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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娘的假惺惺,”被对方伪善的嘴脸恶心得牙酸,军人冷笑,“你要善良现在就去把你的兵带走,好生伺候着去!”
“嘿嘿……”二连长嘻嘻笑着,“我可不敢,连那么可爱的娃你都能下手,难保回头想出什么阴损招来对付我。我得防着点。”
“滚一边去!”
林教官不客气地踢出一脚,二连长闪腰避开了攻势,连蹦带跳一下子钻回了自己的连队,灵活得如鱼在水。
水灵灵的小兵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傻乎乎地钻进了教官们的陷阱,听到连长唱歌的指示,反而热情高涨。
“来给连长我唱一个,就唱那个……我是一个兵吧。我是一个兵……一二三,唱!”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唱情歌要唱出情意,唱军歌就要唱出气势,后面一阵急吼吼的歌声,嗡嗡地回响在一连众人耳边,林教官面无表情地腹诽,小崽子,你们就尽情唱吧。
再一转眼瞅了瞅自己的连队,顿时辣手摧花的心思又起,冲乐呵呵的小兵们喝道,“全体都有!”
小兵们给他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挺胸,就听见魔鬼长官说,“二连都这么努力了,你们就不打算表示表示?别到时让别人以为我多苛刻你们呢,麻溜的,唱唱咱自创的曲。”
……这是铁铮铮的无法直视的事实好吧?小兵们心中悲愤,身体却被虐惯了,接受命令后张口就唱——
“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你?”然后齐齐朝天吼,“老天爷,你为什么还不下雨?”
全军一阵乐不可支,于是多米诺骨牌效应启动,各连连长纷纷花招百出地折腾着自家小兵,好不开怀。
三分之一的路程过后,一些体力较差的女生开始面露疲色了。沿途不是树林就是田地,一成不变的风景很快磨去了大伙的满怀热情。
林教官从靴子里抽出军刀随手劈了一竹子,刷刷两下去掉上面的叶子和其他多余的东西,然后拿近了看看,又狠狠地朝着面前一抽。
空气被撕破的声音让小兵们头皮一紧,余光瞥见教官不怀好意的眼神,都闷不吭声地加快了脚步。
林教官嘴里轻轻哼了两声,重新戴回墨镜,忽然又看向某个方向,骤然提高声音,“苍希!”
“到!”苍希愣都不愣一下就出列,小跑到教官跟前。
军人锐利的视线穿过镜片落在女生身上,在背包上停顿了一秒,然后说,“体力不错嘛。”
苍希抬眼看了看他,不做声。
“拿着。”
“是。”苍希接过长官的背包和水壶,利索地往身上背,表情不带一丝变化。
“归队吧。”
“是。”
二连长不知什么时候又窜了过来,盯着苍希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又折腾人家小姑娘了?亏得人家脾气好,换别个早哭成泪包了!”停了一会,没听到动静,又疑惑地回过头,“跟你说话呢,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是个好苗子……”
“什么?”
林教官鄙视地瞥了战友一眼,整整帽子大步朝前走,“没什么。”
“欸,不对——我说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给我回来!”
那头的两只小兵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苏蓝偷偷往教官的方向瞅了瞅,又看了看苍希身上多出的一套装备,小声求证,“这是教官的?”
“恩。”苍希前后各背一个行囊,两个军用水壶交叉着背在腰侧,配着不苟言笑的表情,莫名地生出一种喜感。
“靠,这#¥%&*……”
一连串陌生奇怪的语言从女生口中吐出,苍希歪了歪头,“?”
“没什么,我是在以一种安全的方式进行泄愤。”
苏蓝转过头又低声诅咒了几声,再回头就见苍希正呆呆地仰着头,不由跟着仰起脖子,“你在看什么?”
苍希默默调回视线,“你说过的,要适当地仰望天空。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顿了顿,又虚心请教,“是不是角度不够标准?”
“……很标准……”不对!苏蓝旋即回神,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班长,你要什么时候才改变你爱讲冷笑话的爱好?!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教官们终于松了金口,宣布再走一段路就可以休息了。
女生们大部分都累了,原本的有说有笑变成了蔫头搭耳。男生相比要好一些,蒋军还偷偷地和顾时舟咬耳朵说大姨夫果然给力……
大约过了十分钟,视野中出现一小片平地,被稀稀落落的竹丛包围,两大一小三块石头松松垮垮倚在一起。对面是开阔的平地,被整齐地耕成一块一块,阡陌纵横,远远地只看得出是金黄色的植物,风吹过野,就哗啦啦地倒了一片。
心情一下子舒畅了不少,一个教官站在石头上大声命令,“全体都有,原地休整半小时!”
小兵们顿时一阵小小欢呼,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争分夺秒地休息。教官们则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仅有的三块石头。
苏蓝①38;看書;网地抢到了一块小小草地,拉着苍希坐了下去,长长地叹气,“坐下的感觉真他奶奶的好啊……”走了那么长的路,脚都要起泡了有没有?
教官扎堆不知道在说什么,苍希想了想,起身走了过去。
军人们齐刷刷地盯着小兵瞧,发现后者没有丝毫拘谨时,眼神都流露出几分好奇的兴味。
二连长率先笑了,“找你们连长?”
“是。”苍希敬了个礼,动作意外的标准,然后双手递过水壶,“这是您的水。”
林教官挑了挑眉,接过去拧开壶盖自顾自地喝,二连长接着问,“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们连长这么折腾你,你讨不讨厌他?”
