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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代。
翁扎·亚玛高绒的妻子是康藏北部克珠土司的女儿桑姬,是个贤惠而容貌端丽的女人,在他们的儿子阿伦杰布五岁那年,土司亚玛高绒应绒鲁土司的一个大头人俄布之邀去参加盛宴,这是一次类似于外交的活动。绒鲁土司势力不及翁扎土司,并与大头人俄布长期不和,大头人就有了想要归附翁扎土司的想法,他的领地又与翁扎土司边界相邻,这种难得的好事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用动刀枪就增加了土地和人畜,真是难得,势力不大的绒鲁土司就是知道了俄布的离叛也奈何不了,他惹不起势力强大的翁扎家族。
兴高采烈的高绒土司在盛宴后大醉而眠,第二天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身旁睡着一个赤身裸体娇柔如玉的美丽女子,这个女子就是俄布娇惯的小女儿央金娜初,这是个不受任何约束的风流女子,在她如花的年岁里就相继跟多个男子品尝了性爱的禁果,当她又跟父亲庄园里一个长相帅气、爱唱歌的年轻马夫偷偷寻欢后,不幸怀上了孩子,她才惊惶起来,并告诉了母亲,请求父母帮助她,当然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科巴出身的马夫,她其实知道,并在乎自己的贵族身份,跟这些下等男人只是玩玩,她是绝不会下嫁给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哪怕是相当不错的小伙子。她颇有心计,总会作出一副天真烂漫纯洁可爱的样子,让男人格外地心疼她。翁扎土司正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对翁扎土司的威仪和气派很是仰慕,在他们一家人的共谋下,趁土司大醉,央金娜初就与土司同床共卧了一宿,醒来的土司先是一惊,继而又被眼前这个柔美而娇态撩人、骨头比肌肤还柔软的热情放纵的女子醉倒了,加之他真以为自己昨晚酒醉后冒犯了这个漂亮的姑娘,所以就决意娶她为二太太。央金娜初的丑事终于掩盖得天衣无缝,但她在十月怀胎后却难产而死,她生下的那个男孩就是翁扎·多吉旺登。对这个刚出世就失去母亲的小儿子,土司十分疼爱,妻子桑姬待他也视如自己的孩子。
康区多数土司家的规矩是长子入寺,次子执政,但翁扎家族却相反,长子是父亲的接班人。将来要执政的长子在五岁时就要开始请寺里学问高的格西( 老师) 来上藏语文、文学、天文、历算等课。老二多吉旺登九岁时进了寺院,但他却受不了寺里的各种管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厌倦经书,仗着是土司的儿子,常在寺里欺弱逞强,常常肇事,违反寺规。正当寺里喇嘛对他无可奈何时,谢天谢地谢菩萨,这个骄横的土司儿子自己提出还俗回家,他对父亲提出要向其他土司学习,长子入寺,次子执政,土司几乎依从了他的要求,但涅巴会议所有的头人和土司夫人都反对,土司也就没有答应这点。无论怎样多吉旺登都坚决不改还俗的决心,土司也只好依从了他,并分封最好的土司庄园地曼图亚给他,做了大头人。
就在他二十岁那年,布隆德草原来了一家以卖艺为生的流浪艺人,他们的热巴舞( 鼓舞) 跳得相当精妙绝伦,走到哪儿,都很受人欢迎,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喜欢看热巴舞,加之他们的表演又是那么精彩。
赛马会刚结束,回到布隆德的多吉旺登那天正带着他的随从和几个贵族子弟骑着马经过这户流浪艺人刚刚结束表演的场地,这帮贵族子弟起哄着要他们再跳一遍。
这是三口之家的流浪艺人,父亲和母亲都年近五十,男的个子高挑,相貌端正,看得出年轻时一定很英俊,他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身姿婀娜优美、容貌俊俏的年轻舞者就是他们的女儿益西措姆,他们的表演再次博得一阵阵的掌声和喝彩声。热巴舞是藏族传统舞蹈之一,意为布衣者或苦行僧,也是对民间流浪艺人的泛称,它的表演技巧要求很高,是以传统鼓舞的形式,借以米拉日巴道歌的内容,融歌舞、说唱、杂技为一体的民间综合性表演艺术。她父亲手拿着盘铃有节奏地摇动着,母女俩敲着手鼓绕场转了一周,父亲开始在场中央说唱祝词,向米拉日巴祈祷,然后就开始颂道:
祝众僧威望高
愿适时雨露丰润
祝草原牛羊兴旺
愿灾难病痛全消
祝一切生灵幸福美好
接下来就是舞蹈和说唱表演,铃鼓和谐悦耳,鼓点丰富,舞步轻捷,益西措姆和她母亲的舞姿敏捷而优美,男的年岁虽已近五十,但他的跨腿、摆肩、摇铃动作仍是那么的洒脱、刚健、优美,充满了韵味,他蹬腿倒立和屈腿跳跃的技巧动作博得热烈的喝彩声,他们一家的表演配合默契,技艺精湛。从益西措姆简洁的嵌着红色丝线的一根乌黑独辫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从康南来的,祖传热巴舞艺人多是出于巴塘等地区。他们表演的服饰很一般,男的跳舞时腰间要系上黑色牛毛绳搓成的花绳裙,每根齐大腿上的绳头系着红绿蓝黄色的小花球毛缨。最后,男表演者开始一边摇铃,一边以诙谐、风趣的语气依次讲三个短小、风趣的故事后,便又拉起弦胡,益西措姆和母亲跳弦子舞,表演的结尾是在优美的热巴弦子舞中结束的。
多吉旺登破例给了他们不少银子,这是因为艺人的女儿益西措姆的美丽和她动人的舞姿让他产生了非分之想。多吉离开时,给他们留下话,今天下午到他的帐篷里来专为他表演,又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说是为下午预付的。每当碰上这样的好事不是遇上了大好人就是遇见了不怀好意的人,多吉的目光始终盯着益西措姆,这不得不令人担忧,过去一遇上这种情况他们就是赶快离开,但当益西措姆的父亲得知那个有钱的少爷就是翁扎土司的二少爷时,他震惊了多时,难怪那少爷清秀的眉目和细长高挺的鼻梁那么眼熟,他高挑的个头好像是自己的翻版,艺人怀着又惊又怕的心情把他和妻子多年来藏着的一个秘密告诉了女儿。
