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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翻来滚去的笑得接不上气。那样子像极一头发情的公猪。我把一腔怒火朝他白花花的屁股上发泄下去,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伴随着我的无敌鸳鸯腿响彻宿舍。大灰狼把电话塞给我,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脸淫笑地揶揄我说,处女膜终结者你又有工作了。我没好气地骂他未央生的儿子。
大灰狼其他长处没有,惟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那张臭嘴,他骂人几乎都很艺术。比如我们都叫那个公寓女辅导员为骚货,因为那个女人进门的时候从不敲门,直接就拿钥匙往锁眼里插。每每听见那个声音,我们都会手忙脚乱地穿裤子以免走露春色。这让我们非常痛恨她,觉得她一定有窥阴癖,所以我们都一直认同她是个骚货。但是大灰狼从不叫她为骚货,他叫那女人为马叉虫。起初我们都不明白,便向他请教。大灰狼一笔一笔地凌空给我们描摹:左边是一个马字,右边的上面是个叉字,下面是个虫字。这时我们便都会明白大灰狼的高明之处,一起戏谑他是个人虫。
接过电话之后,一个母夜叉的声音在电话里骤然响起,吓得我差点没把电话扔下楼去。我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之后,终于弄明白这是一位中文系的师妹,她说今天一直坐在第一排看我精彩的辩论。我心里很是不屑,觉得自己口沫横飞天花乱坠地吹牛皮居然也能赢得小妹妹的青睐,这真是麻秆搭桥——担当不起。当然,小师妹迫不及待地表达了她对我的高山仰止之情。我心里犯堵,应付了几句就趁她思索下一句台词的空当,借口洗澡挂掉了电话。
1413黑炭本来在醉生梦死地玩着传奇,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我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不爽,正好他还没吃晚饭,就不由分说地要拉我去学校外面的小餐馆。大灰狼屁颠屁颠地跟在我们身后手舞足蹈地唱着“我的心太乱,有一些空白”。本来我心里就够乱的,经他这么一勾,更是别有忧愁暗恨生。我一声怒吼——关掉你的猿声机!吓得大灰狼屁滚尿流地瞪着一双色狼眼盯了我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黑炭一句,他是不是被人灌了炸药?黑炭没理他,只是对他做了个“我鄙视你”的手势,然后就一副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样子不再说话。
三个人默默地踩着校园小路上的落叶,向那块我们预测着将来会因为我们而成为名人遗迹的小餐馆走去。那一晚,我们仨,大杯喝酒,大口吃肉。没有人问为什么有人会不开心,就像我们在一起从来不问对方女友是不是处女一样。彼此心知肚明,天窗都不用打开,我们照样说亮话。喝酒无需理由,虽然常常借酒浇愁,可愁苦总是没有缘由的,所以从来酒场英雄都是情场败将,因为他们总是会比常人无端生出许多寂寞的理由来。那一晚,我懂得了一种滋味,叫做自取其辱。
我与贺昔之间的分手其实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情断义绝。记得分手后我给贺昔打电话,她总是会哭着告诉我说,“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但我真的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因为我们无法回到从前。”
从前?什么是“从前”?“从前”就是两个人用来回忆往事时彼此搪塞的借口。我与贺昔之间的从前就是一场借口,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彼此厮杀了一场青春的战役。我的武器是金钱与智慧,贺昔的武器是美丽与气质。感情的战役永远没有胜者,我输了全部,贺昔也没赢到任何好处。
虽然人家都说食草动物应该彼此相爱,可为什么食肉动物就要互相伤害?我伤害了贺昔,她也伤害了我,我们之间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情没给彼此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只有无尽的伤痛像万把剪刀,时时剪断思念的绳索,让那些朦胧的年华在手中颤抖,点点滴滴从情感的漩涡中涅槃而飞,烟影全无。可伤痛却愈发沉淀,在爱情的最深处,那些往事也慢慢风化,最终结为化石,铸进了生命的血脉。在黑炭和大灰狼的竭力配合之下,我们三人把两斤老白干变成了胃酸溶液。十二点的时候我们仨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寝室,丁丁猫和刘小好的春秋大梦被我们蹂躏得一塌糊涂,脸盆掉在地上的声音和满屋子的酒气把那个秋日的深夜渲染得迷离万分,就像王家卫的电影,完全素描的手法,我们用醉生梦死的生活刻画着青春的痕迹。只是我没有料到,那一夜,竟让我与天之骄子这样一个妖娆的称谓做了一年的离别。
第一部分 以为自己是个男人的时候第3节 一场不可预料的外遇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酒精的麻醉并没有使我获得猪一样幸福的睡眠,半夜里醒来无数次,每次都被脑海里与贺昔惊鸿一瞥的那一幕折磨得痛不欲生。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刷牙的时候对着自来水龙头咕咕咚咚灌了一气凉水,胃里翻江倒海地酝酿着一场胃酸暴动,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即将喷涌而出的隔夜美味扼杀在决堤之势。简单整理了一下床上的被单,竟然有股温暖如春的感觉在心底涌起,不知是因为久未目睹一张整洁舒适的小床,还是因为这里洒下过我与贺昔激情澎湃的香汗,或许又都不是吧。总之象牙塔内懒散的日子从来没有在这样一个宿醉之后的清晨来得风云突变,那一天,我做了一个让我遗憾终生的决定。
