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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八年闯荡金三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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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非交不可。残军又一次发生危机。   
  段希文为了残军的生存,便带领残军将士去围剿泰共。最终,残军以少胜多,消灭了叭当苗人山区的泰共。但是,残军也损失过半,当残军死亡将士的尸体运回残军驻地时,村里一片嚎啕。   
  泰王国国王亲自颁发段希文一枚勋章,以褒奖残军的勇敢和忠效之心。政府又给阵亡者家属和伤员发了泰国公民证,并发了抚恤金。其他将士暂时发放了居住证,段希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一块栖息之地。   
  泰国政府又把残军改编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由段希文任指挥官。按泰国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自卫队编制为一千五百人,政府按这个人数发给枪支弹药,并供给经费。政府在清迈府设立专管残军的机构一○四指挥部,还在清莱府设立了一○四指挥部清莱分部。   
  1980年6 月18日凌晨一点三十分,残军最后一个总头目69岁的段希文将军因心脏病发作,在曼谷皇家医院辞世。   
  段希文被安葬在残军居住的美斯乐村西南一个高峰上,在那里,可以把整个美斯乐尽收眼底。据说,这个地点是段希文自己选择的。因此,说明他到死,还是放心不下他的部下和后代们。   
  段希文在他带领残军来到泰北阿卡山之后,由于残军得不到台湾国民党的给养,军费开支十分困难。为了生存,段希文利用金三角毒品基地的优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金三角,满地都是鸦片,他便靠鸦片吃鸦片,将他的部队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开荒种地,种植鸦片,建设家园;一部分由年轻力壮的人组成一支武装部队,日夜训练,保卫家园;另一部分便是武装贩毒队伍,专门运输毒品,从中换取金钱来维持军费开支。   
  段希文经营鸦片生意,以贩运为主,种植为副。他派出一支精干的人马,在缅甸和泰国北部各地大量收购鸦片,然后,在美斯乐提炼成海洛因。   
  从1962年到1978年这个期间,美斯乐成为金三角最大的毒品中心。因为这期间,正是金三角两大鸦片集团混战争霸的年代。1974年,罗星汉在马来西亚落网。坤沙于1965年被缅甸政府军抓到仰光大牢,直到1975年,坤沙才出狱。罗、坤两大毒贩混战,缅甸政府采取清剿罗、坤行动。这十多年,金三角的毒品,应该说段希文是最大的龙头。        
《八年闯荡金三角》作者:张伯金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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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1老乡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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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希文在这十几年中,为九十三师(五军)挣了不少的钱。有了钱,他便在美斯乐村大搞基本建设,使得他的大本营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段希文为他的新家园起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美斯乐。因此,段希文虽在美斯乐做过伤天害理的鸦片生意,可是,他为残军的生存也的确付出了后半生的全部精力,总算给他的部下和后代们找到一条生路。段希文在美斯乐村还兴建了一所泰国前所未有的中文学校———美斯乐中学。   
  段希文很重视其子孙们的中文教育,他不惜重金聘请一些有教育经验的中文教师,还从他的队伍中选拔一些有知识的老军官任教。   
  美斯乐中学与普通中学不同,这个学校是一个军事训练与中文教育相结合的学校。学校的建制,完全按照黄埔军校的模式,因此,学校的教学制度和各种规章十分严格。学生入校之后,一边学习中文,一边学习军事知识,真枪实弹地进行军事训练,使学生毕业之后,个个都能成为一名基层指挥官。   
  美斯乐中文中学在泰国引起轰动,曼谷、泰南、泰北的华侨,纷纷赶到美斯乐,要把子女送进中文学校。为了能使子女上学,这些华侨巨商不惜重金向美斯乐中学献爱心、作贡献,使得美斯乐中学越办越大,越办越红火。   
  美斯乐毕竟是泰国的一块领土,这样大张旗鼓地在人家国家建立自己的天地,泰国政府也不能容忍他们这样做。因此,泰国政府立刻决定取缔美斯乐中学,改美斯乐中学为美斯乐小学,由清莱府教育局派人接管,把原有的中文课,全部改成泰文课,中文教育只能当作一门外语,程度不得超过小学三年级。美斯乐中学从兴办到结束,历经十四年。   
  段希文死后,接替他的是原残军五军参谋长雷雨田将军。在争夺段希文之位时,曾与美斯乐救命恩人杨晓刚发生争斗。最后,杨晓刚在清迈被杀,雷雨田坐上了美斯乐村的最高位子。   
  我在贺万成家住到第9 天时,这天中午,我正在观赏美斯乐街面上的风光。突然,一位身着泰国警服的青年人来到我的面前,向我行了一个军礼,我被吓得不知所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递给我,并讲了几句使我无法听懂的泰国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接那包东西。就在这时,贺万成从屋里出来,我忙向贺万成问道:“他要干什么?”贺万成对我道:“没什么,他是你同乡宋宏江的大儿子,在清莱府警察局工作。”   
  我一听说是宋宏江的儿子,便把心放了下来。这时,只听贺万成与宋宏江之子用泰语谈论着,他们一阵谈笑之后,贺万成转脸对我道:“宋教官已经知道你来美斯乐的消息,他让儿子给你送来五千块泰币,留给你急用。”   
  贺万成说完,从宋宏江儿子手中接过那个包有五千块泰币的纸包,又递给我道:“你就收下吧!”   
