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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这样以实际行动来表示了,夏孟秋就觉得自己再坚持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于是折衷,梁盛林把李致远的值班室征用了给她休息,他到底还是蘀她守了一整个通宵。
是真的守,第二天夏孟秋听同病房的人说,他一直都没合眼,就坐在那儿玩儿着手机,间或看一眼夏哲言的情况。
其实夏哲言如今已不需要通晚盯着了,只需要照顾他起夜就行,但梁盛林显然是不习惯趴着睡觉。夏孟秋听了这些话,再看他一脸憔悴的模样,就觉得他实在有些自讨苦吃。偏偏他熬了一晚上还不回去休息,上午在李致远那小眯了一会,下午又早早醒来了,说是要帮忙带夏哲言去朱医生那做针灸。
夏孟秋说自己和护工两个完全就可以把人送过去了,他不听,怎么赶也赶不走。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他还守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要是他家里人知道了,还不定说她什么呢。
于是心里就带了气,什么脏的累的都推给他,偏他还一副甘之如饴理当如此的模样,手忙脚乱的就是不改初衷,弄得夏孟秋反而不好意思太折腾他,只得听之任之,随他去。
由此,他是博得了好名声,护工有空就夸他:“孟秋,你这男朋友真正是好,我就没见过现在还有男孩子愿意这么任劳任怨照顾老人的了。”
同病房的就更不用说了,夏孟秋有一次还听到人家舀梁盛林当楷模,教训自己的徒子徒孙……
她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们也凑热闹,拜她大姑所赐,如今阖家都晓得夏孟秋找了个好男朋友,大年三十那天她那些个亲戚走马灯似的跑来医院串门子。是真的串门子,因为探视病人根本就是个幌子,实际上,就是想来看看夏孟秋找的这“世纪绝种好男人”究竟长的什么样。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一上午都过去了,梁盛林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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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夏孟秋那儿挖不出料,他们就找同病房的人打听些边边角角。看到那一张张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脸,夏孟秋相信,如果不是现下时机不对,夏哲言还躺在医院里,估计她的这些亲戚们大概要燃鞭庆祝,他们老夏家这个老闺女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最后就连她外婆也给惊动了,事实上,夏哲言得病的事,谁也没敢告诉她,就怕她一个激动,不小心把自己也折腾了进去。这么多年里,她外婆最疼的女儿是夏母,最看重的女婿就是夏哲言了。女儿早一步先去了的时候她就伤心得差不多掉了半条命,要是这个女婿又有什么事,那还不让她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后来病情稳定了,大家才稍稍透露了一点点给她听,老人家初时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情。及至说夏孟秋有主了,也坚持要来凑凑热闹,到了医院一看到夏哲言脸歪嘴斜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倒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抱着夏哲言就是一通好哭,哭完自家那没福的老头,哭自己短命的女儿,哭完自己女儿又哭夏哲言命苦,哭完夏哲言命苦就哭夏孟秋这个孙女儿可怜,才这么点大,妈妈不在,爸爸又病了,年纪恁大了还总是嫁不出去……
夏孟秋本来也是伤心来着,听到最后,只频频抚额,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
50谢谢
梁盛林回到家;他老爹还没有回来,说是参加团拜去了,自家团年还得往后靠一靠。。汪明月倒是在,还难得地换了衣服穿了围裙,和保姆陈婶一起在做年夜饭。
看到这个从腿好了就没回过家的儿子;汪明月气得笑道:“回来得还挺早嘛;我以为你起码也是要赶到零晨钟响前才想起回来给我们拜个年的。”
梁盛林就笑;不说话。走过去以揽着他娘的姿势从桌上偷了块点心塞嘴里;打量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伙食;回头悄悄吩咐陈婶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炒好了后给我单独留一点下来。”
陈婶奇怪地问:“你要吃宵夜?”
梁盛林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不是;留一些给我拿那边去守夜,沾点烟火气,过了今夜再吃,年年有余嘛。”
陈婶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来这家里也有好几年了,怎么就没听说这家的小主人还信这个?
不过她很识趣,看梁盛林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只事后又拿这个当笑话似的学给了汪明月听。
彼时汪明月还不了解儿子存了什么心,她今日下厨,也就是动手包几个饺子意思意思罢了,回头来把梁盛林拉到客厅里坐下,开始拉家常:“脚没问题啦?”
梁盛林说:“多亏妈妈找的人照顾得好。”
“哼,”汪明月哼笑说,“你这是怨我没有亲自照顾你么?”
梁盛林一本正经地喊冤:“怎么可能?我还不晓得妈你待儿子的一片心?”
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汪明月有些受不了。话题一转,突然发问:“我听说你今天从你李老那要了一个人?”
李老就是老李教授,他家里有好些个由他亲自□出来的人,照顾病人,很有一套。
看他没有否认,汪明月很不满地说:“你倒是开得了这个口!当初你那样我都没敢同他张口,你倒好,现在是哪个不得了的人物出事了,要你这样上赶着去巴结人?”
梁盛林心里想,要是您知道我还动用我外公和李老的关系,把叶老也请出了山,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啊?不过他是不会主动去招供的,但也没想和自己父母打什么哑迷,这时候说了也就说了,给他们点预防也不错,就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不过难得的是,你儿子在乎呗。”
“哟!”汪明月这下是真有些吃惊了,多少年没听他儿子说看重谁谁了,她还以为这娃是打算学程东那些公子哥,把游戏人生进行到底了,于是转过身来,好奇地问,“你在乎的,谁啊?什么时候打算带来给我们看一看?”
