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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钟将鸡翅翻过一面,望着她懒懒的一笑:“那顶多算是五十步和六十步的区别。至少我还会做烧烤——别违心的说不好吃。”
安心看看手里的鹌鹑蛋,忍不住笑了,
抬起头,雷钟也在笑。
安心忽然觉得他们兄弟俩笑起来的样子完全不同,雷洛的笑容始终如月光般皎洁柔和,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亲近信赖。而雷钟大笑的时候,却如同午后灿烂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炽热,耀眼得让人只想躲起来。
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突兀的喊了起来:“阿钟!果然让我们找到你了!”
安心回头一看,是两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戴着时髦的太阳镜,身上都穿着漂亮的沙滩装。正挽着手朝这边走过来,眉目之间都是一团惊喜。回头去看雷钟,却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正现出几分不耐烦的神气来。
两个女子唧唧喳喳的挤了进来,伞下顿时感觉空间狭小。安心正要拉着爱米起身让开,就听雷钟的声音淡淡的说:“不是说了明天给你打电话的吗?”
长卷发的女子在他另外一侧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将偎在烤架前吃东西的爱米挤得退了出去,随即若无其事的凑到雷钟的身边,娇嗔的说:“还不是急着想见你?”却是极熟络的口吻。
安心正在想这女子虽然直爽有趣,可是得罪了爱米,恐怕……就见爱米放下空盘子,连手也不擦就扑到雷钟的后背上,俯身在雷钟的耳边,娇滴滴的问了一句:“爸爸,这两个阿姨是谁啊?”
安心一口冰红茶喷了出来,呛得自己一通狂咳。
雷钟的视线似笑非笑的扫了过来,在她咳得通红的脸上略略停留。唇边却已经浮起了一丝柔和的浅笑。
安心一边咳一边抽了纸巾回头递给爱米擦手,她发现雷钟也只是不在意的斜了爱米一眼,并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而那两位女士却都已经石化,直到N秒过去,长卷发的一个才颤微微的的把手按在雷钟的手臂上,惊骇欲绝的追问:“她……她刚才叫你什么?”
爱米抢在雷钟前面说:“他是我爸爸呀,我当然要叫他爸爸喽。”一边说,一边示威性的将脑袋拱到雷钟的颈窝里,手臂也紧紧的绕住了雷钟的脖子,仿佛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安心捂着嘴咳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看起来,爱米的这一套把戏并不是头一次上演,因为雷钟连一点点吃惊的意思都没有。
“阿钟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孩子?!”旁边直发的女子忍无可忍,终于大叫了起来:“你不要瞎说!”
长卷发的一个也抓着雷钟的胳膊用力摇了两摇:“阿钟,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
爱米的圆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她摇晃雷钟的手上,然后一抬头,冲着旁边忍笑的安心大声喊道:“妈,有人吃老爸的豆腐,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个圆溜溜的鹌鹑蛋不偏不倚,随着她的一声“妈”卡在了安心的嗓子眼里。安心的手颤微微的举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指向爱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鹌鹑蛋噎在嗓子眼里,连气也透不过来,安心的手抚上自己的喉咙,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忽觉背上多了一只手,正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她的后心。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后背光裸的皮肤,从心底里带起了一阵电气般酥酥的战栗。安心想躲,手臂却被他紧紧抓住,一着急,“咕咚”一声,堵在喉头的鹌鹑蛋已经囫囵吞了下去。
雷钟将饮料递到她的手里,轻声说:“小心一点。”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因着刚才那一刹那的肌肤相触,让安心有了几分眩惑般的不自在。她满面通红的接过他手中的饮料,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耳边只听爱米的声音得意洋洋的说:“我妈跟我爸是同岁,不过她看上去很年轻,对不对?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
“爱米!你现在跟我……”她忍不住打断了爱米的即兴演讲,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如果奥斯卡的评委看到了,说不定年度的小金人就颁给她了……
长卷发的女人却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好看的眼毫不客气的从她的脸上剜过:“阿钟根本就没有结过婚,又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野孩子?!”她的话是对着爱米说,眼睛却万分鄙夷的在爱米和安心身上轮流扫视,就好象她们是想吃掉白天鹅的癞蛤蟆一样。
这样的目光和那一声“野孩子”都令安心感到不悦。很明显这只是爱米的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样跟个孩子针锋相对呢?这样一想,安心的心里不知不觉就拱起了一股火气。
小心眼的女子,她素来不喜欢。
小心眼又嘴巴刻毒的女子,撞到她手里,更没有轻易放过的先例。
安心于是睁大了眼睛,漫不经心的望向爱米,“我们一家三口的事,需要跟别人解释吗?”
