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回答他:“不去了,我刚从那儿来。”
“什么?您看到国王了?”
“问这样的问题不礼貌。”他的母亲责备他。
“我不懂,为什么这不礼貌。”孩子反驳说。
“因为这会使塞因加特先生不高兴。”
“您不必担心,”我插了一句,“您的儿子这样做使我高兴。是的,我可爱的小朋友,我看到了您的陛下夫妇。”
“也看到了王后?”
我点点头:“她非常仁慈地与我交谈。”
“谁介绍您的?”
“法国公使。”
“难道不该是威尼斯驻英公使的事吗?”科内利夫人问道。
她的问话简直是一种侮辱。因此我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家,直奔哈灵顿夫人那里,我有一封给她的介绍信。今天是星期天,我知道可以在她那里参加赌局;她住在圣·詹姆斯公园,处于皇家管辖之下。在所有其他地区,众所周知,星期天是禁止赌博和演奏乐器的。
哈灵顿夫人至少有四十岁了,仍说自己三十四岁。人们讲了她一些最风流的艳事,我很高兴与她结识。她并不漂亮,但显现出了早年绰约妩媚的痕迹。
“您为什么挑选最坏的季节来伦敦旅行?”她问我。
“最坏的季节?”我惊奇地反问,“现在可是夏天啊。”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们都准备去乡间。”
“啊,现在我懂了,但这没有关系。我会在这儿待上一整年的。”
“太好了。希望我们能经常见面。下个星期四有一个贵族聚会,在索霍广场;凑巧我能给您一张入场券。舞会和晚餐只要两个基尼。”
我拿出两个基尼,她在纸上写:“钱已付,哈灵顿。”我谨慎地告诉她,我认识科内利。
“除此您没有给夫人们的介绍信了?”
“还有一封,”我回答说,“可这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它是一副肖像。”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嘿,这是我的朋友,北亨伯郡公爵夫人。”她的目光扫向牌桌那边,“那儿,坐在牌桌边穿玫瑰色衣服的夫人,就是她。您来,我给您介绍。”
公爵夫人非常热情地与我打了招呼,并请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您一定也想玩一玩吧。”她说。
我做了肯定的答复,开始下注,但数额不大。可还是输了十五个基尼。我付金币,这时哈灵顿夫人把我拉到旁边。
“您没有纸币?”她问我。
“在我的皮夹里有五十张一百基尼的。”
“那您换一张这样的纸币!输钱付现金是不明智的,对此连一个外国人都不会原谅的。难道您没看到赢到这笔钱的那个女人的微笑吗?”
“看到了,她很可爱。”
“她是考文垂夫人,哈密尔顿公爵的女儿。”
“我该向她道歉吗?”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伦敦(3)
“蠢话!再说她因您这样做赚了十五个先令,因为每个金币要多值一个先令呢。”
白天过得满意,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可迎接我的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啊!长夜使我感到恐惧。翌日我是与马丁内里一起度过的,他领我去大不列颠博物馆,看到了卢本斯和凡·杜克的出色的绘画。
马丁内里这一天的谈兴极浓,他向我讲述的事情都非常吸引我。通过他我知道了,科内利已经债台高筑。“她的开销一再地把她逼入窘境,”他告诉我,“她负债的总数早已超过了她的住宅所值,甚至她称之为住宅的全部价值。她的财产能否还剩下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一场官司,而这场官司的结果看来是极为不妙的。”
看吧,我在想,下个星期天我去参加科内利的舞会,这将成为我特别的乐趣。我知道怎么安排,我和哈密尔顿夫人一起遇到她。哈密尔顿夫人一见到她就指着我说:“我亲爱的科内利,您认识塞因加特骑士吗?”
“认识,”她回答说,“他是我们家的一位老朋友。”
“那请允许我说句恭维话,”哈灵顿夫人说,并引人注意地把小索菲拉到身边,“难道您没发现索菲长得与塞因加特先生一模一样吗?”
科内利像受了电击一样:“噢,夫人!我可没发现任何相似之处,我觉得太奇怪了,如果……”
“如果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那在许多情况下我就会认为奇特了。”哈灵顿夫人打断她说。
我不想去描述晚会的细节了。这次集会是可憎的、冷漠的和死板的,不一会儿我就不想待下去了。于是拿起帽子一走了之。我去佩布洛克告诉过我的那家“星星酒馆”,在那里能找到伦敦的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女人。
“您需要什么?”当我进入酒馆时,主人问我。
“一个单间!”我回答。
“先生要吃饭?”
“当然,但不是一个人。您准备两份餐具。”
酒馆老板躬了躬身并对一个侍者说:“喊莎拉来。”
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年轻姑娘,消瘦,金黄色头发,幼稚的笑容,我根本看不上眼。
老板注意到了,说道:“滚吧,莎拉。”
姑娘转过身走掉了。
“老板先生!”我发起火来,“您怎能对一个姑娘这样讲话!”
“没有什么不妥的。再说她会从您这儿得到一个先令;是这种情况下一种通常的补偿。”
“那我可以把您这儿的所有美人都检阅一番了,每个人一先令?”