“早晚的呗,现在时机还没到。”梁盛林搂着他妈的肩,戏谑道,“怎么,这么想当人婆婆啦?”
“婆婆”这个词眼,汪明月听着很是违和,翻了个白眼说:“什么时机不时机的,我儿子找媳妇,还要看时机?真是笑话了!”对这个,她倒不是很在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他们家从来也不是那么不开通的人家。。。于是试探地道,“你倒是变得快,我还以为是简沙呢,怎么,和她真没戏啦?”
简沙缠着梁盛林,很多年了,这在他们这些人家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汪明月曾经以为他儿子多年空窗,还以为他这根铁杵会被简沙磨成细针的,结果看来,是他们一厢情愿了。
梁盛林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妈你恁大个领导了也听信那些没谱的瞎话?我和简沙什么事都没有,好好的别乱点鸳鸯谱!”
“嘿,我才问一句,你就这么多说道的了?”汪明月没好气,她警告说,“不是简沙也行,但你是晓得你爸爸的意思的,虽然不要你给他什么助力,但是也别拖他的后腿。”
“放心吧,我和简沙什么事都没有……那个人,人家身家清白得很。”
汪明月听了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心想,就是不要太清白了才好。可这话又不能明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叛逆心重得很,自打梁盛林十五岁就开始早恋那会她就想过来了,在这种事上,堵不如通,就只能是顺着他。反正他不领回来,那不管他为她们做到哪种地步,那就是一镜花水月,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过去式的。
梁盛林在家里陪父母吃了个团年饭,果然就把陈婶留下的东西打包带走了,却不是带回他那窝去守夜,而是直接提着上了医院。
夏孟秋也如他想的那样,虽然他为她找了个媲美于专业医生的护理顾问过去,她还是守在医院里没有回去。梁盛林进病房的时候,一病室仅余下来的两个家属都围在夏哲言的病床前面,看他传道解惑,如何按穴位刺激病人的神经系统,进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夏孟秋尤其学得上心,看得那个入神哦,他都在她边上站老半日了,她愣是没发现他。
直到那护理顾问也停下来看着梁盛林笑,夏孟秋才发现他到了,这一回,脸上难得地显露出几分欢喜来。
梁盛林先和人家打过招呼,递上热腾腾的宵夜,说:“牛叔辛苦了。”
尽管人家在老李教授面前只是个护理顾问,说白了,就是他家的保姆,但梁盛林对他,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尊重。
牛叔也不跟他客气,笑着说:“难怪老爷子说你有心,都这时候了,还记得我这个半老头子,不错,不错。”
说完,也不碍他的眼,招呼着另几个围观的病人家属一起上旁边吃东西去了,梁盛林带的份量有些儿足,他一个人,怕是吃不完的。
梁盛林先探视了一下夏哲言,有些高兴地说:“呀,伯父看着好多了嘛,脸色也红润起来了。”而且,瞧着不但嘴没有那么歪了,脸部的肌肉也不如先前那般僵硬。
夏孟秋就说:“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们找到了叶老和朱医生,还有牛叔。”
梁盛林看她一眼,没接她这话茬,又问夏哲言:“伯父,这新来的牛叔,照顾得你可还好?”
夏哲言闻言连着眨了好几下眼,说明他是很满意的。
梁盛林见状笑着说:“那就好,其实伯父除了手脚要复健外,现在开始也要试着讲讲话了,练啊练啊的,慢慢也就可以恢复了。”
夏哲言顿了顿,想是还有些犹豫的,过了片刻才却不过他面子似的张了张嘴,发出几个啊啊的单音,听不清具体讲的是什么内容。
饶是如此,梁盛林还是狠狠地鼓励了他一番,说得那般情真意切,夏哲言本来还没觉有什么的,倒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夏孟秋看着这两人互动,失笑,坐下来按着牛叔教的给夏哲言做手臂的伸展。
梁盛林和夏哲言说了会话,看牛叔那边东西快吃完了,才凑近一些,和他商量说:“伯父,今天过节,有牛叔在,我可以把孟秋借出去一会吗?”
夏孟秋正在专心地做着她手上的事,没提防这人陡然来了这么一句,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梁盛林却是瞧也不瞧她,只望着夏哲言。
夏哲言倒是看了眼自己的女儿,面皮动了动,看样子应该是笑了,那神情似乎是说,他巴不得有人能把这个倔女儿带出去放松放松。
梁盛林松了一口气,这才站直了身子,对夏孟秋伸出手,微微笑着邀请说:“走吧?”
大年三十的夜里,无星无月,但整个城市灯火璀璨,映得整个天空都亮若白昼。
国人历来重视这一天,更何况是这个以雾江焰火闻名的都市。从很早开始,电视和报纸就在不遗余力地报导,这一天的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雾江乃至整个城市,将会如何如何被焰火照亮。
梁盛林把夏孟秋带出来,就是想赶着这个时候去逢一逢这场盛会。
上了车,他倒没有急着开车去河边,反而从后座拿出一个食盒,说:“知道医院里的味道会影响食欲,所以你的份在这里。”
夏孟秋看着那东西,微微挑眉,顺从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三层的食盒装得很满,头一层就是饺子,元宝的形状,小巧可爱。梁盛林取出筷子夹了一个,递到她嘴边:“尝尝吧,这饺子里只有一个是放了彩头的,看看你运气好不好。”
夏孟秋顿了顿,就着他的手把那饺子吃了下去,梁盛林看着微微一笑,后面倒也自觉,把筷子递到了她手里。
而那个埋有所谓彩头的饺子——埋它的人应该是事后才放进去的,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