雷钟肩上的小恶魔立刻两眼放光,十分默契的连连点头:“还说我是野孩子——真没有教养。野孩子怎么了?你们要想知道,我给你们解释解释也无妨。我出生的时候,他们还远远没到结婚的年龄,所以这么麻烦的一步被他们自动省略掉了……”
“你瞎说!”直发的一个又在尖叫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雷钟脸上的肉正在一颤一颤的抽筋,安心连忙挽住了雷钟的手臂,顺势把脑袋靠了过去。他的皮肤上散发着阳光一般的热力,轻触的瞬间宛如有电流自皮肤上轻掠而过。安心有一刹那的犹疑,抬眼看到两个女子气到发白的脸色,又觉得有趣。
“我们当年可是一见钟情哦,”安心甜蜜蜜的一笑:“好象是高二的新年演出,我们被临时拉上台表演节目,结果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四目交错,一瞬间迸出了爱的火花……”
雷钟的脸颊还在抽筋,伏在他肩上的爱米立刻点头:“那年你们都只有十七岁哦,好年轻。敢于偷吃禁果倒不稀奇,不过敢于生下爱的结晶,真的是好有勇气哦。我真的好幸运……”
雷钟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他的手臂就被安心抱在身前,因为离得近,可以无比清楚的看到他浅棕色的皮肤上正一粒一粒爆起的巨大的鸡皮疙瘩。
“他们是不是好浪漫?”爱米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问面前的两位年轻女士:“是不是好感人?”
安心趁热打铁的抬起头,万分深情的望着雷钟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亲爱的,结婚不结婚还重要吗?”
雷钟的嘴唇哆哆嗦嗦,声调也有些不连贯:“不……不重要。”
安心想确认他是气的直哆嗦还是在竭力的在忍笑,不由得认真看向他的双眼。安心这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打量一个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瞳原来竟是极幽深的深栗色,象香浓的黑巧克力,隐隐的缭绕着馥郁的遐想。在那看似清澈的迷人眼瞳的深处,却是幽沉沉的一点迷雾,其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动人火花。
他的眼睛真的是十分的迷人。安心费力的移开了视线,忽然间觉得雷钟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中竟是万分的炽热,令她浑身都不自在,慌忙松开了手。雷钟却不容她躲开,反手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将她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是想把这两个女人气走,才故意这样做的吧?”安心模糊的想。
目睹了这微妙的一幕,长卷发的女子最先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强打精神说了句:“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我们再联络。”便携着那直发的女子踉跄而去。
爱米从雷钟的肩头直扑下来,抱住了安心,两个女子嘻嘻哈哈的笑倒在暖暖的沙滩上。
雷钟握着安心的手撞上了爱米的胳膊,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开,却似带着隐隐的不舍。
当雷洛从海里回到沙滩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两个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简直连一点点风度仪态都没有了。而旁边烧烤的雷钟则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无可奈何的打量着她们。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雷洛惊讶的发问。
这一问,却让两个女孩子再度抱头痛笑,笑得竟连腰也直不起来。
雷洛茫然的望向雷钟,雷钟却只是无奈的一笑:“但愿你永远不会遇到这样的趣事。”
第十章
安心靠在游泳馆西门外的公用电话亭里,她把话筒夹在脖子里,用空出来的两只手拿着吸管,不停的搅动着可乐杯里的碎冰块。爱米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湿漉漉的短发一缕一缕的垂在脸颊边,越发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细腻如瓷。
浓荫密布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只有树上的蝉一声一声叫得热闹。安心听着蝉鸣,反而觉得这夏日的下午空旷而冷清。
冷清的就象雷钟的家。
安心对于那天在海边的恶作剧,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对雷钟说声对不起。毕竟那是雷钟的朋友,不管她们嚣张也罢,无礼也罢,都与她无关,也轮不到她来发表什么看法。当时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过后想想,当时依仗的不过是雷钟对爱米的宠爱纵容。她,怎么说都算是无礼的。
只可惜雷钟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海边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去了釜山出差。一周快要过去了,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于是,这份没有送出去的道歉,就变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沉甸甸的哽在安心的胸口,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十分不痛快……
“喂!安心?”电话里安哲的声音瞬间拔高了若干个分贝:“你究竟在不在听?!”
“在听,”安心连忙收起了纷乱的思绪,心不在焉的解释:“我的手机丢了,这张电话卡又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给你……”
安哲叹了口气:“有喜欢的型号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这本来是安心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不知怎么,此时此刻听在耳中,竟似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她懒懒的将重心换到另外的一条腿上:“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那么贵的东西……”
“还是我买吧。”她一反常态的谦让反而让安哲不适应,该不是孕育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吧?以她的个性,这个猜测是很有可能会是真的。
“还是我去买吧,免得姨妈每次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怕她着急,我还得每次绞尽脑汁的给你的去处编瞎话——再练练,我都可以去当编剧了。”
“我妈……”安心的心微微一动,忽然想到母亲的生辰快要到了。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个在异国他乡度过的,没有她陪伴的生辰了。一想到这里,胸口的某个地方似乎塌陷了下去,然后从那塌陷的地方慢慢的,渗出了一股温热的潮水,连自己的眼里也漫起了浅浅的潮湿。
“她挺好的,”安哲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微微的叹息:“她让你不要总是出去做短工,马上要毕业了,学业是最重要的。还有……就是生活上不要太委屈自己……”
安心闭了眼,将脸孔微微向后仰。却仍有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瞬间落进了浓密的发丝里。
“安心?”安哲又在扯着嗓子喊了,这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怎么总是这么不耐烦呢?
“我在听。”
“我明天怎么找你?”
安心想了想:“明天下午我会带着学生去图书大厦,你四点钟来好了,我在正门等你。”
“好。”安哲想了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心没有睁眼,只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