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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门口;已经没有多少昨夜的痕迹了;只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汽车的碎片,旁边不时有早起的人;三三两两的围观讨论;见到她,都目露惊讶,她走开了;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指指点点。
她觉得很无奈,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成为这种灾难**件里的女主角,简直白目得无可救药。
她为什么一定要下来见程东呢?她在家睡得好好的,哪怕他真的冲到她家里,捶破了门,她也该是不见他的。
人生没有如果,没有后悔的药!
夏哲言还不知道女儿无意中牵进了这么大的麻烦中,他还在熟睡着,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挂钟滴嗒嗒的走动声。
一下一下,清晰得像是敲打在人心尖尖上。
夏孟秋关了壁灯,靠在墙上看着母亲的遗像,久久,才说了一句:“妈,中秋快乐。”
她进房,换衣服,衣服上甚至还沾染着血迹,不知道是梁盛林的,还是麦宝宝的。她瞪着那坨暗红,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就把那衣服卷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她在家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尽管已经如此不幸了,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得上班。单位上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位客户需要去拜访,还有一位得让她重新送些资料过去,在去的路上,夏孟秋接到了程东的电话,那时才早上九点半,他哑着声音和她说:“有些笔录,需要你做一下,是关于车祸的。”
夏孟秋“嗯”一声,两人就相对无话了。
电波绵长,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那么沉重而伤感,而最痛苦的还是,他们已无法再给彼此安慰。
挂了电话以后,她靠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看着熟悉的风景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最后,只余下她一个人。
来来去去,只有她一个人留下了。有那么一刻,再想到夏母,夏孟秋真是觉得自己,或许她就是天生孤寡的命。
梁盛林再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并没有他想象的亲朋环绕,病床前有一束花,很新鲜的香水百合,还有晶莹的露珠均匀地洒在上头。
这是他老妈的品味,但她人却并不在。
梁盛林感觉了一下,头上绑了绷带,隐隐有些胀痛,其余的除了小腿那里稍感麻痹以外,身体并没有特别的不适,他试着抬起身子,刚撑起了一点点,病房的门就打开了,她妈汪明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工模样的中年女人。
汪明月看他要起来,紧张得不得了,忙拦住了他:“哎哟喂儿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别乱动,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梁盛林皱眉:“伤筋动骨?我伤到哪了?”
其实出了手术室后,他也有短暂地醒来过,但那会麻药刚过,又很困,就没注意问这些。
汪明月说:“小腿骨粉碎性骨裂。”顿了顿,哼一声,“让你胡乱逞英雄,现在好了,少说在床上也要躺上百八十天的。还好你爸爸不在家,不然让他看到你这样,估计就算你死了,也要把你打到跳起来。”
这笑话说得真是,梁盛林有些头疼地问:“东子呢?”
“你还问他!”说起这个人,汪明月更生气了,“我看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爸爸就是栽在女人手上的,没想到,到他了,更好,直接搞得女人开车要撞死他!搞三捻四的,搞得这个怀孕,那个要寻死,真不知道他们两父子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梁盛林被她妈说得心惊肉跳的:“怀孕,谁怀孕了?”
“还能有谁?那个撞你的女人呗。”
梁盛林暗暗松了一口气,见汪明月同志又有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式,赶忙说:“你把我手机找出来。”然后撒娇使赖地把她给支使走,又让护工也离开了,才给程东拨了电话。
程东就在同一个医院里,来的倒是很快。
梁盛林审视了一下他的脸色,说:“一夜没睡?”
程东坐下来点燃一枝烟,“嗯”了一声。
梁盛林没好气地骂:“活该!”想想真是气不平,他都为他们做到这样了,醒过来,居然谁也不在他身边,“真是不该替你挡这么一下的,由得你去死好了。”
程东说:“谢谢你了,老五,我欠你两条命。”
“滚,谁让你欠的。”梁盛林几乎是恶狠狠地想,夏孟秋那一条,还得由她自己来还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麦宝宝怎么会知道那?”
程东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茬,蔫头搭脑半天才无奈地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还搞了个全球定位系统。”
梁盛林听了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你还是醒醒,以后只做好事吧,你这样,估计坏事还没做成,第一个就被抓。”
程东烦恼地扒了扒头发。
梁盛林看他那样,心里倒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便问:“她怎么样?”
“啊?还好,没死,也不用高位截肢了,恢复恢复,过几年应该能慢慢好起来。”
梁盛林滞了滞,才不耐烦地说:“谁问她,我是说你那宝贝。”
程东脸更苦了,不说话。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梁盛林问:“没戏了?”
程东瞥了他一眼。
梁盛林反倒笑了笑,说:“你早就应该放手,麦家是什么样的家庭,麦宝宝又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不是生生要给她招祸?”
程东不想听他教训自己,灭了烟,他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麦宝宝她等会还有一个检查。”
程东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夏孟秋过来做笔录,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还在外面等着。
见到他,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交警进了医院劈给他们的临时问询室。程东在外面站了站,没多久她就出来了,他看着她,眼睛下面有一团很明显的青黑。
“对不起,秋秋。”他说。
夏孟秋摆了摆手,问:“她还好吧?”
