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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有些错愕,呆呆看着大方在软榻上翻阅帐册的白芷,又回过头凝视站在一旁,手持茶壶、神态自若的严劭,觉得气氛十分怪异。
他们有事要讨论吗?那她在这里,会不会妨碍他们谈公事啊?
原本打算舒舒服服坐着,跟严劭聊天的杜蘅突然慌张起来。
「天色不早,我得先走了。」杜蘅把杯里的茶喝完便迅速起身,跟严劭道别。
「不再多坐一会儿?」依照规矩,严劭微笑留客。
「我……」怕凝着你们谈公事啊。
「是啊,大总管很爱跟你聊天呢,怎么不多待一会儿?」白芷的口气又酸又凉,还把严劭升等为「大」总管,让杜蘅的神情极度不自在。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严劭的俊脸就快要抽筋了。
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杜蘅还是决定先走。搞不好他们真的有事要讨论。
「娘还在房里等我。你们慢慢聊。」杜蘅有如火烧屁股般,向严劭点头后便急促离去。
而神情愉悦的严劭在杜蘅离去后,表情也慢慢改变,不再笑容满面。
「大总管!我要吃玫瑰热糕。」端起主子的架子,白芷气嘟嘟叫嚷。
她在外头可是听得很清楚,有厨娘研发出来的新式小点。奇怪,为什么她没有?她是当家耶!
看到白芷气嘟嘟的表情,严劭懂了。他没说话,只是出门去跟在外头忙碌的丫鬟指示再送一份玫瑰热糕进来。
「大总管!你怎么出去哪么久啊?」白芷的娇喊声又从里头传来。
这个番婆!太久没修理了!
「让厨娘的动作快一点。」严劭丢下这句话,立即返回书房。
丫鬟心里明白那是白芷要的,立刻连走带跑,赶紧要热糕去。
回到书房的严劭,尽管绷着俊脸,还是温文有礼地应付白芷找麻烦式的要求。
直到玫瑰热糕再端进来,两人都维持着主子跟奴仆的姿态,只是气氛很诡异。
送食物的丫鬟当然感觉得到书房内怪异的气氛,害怕战火无端延烧到自己身上,把糕点放在桌上,就快手快脚闪人。
「门记得带上。」白芷的娇喝声从她身后传来。
「是,我知道了。」急着逃难的丫鬟迅速而小心翼翼地阖上门板,确保书房内两个主子的隐私。
除此之外,她还会去告诉大家——
总管的书房内现有凶暴的猛兽,大家千万要小心,别靠近啊!
管不得外头人怎么想,白芷慢条斯理咬一口炸好的热糕,细嚼慢咽,仔细品尝它的滋味后,才悠悠表示,「不够香。原本的桂花味比较好闻。」
「知道了。」严劭简单回覆,俊脸紧绷,没有任何表情。
面对男人的冰山俊脸,白芷没有畏惧,仔细品尝美食后,再喝上一口严劭斟上的普洱茶,心情更愉快了。
普洱茶可是好茶,虽有淡淡的腐臭味,但它醒酒第一,消食化痰,是道道地地的益茶。
只可惜衣老太君不爱,衣家的人也不太喝。
但逢年过节时前来致意的宾客不知道,还是会有人送普洱茶,生性节俭的严劭不浪费物资,便拿来自己喝。
白芷常来,知道这味茶是他专有的,偶尔也会讨来喝。
衣老太君知道她喝普洱,还笑她说原来古人说的「海滨有逐臭之夫」是这么一回事。
白芷被笑之后,觉得害臊,便不再喝了。
没想到这回踏入严劭的书房,又喝到「他专有」的普洱茶,而且他还允诺会知会香梅……
带着奥妙的心情,白芷品尝着普洱茶,想着跟这恶劣男人的私密情事,她的心情就像黝黑不能见底的茶色一般,深深隐藏在杯底的最深处。
普洱茶,让她可以浸淫在她的秘密恋情里,暂时不要抽身。她的灵魂也可以深深沉醉膏黑如漆的茶色里……
这味茶是他们的联系,也象征了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与众不同,不是杜蘅那黄毛丫头可比拟的,所以她才闭上了嘴,没再找麻烦。
「听清楚啰,我吃不惯玫瑰味的,先前掺桂花的比较好吃。杜蘅那个小丫头,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几样,说的话哪里能做准?以后要试吃,还是得让丫鬟送一份到我那里去。」白芷皱眉,把茶杯里的普洱喝完。
「为了找仲卿,府里一片兵荒马乱,你在武馆忙得不可开交,还有空管吃什么糕点?」严劭再替她斟上一杯普洱。
「哼!是没空啦。」白芷气嘟嘟,又不得不承认。
「表姑娘是在为仲卿失踪的事难过……我只是顺道请她吃吃东西,并不是专门听她的意见。」严劭稍稍解释,省得以后丫鬟得山庄、武馆两边跑,而且就算真送过去,她也不见得有空吃。
「谅你也不敢!」恶霸的白芷可不许自己的情人听其他姑娘的意见。
看着眼前这只骑到自己头上的母老虎,严劭嘴角抽搐,
他真想拿面镜子请她照照尊容,让她看清自己要脾气的模样多么讨人厌……不过就算知道,她大概也不会反省,照了也是白照!
