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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温和许多!
甘妮卿见他略转变态度,芳心暗自高兴,又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乱发,柔声道:“为什么,我也说不上,只是觉得你值得同情,你到底怎样称呼呀?”
那少年顿一顿,微哼一声,道:“我叫公羊见!”
甘妮卿暗暗好笑,你这倔强的小子,还是将姓名告诉了我,怕你真能不理我哩!
她又温和地,问道:“折磨你的老人,他问你什么秘密,你不肯说?”
公羊见又闭上眼,回道:“不知道!”
奇怪,怎会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吗?也许他认为这个美丽的姑娘,是奉了她伯父的使命,特来套他秘密的吧?
甘妮卿极其机警,心想再问下去,恐怕引起他的误会,立起身,道:“好吧!不谈这些,我去将铁链打开。”
正要走到墙边去开铁锁,公羊见吼叫道:“叫你别管!”
甘妮卿侧过头,迷惑不解,慢问道:“这为什么?难道你不珍惜你的生命吗?我放你走,也不要你什么报酬,为什么不可以?”
公羊见厉声,道:“我高兴,你管不着。再说,谁也不能要我一条命,谢谢你,你走吧!”
甘妮卿又是一楞,她想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甘心受别人的残酷折磨。这少年,不但倔强,而且还怪得紧。
她黛眉一皱,心里暗暗地道:“你不叫我管,我定要管,看是你倔强得过我,还是我倔强得过你。”
看情形,好说是不成,对付这样的人,我何不如此如此哩?
打定主意,又转过身子蹲了下来,假意地说道:“小兄弟真是好汉,你既不愿意逃走,我就不勉强你。不过,你这一身伤,可让姐姐替你敷点药,免得受着痛苦……”
她边说边伸出手掌,轻抚着他头顶。她话未说完,公羊见抢着道:“痛苦?算得了什么,纵令再加上一万倍痛苦,也……”
下面的话,本是说,也难得赎他死去父亲的罪恶,但他觉得这话,不宜说出口,故突然顿住。
甘妮卿也没注意到他的话意,接着道:“不错,令人佩服……”
口里说着,抚在他头顶的玉手,突然向下一滑,中、食二指,猝然点向肩井穴。
公羊见顿时如木雕泥塑般,不能动弹了!
甘妮卿浅浅一笑,立起身来到墙边,寻找开铁链的钥匙。可是令她失望了,开铁链的钥匙,可没有放在这石室中。
这一来,她焦急了,半晌,眼珠一转,忽得一个主意,伸手从身上取出一把八寸长小剑。剑光闪闪,略带寒气,原来这柄小剑,不是平凡之物,却是把宝剑!
她一取出小剑,心头又高兴起来,顺手向铁链齐墙削去,剑虽然是一柄宝物,终因为太小,要想一剑两剑将铁链削断,颇也不易。
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左手那只铁链削断,已经累得她娇气微喘!
她大概心神有点慌乱,左手铁链虽然削断,可是齐墙削下来,那六尺多长的链条,仍拴在公羊见的手腕上。
她喘了几口气,再削那右手的铁链,这次,她可是从手腕上削去。在她将这只铁链弄断,已是三更过了。
时间已不早,她慌忙的将公羊见伤口洗净,敷上药,用白布包扎好。
她一面包,一面轻抚着公羊见结实的肌肉,禁不住芳心怦怦乱跳!忽想起她师哥古田那一身洁白肌肤,虽令人喜爱,总觉得不及这个倔强少年黝黑乌光,结壮的肤肉够刺激!够神秘!够新鲜!够味道……
更使她感到新奇的,是玉掌触在公羊见左臂上一个酒杯大的酶肉瘤,柔软软地,手指触摸着,令她有无比的舒畅!
