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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钟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很疲乏的表情:“对,一刀两断。”
安心不承想他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双手直抖:“要一刀两断也等我还清了你的钱!”
而他居然就顺着她的话,沉沉的说了一句:“好,你还吧。”
安心勃然大怒,一把将在按在床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喝道:“还钱是吧?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要不要?!”
雷钟被她压住,动弹不得。心中却微微一叹,她这急躁冲动的脾气,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长进……
等不到他的回答,安心松开了他的脖子,重重的按住了他试图抓住她肩膀的两只手,提高了分贝又追问一句:“你说话!要还是不要?!”
这问题让他如何回答?
雷钟轻叹,嘴上却不再留有余地:“按照你商店的赢利,分期付款的还……”
安心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她正跪坐在他的身上,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却也只能顺着已经开始的话头继续往下说:“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话未说完,只觉得右手腕上一紧,已经被什么东西紧紧系住。心里一惊,只觉得右臂已经顺着她拉扯的力度被拽到了头顶上方。随即左腕也是一紧,同样被拽到了头顶上方。雷钟一挣之下没有挣开——竟然已被她捆在了床头上。不禁微微失色,低声喊了起来:“安心?你干什么?”
就听安心的声音恶狠狠的在自己耳边嘟哝:“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从是吧,不从就不要怪我霸王硬上弓!”
雷钟一怔,忽然之间哭笑不得,竭力板起了面孔:“我是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
嘴唇上忽然就有个柔软的东西袭了上来,含住了他的嘴唇重重一咬,恨恨的说:“我马上就要知法犯法了——还不严肃?!”
雷钟又是一怔,然而不等他再说出反驳的话,细碎的吻已经密密的落了下来,如同瞬间织就的一张大网,绵绵无边,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其中。他满腹的话不及出口,却都在这细碎的亲吻里渐渐融化,变成了一汪春水……
唇齿之间的触感细腻而甜美,比独自回味了千百遍的记忆更加鲜明。雷钟那勉强拼凑起来的理智在这一刻销魂蚀骨的温柔里,渐渐松动,渐渐坍塌,却还在苦苦的挣扎……
安心的嘴唇却突然离开了,雷钟应该满意的,但是心头蓦然间涌起的,却只是浓重的失落。安心象只雍懒的猫一样蜷缩在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把头枕在了他的胸口,一动不动的倾听那狂乱的心跳。良久,低低的说:“我爱你。”
雷钟心头一震。
安心的嘴唇却又覆了上来,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唇线,轻声的重复:“我爱你。你不在家我总是睡不着;打雷的时候没有人抱着我我会害怕;洗澡的时候没有人帮我拿毛巾我会着凉感冒;晚上没有人让我给他做消夜我会无所事事……就算你不需要我了,可我还是需要你。所以……别放弃我。”
雷钟虚弱的闭上了眼。身体微微颤动,隐约觉得有潮热的东西即将冲出眼角。而一直纠缠在心头的最后一丝挣扎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后背,用力的收紧,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安心释然,俯下头来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不是被我捆起来了吗……”
雷钟灿然一笑,按在她的后脑上的手用力压下她的脑袋,不再迟疑的吻了回去:“你捆得并不结实——果然是没有霸王硬上弓的天份啊……”
第四十五章
安心从来不知道夜晚可以这样宁静。没有都市的夜晚那种勉强被压抑着的隐隐喧嚣,没有楼下传来的孩子们的喧闹,甚至没有从邻居家的窗口飘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电视或音响的声音。
天地之间是一团柔和的宁静。只有风声和轻浅的虫鸣。
这样的静,反而让人难以入睡。
他已经睡着了,所以不敢轻易的翻身,生怕会扰了他的梦。安心静静的躺在黑暗中,听着窗外的虫声啁啾,感受着身后的怀抱熟悉的体温,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生活的轨道又从断裂的地方神秘的接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安心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手腕的伤疤,轻轻的摩挲。
有点痒。安心想要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了。忍不住回过身,把脑袋拱进了他的颈窝里。他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将它举到了唇边,细细的亲吻那伤疤。于是,就有一点类似于心酸的东西从他亲吻的地方渐渐的蔓延开来,一直落进了她的心里。
“对不起,”雷钟的嘴唇反复的亲吻着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浓重的自责:“对不起。”
安心听到他这样说,鼻子忽然就有些发酸,却又竭力的忍住。故意板出了一副冷面孔来:“如果只是这三个字,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雷钟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怀抱里。安心把手按在他的胸口,想要分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不料落手之处正好是他胸口的伤疤。熄灯之前,她曾经看到过那道吓人的伤疤——险险的避开了心脏的位置。即使在黑暗中,指尖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狰狞交错的凸起。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点怜惜,一点心疼,而更多的,则是无法自欺的愤怒:“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雷钟抱紧了她挣扎的身体,沉沉的说:“安心,如果我说,我是觉得……没脸再见你呢?”
