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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契丹王(152)
她的心没来由地快跳,扑通扑通,几乎要冲出胸腔。
突然吹来一阵风,扬起她白色的裙角,上面的荷花绽放如火,乌黑的发丝微微飘舞。
他的目光冷得如同冰冻了三尺的寒潭,冷得让人窒息。
他从她的身旁走过,眼底没有一丝感情,风吹着她丝绸般轻盈柔顺的发,轻轻拂过他的脸,淡雅的香气停留在鼻间,久久不散。
德锦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直直的。
刹那间,心口的疼痛潮水般涌来,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顷刻间便掩埋了她。
天与地,开始旋转……
“锦小姐!”茗烁大呼一声,跟着追上去。
她突然冲出院门,任谁也不会料到,她以为她会很伤心的。
“把她送回去。”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身后的慕胤低声应了一声‘是’,转身快步追上去。
情与爱,情与孽,爱与恨,哪一种,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
脚下突然踩到突起的石头,她毫无预备的摔倒在地上,一声闷响,摔得很重,重得仿佛五脏六腑都摔出了身体。
慕胤加快了步伐来到她面前,大手轻轻将她抱起。
她眼中有闪动的水花,却始终倔强地忍着,清澈的眼中有某种深刻的悲伤溢出来。
慕胤一惊,同时又高兴,她心里,是对他有情的啊,只是她自己不曾发觉,这份爱,早就已经酝酿了很久。
“想家吗?”他慢慢地走着,声音轻轻地,像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
德锦抬起眼望着他,然后靠近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这个怀抱的温暖,是她梦想了五年的啊,她从一个十岁的孩子,一直渴望,直到她长成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想家的时候,就闭上眼睛,慢慢地想着家里的东西,想着家里的人,想着曾经在家里做过的事情,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睡去,在梦里,就回到家了。”
“可醒来怎么办?”醒来不是更想家吗?比原先更强上千倍百倍的想,不是更加痛苦?
“醒来后,你就告诉自己说‘我回过家了,现在不想了’,这样的话,心里就会有种真实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心,哪一天你真的回家了,就会发现,原来每次梦中的家,跟现实中一摸一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他给她虚无的梦想,给她心灵的寄托,可将来,他要怎么给她一个真实的答案,告诉她‘你的家,早已经没了……。’
“真的吗?”她有些天真,抬头有看着他,“你是这样想家的?”
“对。”他温柔地笑着,“所以其实我每天都回家。”
德锦跟着他笑起来,心中的疼痛似乎淡了,散了……
花园转角处,有细微的风吹过,耶律寒停下脚步,余光向后看去。
他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去想她,不去看她,也不去爱她,他要让自己忘了她,可最后才发现,他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他一面告诉自己忘了她,可实际上,他却找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女人做替身,这样有什么用?只会让他更想她,更爱她!
她不知道,这些日日夜夜,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的梦中不再有她,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她已是这样透彻地渗入到他的每一滴血液里,每一个思想当中……。
大辽皇宫此刻显得寂静无声,诺大的宫殿,似乎只听得到宫女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和侍卫身上沉重的盔甲发出的沙沙声,别无他物。
忽然吹来一阵热风,树上新绿的叶子摇晃着,油绿光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宫女小心端着茶水穿过繁华落尽的桃花林,缓缓走在绿油油的桃树底下,隐约间,树叶间,点缀着几颗小小的青色的桃子。
等到了夏末,这‘镜鸾殿’就会桃李满天下了,到时,皇上和皇后一定准准的到这儿等着银镜公主亲自摘桃子给他们吃,‘镜鸾殿’的桃子是大辽国最好的桃子!
呜咽的萧声悠悠传来,带着几许淡淡的哀伤,夹杂着满满的思念,穿越过这一片绿色的桃树林,一直向远方流转,仿佛要挣脱这重重的宫墙的束缚,传到很远很远的一个人耳边……
宫女静默一旁不敢出声,怕这凡间的嘈杂之声扰乱了这曲缠绵悱恻,哀转动人的曲子。
“像深山的幽泉,又像天上的微风,听着让人好像飞起来,翱翔在广阔的天地之间,四郎,这是什么曲子?”
油绿的桃树下,银镜闭上眼睛舒展手臂,微风吹落了树上的几片叶子,落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泼墨一般的长发披到腰间,坠着各种精美的饰品,阵阵的发香混合桃树的香气,在整座院子里飘散开来。
四郎露出温柔的笑,那神情,带着无尽的想往。
“它的名字叫做‘踏雪’”
“‘踏雪’?”银镜似乎很不满意地皱起眉头,这样清灵婉转的曲子怎么会联想到‘踏雪’呢?
他眼中的温柔,满的似乎要溢出来,“它原本不叫‘踏雪’,可是她喜欢。”
“德锦公主?”心中泛起了不知名的酸意,银镜低下头,额前的发丝遮住她眼中的失落。
情系契丹王(153)
“柔妃娘娘生她的时候,下着好大好大的雪,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后来我们一起作这首曲子时,也是下了好大的雪,那天,我们一起困在山上下不来,她缠着我吹箫给她听……。”他的笑容像天空中悠悠的白云,温润如玉的面容苍白无色。
银镜心里猛地钻痛起来。
………。
“他受的伤很重,已经使五脏六腑严重创伤,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大法师,银镜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连死人都可以救活啊!”
