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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必须引起陛下的注意才好。”
“她不会接见我的。”
“这并不是必需的,因为您一定有一个情人。”
“遗憾的是我没有。”
“这不可能。”
“但这是真的。”
随后我就放下了这个话题,翌日清晨我立即给她写了封信:“夫人,您给了我一种使我不幸的情感,如果您不对此做出回应的话。恕我冒昧,请邀我与您共进晚餐,因为我必须在尽短的时间内前往华沙,并愿意在我卧车中为您呈献一个位置。相信我能为您弄到一张护照。请给我的送信人一个答复。”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一封有下述内容的书信:“先生!除了分享我给您的情感之外,我别无其他更好的愿望了。我将尽自己所能使人幸福。晚餐在等候您。在您的卧车中占有一个位置,这使我感到极大的快乐,如果您除了一张护照之外再能为我负担直到巴黎的旅行费用的话。晚上见!”
当我晚上去拜访新朋友时,受到她像欢迎老熟人一样的接待:“如果我能与您一道动身,会十分高兴的,”她说,“我只是担心您无法给我弄到许可。”
“如果您把一份我起草的申请递交给女皇,一定能得到批准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在这儿。上面写着:‘我恳请陛下,最最仁慈地考虑,如果我整整一年在莫斯科无所事事,必定会荒废我的事业。恩赐予我的慷慨不仅于我无益,而且会成为一种巨大的损害,因此我恳求陛下批准我启程。’”
“此外就不再写什么了?”
我摇摇头。
世界文学文库LibraryofWorldLiterature〖〗“护照和旅行费用我都一点不提及?”
“不提。您递上这份申请,不仅能得到旅行费用,而且也能得到整年的薪俸,否则,我就成了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了。您不了解叶卡捷琳娜,可我了解她!”
“好吧,那我把您的草稿誊一遍,把申请亲自递交给女皇。顺便谈一下,我觉得您是一个比我还要出色的演员,因此我要做您的学生。这头几堂课已使我十分高兴了。”
在这次精美的晚餐之后,我极为成功地给她上了一课,但必须承认,这堂课费了我好大力气,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黎明时分我才离开伐维尔,此前她还在我在场的情况下把申请誊清。
“我得明天才能递交申请书。”她对我说,“今天不可能。”
我鼓励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接受了她的第二次晚餐的邀请;当然,我只有离开扎依勒,才能共进晚餐。
当我回到家时,扎依勒非常平静和悲哀地迎向我,这比她发火时尤为使我感到不快。我曾爱过她,但现在必须与她结束,无论就要发生的分手会给我们带来多么多的痛苦。
幸运的是有一位建筑师里纳迪,他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先生,但依然生气勃勃和喜好女色。他强烈地爱上了扎依勒,曾多次对我说,他愿意在我动身之后接受她,他的出价是我为她付出的两倍价钱。
偶然的一次机会,恰恰在这天早晨把他引到我这里,当我告诉他我得动身时,他向小姑娘解释说,他是多么热烈地和深情地爱上她了。她告诉他说,她非常看重他,但她听命于我,她属于谁要由我决定。
他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在与我共用早餐之后,他就愉快地离开了我们。
几分钟之后,我收到了一封伐维尔的来信,她请我尽快到她那儿,有话要说。我立即驱车前往,并向扎依勒解释说,很快就返回。
伐维尔正乐不可支。“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叫喊着迎向我,“我在小教堂前等待女皇,她每天都到那里。当她看到我时,仁慈地问我:‘您在这儿做什么?’我一言不发地把申请递上。她一边走一边看,两分钟之后一个使者出现了,他传达陛下的旨意,叫我跟随他去叶拉金先生处。这位先生极为友好地接待我并对我说:女皇已颁令给我一张护照,此外还有我一年的酬金和一百杜卡特的旅费。”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伐维尔(2)
这比伐维尔期待的多得多了,她充满感激地向我保证她对我最最热烈的友谊。我们商定了启程的时间,在激情地拥抱之后,才分手。
晚饭时扎依勒问我,如果我把她交给里纳迪的话,他是否必须还给我交给她父亲的一百卢布。
“当然。”我回答说。
“可我现在值得更多。”她激动起来,“你只想想你给我买的那些礼物!”