安心的身体瞬间绷紧,雷钟的手指缓缓的抚过她的后背,却感觉不到她的身体有放松下来的迹象,不禁微微一叹:“苏文卿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那一段交往,开始的太过草率,结束的也太过草率。所以会有那样的结果,不但连累陈杰受伤。还直接的伤害了你——尽管那是我最不乐见的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俯下头来在她的额角轻轻吻了吻:“我的头部受了伤,昏迷了很长时间。至今仍留有淤血,所以,当我真正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距离那一场意外,已经整整过去一年了。安心,我不敢联络你。因为一年那么久的时间……”他再度停顿,很费力的呼吸,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自己的叙述:“……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阿洛说你从家里搬了出去,说你的新店已经开张……每天都很忙碌……说你的身边……已经有了精彩的男人在追求……”
安心想要解释,却被他的手指轻轻点住了嘴唇,示意她继续听下去:“于是……我很苦恼。不知道我这样一个倒霉鬼到底应该怎么做?你身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时候,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我一直在犹豫:如果我这个时候再出现,对你而言,会不会又是一场灾难?”
安心的身体不知不觉有些颤抖,究竟是不是因为愤怒,他一时间也无从分辨。于是继续说道:“我想我是了解你的,你虽然脆弱,愈合能力却极强。我害怕对你来说,我们之间有过的一切,已经真正过去了……”
安心用力的拍掉了他的手。雷钟无声的一笑,她果然是在生气了。
“我承认身上的伤让我受打击。头部压迫视觉神经的淤血至今没有散开,而且因为淤血的位置过于危险,连手术也不能做。也许需要很长时间,也许会一直就这样……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什么立场理直气壮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打扰你刚刚开始的新生活?”
安心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胳膊,心中觉得愤怒,却又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
“我大概从来不曾这么怯懦过。我非常想你,安心,我陷在黑暗里,除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片段,没有其他的事可做。”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一点似有似无的惆怅淡淡的从他的指尖一直传进了她的身体里:“我一直在害怕。不是怕你会嫌弃我,而是怕你会因为同情,仅仅因为同情而留在我的身边。安心,我是一个男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施与。”
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又慢慢放开,语气中竟有些无助起来:“这么久,我并不是有意要怎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一直在犹豫,一直在和自己挣扎而已……”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还是打动了她,安心长长一叹,绷紧的身体不知不觉松弛下来,遵循着某种源自记忆深处的习惯,仿佛柔软的藤蔓一样轻轻的绕上了他的身体。却仍然不肯轻易的松口,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丢下我两年,现在又拿出这么一套矫情的说辞来洗刷自己。你以为花言巧语我就能饶了你?”
雷钟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轻声笑了:“不是花言巧语,只是——解释。难道我难得的一次述苦,在你眼里,只是个笑话?”
“有什么好解释?”安心重重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错了就是错了。承认错误总是这么不老实——每次都是。”
雷钟歪过头,摸索着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声音里没有了笑,却异样的认真:“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会真的对我说爱——说我爱你。”
安心又哼了一声,“可是你从来没有对我亲口说过。”
雷钟的手指摸索到了她的嘴唇,俯过身去,轻轻的吻住。感受着她的气息由平静到紊乱,仿佛初次的绽放,心头莫名的悸动:“我爱你。”他停顿了一下,象在仔细的感受着这句话带给自己的震动。然后,声音变得越发柔软起来:“安心我爱你……”
温柔的呢喃渐渐的融化在越来越热烈的亲吻里,紧密贴合的身体重又变得炽热,而意识却渐渐模糊,模糊到无法去分辨这深度的饥渴到底是来自身体本身,还是来自于不能够再承受孤独的灵魂。
想要给予的更多,也想要索取更多。似乎,彼此都想用这不曾熄灭的热烈来认真的填满横在他们之间的那一段空白。
直到安心从浅浅的安睡里醒来,看到沾染在窗帘上的那一道明亮的绯红,才后知后觉的警醒。她在枕头上支起了身,用嘴唇轻轻的蹭了蹭他的下巴,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捧住他的脸无比认真的说:“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雷钟懵懂的揽住了她,睡意迷蒙的问:“什么事?”
安心摇晃摇晃他的脸,示意他认真:“过去的事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因为无法改变,所以也就无法弥补。我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雷钟的眼瞳幽幽沉沉的,似乎陷入了沉思。
“所以……”安心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决定要原谅你了。从现在起,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不过,你以后要好好表现哦。再不许犯类似的错误,否则……”
雷钟没有说话,却有极温柔的微笑自眼底漫起。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在街边买了鱼。隔着老远的距离举起来让他们看。活泼泼的两张笑脸,衬着周围古旧的弄堂,有种格外惹眼的动态的明媚。
安心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阿洛和陈宛买了鱼。”她捏了捏雷钟的手:“灰色的鱼,不大,好象不怎么起眼啊。”
初夏的阳光落在雷钟的脸上,仿佛给他蒙上了一层和煦的浅笑。连他的声音都透着少见的安闲:“是江里的鱼,炖汤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