严劭依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在心里下了结论。
「芷姑娘,既然我是山庄的总管,你也把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就不用担心这些琐事了。」严劭一把揽住白芷的腰,在她耳旁低语,「你要是太任性,可别怪我晚上对你做出奇奇怪怪的事……」
他晚上会做出什么事?白芷红了俏脸。
「你敢威胁我?」瞪大眼,她瞄向严劭那张平静无波的俊脸。
「不敢!小的只是提醒你。」严劭必恭必敬,说出来的话却是充满威吓。
「哼!你给我记着。」她心虚地叫嚷,却不再为难他。
这个恶徒兼色狼,她还是得防着他一点……想她是弱小女子,跟他起冲突,总是有些吃亏。
平日对奴仆凶暴的虎姑婆居然三两吓就被总管治得服服帖帖,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大概会吓到下巴掉下来吧……
「你说大哥会躲到哪去?」
衣仲德跟严劭半夜小酌,几杯陈年老酒下肚,他也缓缓把一肚子闷气向好友发泄。
「不知道。」严劭诚实地摇头。这事他也觉得疑惑。
他没听过衣仲卿抱怨,府里的贵公子生涯也让他过得很顺心,他需要远走高飞吗?
「哼!他跑了倒好,现在换我受那个专制老太婆的气!」衣仲德仰头,把黄澄澄的酒液往自己嘴里灌。
「或许……他真的受到了挟持。」严劭淡淡说了几句自己也不相信的传言。
凭他那副骗死人不偿命的贵公子模样,或许有人以为挟持他,可以跟衣家换些财富。
偏偏到现在都没人上门来要钱……
可衣仲卿也不是随便的人就可以挟持的,一般人看中他,可是对方倒楣。
严劭想到上头要他们轮流顶替「圆夜夜枭」,头不禁犯疼。
衣仲卿消失前还闹得轰轰烈烈,搞得官差全城大搜索,誓言找出挑衅他们的贼头,现在轮到谁顶这个缺儿都是心惊胆颤,毕竟这差事一个弄不好,被砍头事小,还会连累身旁的人。
他不想让白芷那张气焰嚣张的俏脸从此失去神采……
「连你也信那个狗屁倒灶的说法?大哥的身体真有那么差吗?」衣仲德突然压低嗓音,凑到好友面前低声质问。
「嗯?当然。」严劭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他人都走了,你又何须帮着他瞒骗大家?」衣仲德紧盯着严劭的脸庞,「我观察过,大哥的脚步踏实、眼神笃定,实在不像生重病的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嘿嘿……」严劭神情有几分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逃走,是终于受不了那个老太婆吧?连他娶什么娘子都要管……」衣仲德露出厌恶的神情。
听到这里,严劭才发现自己严重地会错意。
他以为衣仲德说话神情诡异,是因为发现衣仲卿也会武功……还好他没作贼心虚,把实情说出。
「现在倒好,他为了找被老太婆赶走的娘子,私下跑了,倒累得我得留在太极山庄当孝子贤孙……大哥怎么不找我一起跑呢?」衣仲德仰头再喝一杯,心情非常恶劣。
「嗯。」严劭心神不定。
衣仲卿无故出走,现在连组织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好友。
或许,衣仲卿只是过腻了这种双面人的生活,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或许,衣仲卿只是突然出走,到不知名的地方游山玩水一番,再回来……
谁都不知道这任性惯了的贵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他绝对不会是被挟持。
「可恶!大哥干嘛把我留下来应付老太婆?」自从大哥失踪,他出入都有保镖,让他不胜其烦。
再者,燕燕那儿他也一直没搞定。
偏偏老太婆对燕燕极好,燕燕也喜欢老太婆,他能不能娶到燕燕,还要看老太婆愿不愿意帮他……
「你喝醉了。」严劭拍拍衣仲德的肩膀,劝他该休息了。
「混蛋!」怒气冲天的衣仲德边喝酒边抱怨,没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严劭凝视好友沉睡的脸庞,心里感觉很沉重。
现在除了管理太极山庄的事务外,他还得偶尔扮演圆夜夜枭。
以前没有白芷,他还觉得无所谓。自从生活里有了白芷,再接这种危险的工作,他就万分不愿意了。
不是因为贪恋跟她在一起的美好,而畏惧生死,不想面对杀戮,而是害怕若是自己出事,会让那娇纵刁蛮的小女人难过,为他掉泪……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直到这时候,他才蓦然明白一件事。
原来真心爱上一个人,会让人变得软弱,处处为情人着想,心里充满妇人之仁,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他,领教了。
第八章
春去秋来,四季是永无止境的循环。
失踪的人没找回来,该成亲的人倒是真的成亲了。
少了衣仲卿,衣仲德跟他的新婚娘子于燕燕,便代替失踪的长孙在长辈面前尽孝。
衣老太君虽然伤心,但看到衣仲德跟于燕燕也还是眉开眼笑,病也渐渐好
衣仲德虽不甘不愿,倒也分担了管理镖局的责任,武馆那儿又有衣萱帮衬,所以现在白芷多了很多时间,不再像以前一般,整天忙得团团转。
只是当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忙碌时,却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严劭比她还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尽办法,把人才留在太极山庄,为他们所用,可她却没有办法从中获得自己该有的快乐?
那她处心积虑把燕燕拐进衣家,把仲德、衣萱留在镖局、武馆,于她又有什么益处?
「少夫人,这是您要的糖炒栗子、山楂糕跟腌梅。」善于看脸色的香梅轻手轻脚,把白芷想要的零嘴放妥。
最近主子的脾气阴晴不定,她还是小心为妙。
「摆着就好。」闲得发慌的白芷放下瓷杯,边捻起各色零食,边想着严劭紧凑的行程。
嗯,酸酸甜甜,好吃!
山楂的滋味虽然好,但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为什么他不能多陪陪她呢?
向来爱揽权的白芷,碰到严劭,就像老鼠碰到猫。因为她已把管理太极山庄的权责交给他,在他没有出差错的状况下,她当然不能随便纠正或更改他的决定,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可是,他这个总管需要亲力亲为到外地去收租,甚至在外头住两三天不回来吗?
看不到严劭,白芷心头那把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