大法师空暝叹了一口气,无比惋惜道:“本座想救他,可无能为力,情孽太深,要断情根,于他,是不可能的。”
“断情根?这是什么意思?”银镜不解地看着他。
“情太深,导致损伤内脏无法负荷,他的伤已经很重了,公主,当初你是怎样将他救活的?”空暝大法师望着她,五脏六腑具损,居然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银镜低下头,脸上红扑扑一直烧到了耳根,半响,才嗫嚅道:“多亏了……您以前说的‘圣女经’。”
空暝大法师吃了一惊,膛目道:“公主将贞操……。”‘圣女经’是辽国秘经,修炼者都是皇族公主,且必须是贞洁之女,它最大的功效,便是可以护住心脉,有起死回生之用。
银镜抬起头,又羞又怒:“你到底救不救他嘛?!”
“只怕将来代价,公主付不起。”
“什么代价?”
“爱恨,冤孽,何止一个‘情’字,公主,强取不得,便是放手之时。”
………
她抬起头,看着四郎脸上幸福洋溢的表情,心疼得越发厉害。
爱恨,冤孽,何止一个‘情’字……
“四郎,你以后会忘了德锦公主吧。”她试探着问,口气却是开玩笑似的漫不经心。
四郎怔了怔,慢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胸腔内突然一股剧痛,他捂住胸口,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他雪白的衣裳上,他痛苦地握紧手中的玉箫。
“四郎,四郎!”她焦急地支撑住他欲倒下的身体,该死该死!早知道会让他这么激动,杀了她她也不会说那些话,明知道,他怎么也不会忘了德锦公主啊!
四郎抓住她的手腕,眼睛灼灼盯着她,认真地说:“我不会忘了她,就算死!”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我都知道啊!”银镜急得哭起来,眼看他激动得身体都抖了起来,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他急喘着气,胸口一阵一阵紧缩地疼痛使他差点便忘了呼吸,可是……脑海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浮上来。
………
“四郎!”她笑靥如花,清澈的大眼睛在他面前一眨一眨的,仿佛天上最亮的星星坠落了人间。
………
“公主,可以再让我见见她吗?”
“我……。”她低垂着头,不敢说下面的话,寒哥哥早就警告过她,一个月见三次,若是她让他们偷偷见面,他便会杀了四郎!
四郎放开紧抓着她肩膀的手臂,苦涩的笑容在染着血丝的唇边晕染开来,苍白的面庞慢慢恢复了先前的温润宁静,“能让我和她重聚,已经对公主感激不尽了。”
她背过他,捂着脸哭起来,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四郎,银镜无能为力。”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急急地跑开。
要是有一天,她做了今生最伤害他的事,希望他,可以谅解,她有多爱他,他怎会知道?
南王府四季常开的玫瑰花早就在整个大辽国出了名,皇室贵族,商贾贵胄,无不以能得到南王府一朵娇艳的玫瑰为荣,据说,那负责管理那些玫瑰花的,是北院大王的宠姬,那个绝世美人妍姬。
可惜,美人妍姬,没有几个人能一睹芳颜,但是,她的美丽一定是让世间男子都屏息的,否则,什么样的女子能敌得过奚部美女瑶公主和大辽第一美女萧皇后而让北院大王那样动心?
无尽的揣测越发增强了世人心中的好奇心,别说男子,就连大辽的女人,也都忍不住想看看那位美人妍姬。
满园的玫瑰花果然开的美丽非凡,相信这世上在也找不出这样美得让人炫目的玫瑰花了。
萧燕燕满意地将侍女递过来的一朵红得耀目的玫瑰放在鼻尖,脸上荡开一圈又一圈动人的笑,惊艳了满地的玫瑰都忍不住娇羞起来。
“好香,回去做成玫瑰油一定让所有大辽的香油都黯然失色。”她的声音温柔的如同春风,轻轻拂过娇艳的玫瑰花,沁人骨髓,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之神往。
“寒。”她转过身,华丽的宫服微微扬起,对着倚靠在亭栏上的耶律寒道,“我要采很多,你不会介意吧。”
“你要的话,全部都拿去。”他没看她,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瞟着亭子边一个小小的池塘,看着里面自由自在嬉戏的鱼儿,他的目光渐渐凝聚。
“那妍姬怎么办?没有这些美丽的玫瑰花,她怎么在花丛间跳舞给你看。”她笑得温婉,心细如尘,她看见他眼神中突然多出的一抹柔情,久久在眼中飘荡,散不开去。
“没有花她也能跳,你采够的话,就回宫去,免得皇上担心。”他抬起头看她,眼中已恢复了一片平静无波。
情系契丹王(154)
燕燕偏过头,对着他眨眨眼,“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为了你的玫瑰花而来的嘛?”
“那你是为了看妍姬。”他故意将话题扯离,他不想,一刻也不想,触碰有关于她的一切!
他,是要忘了她的。
“你心里明明就清楚!”见他故意避开话题,她只好撒起娇来,“我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你好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