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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女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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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两人发现上当时,一刚已把车发动,车轮在湿滑的泥地上飞速转动,然后像子弹般弹射了出去。剩了他们狠狠把包摔在地上,朝车子追了几步,一边破口大骂。    
    脱险回到咖啡店的一刚缓过气来,并不死心,他依然坐在电话机旁,想等着人家会再次打来。但他失望了,他就那么在电话机边守了一夜,一个电话也没接到。一刚就这么近似疯狂地守候着,在闵子的苦苦劝说下,他才回房去休息。一倒到床上,他就在梦中看到了甘小蕙。也只有在这时,一刚那颗焦虑的心才稍稍缓和下来,脸上才现出难得的笑容。    
    这天是个平常日子,康特公司显得比往日要清静许多。快到下班时间,开发部人员基本也都走了。颜紫这时来了,她背着只小包,径直来到开发部。我正准备走,看到她时头皮就发麻。她倒没说什么,在办公室随意转了转。我问她有事吗?她摇摇头,又突然点下头。我说那你说吧。她说,听说你们编写的软件大功告成了?我说还要测试。她看眼主机,哦了下。我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说没了,替你们高兴呗。然后她在靠近走道一边的玻璃窗前站定,趁我不注意时,用背在后面的手将其中一扇窗的钩子拉开一点。而我这时看到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上已有些微的汗水。我说你是不是很热?站这边来凉快吧。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说没事,你还不走吗?我说走吧。    
    我和颜紫走出办公室时,在走道上碰到许若欣。没想到颜紫却主动找许若欣说话,这令我都感到意外。她说有话想说,可不可以进办公室聊聊。许若欣望我一眼,点下头:好吧。    
    走到许若欣办公室,她指下大班台对面的沙发,颜紫不坐,就站在那。此时她显出少有的沉静,那略带忧郁的表情使她有了种沧桑感。她用一种低沉而且略微沙哑的声调说,“许部长,其实,你心里挺恨我的,是吧?”    
    许若欣没有马上回答,她在观察颜紫,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跟平时的她有点不同。她说:“不,你想错了,我没有恨你。”    
    颜紫淡淡一笑,显然她认为这是许若欣不敢承认而已。自己和刘念的交往她不可能不知道,而女人在这方面只可能是敌人。于是她说:“你只是不想承认吧,我和刘念来往你是知道的,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能忍受下来呢?”    
    “刘念和我虽然相好过,但并不能保证有结果。在结婚之前,我和他都有权选择,你也一样。你说呢?”    
    “你是说你现在也在犹豫和选择吗?”    
    “有些事不是自己完全能左右的。”    
    “问句不该问的话,是不是方博士让你左右为难了?”    
    “你好像非常关心他,只是因为你姐吗?”    
    颜紫好像一下失去耐心,先前的微笑没了,表情冷淡下来,说:“他跟我没关系,他和我姐的事也已过去了。”    
    “但你不能否认,他和你,和你们家都还有着一种关系,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你是知道的。”    
    “那是他的事,我不管!”    
    “他曾说过,你就像是他妹妹,你妈就是他的长辈,他会照顾和关心你们,他用这种方式来纪念你姐,你不觉得他这样真的不错吗?”    
    “请别提他了。”颜紫有点说不下去了,眼里突然涌起泪花,她默默摇摇头,心里好像非常难受。    
    许若欣丢下笔走到颜紫面前,问她:“你今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没事,真的。”    
    颜紫往外走,许若欣跟出来,一边对她说:“我想劝你一句,感情是勉强不得的,该是你的自然会得到,不该你的如果强求,就会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是吗?”颜紫眼睛盯着地面,脚步没有停地往电梯口走。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望着许若欣:“不过有时候,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大概是在夜晚十点过后,颜紫又进入康特公司,她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爬上来的。此时整幢办公大楼差不多就只有颜紫一个人,她尽量将脚步放轻,空寂的走道还是回响着她鞋跟的声音。走到开发部门前,她没有去推门,而是直接转到旁边的玻璃窗下,摸到那下午预先偷偷拉开的钩子。这时她并没有马上跃进窗,而是站在那犹豫了会儿。黯淡的走道只能隐隐看到她的身影,显得非常凝重。    
    终于,颜紫甩甩头发,跳过窗台,进入开发部。这里很暗,她只能凭借走道壁灯折射的虚光看清一些物件。她摸索着走到我的电脑前,把电源接通,听到电脑发出嗡的一声,她吓了一跳,眼睛四处张望。虚弱的光将她影子投到墙壁上,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像幽灵般恐怖。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出现一行字:“PASSWORD:”,这使她一怔。她紧张地想着开机密码,试了几个数字都不对。她这时急得额头冒出汗来,两眼盯着屏幕。突然,她想到姐姐的生日,手指试着在键盘上敲击,然后一击回车健,屏幕上立刻出现滚动的数据流。    
    颜紫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那张软盘。    
    就在这时,楼道响起脚步声,颜紫一惊,连忙把整个身子遮住电脑屏幕,以此挡住那些光亮。可能是大楼的保安在巡视,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远,死一般的沉寂又包围过来。她轻拍下胸口,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几分钟后,颜紫从大楼出来。她没有走正门,走的是很少人走的货物大门。没有人看到她,她很顺利地走出来。一直走到灯火通明的大道上,颜紫这才长长吸口气。在她准备招手拦出租时,突然一只手从后面将她抱住。    
    “啊!”    