人,本来是个奇怪的动物,好坏各有所好。有的爱美,有的爱丑,有的美少年爱上了丑丫头,有的俏佳人却爱上了粗夫俗子。
有的丈夫温柔体贴多情,做妻子的却不满意。有的丈夫粗暴野蛮,她倒感觉十分舒服!
这种情形,不外是一种新奇,寻求刺激的心理。
她冒着危险,干犯伯父,救走这少年。如果问她为的什么?一定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唯一的理由,只是她爱上了这个少年的倔强个性,爱上了这个少年结壮黝黑的肤体。
公羊见已被点中穴道,要想走出这个秘室,必须将他穴道解开。甘妮卿知道穴道一解开,这个倔强少年是难以降服的。犹豫一阵,只好伸出玉臂,将公羊见抄起,往背后一背。
公羊见本来是左右手腕被铁链锁着。右手腕铁链,是齐腕削断,但左手铁链,是齐墙削断,因此一条六尺长链条仍连在左手腕上。
在甘妮卿一背起公羊见,“哗啦啦”一声响,铁链随着拖起,这时甘妮卿才发觉这个错误。
但时间已不容许她再动手将这一条铁链削去,只好将铁链挽起,免得发出声响,连人带链背在身上窜出秘室。
甘妮卿武功不弱,身上背着一个人,仍然步履如飞,她竟将公羊见背到她卧室里来,这个姑娘可也大胆已极!
她的卧室,是一明两暗三间,她将公羊见背在里间,来在绣榻之前,背过身,反手分开罗帐,身子一矮,正要将公羊见放下,忽然觉公羊见竟然自己往下落去!甘妮卿一怔地暗道:“他穴道怎么会解开?”
她心里这么说着,人也转过身来,抬眼一看,“啊”
地一声,惊得她花容失色! 目呆口哑,人如木雕泥塑一般。
原来罗帐之内,却有一个人藏着。
适才公羊见往下落去,即是这个人在内伸手接下,并不是公羊见穴道解开自动落下。
这人,是个十六岁身材高大,满胸黑麻,朝天鼻,大环眼,黄发蓝睛,一个极为丑陋姑娘!一这个丑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声雷的独生女儿,甘妮卿的堂妹甘青黄,外号人称青黄女神。因为她生得丑,脸上青黄交加,极其难看,故得此名。
甘妮卿楞着好一阵子,才定神过来。又是惊惶,又是愤怒!秀目圆睁望着青黄女神甘青黄。
甘青黄人虽生得极丑,心灵却万分的诡谲狠毒,她搂着公羊见,双手中、食二指,分按在左右乳根穴上,瞧也不瞧甘妮卿一眼,缓缓道:“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所谓做贼心虚,甘妮卿已然是被人捉着短处,虽是满腕愤怒也发作不得,乃按捺着性子,柔声道:“一切你都看见了?”
甘青黄点点头,这才抬起头看了甘妮卿,慢道:“你及我爹,两人行动均落在我眼里。尤其姐姐忙了半天,害得我也陪着辛苦了半夜,困死我了!”
说着,打了个呵欠,故做出娇弱无力,媚人姿态,令人不禁五脏翻腾欲作三日呕。
甘妮卿娥眉变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黄女神环眼一横,故作一个媚态后,不回答她的话,反问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甘妮卿一楞,答不上来。
青黄女神将搂抱着的公羊见紧了紧,双手中、食二指,仍按在左右乳根穴上没有放开,然后继道:“你知道这个汉子是什么人?我爹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
甘妮卿如斗败了的公鸡,只好低声下气,回道: “他叫公羊见,来历我不清楚,更不知道他同伯父有什么过节。”
青黄女神抬起环眼,微哼一声,道:“姐姐知道我爹一生从没有这样折磨一个人,可是……”
甘妮卿点点头,可不是,一声雷甘乃常虽然性情急躁,但在江湖上从没有狠毒的对待一个人,故他的声誉极好。
青黄女神接道:“我爹这样来对待这个汉子,我想这是他生平破题儿第一遭。由此可见,这汉子同我爹结的梁子之深了!”
