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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马局长托我跟你要幅画,要你在台湾卖的那种!他说要有现成,这次他就可以带走。”
白强深陷在沙发里听王云莉得意地吹她如何摆脱那老家伙听得兴高采烈,他在电话里表扬了王云莉一把,然后爽快地说马局长要的画改日你来拿就是了。白强原本想王云莉来电话只是想向他表明她并没有在接下去的时间里跟马局长发展什么故事,没想到王云莉有如此智商。
王云莉挂了白强的电话,伸了个懒腰,打了一连串哈欠。王云莉真的很为自己的智慧自豪,这不,又巧妙地要了白强一幅画!马局长过两天就回北京,得催白强把画赶紧送来,托辞马局长要画,他白强不敢怠慢,白强正蠢蠢欲动地想再去台湾办第二次画展。他的画没他自吹的值一室一厅的房价,至少也不会低于1万元吧?王云莉斜倚在床上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冯世光。白大师今天一定是点中他的穴位了,他在饭桌上语无伦次说不出什么来,亏他还是个副厅级干部,看人家北京来的马局,官阶与他一般,可是人家有那种随机应变的能耐,哼,我王云莉中了什么魔会喜欢他这种衰人?不过是年轻点罢了。白大师掐算出他有两个情人,而且说一个在外地一个在身边,他跟外地的情人更有激情,一定就是那样的,让他跟人家亲密去!无聊地东想西想,王云莉上来一股子醋劲,忍不住还是拨了冯世光的手机号。但是只差拨最后一个号码时,王云莉关了手机。唉,这下子打电话给他没意思透了,他既不可能从家里再跑出来跟她睡觉,也不会有好话听,晾晾他,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冯世光想象我跟马局长有一腿就让他去想好了,他想不想帮马局长的忙随他便。王云莉想,蠢才才会在利益面前玩骨气,自己只是穿线人,他冯世光大大气气举手之劳帮了马局长的忙,人家不会薄待他的。
王云莉认定白大师看手相说的那番话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实,因为她在旁边一直盯着冯世光的表情,的确,他努力地想掩饰什么却没掩饰住。
独身女人王云莉开始咬住这一点,躺在床上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回忆她跟冯世光在一起的时光。
第一部分活色余欢(5)
四
冯世光与王云莉三年前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时认识,王云莉是新娘的朋友,冯世光是新郎的朋友。冯世光那天来晚了,惊慌之际王云莉笑着让冯世光在她那桌落坐,两个人在这次婚礼上都没有其它朋友。冯世光尴尬之际颇感激王云莉的热情,事实上他们那天坐的那桌客人都是散客,是朋友的婚礼把他们生拉活扯地安排在了一起。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客气地谦让,冯世光紧挨着王云莉,他便很绅士地给她夹菜什么的,王云莉自然受用。席间冯世光谈起在昆明召开的99世界园艺博览会来,其他在坐的只是礼貌地“嗯啊”着应两声,王云莉却兴致盎然。讲着讲着那一桌就成了他俩在说了,其它人只等着新郎新娘速来敬酒后快快撤退。
冯世光先自我介绍是稀有金属研究所的,王云莉故意夸张地说:哎哟,我一直敬仰科学家。
冯世光忙说:我不是科学家,科学家的帽子太大了。新郎来敬酒时给大家作了相互介绍,冯世光是稀研所的副所长。王云莉一听更热情了几分,甩开同桌别的人,粘住冯世光不放。话说得热乎,两个人出门时冯世光借着一点酒兴邀请王云莉喝茶,王云莉一口应允。
王云莉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她以为冯世光跟她一样还未婚,因为他是才举行婚礼大典的新郎的朋友嘛,而冯世光对王云莉也有好感,所以那天喝茶时两个人谈天说地急于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优秀。在冯世光眼中王云莉比自己的老婆夏梅更加活色鲜香,更具女人味,当然冯世光也没头昏,这是王云莉比老婆年轻的缘故。在王云莉看来,冯世光具有一个中国的中年男人拥有的一切——有一定的职位,形象正常——还没有发福也还没有秃顶,举止正常——没有过分地谦虚畏缩也没有自我膨胀得目空一切,是一个方方面面成熟到位的男人。王云莉主动地与冯世光互换了名片,在有些暧昧的氛围里两个人分手。