“嗯,部分检查结果出来了,不算太严重。”
“那就好。”夏孟秋吁了一口气,她是虔诚地希望他们都没事,“我让我爸煲了汤,中午的时候送过来,到时候你让她喝一些吧。”她才受了伤,又要做流产手术,真是,伤得不是一般的厉害,所以多补一些,总是好的。
程东似乎知道她未尽话里的意思,张嘴想要解释,夏孟秋却已经掉头离开了,边走她边说:“我先去看一看梁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其实去看梁盛林,只是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等真的站到他的病房门口时,夏孟秋反而有点难以面对他了。
应该说,尽管她是无意也无辜的,然而她却总有一种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真想避世而居,永不要再见人了。
可惜她不能。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护士过来换药,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问:“不进去吗?”
她挡着她的道了。
夏孟秋赶紧移开一步,门开的瞬间,正好对上梁盛林的视线,她没法,只得也跟着走了进去。
护士换了药就走了,夏孟秋有些拘束地站在那儿,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梁盛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仔细打量着她,“你不会到这时候了还没睡过吧?”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柔声说,“大家都没什么事,你又何必?再说了,也不关你事。”
夏孟秋震动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良久,她才问他:“害怕吗?”
梁盛林说:“现在想起来才有点怕。”见夏孟秋脸色微变,不由笑着安抚说,“不过没事,我了解我车子的性能,是后面改装过的,耐撞耐摔。”他眨眨眼睛,神情很是轻松,“所以你看,我不是莽撞的人。”
夏孟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得笑笑,而后才说:“还是要谢谢你。”
“怎么谢?”
夏孟秋犹豫了会,说:“粉身碎骨?”
梁盛林听了就笑,很由衷地,夏孟秋还以为他会趁机提些什么了不得的要求,结果他却对着她挤了挤眼:“粉身碎骨就算了,现下我就有些……嗯,要不,帮我一个忙?”
夏孟秋赶紧上前:“好,你说。”
“我想,嗯,上‘小号’了。”
夏孟秋:……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章节名命名为“伤感”。
因为我真的觉得很伤感啊。乃们呢?
26事露
梁盛林上小号;是个很大的大问题,他一双小腿粉碎性骨裂;是撕开肌肉重建骨理组织,再在里面打上了钢板的,整个人;不要说下床走动走动;就是稍微动一动腿;都是不能。
刚才他妈和护工都还在的时候,他光想着程东和夏孟秋那一档子事去了;个人的问题都没来得及考虑。现下人都走了;他事也问清楚了,心情一松懈,人生三急之中的一大急;就来了。
那感觉还迫不及待的,要不是夏孟秋及时过来,估计他都要打电话喊程东过来了。
夏孟秋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儿,搞得她都不晓得是该感激还是该郁闷了。
不过还好,他只是“小号”。
夏孟秋有些庆幸地想着。
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她自她妈妈那里得了不少的经验。不过对方是年轻男性,就让她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一些些的尴尬。梁盛林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整个人风光霁月得很,只有在夏孟秋见他一直没动静,红着脸伸手进去准备给他解裤子的时候,他才拉着她的手,有些遗憾地说:“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的手,还是能动的。”
如果这会儿占了这点小便宜,估计以后她也不会再理他了。
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
夏孟秋闻言,脸蓦地一下就红透了,她咬着唇,垂着头几乎是仓惶地出了病房,把余下的事情都留待他个人解决。
后面,还可以听到梁盛林传来的轻笑声,那么得意而愉悦,好似受伤的事,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不得不说,梁盛林的浑不在意,令夏孟秋感觉好过了一些。伺候着把他的“大事”给解决了,夏孟秋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梁盛林看着她叹气,可怜巴巴地说:“真羡慕,我也想上班,住医院里感觉像坐牢,好无聊啊。”
夏孟秋闻言抱歉地看着他,建议说:“你可以看看电视,要不我给你开着?”
梁盛林摇头,叹气:“不好看,转来转去就那么些个节目,看烂了。”
夏孟秋想了想,问:“要不给你买些书来看?”
梁盛林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夏孟秋笑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梁盛林说:“我随便,给买些你喜欢看的就好了,不用费脑子的那种。”
夏孟秋听得微微一笑,这还叫随便,随便就提了两点要求。不过这是小事,她爽快地答应了。
梁盛林目送她离开,心里很得意:这下她又可以来看自己了。
夏孟秋赶到单位,路过过道的时候看到上面新贴了一张总行分发下来的最新通知,她抬起头,不知不觉竟看了许久。
贺佳从旁边经过,奇怪地问:“秋姐,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啊,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夏孟秋目光都没移一下,笑了笑说:“没什么,总行的一个通知。”
贺佳更奇怪了:“那个不是前几天就贴出来了么?”凑上去瞄了一眼,“没换啊,还是关于中秋节的东西。”
夏孟秋漫应:“哦,那会儿我没注意。”回过头看着她,“你那客户跑得怎么样?”
贺佳叹一口气:“别提了,我发现现在的客户越来越难伺候,什么样的极品都能够遇得到。”
那模样,既可怜又无奈,一脸的颓丧跟苦恼。
夏孟秋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