原来他就是许多年前央金娜初家的马夫达瓦。那次在放马时,他正坐在草地高坡上放歌,对男人是那么善于挑逗和调情的头人的女儿像仙女一样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天她对他说了许多像蜂蜜一样甜的话语,还抱住他的手臂要他教唱歌,这样的恩宠让他不知所措,他感到了这个青春勃发有余、放浪的贵族女子想要做什么,从那天起,他们就有时在马圈干草堆里,有时在山上的草坝上偷隋寻欢,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央金娜初怀孕了。她告诉了他,并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永远不要说出去,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就在央金被翁扎土司隆重迎娶的那天夜里,他的灾难来了,为了灭口,也为了惩治这个勾引头人女子的下贱农奴,深夜里他被人悄悄地捆绑起来装进了皮口袋驮到山崖上并推下了河谷,他本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菩萨保佑了他,奇迹出现在他身上,他被一家跳热巴舞为生的流浪卖艺人从河水里救起,后来他也成了他们家的一员,卖艺人的女儿和他成了恩爱的夫妻,老人去世后他们又开始了卖艺的生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央金也淡忘了。碰上土司的次子,这些往事才从他记忆里翻涌出来,他感觉到这个死盯着他女儿的土司少爷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他听说过翁扎土司二太太已经不在人世,而他们的儿子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担心这个在贵族家长大的儿子跟他风流的母亲一样,干尽愚蠢的事,他不知道眼前他看上的猎物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时间不多,看来逃走是不可能的,他对这个所谓的儿子还是留有一点希望,达瓦想如果二少爷真的对女儿有邪念,一旦告诉他实情,他可能不会再对自己的亲人做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来吧?
多吉的人把艺人一家引至一个僻静的草坡后,多吉少爷已为此特别新设了一顶无围的帐篷,旁边还有另一座华美的小帐篷。此时他已经就坐在帐下铺设在地毯上的羊毛卡垫上,一边喝着青稞酒一边等着他们。艺人一家刚到一会儿,就马上给少爷跳起来,表演开始不久,多吉就喊“停下”,发话说:
“你们两个老的累了,回去休息去,可以走了,你们的女儿留下继续跳。”
“热巴舞是我们一起来表演的,没有我手上的铃是不行的。”达瓦说。
“我说行就行,她手里的热巴鼓就够了。你看这里,”他指指帐顶下他面前的一块很大的红色金黄图案的羊毛地毯说,“我这是为她特意铺的漂亮地毯,你们从没有踩在这样漂亮高贵的地毯上跳过舞吧? 这是抬举你女儿,别不知趣了。”说完,他挥了下手,他的人就推推搡搡地把两个老人往帐篷外赶,益西措姆被另一个人拉住不放,急得她边喊父母边哭了起来。
达瓦和妻子在帐篷门前跪下磕头求着,无论怎样请求,多吉坚持只留下他们的女儿,达瓦这才横下心,决定说出如今只有他们一家和多吉的爷爷才知道的秘密。
“我和益西措姆的母亲马上走,只要少爷你听完我说的话,求你听一听! ”达瓦跪着大声说。
多吉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好吧,你快说,我听着呢。”
达瓦抬头看看旁边的那些随从和仆人,犹豫地说:“这些……他们……他们知道了不好,我怕你……”
“真是哕嗦,你们这些叫花子有什么好听的话还怕人听见? ”
“人多我确实不能讲,求少爷让他们……”
多吉旺登急于让他们快点走,就向其他人示意离开说:“都出去吧。你不用走,泽仁昌珠。”
他又对艺人指指自己身边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叫泽仁昌珠的说:“你可以放心地说,他是我最可靠的人,我什么都不避他,说吧,你,你到我面前来跪着讲,我倒想仔细听听。”
他讥噱地冷笑着说。
艺人迟疑地看着他,走上前跪下,却迟迟不开口,多吉少爷不耐烦了:“我说你在耍我是不是? 哦,你是不是想说不要糟蹋你女儿之类的? 你运气好,今天我兴致不错,不然我马上就可以把你杀了。说说说,我的耐心是不好的。”
再犹豫也没有退路,达瓦抬起头说道:“少爷,向三宝发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请你相信我。”
多吉跟他身边的那人笑了起来,打趣地盯着他,看他要说些什么稀奇的话。
可艺人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了一惊,多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了句:
“什么? 她是我妹妹? ”继而哈哈地大笑起来,“你真是艺人呀,想给我一个惊讶的效果吧? 哈哈! ”
“是真的,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你怎么知道? 这关你什么事? ”
“你母亲很美,很……”
“我母亲怎样用得着你这种身份的下贱人来评说吗? ”多吉斥责着说,他又好奇地问,“你认识我母亲? 你是什么人? ”
达瓦又大胆地说了句:“我对你母亲不仅认识,而且我们还是……”
“是什么? ”
“你没有一点像翁扎土司家的人,你仔细看看我,我们俩相似之处……”
“滚你的吧,叫花子,我是什么出身谁不知道,你胡编这想干什么? 笑话?我多吉旺登是土司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 ”
“你的身世现在只有我和你的外公知道,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问你外公,但我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他为自己不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