公羊见年纪不过十七,青黄女神口口声声叫他汉子汉子,倒把他叫老了许多!而且一个黄花闺女,喊出汉子两个字,近乎粗鲁一点。
甘妮卿不安地,道:“我可铸成大错了,妹妹帮个忙,不要声张,我将他送回秘室就是!”
青黄女神“噗哧”一声,笑道:“看来姐姐胆子挺大,现在又变得这么小于!我问你,你将这个汉子偷了来,为的什么?”
甘妮卿不禁脸一红,她虽然放荡成性,但公开被妹子指说偷汉子,这话听来也不免有点刺耳!
她忸怩支吾地答道:“姐姐不过……是一时好奇,糊里糊涂做出此事,究竟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青黄女神笑道:“假如你是为了好奇,就应罪该万死,我做妹子的可不饶你,得告诉爹处理。如果你另有原因,也许我会同情你放过一遭。”
公羊见只是一个结壮倔强的十七岁少年。人并不生得英俊秀美,甘妮卿如果直说出是为了爱上他,岂不教妹妹甘青黄笑掉牙。
她默默地无法答得上来。
青黄女神又笑道:“这汉子虽然没有我们师哥生得神采飘逸,却也长得结实令人喜爱……”
她仰起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继道:“此时快到四更,时间不早了,好吧,我做妹妹的帮你一个忙,不向爹告密就是,不过……”
故意顿一顿,接道: “不过,这汉子多少有点令人喜爱,我们成全他好了,将他击毙,免得活着受我爹的折磨。”
说着,突然举起蒲扇大的右掌,向空中一扬,就要向公羊见脑门拍去!
甘妮卿知道这个妹妹心狠手黑,说得出做得到,一见她要将公羊见击毙,吓得忙叫道:“妹子不可这样!”
青黄女神将要落下的手,停在空中不动,环眼——睁,问道:“你是舍不得?”
甘妮卿嗫嚅地,道:“我不愿意他死。”
青黄女神一笑,收回手臂,道:“姐姐为什么不干脆说爱上了他哩?本来,这人也有可爱的地方,你不拦阻,我也舍不得下手呀!我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你而已!”
甘妮卿知道这个妹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这么做,必有所而为,乃叫开她说道:“我并不真心爱他,只是觉得这少年新鲜,够刺激,妹妹如果要他,送给你好了!”
青黄女神又是“哧”地一声笑出口来,道:“我已经是个母夜叉,如果再配上这个丑八怪,真叫天下人笑掉牙,我才不要哩!说正经地,还是让给你,尝尝够新鲜够刺激的味道吧!”
甘妮卿脸一红,问道:“这样说来,你不向伯父告发了!”
青黄女神嗲声嗲气道:“嗯,我不告发了,可是我辛苦一夜,也不能白费呀!你多少给我一点好处!”
奇怪,她要勒索什么?难道她要得头筹吗?甘妮卿想到这里,不禁脸又是一红。
以甘青黄平时为人,她不会有这样放荡的行为。那么她究竟要的什么?甘妮卿想了想,不懂的问道:“妹妹要求什么,照直说好了,能做到,姐姐定不给你失望就是。”
青黄女神将一双大环眼,斜睇着甘妮卿,微笑道:“要你将师哥让给我!”
原来,这丑丫头是爱上了她师哥古田。
古田年约二十,生得面如潘安,英俊不凡,神采飘逸,是一声雷甘乃常衣体传人。人也极其聪慧,武功已得真传,在江湖之中,也可算得一流。
只是这人心术不正,爱花贪财。
青黄女神虽是甘乃常独生女儿,古田虽是甘乃常门徒,若要古田因为这个关系去爱上甘青黄,是不可能的。
一声雷甘乃常对女儿当然爱极,若以师长之尊,强迫古田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