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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胡爷爷，胡奶奶是不是上大连走亲戚去啦？
老胡： 是啊，去就去吧，还非把小于也带去，说是路上照顾她，摆什么谱啊，把我一
人儿撂家里谁照顾我啊
小桂：那您不会也跟着去呀
老胡：啊？我跟她去？哎呀她们家有什么像样儿的亲戚，无非就是些我大清的遗老遗少，
我都懒得搭理他们
小桂：（笑）人家也懒得搭理您吧
老胡：“道不同不相与谋”哼（小桂欲下），哎等等，这给你的（给小桂两块钱）
小桂：还让俺帮你买什么？
老胡：不是，给你的，你不是帮我办了事情嘛
小桂：这就是算是小费了吧……（放下钱）俺不要，俺爷爷说，这是资产阶级那一套
老胡：听他的……社会主义也讲究按劳分配，再说，（拿起钱）你又不是不劳而获，拿
去吧
小桂：（接过）听您这么一说，俺就理直气壮多了，那俺就下不违例了
老胡：什么下不违例，下回我多给你
小桂：真的呀
老胡：唉
小桂：反正胡奶奶，小于也不在家，对门儿住着，照顾您也是我应该做的，您下回再有
事儿，你就跟俺说……您就别找别人了……
老胡：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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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厅，傅老吃饭）
小桂：爷爷，现在刚十一点半，离开会还早呢，您慢点儿吃
傅老：我吃的快么？其实一个居委会，大中午的开什么会呀，无非是邻里团结，爱国卫
生，我根本不想去参加，一个基层组织嘛……可是，也不能没人领导嘛
小桂：看来，胡爷爷说的没错儿，您呀，就是有福不会享
傅老：啊？这个老胡，背后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小桂：也没什么，就是说您是无事忙，还用一大堆英语，俺也听不明白
傅老：这个胡学范，年轻的时候就不好好说话，急了他就说英语，叽哩咕噜一大串，也
不知道他是骂你呀还是夸你……国家送你去学英语，是让你回来报国的，不是让
你回来骂人的嘛
小桂：胡爷爷说了，他是自费留的洋，没花国家一分钱，再说，那会儿的国家也不是咱
现在的国家呀，那会儿，不归咱领导
傅老：甭管谁领导，就算他自己花的钱，学了几句洋文，有什么了不起的？年轻的时候，
我还学过俄文呢！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当然我也忘的差不多了
小桂：……爷爷，他会洋，你懂俄，你们都了不起，等哪天见着他，俺告诉他（欲下）
傅老：啊算了算了，省得他受刺激……万一他要让我说两句，我还真说不出来，让他一
个人臭美去吧……这个老花花公子……
小桂：爷爷，俺看他倒不像花花公子，倒像花花老爷，特有钱，花花地往外给，刚才，
俺就帮他提了两捆菜，还给俺两块钱呢
傅老：嗯？你怎么要他的臭钱？他的都剥削……啊他那也是劳动得来的你也没有劳……
你也劳动了反正呀，你不能要他的钱
小桂：爷爷，俺劳动为啥不能要钱呢？您的意思是，让俺给他白干？凭什么呀，俺跟他
又没啥特别的交情
傅老：我也没说让你白干，干脆不要管他！
小桂：那胡奶奶出远门儿了，家里就剩下胡爷爷一个人，那么大岁数多可怜呐，咱就看
着不管？您不是老教育俺学雷锋，做好事嘛
傅老：当然啰，他要真是有困难，真是那么有钱，帮帮他也不是不可以，啊不能眼看着
他饿死在家里，累死在门外，但是，不能要他的钱，知道嘛？
小桂：……知道了，下回，俺就要他东西……（下）
傅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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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小桂一人，门铃响，小桂开门）
小桂：哈啰，Mr。胡爷爷……
老胡：哈啰哈啰哈啰，啊小桂啊
小桂：唉
老胡：就你一人在家呀
小桂：爷爷中午开会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老胡：哎呀我老说这老傅，有福不会享，成天是无事忙
小桂：胡爷爷，您找俺爷爷有事么？
老胡：不是，是这样，今天人有送给我两斤大虾，你看我太太又不在家，我又不会做……
小桂：您的意思是，送给俺爷爷？
老胡：我送给他？！我生着吃我也不送给他！……我是想请你……
小桂：啊，明白了，那您就放这儿吧，呆会儿做好了，俺给您送过去
老胡：唉好好好，那就谢谢了（放下虾）
小桂：别谢俺，您要谢呀，就谢俺爷爷吧，爷爷说了，胡奶奶不在家，不能眼看您饿
死累死啊
老胡：啊？
小桂：还让俺多帮助你呐
老胡：好吧既然如此，做好了他可以尝两只
小桂：中
老胡：你也可以尝一只……今天晚上，电视台直播，我要喝着酒，吃着大虾，看着电
视AC米兰对北京队！哈哈哈，说不定今天北京队又要来点邪得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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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傅老上）
傅老：（看到虾）嚯嚯嚯嚯……这个谁买的呀？……这个东西很贵哩，志国……和平……
今天晚上算是我有口福……哈哈哈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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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菜还未上，圆圆上，傅老搓着手上）
傅老：哈哈哈哈，圆圆，你爸爸怎么不回来吃饭呐？
圆圆：我爸单位有事儿不回来
傅老：没口福！今天晚上这么好的菜
