它说的话,它蜷起腿来,让自己更舒服点。“而且我有的是时间。”
“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