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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蘅心情不佳,便也不着急直接回局里,便随便开了一条街,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她想起出发时候是多么自信能够从那些游客中找出暗花本人,她看过他所有的记录在册的档案,常常在心里模拟着他的心思,却连战斗的机会都没有便失败了。而凌局长这次的计划,在船上的几个精英,除了提前暴露身份的刑闵,全部都下落不明,生还希望渺茫。
她甚至想,其实跟他们比起来,她更觉得自己悲哀。她想起沈逸说过的那句话“死亡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而死亡也是最值得欢欣的事”。这个时候,能够幸存下来而无能为力的自己才是最可悲的。
她走了一段路,忽然看见一家外墙装饰成暖色调的小西餐店,便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店长是一位面貌秀美的女子,她围着碎花围裙,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笑容美好。
褚青蘅看了看她,觉得面善,便朝她笑了一下,接过菜单点了一个套餐。
店主在倒水的时候,又端来了一块芝士蛋糕:“我请你吃。”
褚青蘅抬头看着她:“……为什么?”她自认不是那种把一切都挂在脸上的人,难道她此刻的脸色真有那么难看?
她笑起来:“嗯,你看上去有点低血糖。”
褚青蘅也跟着笑了笑,越看就越觉得她眼熟,正好看见台子上摆着一本画本,就随口问:“你在画素描?”褚青蘅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画册,翻到第一页,竟是画着四格漫画,主人公有一张软软的包子脸,而右下角的签字更是眼熟,用的是变形的字体,像是一朵倒扣的百合花:“肖玥……这是你的名字?”
她有点害羞地笑了笑:“你眼力真好,一下子就看出这两个字。”
褚青蘅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她很眼熟了,因为她们其实也算有一面之缘,就在那件连环分尸案里,她甚至还看过她的证件,上面的大头照拍得好像严肃的教导主任。
褚青蘅往后翻了几页,都是些小漫画,她的画风很可爱,她翻到最后一页,却是一幅人物肖像。
她顿了顿,抬起头对肖玥微笑:“这个人我认识。”
肖玥吃了一惊,一下子涨红了脸:“是、是么?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褚青蘅支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是么,可是我现在觉得我也曾见过你。”她把那天见面的场景描绘了一下,肖玥更是惊讶,最后笑道:“原来这么巧。”
肖玥指了指素描画像,问:“他最近还好吗?”
这一问可难倒了褚青蘅,她真的不知道应该照实说还是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这一切实在不需要再多一个人再承担:“虽然我们是同事,但我跟他不熟,不怎么清楚他的近况。”
“那也是,他并不是一个很好接近的人。”肖玥抬起手,摩挲着颈上的项链,那是用一根细银链串起来的银色指环,样子很朴素,跟萧九韶手上的银戒是一个款式的。
褚青蘅道:“我记得他有一个一样的戒指。”
肖玥松开手,慢悠悠地说:“其实我跟他认识有十年了吧,他有没有说过他是十六岁就读大学的?”
萧九韶倒是没有拿这件事作过文章,不过他简历里的细节还是被他们八卦了个遍。褚青蘅配合地摇摇头:“没听过。”
“嗯,我跟他高中时候是同班同学,他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当然这点看不出来。他每天都很一副冷漠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肖玥微微笑道,“我坐在他的前座,一坐就是三年,直到有一次,我偷偷画他的Q版画像,被他看到了。”
褚青蘅拿起叉子,咬了一口芝士蛋糕:“你做的蛋糕真好吃——后来他一定是向你表白了?”她突然听到这么纯情的故事,都不由觉得自己都要纯情起来了。像萧九韶这样的,长相俊美却性格古怪,又是学霸,只有在学生时期才会异常受欢迎,到了社会绝对不如谢允羸那样吃得开——不管是心理多强大的女人,也不会自讨苦吃主动凑上去被他拒绝,叶微就是个绝好的例子。
肖玥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向他表白,在高考前三天。只是让我很吃惊的是,他竟然答应了,我都不知道那三天我是怎么过的,甚至到了考场里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她低垂下睫毛,眼眶微微泛红:“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像拉锯一样,僵持不动。那次遇到他查案,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褚青蘅默默地拿起水杯,几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肖玥抬起睫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他说,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褚青蘅抚摸着杯子,从来没有谁流泪像肖玥一样给她震撼的感觉,她只觉得喉咙发紧:“我以为萧九韶就是那种跟工作结婚了的工作狂人。”
肖玥带着泪笑了:“我问他,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他说那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人,明明很笨却要表现得很聪明。”
褚青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原本觉得萧九韶的性格就很怪异了,结果他反过来觉得她奇怪。她真不知道在他眼里除了暗花,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智商正常的人。
“他说,但是,跟她在一起,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褚青蘅出了那个暖色调小店,又走回停车位。
