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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鹏提议趁此喝个血酒,来个“桃园三结义”,说确立一下哥几个的历史地位,被我呵斥了去。“你俩都是国家公务人员,拉山头拜把子的事最好别搞,还是得注意影响,免得授人以柄!河北的几个公检法国地税的傻逼拜把子搞串联被办了,不知道吗?再说,关系不到,你就是喝敌敌畏也白搭!晓得了吧?”
大鹏脑袋点得象捣蒜锤似的,直到晃掉了大盖帽。
“你多长时间不看报不学习了?你这个同志,政治上很让我担心啊!”我充起了老大,继续给他们作报告。
大鹏惭愧地低下头,嘿嘿地笑着说,光喝酒了,光喝酒了。
一听这我更来气了,继续数落他,你象胜利那样精明点好不好?他进步就比你快嘛。你得把每杯酒喝出点政治意义,否则,和酒鬼有啥区别?
胜利急忙凑上来给我点烟,我的哥,消消气。哎,你老人家是夸奖我还是埋汰我呢?
“扑哧”一声,哥仨都乐开了花。
一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的“李嫂龙虾”,几杯扎啤,围着马扎触膝一坐,瞬间便使难兄难弟们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掲瓦!”王警官还恶气不出地道。
我看了看胜利手臂上的“创可贴”问他,你没把弟妹伤着吧?
“哪敢,我被她叨叨急了,对着防盗门来了一下子!”胜利苦笑,“熊娘们说我是个官迷,整天想着往上爬,对家不管不顾。”
“咳,都这个鸟样。你与世无争吧,她就说你混得不行,没本事!”大鹏叼着个龙虾腿,吃相很恐怖地叹气。
“人生就是这个熊样,外边狗厮猫咬,家里一地鸡毛!”我豪气顿生,“背负千斤担,艰难开脚步,我们就是要踏遍世间不平路!”
想想几年前,我们刚混得能买起个“雅马哈”摩托,载着准老婆在亲戚朋友堆里显摆,都没想到今天的狼狈吧?
“你们在家肯定啥都不干吧?”我充当起家庭调解员。
“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啥活都干,啥心都操啊!”王警官一脸“窦娥冤”的说,“连小姨子打胎的事都是我找熟人安排的!”
我和老张都笑。大鹏还专业性很强地问:“不是你个衰人搞的增值睡(税)吧?”
“操,公粮都交得力不从心,还增值个屁。”胜利一瞪眼开始讨伐老张,“你个老烂,上次在你推荐的‘水云间’,都弄上‘印花税’了,还没找你算账呢!”
“咳,毕淑敏大姑曾比喻过,结婚带来的不良影响若按分值算的话,约等于一个半知心好友的死亡,或约等于一次搬迁加一次转学加一次轻微违法行为的总和!”我引经据典地说,“兄弟们,婚姻就是个炼狱,就是一场人民内部战争,我们要么阵亡,要么被俘虏,但绝不会有胜利!”
佛说,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我等凡夫俗子都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是不是呢?
“你的入党办的咋样了?”我关切地询问大鹏。
“快骂誓了,也就是喝场酒的事!”大鹏端着杯子与我们碰杯,“就这么回事吧,有些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是想开了。”
大鹏现在的状态还是喜人的,基本康复得差不多了。前一段时间,他被莫名的眩晕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北上南下地遍访名医,死得心都有。猛回头,发现健康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胜利忧国忧民地说,段某人正法了,天下依然不太平啊。
我说,死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哪!
大鹏摇头晃脑地吟道,忆往昔,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小孩一帮;看今朝,海参饭,鲍鱼汤,小孩一个,老婆一帮。
我即兴接到,看济南如此多娇:泉城广场修扁了,经十路修软了;绕城高速修远了,高架路修短了;大明湖(清淤)挖浅了,下岗工人造反了!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夜济南变得更加冷漠。
忽明忽暗的街道,象一张张准备吞噬生灵的嘴巴狗窦大开着,醉眼朦胧中,我们都有点找不着北了。
殇,在静止中不断膨胀收缩,变换着绽放的姿态。
拒绝接受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被泪水淹没。
第27章浪子回头
作者:阿拉伯
看着镜子里已经泣不成声的自己/才发现那年的伤口/从来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愈合迹象/无论多少人事流进时间已远的从前/依旧学不会坚强的面对你的离开/原来/你离开时/世界已惊惶地停在了夜色深处
“夜猫子进院,无事不来啊!”
一接到大官人关于胡浩来济的通报,我心里便不由得冒出这句话。你想啊,青岛风景如画,气候宜人,还美女如云的,呆在那儿多好啊,没事谁往济南这破地方跑?
我问大官人,他来干什么?
大官人回答,他来办事。
我不解地问,他来办么事?
绕了半天,大官人才神神秘秘地说,来办那个事。胡浩小子好像没生育能力,两口子来省立医院做染色体检查,准备搞试管婴儿。等他办完事,我们晚上聚聚。
操!我不由得差点笑喷。心想,上帝真是公平,他让你在某些地方圆满,也会让你在其他方面缺憾。当然,我这可不是说我兄弟的风凉话,而是这事让我感觉落差太大了。
想当年,胡浩一米八的大个,长相酷似胡兵,迷倒小妮一片,常以猛男自居。放到现在,假如参加个“超级男生”或“明星脸”啥的,弄不好也出名了。后来,和学校韵律操队的一美女拍拖,经常向大官人讨教计划生育方面的知识,记得还曾经因措施不到位惴惴不安过呢。靠,现在来看,这个傻逼一直在放空炮,纯粹杞人忧天!