1615九十九朵玫瑰和一个憔悴的男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早晨出现在女生宿舍的楼下,难免会招来无数好奇的目光。我呆立在那里,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顾影自怜地守候着自己爱情的买主,阴谋也在那一刻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贺昔走出寝室的时候肩膀上挎着个红色的旅行包,白色的棒球帽几乎完全遮住了她艳丽如花的面庞。她或许是在无意中发现我的吧,但是她没有丝毫犹豫让我有机可趁,而是与我想像中如出一辙地转身从另一个出口走掉。只是在她转身离去的步伐里,我看不出半点的从容不惊,而是整个身子抖擞出远去时的百感交集和瘦影婆娑。
我的双腿在那一刻感受到生命中最沉重的地心引力,脚掌孤苦伶仃地承受着身心的双重负重,手中火红的玫瑰不合时宜地洒落一地,精心准备的歉语轻而易举地融化在秋日的冷清中。无数个脚步声在嘲笑着我的窝囊,无数双眼睛在欣赏着我的落魄。愤怒像太平洋的风暴在我心底升腾,我狠狠一脚将地上的玫瑰踩得支离破碎,那些残破的花瓣映出千万张女人的脸,恍然又全都化作了一人,一个笑盈盈地望着我若有所语的女人。那个女人叫卿宴。忽然间我下定决心要将那个蓄谋已久的阴谋付诸行动。我心中反复盘算着应该如何让接下来的行动做得悲壮一些,背包里装着一本我写了一年的日记,一张贺昔的照片和一条带血的手绢。长途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时沉闷的声音像我志在必得的信心一样疯狂地勇往直前。
卿宴的学校在一百多公里外的省城,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以贺昔高中同学兼好友的身份出现的。那是我和贺昔的恋爱关系即将从朦胧的含蓄中呼之欲出的一个夏日午后,我坐在DICOS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背上,感觉就像爱神在我背后罩上了千万道幸福的曙光。贺昔和卿宴坐在我对面。我和贺昔热烈地讨论着海明威与顾城的自杀哪个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卿宴则一直默默无声地把玩着手上的小布熊,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对这场于我而言重若泰山的爱情持有任何保留意见。或许这个序幕正如她后来对我所讲的那些看似离间的花言巧语一样真的是一场精心导演的双簧戏。
贺昔对我说她是狮子座的。我说我是天秤座的,天秤座的男生惟一的优点就是全是优点,狮子座的女生惟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所以天秤是狮子的最佳伴侣。贺昔咯咯地笑我是自恋狂。不过我这个自恋狂从她醉人的小酒窝里觅见了乘虚而入的缝隙。贺昔又告诉我说她是属狗的。我告诉她我是属鸡的,属狗的女生最怕没有人照顾,属鸡的男生最怕没有人爱,因此狗和鸡注定了要一辈子在幸福的小窝里过鸡犬不宁的幸福小日子。贺昔佯装生气地用她的纤纤细足在我白色的球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她娇艳欲滴的小唇在那一刻噘起来像一颗樱桃,直看得我心猿意马全身勃起。但我还是不失时机地下了个智力陷阱。我说我这可是新买的NIKE球鞋你凭什么踩我?贺昔说我高兴我就踩你能把我怎么着?我装出一副处女失身样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说,俺这鞋可是给俺娘子准备的,这是俺第一次被人踩,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俺负责啊!贺昔苹果样的脸蛋上飞起两朵红云,嘴里骂我流氓的时候脚上用了十成的功力再次对我痛下杀脚!我一声大叫,只有我女朋友才能踩我的脚!贺昔也不甘示弱地娇声一喝,我就是你女朋友你怎么着?
1817阴谋终于得逞!唰的一下我听见列位看官将目光投向焦点时眼珠子转动的声音。我和贺昔像一对小新人跨进洞房时一样的满脸羞涩,扭扭捏捏地用那种令野鸡见了都自叹弗如的喷射状的媚眼在彼此身上上下其眼。然后我们在那个叫做愚人节的4月1日的下午,从勾着小指离开DICOS餐厅到勾肩搭背地走进校园的大门,我们的关系一下就从云遮雾罩的爱情将来时转换到了春光明媚的恋爱进行时。整个下午,卿宴那个跟屁虫就那样充当着我们爱情的电灯泡,这迫使我生平第一次与女朋友的约会变成了二龙戏“猪”的哑剧,没有海誓山盟的表演,没有激情四溢的澎湃,只有两只粘满汗液的小手赤条条地描绘着我初恋的开场白。但是就是那样一个下午令我这场曼妙的恋爱陷入了敌人的埋伏圈。
卿宴和贺昔是同性恋,她俩压根就是预谋好了让我奋不顾身地跳入这个火坑的。后来我偷偷打开贺昔的电子信箱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虽然那时贺昔与我的爱情拉锯战已经得到了实质性的突破,我们约会的场所早从马路旁和咖啡馆转移到了小床上与河畔边,但我还是没能逃脱卿宴那个妖女的摆布。贺昔的电子信箱里卿宴写给她的信是我的两倍,那些言语所表达的感情更是我的无数倍,这实在让我有点汗颜。可是我把脑袋倒立在地上还是无法相信卿宴所说的话,她说贺昔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之所以做我女朋友完全是她的主意,是为了解决红花还需绿叶的感情缺口及资金缺口。就算当我是小白脸也比当我是凯子强啊,何况我还没到能够与王老五同日而语的地步,哪他妈的有那么多资金为你俩小女人的感情做爱心扶贫?孰不知那些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后面是我爹妈辛劳的汗水在流淌。
在把脑袋倒立在地上想了三个小时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爱贺昔,于是我像条丧家之犬样的狠狠地跳起来咬了那个把我的“柏拉图”撕得支离破碎的女人一口。我在酒吧里与卿宴大吵了一架,虽然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选择的决斗方式,但是面对一个女人与我抢老婆,我实在无计可施。再后来的日子就一直没安宁过,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和贺昔终日以泪洗面,虽然她承认当初确如卿宴所言带着某种目的勾引了我,可她信誓旦旦地说她现在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面对爱人的背叛与妥协,我无所适从。以至于在贺昔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我在抽完了两包香烟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