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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乌沉木的簪子挽起。他,似我却又不似我。说他似我,指的是他的长相,眉梢眼角,脸型轮廓,确和我有几分相似。说他不似我,只因那张年轻的脸上有的是我在那个年纪所没有的沉稳,淡然,还有一抹淡淡的倦意。他静静的看着我,目光清越,这样的目光,我已多年不曾见了。恍然忆起姐姐也是一个有着这般清越目光的人,我的姐姐,那个淡若白莲,素雅如菊的女子,这么些年来,她,还好吗?
稳住心中的激荡,我用平静的声音招呼他坐下。只是,多年之后终于得见亲人的喜悦让我激动不已。缓步走向桌边泡茶,我走的极慢,只希望能让我的脚步看去正常些,我的左腿已是残疾了,这是年少时那场爱恋唯一留给我的纪念。拿着茶罐问他是否喝惊井。他的回答却是问我的腿怎么了?
没有意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我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我的腿,我知道常欢也在等着我的回答。他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从未说过这伤是怎么来的。用很淡的口吻说这是多年的旧伤了,惯了。
抬起头,正正的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常欢在一旁以警惕的目光看他,他却只是对着常欢淡淡的笑了,云淡风轻。只这一眼,我就明白了,常欢不及他,这份修养,这份心智,常欢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不禁有丝疑惑,他像谁呢?他不全像姐姐,姐姐虽性子娴静,为人沉稳,但没有他这份浑然天成的淡然。南秀天虽然我只见过两三面,但我很肯定他不像南秀天。南秀天长相俊美,为人也精明,但在商场上的人,难免多了些铜臭味,他却不然,和他说这些仿佛是不应该的。那么,他像谁呢?
吩咐常欢快些去花间阁,不然要迟了。常欢虽不太情愿,却还是乖乖的离开了。只是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是微微叹息的模样,带着些微的好笑。
将茶递到他手中,我有些感慨。那年我逃离照夜,费尽千辛万苦才回到宇华。那个时候我是多么想去找姐姐,想在姐姐怀中得到安抚。可是,我不敢去,那个人知道我姐姐在南家,我只怕去了,自己被抓事小,连累了姐姐就不好了。偷偷的打听,只知道姐姐生了一个男孩,我当了舅舅。多想看看那个孩子啊,姐姐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吧?可我不能去。在南家外面转了好几天,直到发现几个可疑的人出现在附近。带着惶恐与失落,我连夜就离开了名丛,再也没有去过。一眨眼的功夫,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接过茶看着我,声音低低的说,听说你当年失踪了,生死不明。
怔怔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听着他淡淡的说着,我怔怔的出神。他口中的那个人,是庭儿吧。那个爱跟在我身后有着温暖笑容的孩子,他离开的时候才八岁,现在,也大了。只是不知道,庭儿现在是什么模样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孩子吗?
突然发现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提起姐姐,难道姐姐?我不敢去想。迟疑的问他,姐姐如何了?
他淡淡的说,娘在他七岁那年去了,然后,他离开了南家。
不愿相信的事还是被确认了,我痛苦的闭上了眼。那个自小就疼爱我,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认字的姐姐竟然不在了。姐姐,她在死之前还受了那么多苦。我却什么都没能帮她,我对不起姐姐!
他淡淡的唤我舅舅,和我随意的说着话。这个孩子,也是自幼吃了不少苦吧,可却看不出他有什么怨恨。他很淡,说起事情都是一种淡淡的口吻,只有在提到宇睿王爷的时候,他的神色些微有些不同。有着浅浅的笑意,点点的暖意。
看着他,我大致可以猜得出他是喜欢宇睿王爷的。然后就开始为他担心,难道这孩子真的要和我一样吗?然后又想到,宇睿王爷和那个人毕竟还是有不同的,宇睿王爷的风评比之那人要好上不少。只是,如果想留在王爷身边,他还是需要一个身份吧?不然,吃亏的只会是这个孩子。姐姐的事我没能帮上忙,至少姐姐的孩子我希望可以帮上一二。
他安静的听着,然后笑容淡然的说,他还不确定,不确定是否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怔愣的看着他,他真的和我不一样。当年的我,爱上了那个人,就死心塌地的想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所以想要一个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身份。就这样痴痴傻傻的爱着那个人,直到被伤透了心,并且险些丢了性命为止。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他转变了话题,说要给我治腿。没有想过这腿还有得治,他也坦言说自己并无十分的把握。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是他,我愿意试一试。
他淡淡的笑,说回去收拾东西再来这里给我治腿。
担心他这么做会让王爷不高兴,他却不以为然,口气清淡,无妨,只是常欢大概不喜见我吧。
这双眼,真的是犀利,只那么一小会的功夫,他就已经察觉了常欢对他的排斥之意。苦笑着解释着,他只是笑笑,随意的点头,不加评判。
常欢回来了,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有关寒箫的事情。是的,寒箫,他的名字。告诉常欢,箫儿是我外甥,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常欢低着头,神色黯然,眼中有着不安。
夜里,常欢吵着要和我睡。无奈的看着他,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箫儿是我外甥不假,可是我也不会因为箫儿的出现而弃他于不顾的啊。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是对人性不能重新信任吗?
