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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认为那样的姐姐是最差劲的。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她了。”
“……”
“最喜欢。”
狗木没有回答什么的余地,她也没有给他哪怕瞬间的机会。
但是,就算少女的话停下来,狗木也什么都没说。
连自己该怀有何种心情都不知道的狗木就这样站在原地,少女对此像要封闭住自己的心灵一般,一口气说出一段长长的话。
“所以,请你消失。只要狗木大哥把我和姐姐重合起来看待,我就不得不成为姐姐。我也一定会变得想要那样做。”
流利而流畅,但又决计没有丝毫余地。
“那样的话我就会回想起姐姐的事。回想起虽然很喜欢而不能忘掉,却又不得不忘掉的姐姐的事。所以,所以请你快点快点快点消失。你的罪行在我心中已经全部抹消了。……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请不要跟着我我要叫警察了。”
看到少女的嘴闭上,狗木发觉自己已被释放。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想不到合适的话,于是他只是为了离开现场而说着。
“……抱歉。我……弄错人了。”
面对用颤抖的声音说话的狗木,少女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低语。
“再见了,陌生人。”
看着逃走时回过头来的狗木,少女向他的背影投去最后的烙印。
“谢谢……你。”
这是对于狗木来说是致命一击的话语。
如果她憎恨我,我至少还可能得救。
不,即使被憎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自己绝对无法得救。
他连偿还的方法和被裁决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就因为这样,他自己都没有杀死自己的勇气。
梦的最后映出他彷徨中抵达之处的记忆。
混合着生锈空气与潮水味道的铁青色之岛。
在黑白胶片的世界中,他忽然看到了彩虹。
从擅自闪耀的彩虹中飞出的铅块剜出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剜出了一切。意识,讨厌的回忆,甚至未来。
倒下的最后一个瞬间——梦中的狗木将手伸向耸立着废弃大楼的岛上风景————
△ ▲
——想要抓住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还想抓住什么。
——我……痛……好痛……怎么……回事……?
“该说是欢迎回来吗?还是……欢迎呢?”
听到了令人怀念的声音,狗木发觉自己睁开了眼睛。
稍微有些暗淡的白色在周围扩散开来。
在那之中,他看到了四个黑色的块——又确认了在那中央毫无瑕疵的白与红长裙。
这是他似曾相识的景象。因为不是过去的景象,那么这里一定不是梦中而是现实吧。狗木得到一个有些勉强的结论,冷静地把握着自己的现状。
——我还活着吗。
是该憎恨自己沾满噩运的生命力,还是该表示感谢呢。
弄不清楚那时的自己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狗木静静地闭上眼睛。
他想要就这样毫无烦恼,不死不活地永远沉睡下去,但是——
“想要感谢的话,就对那个多事的广播局感谢好了。因为她做了最低限度的止血,还准确地把你运到了我这里。啊啊,也要向我们的医生表示感谢。你也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啊。”
重伤病人用微微睁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淡淡向他告知的旗袍女。腹部的疼痛趋驰于全身,但狗木毫不顾忌这些,只是确认着她的面容。
他看到的是跟分别时没有改变,冰冷到冻结程度的——美丽表情。
“谢谢,椅丽。”
“……不配合对话这一点还是老样子。”
“啊啊,抱歉……这是对你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认为你该对我说的话,哪一句都不对……”
“?”
“我……结果还是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岛……虽说是从精神上而言的。”
在自言自语般低吟的伤患面前,白色旗袍女——椅丽以淡淡的语气回话。
“无所谓了。你早点治好伤口吧。因为我还会让你作为我的左右手而行动的。”
“……我不是已经没用了吗?”
“表面上吧。这次——完全是背后。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影子手臂。虽说是至今为止无法相提并论的危险工作,但是在这个组织里,你也没有其他容身之处了。”
“好过分啊,我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吗?”
他说这句话本想讽刺对方,结果却反被对方回以讽刺——
“我倒是认为——你回到这里和刚才的微笑就是回答吧?”
狗木对她的话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不过,虽说有不少像丽凰哥那样看你不顺眼的人在……但是这所医疗设施的管理人是中立派的太飞,你暂且可以放心。……只要房间不会突然爆炸就行。”
听到她稍有感情起伏的声音,狗木回想起自己被射击时的状况。那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留意,但是他还隐约记得岛中央部似乎发生了爆炸和火灾。
“啊啊,那场爆炸……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为事务性的语气——没有兴趣,单纯只是为了判断自己该做什么而寻求材料的语气。
椅丽面对这样的青年,一瞬间浮现起复杂的表情——很快她又抹消了那份感情,简洁地讲述出岛上发生的事实。
“其一是炸弹骚动。没有任何预告,在你睡着期间其他地方还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因为是在没有火苗或天然气管道的地方发生的,很难认为这只是事故。跟东区护卫部队似乎也没有关系。”
“……‘其一’?还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他理所当然的疑问,椅丽一瞬间沉默了,最终她下定决心开口说。
“……有一只怪物在岛上发狂了。仅此而已。”
“怪物?”