回头看看胡浩走过的路,可以概括为:一半是性福,一半是痛苦。
“韵律操美女”在充分领略了胡浩的男人魅力后,考研到北京深造,很快和别人双宿双飞。浩子一时颇受打击,整天沉迷于烟酒。后来强打精神又拉了几个小妮,也主要是以游戏为目的,自嘲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能再为女人受一点点伤!
那时的济南娱乐业刚刚起步,一些有政府背景的人士在北园大街上开办了一些夜总会,这为浩子和大官人之流打开了更灿烂的一扇窗,英雄一下子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他两个到“王府夜总会”做了兼职的吧台领班。俗话说“贼不打三年自招”,大官人在某个喝高的夜晚,大体给我供诉了他们的堕落史:给客人提供的矿泉水基本都是直接灌自来水;经常扣下包房的好菜好酒,下班后和小姐们共享;酒足饭饱后,挑个看上眼的小姐再行苟且之事。用大官人的话讲是“夜夜做新郎”,简直就是他妈的花天酒地!
记得有一次,我们驾车经过北园大街,大官人指着早已改成“小肥羊”的楼宇说,看,这儿就是我和浩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在“王府夜总会”被人砸了场子后,他们又转战到解放桥一带,在一家当时被称为“济南第一宰”的一家夜总会里,继续他们的禽兽生活。就是在那儿,浩子被一个富婆看上,开始了他被“包养”八个月的“鸭子”生涯。
“一个月八千块,财色两得,也挺舒服”,大官人曾向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浩子带我去过那富婆家,靠,那个好几万的水床真鸡巴舒服!”
我不解地问他,“当时你怎么不干,你的硬件也不错嘛?”
大官人有点惋惜地说,我那时在学校里不是和那谁,小淼正打得火热嘛!后觉得有点掉份,又佯装不屑地说,我那时不缺钱花,贩大米一个月赚一两万呢。
这话不虚,大官人这龟儿子当时很具经济头脑,靠着一个价值九千多元的“诺基亚”手机,在膳食科科长那里取得了向学校供应大米的资格。他怀揣学校开具的“采购介绍信”,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地穿梭于济南和江苏老家之间,像一个传说中的“马帮”帮主。老小子狠赚了一把,毕业时身价高达十余万。
浩子毕业后去了青岛,在东方航空公司谋了个空少的差使,说白了就是个带翅膀的保安,并很快和一个长得不咋地的空姐喜结连理,过了一段当时让人艳羡的高收入的生活。
我和大官人曾见证过他们不同于常人的幸福生活:他们家的一间小屋里,堆满了带有“东航”标志的旅行包、牛奶、饼干、毛巾及飞机模型等大宗物品。吃着空姐给我们配送的那极其丰盛的全套“东航”早餐,我们恍若飞在天上。
我私下里和大官人嘀咕:“都这个弄法,东航还不让他们整垮喽!”
果不其然,没多久中央电视台就报道了航空业大面积亏损的新闻!不过,央视的深度采访中也没发现这个“黑洞”,嘿嘿。
好景不长,浩子和空姐的婚姻因为“家长里短”走向破裂,据说还上了法庭。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打官司的那段时间里,从东航辞职的浩子对我们白活说,正跟着《中国式离婚》剧组拍戏呢。
等电视剧演完了,我和大官人也没见着亲人胡浩的影子,很纳闷地向他求证,他老人家也挺疑惑地说,没看见剧务名单里有他的名字吗?我问他,你到底出镜了吗?浩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这次主要负责剧组的盒饭采购和发放。
我靠,就是个跑龙套的!
不过,我也没有在浩子兄弟被婚姻豁开的伤口上撒盐,而是语重心长地鼓励他说,兄弟,要耐得住寂寞,成龙不也跑过龙套吗?周星驰现在名气大吧,那在人家周润发的大作《英雄本色》里,他演的角色就是小马哥去酒吧报仇,门一开就被打死的小喽罗!刘佩琦老师38岁才靠《离开雷锋的日子》一举成名,有谁知道他怀揣5分钱在北京跑龙套的艰辛!还有那个傻根王宝强,你比他强多了。未来可期,兄弟!
浩子很感动地说,那是,那是!
不过,他现在又把精力全放在传宗接代上了,估计他在影艺事业方面成功的日子又得往后拖拖了。
晚上,我和大官人盛情招待了胡浩夫妇。看着他们俩眉目传情的亲密劲,趁一块撒尿的时机,我搂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拍电影当明星那档子事得靠运气,把握现在的幸福更重要。出了名有啥好的,看那些人还不是妻离子散的?
浩子又很感动地说,那是,那是!
本来我和大官人商量好了,要带浩子领略一下省城济南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尽尽地主之谊,竟被他拒绝了。
看着浩子低眉顺眼地和夫人一块离开的背影,我不由的大发感慨:生活真他妈是一桶让人销魂蚀骨的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