    颜紫吓得惊慌失色,身子拚命挣扎。再一看,见是刘念在哧哧笑,她捂着胸口半天才缓过气来。她气道:“你神经啊,吓死人了。”刘念赶紧宽慰地亲下她:“我一直在等你呢。”    
    刘念的车就停在近旁,两人坐进车里,颜紫把软盘朝他一丢,说:“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十分满意。”刘念倚过来搂颜紫,她不肯,刘念柔情无比地说:“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满足了。”    
    颜紫嘟着嘴说:“我可不满足。”    
    “你想要什么,说。”    
    “我想啊,吃双色冰激凌吃法国大餐,我饿坏了。”    
    “好啊,还想吃什么。”    
    “吃了就去蹦迪,我要跳一个通宵!”    
    刘念猛地一踩油门,快乐而大声地说:“没问题,我的宝贝!”    
    


第七部分第十四章 一场崩溃(1)

    这实在是一种爱的崩溃——从至爱到仇恨、再到彻底的宣战!    
    整套系统陷入瘫痪,而与此相关的情感却鲜活生动,催人泪下。虽然付出必须得到回报,但在生死一刻,执着的给予更像一把燃烧的火苗,成为最为耀目的象征。    
    在某些时候,崩溃是种灭亡,也同时是种新生!    
    周二,康特公司又是一片繁忙景象。开发部开始进入测试阶段,虽然还是有许多工作要做,但因为软件测试离投放市场只有一步之遥,已算接近成功,所以大家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在这样气氛中,没有谁会想到昨天晚上这里曾出现过怎样的一幕,而这将会给康特公司,给每个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已有好多天睡不踏实了,这套软件就像是十月怀胎,现在就到了最关健的临产期。能够完全体会我心情的只有许若欣,从她有些肿的眼睛看,她也缺少睡眠。一上班,她让秘书给我泡了咖啡端过来,中途不时打量一下。到了中午就餐时,她自掏钱包叫了外卖。我在我那份饭盒里看到我最爱吃的虾米仁。我像知道一个秘密那般暗笑,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向她投去一道炽热的目光。    
    而这天下午,颜紫没有去伟博公司上班,她打电话给刘念,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休息两天。刘念当然同意,还特别关照她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放下电话,颜紫就仰靠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颜母见她这样,过来问她怎么不去上班,好好的干什么要请假呢?颜紫不吭声,问急了她就回房间躺到床上。颜母跟进来,在她额头摸摸,感觉没问题。她关切地问:紫紫,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颜紫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妈。颜母还是不放心:要不去医院看看。颜紫把被子蒙住头:妈,你别管我!    
    颜母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姐妹啊,都这样,从来有事也不跟我说,让我瞎着急。”    
    颜紫掀被子,看着母亲,向她保证道:“妈,你别这样,我真的好好的。”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肯定遇到什么难事了。唉,紫紫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你不能再有什么事了。茹青没了,语语也没了,我们一家就剩我们母女俩了,你要再有什么,妈、可怎么活啊!”说着,颜母就老泪纵横。    
    被母亲这一说,颜紫心里更是酸酸的。她其实要哭的东西太多了:姐姐的死,语语的死,与宋志坚的结束,自己与刘念的这段没有着落的关系,以及昨天晚上的行为。她在心里重重叹口气,起来搂着母亲,一边帮她抹泪水,强笑道:“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真的没事,你相信我,真的!”然后,颜紫起来走到饭桌前吃起来,她故意吃得很香,这样子让颜母又落泪了。    
    下午,颜紫到学校拿行李,寝室没人,她一个人默默整理,然后打成一个包。时间还早,她就下楼在校园走走。好久没来了,这里的环境是她熟悉的,她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现在回到这里,她才觉得过去的日子是多么轻松自在,做学生的乐趣此刻都浮现出来。她在回味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是多么单纯和快乐啊!她慢慢踱步,围着操场走着,一边看着场地上有同学在踢足球,看台上坐着几个女同学,在大声呼喊着。在走到操场东角时,颜紫没想到会与宋志坚和舒云儿迎面相碰。她看到他们俩正有说有笑,一人手里拿着一摞书本,像是准备去图书馆。颜紫想躲开,但周围没地方可躲了,于是她只好挺挺腰,打起精神。    
    宋志坚和舒云儿也意外地惊了下,他们比颜紫还要难堪。见他们这样,颜紫倒是露出轻松样子对他们说:“你们好啊!”两人还以微笑,舒云儿上来拉起颜紫的手:“好久没见你了,你好像瘦了啊。”“是吗?我觉得你还是那样,气色特别好。”舒云儿摸下自己的脸,说:“我哪比你在大公司啊,我只有清闲的命。”颜紫打趣道:“我看你好像也没闲着吗。”“你呀,这嘴还是那么不饶人。”舒云儿转头对宋志坚说:“我到图书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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