其他教官嗤笑,“不厚道啊你小子,有你这么挑拨离间的吗?”
苍希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有趣,嘴里虽是互相损着但举手之间却有着无比的信任和契合,就好像现在,表面上只是随意在休息,事实上坐的位置却很巧合配合成一个可攻可防的整体。
连这么挑衅的话题都能轻巧问出,可见关系的非同一般,苍希摇头,“不。”
林教官喝水的手顿了顿,侧过眼。二连长奇道,“为什么?”
“他是教官,他下命令,我服从,无所谓讨不讨厌。”
二连长啧啧地直摇头,“你说的是实话?”他拍拍胸脯,“有我在呢,你不用怕他!”
“我没有怕。而且,”苍希很实事求是,“如果教官生气了,你在不在都没有用。”
“好胆量!”七连长语重心长地夸了一句,又重重地拍了一下二连长的肩膀,“被小瞧了呀……”
“……”她刚才是若无其事地讽刺了他的战斗力对吧?二连长第一反应是咱俩单挑,第二反应是狠狠抹了一把脸,出息,居然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好不容易压下辣手摧花的冲动,对面的苍希却突然右脚发力,一个猛扑朝他扑了过去,手凌空一挥,最后整个人撑着石块趴在他身上。
因为彼此距离很近,苍希的动作又很快很突兀,在其他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于是画面定格在两人很微妙的姿态上——
七连长&其他教官:“……”
正在喝水的林教官:“噗——”
莫名被扑倒的二连长:“……”
苍希在一干难以置信的眼神起身,平静道歉,“失礼了。”然后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越过二连长径自走向后面草地。
很快,女生捡着一把军用匕首回来了,上面扎着一条蝰蛇。
二连长:“t_t……”就这样被人扑倒了还摸走武器,对方还只是一小丫头,军人混到这地步,他真该去死一死了!
神经网如实反映了对方的沮丧情绪,苍希有些过意不去,递过匕首,“对不起。”因为蛇的神经分布在全身,即使运用精神力,在死亡后还能咬人,所以情急之下只好用刀把它扎地上了。又想到这个世界的人的菜谱,于是补充,“这个是赔礼。”
“……”
作者有话要说:
苍希:人类,还有什么你们不能吃的么?
第三卷 第64章 不过是虚惊一场
坐在不远处从头围观到尾的宴启表示自从八岁那年认识苍希之后;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挑战,刷新无极限。
……尼玛啊;你就不能稍微像个普通女孩子一点吗?!扑倒教官夺刀扎蛇什么的,你以为你是小李飞刀么?!
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了,苍希一落座;就让宴启扳过了肩膀,“你、你居然……那是毒蛇耶!助人为乐当然好;但是被咬到了怎么办?!还有;你、你怎么可以扑到教官身上,就算想那个什么;你也可以选我啊!”
刚想为其勇气鼓掌的苏蓝:“……”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
男生一双眼睛瞪得圆溜;让苍希奇异地回想起那个逃亡之夜,同样又黑又亮,纯粹而直接。她点头,“恩,下次选你。”
宴启笑眯眯地开始掏出东西让她吃。
“……”苏蓝拉起刚凑过来的蒋军,果断舍弃了笨蛋两人组。
一早上的拉练消耗了不少体力,苍希喝了些水,然后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黑巧克力开始啃。
苍希回来之后,又是仰孝又是军训的,宴启一直没什么时间可以和苍希好好相处,眼下难得能一起说说话,心情那叫一个欢快。
“对了,小希,你知不知道你家——”宴启惊讶地看着突然站起身的苍希,“呃,怎么了?”
“有点事。”苍希弯腰,捡起一个背囊,想了想,说,“我去散步,消食。”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知道找借口了,不过挫得让人无法直视。
宴启看着女生灵活的身影,忍不住扶额,有谁去散步时会特地挑了教官的背囊?而且,你刚刚才吃了不到一半的巧克力吧?才感叹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就直直地罩了下来。
“她去干吗?”
司马燕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皱着眉头,望着苍希离去的方向,神色狐疑。
宴启无辜眨眼,“散步,呃,还有消食。”
司马燕燕立时一副鄙视的嘴脸。
“t_t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少罗嗦,”她用脚尖碰了碰宴启,“走,一块去瞧瞧。”
小兵们很多,光靠教官一个人自然是看不住的,每班都靠同学们的自觉和正副排长的互相配合。
恰恰好仰孝自个儿逍遥去了,只剩下一个威信严重不足的王君怡,若不是有以苍希为中心的一干班干部镇压,怕是还没法那么简单管住这一百来号人。
宴启指了指了不远处还没有发现倪端的王君怡,偷偷冲蒋军递了个眼色,后者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回了个“我办事你放心”的手势。
两人就沿着苍希离开的方向寻过去了。
这里的山区大部分还没有受到破坏,植物都保留着原始的狂野和蓬勃,宴启和司马燕燕在乱草丛林中走了五分钟,再回头就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差点被地上多出的藤蔓绊倒了,司马燕燕恼怒地抽出匕首一阵气势汹汹的砍杀。
“……”宴启看得连连后退,嘴角抽搐,“你居然还带了这个……”
司马燕燕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爷爷说了,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该小心的是被你碰上的人吧?宴启瞄了瞄寒光闪闪的刀刃,明智地保持沉默,转过身继续仔细寻找苍希的踪迹。
“啊——”
短促的呼叫被硬生生扼断,宴启反射性地矮□一个滚地,再抬头就对上了苍希黑黝黝的瞳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