圆圆：爷爷，我倒是有口福，好菜在哪儿呢？
傅老：这个……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圆圆：唉！我闻着虾味儿了！（和平上）
傅老：哈哈，鼻子还真尖，还不快谢谢你妈妈
和平：啊？谢我？爸我知道您这是批评我呢，哎哟本来是早应该想到了，这不这两天兜
里有点钱紧嘛，就没下这狠心……
傅老：（手各拿一支筷子兴奋地等）我知道你们挣那俩钱也不容易，啊有这份孝心，我
也就知足啦
和平：哎哟爸，您瞧您还这么体谅姆们，我，我下辈子我还当您的儿媳妇我（小桂端菜
上）哟哟哟今儿怎么这么多菜呀，这哪吃得了呀
傅老：就是呀，有大虾，还炒什么土豆丝嘛，谁吃它呀！
小桂：你们吃呀
众人：啊？
小桂：大虾是胡爷爷的，他不会做，是俺帮他做的
傅老：什么？……这个……
圆圆：你说你做就做吧，你别让我看见呀……你不成心馋我么……
小桂：胡爷爷说了，大虾做好了，送给爷爷两支，送给俺一支，俺那只不吃了，送给你，
好不好（给圆圆夹）
圆圆：唉谢谢小桂阿姨，谢谢胡爷爷
傅老：……（站起，把圆圆手中那只倒回盘中）端走！都给我端走！谁稀罕吃他的破虾！
（小桂下）
圆圆：爷爷，不带您这么不讲理的啊，您不稀罕有人稀罕，送您那两支可以不要，送小
桂阿姨干嘛不许我要啊（舔刚盛过虾的碗）
傅老：中国人就要有这个志气！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圆圆：不懂不懂不懂，都死了怎么还站得住啊……
傅老：……（欲夹菜，猛放下筷子）和平！
和平：啊？
傅老：明天你就上银行，给我取出二百块钱来，就照这样大的虾，咱们也买它几斤来，
我就不信，他吃得起，我就吃不起？
和平：爸，您跟人胡伯伯较什么劲呢，咱跟人比得了么？人家要发明有发明要专利有专
利，挨家翻点儿什么都有稿费，在外面顾问顾问就有酬金，是不是，七大姑八大
姨的还在国外还时不常给点儿，咱有什么呀？
傅老：咱们是没什么，（站起）就凭我每月，几百块我的退休金，两斤大虾我还是吃得
起嘛，买去！
和平：（起）爸那您可想好了，今儿他吃大虾您买去
傅老：啊
和平：明儿他吃螃蟹您买不买？
傅老：……
和平：后他吃甲鱼……大后他吃……啊，您说您跟他较个什么劲呐，您经常教导我们不
跟人家比吃比穿咱比那思想境界！唉……
傅老：好好好，啊对对对对，比境界，看看看看，一不留神，差点儿连我都庸俗了（坐）
和平：唉！
圆圆：爷爷，咱们以后再比境界吧行么？明儿先庸俗一回行么？
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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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家客厅，老胡看球）
老胡：踢呀踢，射门！这臭啊……
小桂：（上）胡爷爷
老胡：小桂来了，来来来坐下坐下，你也吃点儿，你这个手艺呀，确实好，好！
小桂：胡爷爷，您别客气，俺就来看看你吃完了没有，俺刚把他家活儿干完了，你要是
吃完了，俺就帮你把碗给拣了（收拾）
老胡：哎哟谢谢谢谢谢谢，小桂啊
小桂：哎
老胡：你还真是个人才，好！
小桂：胡爷爷，您看您，俺不过是个小保姆
老胡：小保姆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啊，你就说，你们傅家那个老傅，
他当初不就是个穷学生嘛，后来七混八混的……反正也没混出什么来，你跟他比，
你有你的优势啊你年轻！要懂得抓住机会，机会懂么
小桂：嗯
老胡：我当初上美国去，吃了多少苦啊，tough； all those tough； I made； I made……
小桂：……胡爷爷，您是不是喝多了？
老胡：嗨……要把握住机会，啊机会……你比方说，现在我太太不在家，这就是你学手
艺的机会呀，他们傅家，那点儿生活水平我知道，他能吃什么菜？你要真想学做
菜，你就给我做
小桂：中，那这几天，您就别自己做饭了
老胡：唉
小桂：你把钱给俺，俺给你做好了送过来
老胡：好
小桂：你爱吃啥呀，你给俺说一声就行
老胡：（掏兜）什么好吃我爱吃什么，这是，这是五百块，你就按一天八十块钱的标准，
多一点儿少一点儿没关系
小桂：……您一天就吃八十块钱呐，这可是俺们全家，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老胡：嗨，八十块算什么……我现在是老啦，吃不动啦，要不然，一天八百我也花得起
（小桂欲下）唉，唉唉，过来我问你，你天天给我做菜，他们会不会有意见呐
小桂：不会的，我爷爷呀，净教育俺学雷锋做好事，只您，您别给我钱
老胡：……好，不给钱，不给钱，来来来，胡爷爷，送给你一块外国表
小桂：俺不要……
老胡：唉这是迪斯尼乐园的
小桂：（凑上前兴奋看）俺不要
老胡：拿着！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嘛，留着做个纪念嘛……
小桂：（一把接过）不要不要……（高兴）这俗话说呀，礼轻情义重啊，那俺就不客气
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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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傅老圆圆在饭厅，小桂端菜上，把素菜放上桌，拿走丰盛的荤菜）
小桂：please……（下）
傅老圆圆：……
（和平端盘菜上，两关注，是酱豆腐）
傅老：嗨……
圆圆：妈爷子，这胡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天天那么折磨我，我受不了了我
和平：不许嫌贫爱富，你瞧我，甭管心里怎么想我嘴上说什么啦？
圆圆：小桂阿姨，自从去了有钱人家，说话都不一样了，还什么，please……
傅老：……到这个老花花公子家呀，学不出什么好来，吃中国饭，放外国……哼……
和平：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