“这是真的,正因为如此,我的意思就是把这一百卢布送给你。”
“然后你也把我送还给我的父亲。这太高尚,太慷慨了。”
“毫无疑问。但里纳迪爱慕你。”
“那好。他可以到我父母亲那里去同他们商定价钱。”
“这是一个好主意。再说里纳迪十分富有。”
她高兴地拍起手来:“那些障碍都已清除。我们还能上一次床。”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夜,扎依勒第二天整个早上都在忙于整理她的物品。她唱,她欢笑,同时也哭泣。我本人则完全茫然若失。读者知道这是为什么。离开一个情妇,这对于我总是心情十分沉重,尽管下一个已在等待。
我就这样与伐维尔动身了。因为先要在里加停留,于是我用垫子把车改成一种旅行床的样式,我们躺在上面十分舒服。女演员觉得这种方式的旅行妙极了,特别是在整个旅程中间,除了寻欢作乐、恣情嬉戏之外什么都不做。
八天之后我们到了里加,库尔兰卡尔亲王不在,我们立即继续前往柯尼希堡,在那儿我们像非常懂得生活的人那样分手做别。
从柯尼希堡我一个人前往华沙,一七六五年十月末抵达。这是一段不舒适和无聊的旅程;这个季节在华沙完全不可能徒步,于是我立即租了一辆马车和一个临时仆人,我与他一道上路去递交我带来的那些数量众多的介绍信。
我首先拜见了儒可夫斯基伯爵,这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他看到我显得格外高兴,因为他希望给我讲述好多事情,就留我吃晚饭。真遗憾!我不得不在他的饭桌旁待上漫长的四个钟头,扮演一个与其说是餐桌上的朋友不如说是一个大学生的角色。
傍晚我去亚当公爵处,那儿恰巧在举行一个大型的社交活动。将军、主教和部长们都出席了,甚至国王也来了,公爵把我引见给他们。
陛下问了我许多关于叶卡捷琳娜女皇的事情,我很幸运能向他讲述引起他极大兴趣的东西。晚宴时他请我坐在他的旁边,在整个宴会中他不停地提出问题。他的身材矮小,却匀称。他的脸部富有表情,他的言谈由于幽默和极富才智的评述而生动精彩。
翌日,亚当公爵领我去见这里最有权势的俄国总督,我们是在贵族社交场中认识他的。在这样的场合里人们全都穿着波兰民族服装:长筒靴和短上衣,头发和两颊的胡须都被剃得光光的。总督是波兰骚动不安的策划者,他和他的兄弟对于自己在宫廷中不受重视而感到不满,于是就成了一次叛乱的领导人。这次叛乱的结果是废黜了萨克森国王并由俄国支持的年轻的斯坦尼斯劳·帕尼亚托夫斯基取而代之,此人登上王位称自己为斯坦尼斯劳·奥古斯特。
尽管我生活得节省,但是在华沙还不到三个星期,债务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账单从各方面飞来。不过突然间,幸运把二百杜卡特抛到我的怀里。我必须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名叫施米特的先生,国王为他在宫殿中分配了一所住宅,他请我去参加一次晚宴,赴宴的人除了国王还有和蔼可亲的克拉辛斯基主教,修道院院长基乔迪,以及其他三个人。这三个人对意大利文学有一些了解。心情舒畅的国王对于经典作家比对其他作家更为熟悉,他谈及了许多拉丁诗人和音乐家。当我听到他援引繁琐哲学的手稿时,惊奇得瞪大了眼睛。但我只是恭听,一言不发;当谈到贺拉斯时,一下子所有人都争着去援引这位伟大诗人的箴言。每个人都赞颂他的哲学,只有我沉默不语——这主要是美味佳肴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沉默促使修道院长突然发问:“如果塞因加特先生与我们的见解不同的话,能公开说出来,我将非常欢迎!”
“如果您想知道我对贺拉斯的见解的话,那我承认:依我看来,还有一些对宫廷的声音和精神更为熟悉的诗人。您刚才赞美的那些作为高尚道德和优美鉴赏力的典范的诗歌,从总体看来,只是一些稍许显得委婉的讽刺诗罢了。”
“但崇高的艺术却在于用一种讽刺把温柔的情感与真实融在一起。”
“这对于贺拉斯太简单不过了,因为他唯一的目的就在于奉承奥古斯特皇帝。而使这位诗人不朽的是皇帝庇护,是他提供给他那个时代作家们的庇护。这也使他的名字得到如此的尊敬,甚至使我们这个时代那些戴上皇冠的贵胄为拥有他的名字而放弃自己的荣誉。
我提到过,斯坦尼斯劳在登上王座时采用了奥古斯特的名字。我的这番话理所当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问我,那些戴上皇冠的贵胄为了用奥古斯特的名字而牺牲了自己的荣誉的都是谁。
“我知道的不全,”我回答,“但例如瑞典国王,他称自己是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可不是奥古斯特!”
“噢,是奥古斯特!这个名字是用另一个名字排列的文字游戏此处原文是Anagranmm;意思是颠倒字母顺序而构成另一个字。例如把August变成Gustau。。”
“您是从哪儿发现的?”
“在沃尔芬比特图书馆的一部手稿里。”
国王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因为他在此前不断引用的手稿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我所援引的沃尔芬比特手稿一样。随后他问我,是否能举出贺拉斯的一句用委婉形式表达出讽刺的箴言。
我立即回答:“Coramregesuadepaupertateplusquamposcentesferent.”
“这是真的。”国王微笑着说。
施米特先生向主教躬身请求把这句话翻译过来。
“谁在国王面前对自己的贫穷缄口不语,谁就会从他那儿得到的比要求的更多。”主教说。
施米特先生认为,这句箴言在他看来丝毫不是讽刺的。不过我没有再辩解,因为怕说得太多了。
随后国王转了个话题,他提到阿里奥斯托的作品,并要求我同他一道朗诵。
我躬了躬身说:“乐于从命。”
几天之后我又遇到了国王陛下。他把手递给我亲吻,并递给我一个小包,里面装有二百杜卡特。
我不晓得国王是否知道我的负债,但这也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能还债了。
一月底我有了一次经历,我要在这里把它写下来,随便人们对我的想法进行判断好了。我已经在另外的场合里承认,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能摆脱过迷信。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伐维尔(3)
我做梦在一个高贵的社交聚会里进餐。突然有一个客人把一个酒瓶掷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