在狗木的记忆之中,能配的上怪物这个形容词的存在差不多只有葛原。但是传言级别的话,他还想到了一个人。
“……雨雾八云,那个疯狂的杀人魔——在表面上暴露出对‘岛’的敌意了。仅此而已。”
“雨雾,是那个都市传说吗?”
他还想要继续追问,但椅丽没有再回答,只是带着护卫的男人们离开了病房。
——你是想说,凭这种状态的我跟这个话题扯上关系还没资格吗。
狗木苦笑着,向那个离去的背影抛去最后的问题。
“……给你添麻烦了吗?”
听到他这句话,椅丽的脚步突然停止,用视线给护卫团做出指示。
护卫团的四人表情毫不改变地向走廊那头走去。
在完全变成两人单独相处的场所,椅丽静静地向这边回头——
“笨蛋……你还是老样子。”
只有这一句话。
听上去像是蔑视的话语,但她的表情上却带有些许温柔之意。
专门清场说出来的话结果也就这一句吗,狗木回以一个为难的笑容,目送着椅丽走出房间的身影。
留下来的狗木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房间一侧的小窗。
从那里可以看到的风景很脏肮脏,生锈的管道与电线错综复杂,他只能窥探到些许天空的颜色。
但是——狗木觉得这就够了。
只是仰望着天空,就能让他感受到死亡与颓废,同时也强有力的生活感。
青年感到自己确实存在于“岛”上,便有些不可思议地放下心来。
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般,狗木在安祥的包围之中缓缓地陷入了沉眠。
于是,时光流逝————
第四章
第四章A 西部之狼
岛中央部——某废弃大楼屋顶
啊啊,风的感觉好舒服。
太阳照在我身上,与混凝土的反射一起温暖着我的身体。
周围没有废墟,美好却俗气的景象在扩张。这里是相对比较低的屋顶,但因为楼梯已经完全崩塌,所以是除了我这种运动神经略好一点的人以外无法进入的场所。
我喜欢一个人的场所。
因为不见到任何人的话,就不会杀死任何人。
正因为我是我,为了一直确认雨雾八云这个人是正常的,我认为一个人相处的时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个地方确实很棒。
待在疯狂到无可救药的岛上一角,为什么会如此愉快呢。
“……噗哇~”
伴随着迟钝的哈欠,我擦掉渗出的眼泪,在混凝土地上仰面朝天躺着。
凝视着无边无际的蔚蓝晴空,我考虑着自己的事。
初中时我就经常想。自己从何处来要到哪儿去。
……不,高中的时候我也偶尔会想。在舞蹈大赛上获得优胜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没考虑这些……果然还是那什么。在没有目的的空闲时间里,人类就会考虑各种各样多余的事。
今天的天空依然很蓝。
所以,今天我也会想要杀人吗。
……虽说我在做这种事,但是也许就快不行了。
之前为了幸存就竭尽全力,因此我没有想出每个杀人理由的余地,一旦想起来又没完没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因为天空很蓝所以杀人。
原本这样就足够了。我明明没有对此产生过疑问。
……果然还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自从与七砂发生那件事以来,我明显改变了。
想起来,来到岛上之后……我好像对于杀人有些过度习惯了。当然,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困惑困惑困惑害怕害怕害怕到不行的。都想吐了。也真的吐了。那是我不想回忆起来的回忆。真的。我大概持续烦恼了三个小时吧。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点时间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大脑运转速度稍微快了点的我来说相当痛苦。
治愈我呕吐感的是我在这座岛上看到的清澈蓝天,不过本来我就是因为来到了这座岛才杀人的,因此我认为这样是正负抵消。……那么抵消之后……现在又如何呢。
这座岛对我来说是正是负呢。等等,那么来到这座岛之前我的人生是正是负?还有把人生说成正负这种两极论好不好啊。太险了太险了。这就是数码时代的游戏大脑吗。嗯,没事的。我没怎么玩过家用机。那么我只要相信某个学者说的话就不是游戏大脑。
也就是说……我是正常的。
正常……的。嗯。大脑的运转速度跟人格没有关系。
太好了。今天也没有疯狂,真是太好了。
我一边眺望着蓝天一边变得感伤起来,慢慢地思考着自己的事。不是哲学那种高尚的事。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岛,从这里回忆的话我是否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小学时……我还很普通。应该是很普通。
只说家庭环境不算普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家似乎是附近很有名的资产家,记忆中父亲还是县议员。听说亲戚中还有做国会议员的,但是因为小孩子对这些事没有兴趣,详细的情况没有残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很自由的生活。只是适当地哭与笑。虽说也有被欺负过,但是我想也没有那么阴险。最多就是掀了女生的裙子后被小鬼大王揍了一顿这种程度。
我很喜欢音乐。
本想将来成为音乐家或歌手,却怎么也配合不来。比起自己作曲,合着别人做的曲子活动身体更让我愉快,发现这件事好像是在我升入初中的时候。
从那之后,我就锻炼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