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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唉李大妈……
傅老：（拉过和平）我让你去找保姆，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看这岁数有八十多了吧
和平：刚六十出头儿，显得老，李大妈
李大妈：唉
和平：这是我公公
李大妈：唉，见过公公……
傅老：……啊李大妈，往后啊，管叫老傅，我就管你叫，和平说你还比我小几岁，我就
管你叫小李吧
李大妈：谢谢老傅同志
傅老：啊坐坐坐，小李
和平：爸，您坐这儿，李大妈，您坐……（见李大妈坐在桌边椅子上）唉李大妈您坐这
儿……
李大妈：唉（搬椅子到沙发边）
和平：您坐这边儿……唉唉，您瞧您李大妈（志国上），唉志国过来，见见李大妈
志国：你的妈？我妈又活过来了？
和平：什么你的妈呀，李大妈，（小声）咱们家新来的保姆
李大妈：哎哟这是姑爷吧，哟，你瞧长的多俊呐
志国：谢谢您了，长这么大头回有人说我俊（下，圆圆上）
和平：谁呀？唉圆圆，过来过来叫奶奶
圆圆：啊？我奶奶不是死了么？
和平：不许胡说，这是打小儿带过你妈的李奶奶
圆圆：奶奶
李大妈：唉唉
圆圆：（边向下走）我叫谁奶奶无所谓，就怕爷爷您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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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家人吃饭）
和平：（端上菜）赶紧吃
傅老：嗯，小李子手艺果然不凡呐，我已经十几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疙瘩了
圆圆：（李大妈端一盘菜上）我奶奶做饭就是比我妈强，奶奶您坐我爷爷旁边儿吃啊
李大妈：你瞅这孩子，你说这下人哪有上桌的，你们吃着，我跟厨房里堑卜点儿剩的就
行了（进厨房）
和平：唉唉别介李大妈您忙活半天哪能让您吃剩的呀
傅老：还是老阿姨守规矩呀，我仿佛又回到了旧社会
志国：爸我得提醒您啊，您最近经常怀念旧社会
傅老：那我也是批判地怀念，啊旧社会劳动人民吃苦在先享受在后的美德还是值得怀念
的，压迫人剥削人就不好了么，（和平上）啊和平啊
和平：唉
傅老：小李要是实在不愿意上桌，不要勉强她，把各种菜给她多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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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志国和平屋，李大妈拿抹布上）
和平：（与志国醒，志国惊讶，埋头）唉李大妈
李大妈：唉
和平：您弄错了，客厅挨那边儿
李大妈：（边擦物件）没错，我这儿多少年老习惯了，见天早起，我就要挨屋擦一遍，
不擦呀心里头硌硬
志国：那您挨这屋晃您不怕我们心里硌硬呀您……
李大妈：不碍的！咱明媒正娶，怕谁呀！踏踏实实的
志国：我能踏实的了么我
李大妈：（看和平）这多少年老话儿，男左女右啊，你应该睡这边儿让志国睡那边儿
和平：唉行行，回头我们换过来，李大妈，您先擦别的屋儿，我们起床
李大妈：您起你们的，你是我从小儿带大的，这志国不跟我的姑爷一样么，再说了我
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背着我的，我不在乎！
志国：那您不在乎它我在乎啊我
和平：志国他有点不大习惯
李大妈：慢慢就习惯了（笑），我呀，跟老傅同志，也这么说的
志国：啊？您连我爸那屋都去过了？
李大妈：还说呐，今儿早起，那是盯着，盯着不到五点钟，我摸黑儿地进去
志国：不是您还摸黑儿进……这样让人听见像什么话呀……