  “我怎么好意思收他的钱!”我说着,一直没有去接贺万成手中的钱。   
  贺万成把钱向我怀中一塞道:“还客气什么,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困难,再说,宋教官是诚心诚意的,你就别客气啦。”   
  我只好接过这五千元泰币,对宋宏江的儿子道:“谢谢你和令尊大人!”   
  宋宏江儿子走后,我问贺万成道:“宋宏江这个大儿子怎么不会讲中国话?”   
  “宋宏江在这里一共有七个小娃娃,能讲中国话的一个没有。”贺万成道。   
  22骨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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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可能?”我实在不相信贺万成的话。   
  “你不信?在泰国,老子和儿子讲话用翻译的大有人在,爷爷、奶奶与孙子不通话的那就更多啦。你听说过恋爱用翻译的吗?”贺万成问。   
  “没听说过。”我摇摇头。   
  “不要说别人,我与我婆娘结婚两年了还得用翻译,你觉得奇怪吗?在这里却是非常普遍的事。说不定,你还会再找一个泰国女人做婆娘,我问你,不找翻译行吗?”贺万成笑哈哈地道。   
  宋宏江,1912年出生在安徽省凤阳县,他的家庭是一个大地主。宋宏江十六岁时到上海读书,后进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就读步兵科。毕业之后,任过排长、连长、营长、团长等职。大陆解放时,他从福建跑到台湾。1952年,他又被空投到金三角,增援李弥的“云南反共救国军”,被李弥任命为五军的一个团长。在缅甸时,他娶了一个缅甸巴依姑娘为妻,这个巴依婆一共给他生下七个娃娃。他随残军进入泰国之后,又被段希文任命为五军军事总教官。   
  宋宏江在上海时,曾经娶过一个女人,与那个女人结婚不到半个月,他便离开了她,宋宏江走后,这个女人怀了宋宏江的骨血,十月分娩,宋宏江的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大陆一解放,这个女人便东躲西藏、隐姓埋名,带着这个娃娃生存在上海。在娃娃五岁时,得了一场重病。临死前,她才把宋宏江的情况告诉这娃娃。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宋宏江的儿子通过各种渠道,想找到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1985年秋天,宋宏江突然接到转来的儿子的亲笔信,宋宏江高兴得立刻回了信。一个月之后,儿子又来了信,并给他寄来二十多张照片,有儿子、媳妇、孙子的各种生活彩照。   
  宋宏江再也无法平静,他看着双目失明的儿子的照片,老泪纵横。他心里像被毒蛇吞噬着,非常内疚,感到对不起娃娃,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娃娃都已经五十多岁啦。看着儿媳和小孙子们那一张张可爱的面孔,他羞愧难言,是高兴,还是悲伤,他不知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年近八十的宋宏江如同神经病一样,自接到儿子这封信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他依然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信和照片,看了多少次,他自己都无法记得了。夜深了,宋宏江手中拿着信,漫步在美斯乐的街上,每走到一个路灯底下,都要看一次照片和信,他无法入睡,儿子那充满骨肉之情的信,把他搅得每一根神经都剧烈地跳动。   
  这一夜,宋宏江的神经已经有些错乱,但是,长期的军队指挥官生活,已经养成他一种冷静、沉着的作风。他来回漫步在美斯乐的街上,从村头樱花树边,走回美斯乐街的尽头原中文学校门前,又从中文学校门前走回村头樱花树边。每走到一个路灯下,不是看看儿子的信,就是看看儿孙们的照片。这一夜,他不知在美斯乐这条街上走了多少个来回,看了多少次儿子的照片。雄鸡叫了三遍,天已经发亮,勤劳的美斯乐人已经从晨曲中起来,匆匆忙忙地行走在美斯乐的街头。可是,这位久经战场的国民党老指挥官,却突然被一块小石头绊倒,倒在了美斯乐的大街上,昏死过去……   
  宋宏江被送进清莱医院抢救,他从昏迷中醒来,可是,却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他的下肢已经全部瘫痪了。昔日雄姿英发的宋宏江,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23还要澄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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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罢中饭,我与贺万成一同来到宋宏江家。   
  宋宏江住在美斯乐大街的南头,两层木结构与红砖相结合的房子就是他在美斯乐的家。第二层楼正好与美斯乐大街一样高,下层才是他家的住房,美斯乐村因为是建在一个山谷的半山腰中,所以各家的房都是依山而建,宋宏江的二层房的顶房正是大街的门面房。从门面房进去下楼,底下一块有百十平方米的平地,又建了几间平房,余下的空地便是院子。   
  宋宏江一听说我来了,就大声地叫嚷着:“快进来,快进来。”   
  我一进屋,只见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半卧在木板床上。他秃顶,后脑上稀少的头发已经全部苍白,不过,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依旧还保存着一个军人的神色,他的牙齿已经脱落了,下巴上长出一寸左右的胡须,白得发亮。   
  我见到宋宏江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同情感。我走到宋宏江面前,双手抱拳道:“宋先生,打搅你啦。”   
  “快坐,快坐,那里有烟,贺先生,替我招待一下客人。”宋宏江坐在床上道。   
  “我自己来。”我说着,从贺万成手中拿过他刚拿起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着,然后坐在竹椅子上。这时,宋宏江的太太送来一壶茶,宋宏江对他太太道:“这位就是张先生,他的家与我老家只有百十华里,他才是我真正的老乡呀!”   
  “张先生好———”宋太太用中国话对我说。说句实话,她讲的中国话我实在不能恭维,连半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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