“当然了。”
侍者恰巧又领了一个美人进来,她同样不讨我喜欢。我付了一先令。一个又一个新的面孔,付了一先令又一先令。我共花了十二个先令,直到感到无聊为止,于是我订了一个人的晚餐自己用。
稍后,我准备回家,想找一辆出租马车,可一直没有。这时一位年轻女士同情地对我说:“我想,先生,”她用法语对我说,“您住在白厅附近,我也得到那儿去。您上车吧;我送您回家。”
可以想到,我是何等快乐地接受了这项提议。我兴致勃勃地一再地向她道谢并握住她的手,她忍着没加拒绝。随后我放肆起来,又进一步,也没遇到抗拒,直到最后,她冷冰冰地问我:
“您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热情好客?”
“请您原谅,”我嗫嚅地说,“但是您把我置入一种让人受不了的境地……”
她用一句问话打断了我:“我所做的难道不使您高兴吗?”
“啊,夫人,多么冷酷!”
“我想说的是‘多么狂妄大胆’!”
“我们能再见面吗?”
“我想会的。但第一次拜访得由我作主。”随即她要我下车,她连她的名字和地址都没有留下。
十四天之后,当我在热尔曼夫人的沙龙里发现她时,感到惊愕至极。她坐在一个角落里读一份报纸。
因为我在这个圈子里还比较陌生,于是走近她并请她给我介绍一些到这儿来的人物,凑巧这时女主人并不在场。
她面带恶意的微笑回答说:“我来介绍您,先生?您是谁呢?我根本不认识您。”
“要我来帮助您回忆吗?”我轻轻地嘘道。
“您小心点!”她回答说,“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该知道,那类邂逅永远不会有了。”随即她转过身去,继续读她的报纸。我只能补充一句,那位女士在伦敦有极佳的声誉。
第二天,佩布洛克来拜访我。“该死的,”他参观我的住宅时说道,“国王住的也没有您好。是什么妨碍您不在楼上住几个女人?”
“没有什么,”我回答,“但是我没看到一个可供使唤的可爱女人。”
“我可以给您举出一打名字,只是都是些您从我手里得到的剩余物资。您少在家里用饭,更多地到我告诉您的酒馆里去享受。在那儿能找到足够多的美人。”
“我已去过了,看到的只是些丑八怪!”
勋爵笑了起来,向我解释说:“我告诉您一些最漂亮的美人名字。老板是个狡猾的骗子,他只是要赚您的先令。在伦敦有很多丑婆娘,比您口袋里的先令多得多。如果您愿意付钱,那就能得到所要寻找的美人。这儿有一张名单,您可以在上面搜寻一遍。”
我顺从地派我的黑人去找来一个他给我描述过的女人,但必须承认,尽管我乐于把她看作是可爱的,我的神经却忍受不了。我把她打发走,给了她四个基尼的报酬。第二天又接待了一个新的来客。但这个女人已不年轻,而且犯了错误。她几乎是一进来就脱衣服。我随她的便,动也未动就给了她两个基尼,又把她打发走了。
这种消遣逐渐使我感到无聊,五个星期以来我还没有一个情妇也没有一个女友。我独自一人在这么多的房间里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无论如何,必须找一个女人。我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此后一天早晨我对我的女管家说:“我决定把这所房子的第二层和第三层租出去。您按我下面所说的在门上贴个告示:‘这所房子的第二层和第三层附有家具,愿出租给独立的年轻女士,条件是她既不能在白天也不能在夜里接待来访。’”
这个英国老女人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伦敦(4)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问,“您认为没有人会来吗?”
“正相反,这儿会排成一条长龙!所有的过路人都要看一看这个告示,谁看后都会发笑的。”
“这正是我要做的。”我回答说。
“您就把这个布告贴出去。”
布告贴出去了,大家都来看,许多人议论纷纷,我的房子不久就像一个鸽子棚似的。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要所有的姑娘,老处女,寡妇,离婚的女人和人老珠黄的美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我的前厅来,她们把我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可我的中意人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顶多二十岁的年轻女人。她衣着简朴,却十分和谐。她有一张精致的面孔和苗条的腰身,用非常纯正的意大利语对我说:
“先生,我愿意租三层楼上一个房间,希望您不要打发我走。您可以完全相信我,我答应满足您提出的全部条件。”
“您有的不仅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套住宅,小姐。”我回答说。
“这对我来说太贵重了。我只能为我的住处每周付两个先令。”
“这正是我要求的价钱。我的厨娘同时供您使用。”
“我的膳食支出是多少钱?我没有多少钱,而且羞于向您说出这个数目。”
如果您的支出不多于两个便士的话,那我的厨娘会向您提供必要的东西,现在呢,”我兴致勃勃地说,同时拉了拉铃,“我要吩咐仆人去把广告拿下来。”
这个不知名的女人表示感谢并对我说明,她只在星期天外出,去巴伐利亚公使馆小教堂做弥撒;还有每月的头几天去取一笔三个基尼的养老金。此外她请我拒绝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不管有任何借口都不可以。”
当她离开我时,我吩咐仆人,对保琳娜小姐要给以极大的照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