她拉开车门,终于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个粗鲁的举动,一脚踹在车门上,报警器立刻响个不停,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朝她看去。
褚青蘅脸色不变,坐进去发动车子。
她只觉得满心愤懑无法宣泄,萧九韶真够狠的,直接把她计划好或者还来不及计划的后路全部堵死。哪怕她是跟谢允羸游戏花丛的心情一样,也得仔细掂量一下。
她趴在方向盘上,拿出手机来给萧九韶发了一个信息,她知道这次任务肯定是不能带通讯工具的,他的手机应该还没有葬身海底,但这个信息也有可能一辈子不会被回复:“我认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第十日上,原本以搜索生还者为主的大搜索开始转变为寻找东太平洋号的黑匣子。官方虽未宣布失踪者已经遇难的消息,但是结果已经明白地摆在眼前。
而在海上搜索一无所获的时候,局里的内部邮箱都收到了一封地址全都是乱码的邮件:“很荣幸同凌局长见了面。但是很可惜的是,即使你们的计划再完美,对我来说也只是不堪一击的笑话。这几日我过得十分愉快。”落款依然是黑色的草花标志。
刑闵立刻让网警去查找该邮件的IP所在地,结果只是一个代理ip,破解了那个电子邮箱的密码后,发件箱里也只有这一封邮件,还是设定了时间定时发送的。
褚青蘅在十分钟后又收到了另一封邮件,大片空白和回车键之后,只有一句话:hey sweetie,你太让我失望了。她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差点就把显示器给砸了。
在经历了东太平洋号失事以后,暗花竟然在幸存下来,还发来了邮件,她甚至都能看到到他打字时候那嚣张得意的模样。
她正要去找刑队给他这封邮件,虽然她相信暗花不会留下任何破绽给他们,但是多少有点线索也好,刚走到门口,就见莫雅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红红的:“有……有好消息!”褚青蘅的办公室楼层高,她等不及电梯便直接从安全通道跑上来:“救援队找到了萧九韶,已经送去了离港口最近的医院。”
第二十四章
褚青蘅一路跟莫雅歌并肩而行,一边听她详细说这个消息的来源。原来今天早晨救援队在拦截了在这附近走私的渔船,找到了萧九韶。他也是命大,在被强气流抛进海中不久,便顺着海流撞到了走私船。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还处于长时间昏迷之中,已经送进医院监控病房。
她们到了刑闵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安排部署计划,从下属分局里抽调警力,二十四小时在医院病房外面和楼底下执勤,任何将和萧九韶产生接触的人都要被监控盘查。就连医务人员也不例外。
这种安排让莫雅歌大吃一惊,直接闯进去质问:“刑队,你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刑闵手上还拿着调令,提笔在最下方重重地画了几笔,抬起头盯着她:“没有什么意思,暗花还活着,我怀疑警队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或者,暗花就在我们之中。”
莫雅歌更是激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萧九韶就是暗花?可是凌伯伯是他的亲人啊,你觉得他会害死自己的亲人?”
刑闵被她当众质问,倏然站起来:“这种话不该由你来质问我,还有,这是警局不是你家里,这里没有凌伯伯。”
褚青蘅听到刑闵这样说,这才想到,凌卓远准备了这个计划来围捕暗花,而暗花假意堕入觳中,竟反过来把他们全部逼到绝境。他能够如此迅速地在这么多游客中找出他们,必定是因为他们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才破坏了整个计划。
“你才疯了呢!”莫雅歌气得脸色发红,“萧九韶是暗花?亏你想得出来,你倒是说说看,他哪里一点像暗花?”
褚青蘅忙不迭拉住她:“别说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刑闵疾言厉色地开口:“你如果有这么多意见,可以调离我这个组。萧九韶是不是暗花我无法肯定,但是他现在是整个计划里唯一幸存的人。你说,为什么只有他幸存下来?”
褚青蘅硬拉住莫雅歌的手臂,把她拖出去。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还不甘示弱地瞪着刑闵,嘴里嘟嘟囔囔:“你看看他这个小人得志的样子!凌局长不在了,他倒是正好啊,好不容易可以开始往上爬,还要踩着萧九韶。”
褚青蘅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办法一条一条地分析刑闵这样做的道理。她想了想,便道:“你先别生气,不如我们先他们一步去医院看看,不然等刑队到了那里,恐怕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莫雅歌左思右想,还是答应了。
她坐在副驾上,依旧气得要命:“我以前都觉得刑闵这个人就是脾气硬,有点不好相处,我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落进下石!亏我以前都被他那个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褚青蘅轻轻一打方向盘,从小路拐到了主干道上,连着超了几辆车,目不斜视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真相,萧九韶是不是暗花,不是刑队一个人说了算,中间还会有调查期,调查结束以后自然会有定论。”
其实她在游轮上的第一晚,也突然有那么一个念头冒出来:萧九韶是不是就是暗花?他当时站在台上,左手托琴,右手执弓,拉响了一曲《魔鬼的颤音》,也拉开了这场噩梦的帷幕。
他以灵魂,和魔鬼做交易。
她努力把这个念头驱赶出脑海。如果他是,这将是她碰上的最荒谬的一件事。
刑闵的动作比她们所想的都要迅速,已经就近把警力调拨过来,守在整条走廊上,就连医务人员经过都要进行仔细的盘查。
别说接近病房,就连接近这条走廊都不行,因为楼道口和楼梯口都有人值班。
莫雅歌手上有警官证,就假借调查的名义查找了这条走廊尽头那间vip病房的病人名字,想假借去看病人而经过萧九韶所在病房。
她翻出登记信息的时候不由道:“叶微?叶微?这个名字好熟悉。”
褚青蘅忙凑过去看:“真的是叶微师姐。”
“你认识她?”
“以前父母聚会的时候见到过。”其实她也不确定叶微是否记得她,毕竟那种酒会人来人往,叶微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