李大妈：没开灯呀，我怕那个影响了老傅同志睡觉啊，我进去了，谁成想啊，我这地形
不熟初来乍到的，我把这床当成沙发了你说，我就摸着老傅同志那脑袋呀，我
还以为是圆圆玩儿的皮球什么的呢，我就从里到外拿着抹布这么一通擦呀……
结果，把老傅同志给吵醒了……
志国：李大妈，我爸可有心脏病……
李大妈：没事儿！他，怪叫了两声，躺下又着了，对了，我明儿个，我第一个先来你们
屋（笑，欲接着忙活）
和平：不是李大妈我们都这么大了我们自己个儿会归置
李大妈：嗨，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擦哟，你们都是干大事儿的人呐，你说这起早贪黑的
上班多累呀……哟，那煤气上还做着水呢，嗨，你瞧瞧，我这（下）
和平：赶紧起来吧
志国：我赶紧起来看看我爸去吧我，别再吓出点儿什么毛病来，你说你找这人啊，愣把我
爸脑袋当皮球，不光眼神儿不好吧手感也差呀，你们家皮球那么多褶子呀！
和平：你就今万幸吧啊，没把你爸脑袋当西瓜就算不错
李大妈：（上）哟，起来啦，哎呀，我呀，把这床单儿拿去换换洗洗，今儿天儿好，这
晚上，说不定就干了（手上紧忙）
和平：不是不是李大妈，我们都用洗衣机洗
李大妈：那玩意儿不行，你瞧我的吧你
和平：唉那这样儿得了，呆会儿我们给您送过去，我们先把衣服穿上……
李大妈：那也成，我，先上老傅那屋，把他的床单换换（下）
和平：（追）唉唉别介，唉李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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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家具格局大变，和平在费力挪变了位置的酒柜）
和平：（用力半天不果，傅老打个大哈欠上）爸您睡的好啊？
傅老：好什么好，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我居然梦见一个老太婆拿着一块抹布在我脸上来
回地擦，（闻闻手）现在还一股臭抹布味儿呢……
和平：您那不是梦……
傅老：啊？真有其事？
和平：啊不是您那是梦，您梦见那老太太啊，您那是想我婆婆了
傅老：你婆婆也不是这么个形象嘛，清清秀秀的一个女子，这刚逝世几年呀，在我梦里
就变这么一个凶神恶煞……
和平：人说那梦里头吧，跟那个现实都是反着的
傅老：反正我也乱糊涂了，这现在还晕晕乎乎的，（看屋里）就这个房子啊，都转向，
都觉得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儿……（欲坐）
和平：（上前拦）唉唉唉爸！（扶住）沙发挨那儿呢，这屋子让李大妈给搬过……
傅老：谁让她给搬的！
和平：她她自个儿，她说按风水呀，咱家得东高西低，所以那柜子得在那边儿，这得在
这边儿，另外呢得坐北朝南，沙发都朝这边儿……
傅老：这都是封建迷信那一套嘛！
和平：就是……李大妈劲儿还真不小那么大一柜子她抄起来就走……
傅老：那你怎么能就在一边袖手旁观呐？
和平：我想帮忙我插不上手哇
傅老：谁让你帮忙我是让你拦住她，说服她教育她嘛
和平：瞧您说的，人家把我从小儿带大，只有她说我的份儿哪儿有我说她的份儿……
傅老：你做的不对，人家自然可以说你嘛，她要做的不对，也可以说她嘛
和平：（李大妈搬家具上）唉唉唉李大妈，您瞧您自己，您不注意自己身体，唉您要再
惦记给这屋换样儿嘿，那我可坚……我公公可坚决不答应您了……
李大妈：不换屋子啦，我就借你这镜子使使啊，你说这堂屋里头，没面照妖镜你说能行
么，啊？有了它，能保老傅同志这官越当越大，保着志国这姑爷挣钱越挣多，
保着你越活越年轻，保着圆圆平平安安地长大
傅老：简直是乱搞！
李大妈：不乱呐，您瞧着多踏实啊，哟，（看表）嗨，我该做饭去了（下）
傅老：唉小李……和平
和平：唉
傅老：我命令你，马上把这个屋子恢复成原样儿！
和平：（行个军礼，转身又回）爸，不是我不服从命令，是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劲