番外之易璩篇(下)
第二天起来,我坐在椅上细细想着如果箫儿搬来,那么该准备些什么呢?嗯,屋子得打扫一下,被褥要晒晒才行。干净的被单应该还有吧?还有,箫儿他喜欢吃什么菜色?待会应该去买些菜才是……
正想着,外面有人叩门。常欢去应门,然后一脸奇怪的领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那人进来之后自我介绍说是王府的管家,姓江。然后问可否和我单独说会话?心里有些不安,箫儿出什么事了吗?
和江管家进了里屋。江管家笑着说道,王爷让他请我和常欢到王府去暂住。
一愣之下直觉的想要拒绝。江管家却先说话了,他说,易先生何不替公子想想,听说易先生是公子的舅舅,那又何必让公子为难?昨天夜里,公子说要搬出,王爷很是不高兴,公子和王爷的感情一向就好,易先生真忍心因为这事让公子和王爷生分了?再说,王爷提出让易先生和令徒一同搬到王府,其实也是为易先生打算,这治伤可不是小事,在王府怎么样都比在这里强不是?这样,大家都高兴,岂不是件好事?
不得不承认,江管家所说的让我心中有了几分忐忑。箫儿是喜欢王爷的,我看的分明,要是因为我而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那我就太不应该。对着江管家点点头,说道,我去王府。然后有些迟疑的问,箫儿他?
江管家喜笑颜开,掬礼说道,这样真是太好了,王府马车就在外面,易先生收拾一下就好了,王府里东西是齐全的。然后又笑笑,说公子身子有些不爽,所以没能来。等易先生到了王府,自然就能见到了。
身子不爽吗?我疑惑的想着,昨日见箫儿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子不爽了呢?
常欢不满,但终究舍不得离开我,最终还是随着我去了王府。站在王爷为我们安排的院子里,常欢生气的数落着。我淡淡的皱眉,常欢,怎么总是如此呢?人与人,是要相处了才能知道是好是坏的。常欢却总是对所有人都疾言厉色,在他看来所有人都垂涎于他的容貌,所有人都不怀好心。我知道常欢小时候都经历过些什么,可是,这么多年来所接触的那么多人里,也有真心对他好,不藏私心的。可常欢却是紧紧的关着自己的心门,不肯踏出半步。开口制止常欢。因为我不希望他这样下去,只会抱怨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常欢不小了,该长大些了。
常欢气呼呼的站在一边,对我,他不敢顶撞,只能把气憋在心里。恰在此时,箫儿来看我们,常欢仿佛是找到了出气筒,冷言冷语的讥讽箫儿,说他是男娼。男娼,这句话刺痛了我心底最深的伤口。这句男娼虽然骂的是箫儿,可是,听在我耳中分外难堪。气急之下,我抬手打了常欢一记耳光。训斥的话随着出口。
常欢呆呆的看我,眼中有着受伤的神色。我也有些不忍心,这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箫儿身边跟着的那个孩子早已气得跳了出来,指着常欢的鼻子就骂,却被箫儿制止了。
箫儿微微蹙眉看我。那种目光,让我觉得说不出的尴尬。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箫儿微微垂下目光,然后用一种有些冷淡的神情不紧不慢的说话。那种态度哪里像是参与其中的人,倒像是置身事外的一般。常欢说一句,箫儿回一句。不同的是,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气定神闲。谁输谁赢已然明显,在言语上,常欢绝非箫儿的对手。短短几句话,常欢被箫儿梗的发作不出。只是气急。
转向我,箫儿淡笑致歉。
我问起向王爷请安的事。箫儿很是不以为然,说没有必要。
忍不住摇头,箫儿呀,这是人情世故,怎么会没有必要呢?有些礼节是不能省的。
箫儿不置可否,只说等他回来再说吧。
问起箫儿身子如何的事?就见箫儿脸上微微泛红,不自然的笑笑。突然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箫儿和王爷已经这么亲密了吗?那么,他还在想是否要在一起的事?
斟酌许久,还是忍不住劝他。
他却仍是不在意的神情,淡淡说道他自有主张。
微微叹息,静静的看他,这个孩子究竟像谁呢?虽然看去温文淡然,几无脾气。但却只是把执傲的性子巧妙的掩在这层表相之下,不着痕迹的放纵自己旁观一切。这般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箫儿为我诊脉,神色凝重,说我的身子亏空的厉害,先要调理好才行。
微微苦笑,我自然知道,是那些药物损了身子,虽然停用已是很久,但想要恢复,只怕不易啊。
正说话,有人进来。我看去,不由得怔神,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男子。那抹雍容威严的气质,如白玉般温润中带着冷意,令人不敢轻易触碰。凤眼微挑,眸光清冷的扫过室内,很快便转向了斜坐在我对面的箫儿身上。神色温和了起来。箫儿笑着和他说话,他也笑着回应。
我顿时明白了,这人便是那个人称才貌双绝的宇睿王爷吧。起身行礼,却跪不下去。惊讶的抬头,王爷只是淡淡说道,免了。
在一旁听着箫儿和王爷的对话,渐渐疑惑起来,箫儿说他离开了南家,那么在那之后他都在什么地方生活?他说他学了歧黄之术。可现在,为何听上去又像是在管理生意?箫儿他到底懂多少东西?
看著箫儿和王爷一同离开,就那么坦然的裹着王爷适才穿在身上的披风。他和王爷之间,看去淡淡的,可却又异常的融洽。
常欢对箫儿的态度始终不好,箫儿却从不和他计较。每次来只和我说话,除非常欢说的过了,才不紧不慢的回上一两句,然后就可以看到常欢气急败坏的模样。常欢怎么学不乖呢?这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