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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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在屋，圆圆拿书包上）
和平：唉唉，你不挨屋儿做功课你跟这儿晃悠什么呢你
圆圆：我不上这儿晃悠我上哪儿晃悠去啊，那奶奶还在我那屋睡午觉呢……
和平：都五点了怎么还不起呀？
圆圆：我估计她老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两天是拳打脚踢地是为了给咱家留个好印象，
可架不住年纪不饶人，实在挺不住了，她才倒下的
和平：哎呀你这奶奶也是可怜见的，让她多睡会儿吧，你挨妈这屋做功课
圆圆：该睡的时候不睡，昨天晚上我都困得不行了，她非要给我讲什么三从四德，说是比
那五讲四美还重要，还说您现在之所以混得这么惨就是因为小时候没听她的话……
和平：你听她胡说……
圆圆：妈，是说小孩儿老跟谁在一块儿呆着长得就像谁么？
和平：那是迷信，性格随谁倒有可能
圆圆：啊？那您把我跟那奶奶搁一屋儿，我这儿正发育呢，我要万一长大了随她怎么办呀
和平：那怎么了？妈从小儿跟她在一块，妈不挺好么？
圆圆：怪不得您现在神神叨叨的……
志国：（搬家具进）我就纳了闷了，这老太太一个人怎么搬出去的，这李大妈当保姆实在
是太屈才了，应该给她介绍到搬家公司上班儿去，哎哟，我看你呀，赶紧把这老
太太打发走吧，就她这么神神叨叨的，我实在受不了，我不能在单位上一天班儿，
晚上回来陪她搬家玩儿呀我
和平：干什么呀，不就那一回么？
志国：一回？这两天她闹多少幺蛾子了？拿我爸脑袋当皮球……
和平：那也不能全怪她，说实在，你爸脑袋确实有点儿像皮球……
志国：你爸脑袋才像……你让不让她走？你不让她走我走
圆圆：我也跟您一块儿走，我爷爷刚才说也出去躲两天
和平：干什么呀？人家把我带大的，人家对我有恩
志国：有恩咱报恩呐，给她一月工资成不成啊？
和平：人家不是为钱我怎么跟人张的开这嘴呀？
志国：不用你张嘴，我一定客客气气的把老人家给请走
和平：你也知道现在这保姆难找，得了，我不管了，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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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几人吃饭，李大妈匆匆上）
李大妈：哎呀我这一觉睡过头了，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和平：李大妈李大妈，饭都做好了，您赶紧坐这儿吃吧
李大妈：哟！怎么没有炒疙瘩呀？你瞧瞧，知道老傅同志愿意吃呀（欲下，众人拦）
傅老：别别，连着吃了好几顿了，多好的东西，也架不住这么吃
志国：您快坐下……
李大妈：我厨房里堑卜点剩的（众人拦）
志国：别别别介呀李大妈，知道您今天不合适，和平还特意给您做了鸡蛋肉丝面，瞧瞧，
我给您端来
李大妈：嗨……哎哟你说这怎么说的，我还让你们伺候我了……
志国：您瞧您这话说的，您从小给和平带大，我们伺候伺候您还不是应该的呀，啊您岁
数大了，身体又不好，往后呢，您什么都不用干了（众人：对），一天三顿饭呢
您也不用起来了，（众人：对），我们都给您端到床头儿去
李大妈：哟，你瞧姑爷说的，那我不是给你们添累赘呢嘛，要这么着，嘿，我就不在这
儿呆着我立马走人
志国：唉您瞧您说的，您要是走了……经常来串门儿来啊……啊李大妈，这一百块钱呢，
可不敢说是我给您的工钱，就算是我和和平，孝敬您老人家的啊
李大妈：哟，还，还真让我走哇，啊？（众人不语）哟，我这走啰，你们这一家老小的
怎么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