冯世光在三天后接到王云莉的电话时,他内心里是雀跃的,但他故意装出愣了一下的样子:“哦,你是王小姐,王云莉。”冯世光这两天心情愉快,见着谁都笑面相迎,心底有一种甜蜜的渴望。这种渴望就仿佛读大学那阵子在宿舍里争看金庸的武侠小说,一本书租来时七个舍友抽签轮流看,有时排在前面的人还在读时,自己心底就会涌上一种愉悦感,这种愉悦感越来越加剧,它就要来到,一件好事情在等着自己啊!这又像是小时候饥肠辘辘地听最后一节课时忽然感觉到的快乐,直到回到家门口闻见灶房里飘出的蒸馒头的甜香,才明白,那肚子饿时倏忽而过的快乐原来是回到家就可以吃到母亲蒸的馒头!嗯,等着的就是这香味啊。冯世光这两天等的就是那个漂亮女人的电话!接下来就是约会就是喝茶就是进入爱情状态。
整个过程是王云莉比冯世光主动,因为冯世光在婚姻内,而且有一定的职位。王云莉知道冯世光在婚姻里后也没反应多激烈,因为她后来一想,她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好男人也不会凭空就掉下来砸到她头上。她倒也没觉得自己在这份爱情中被动,因为冯世光分明也是喜欢她的,这一点凡是处在爱情里的人都能点点滴滴地察觉到。
但是,两个人琴瑟和谐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持续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两个人是一起疲倦的。
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是那一天,王云莉突然在脑海里冒出“心茧”这个词来,是的,自已的心长了一层角质化的硬壳,她和冯世光的情感开始钝化。
那天,王云莉在电话里跟冯世光约好晚上八点在新迎小区的梅里酒巴见面后,心情很愉快。她从转椅上站起来,拿了暖水瓶殷勤地给办公室另一个角落的同仁,经理助理老林续了茶水。老林其实不老刚过了而立,他是总经理杜鹏的老朋友,杜总让他当总经理助理纯粹是给他一个闲职,王云莉对老林的能力有些看法,却不好表示什么,她能跟杜鹏合作得这么愉快,别的一些管理体制方面的事她不想插手太多。老林没什么具体的事,常看些高深古旧的书,研究点故纸堆里的旧闻轶事,因而有了点夫子气,加上头发开始谢顶,落得公司里的人一声“老林”的尊称,他正在埋头看书,王云莉给他倒水,他颔首表示了谢意。
王云莉看了下表,坐下,打开电脑玩起扑克牌游戏来。手击点着鼠标,嘴里一遍一遍地哼着正在中央电视台热播的情感剧《难舍真情》的主题歌:……你现在在哪里?我一天天想你,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都是因为想起往日的你……
办公室里这时没有其他人,老林伸了个懒腰,接了王云莉哼着的调子左声左气地配唱到:我现在在这里,我一天天想你,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都是因为想你……
王云莉把眼睛斜睨着老林故意拖长声音地骂:讨厌——!啊呸——!
老林不生气,点着一根烟说:又是讨好我,又是哼小曲,王小姐莫不是有喜?讲来老夫听听。
王云莉白了他一眼:莫非我与人家约会你想跟去沾光?老林酸哩叭叽地说:对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王云莉觉得跟老林这样斗嘴无聊,就不再理他。电脑扑克接龙游戏玩了几把都因为心不在焉玩死了,王云莉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想约个人去逛商店,去了几间办公室都没人,在办公室的又忙碌着,只有她闲。她就只好坐下来继续玩游戏,盼着时间快点消磨掉,可是一看表,才下午三点钟,刚上班半小时呢。
电脑游戏玩来玩去也没劲,王云莉就关了机准备收拾东西回她在公司附近的家睡个午觉,为了自在她两年前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这时被人敲响。来人敲了两下,没人应,停下来。老林本来正欲爬在桌上眯一会,王云莉收理着杂乱的办公桌,心不在焉地皱了眉不应答,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又有些迟疑不定地敲门,老林只好哈欠连天地应到:请进!
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王云莉是看她的身材猜的。
那个女人走进来拘束地停在老林的桌前,手里的黑色双带皮坤包被两手紧紧攥着遮在她已发福的小腹前,发式朴素大方地用夹子绾在脑后,头发稀疏,染过,浅浅的咖啡色。衣服是质地很好的重镑丝质套裙,宝蓝偏紫的颜色,很配她白皙的肤色,人一进来就带了股淡雅的香水味。她对抬头看她的老林说:先生,你好!我找王云莉副总经理,人家告诉我说她在这间办公室。
王云莉就有些怔忡地盯着那个陌生的女人。有一刹那她的心竟然“咚咚”狂跳。
她是谁,冯世光的老婆?在她的想象中这个女人符合冯世光老婆的样子,冯世光的老婆就该是她那样的气质。
王云莉突然这样想是因为公司里的一个业务经理叫陈红的半个月前刚被她情人胡飞的老婆找上门来揍了一顿。据说陈红的头发被胡飞的老婆揪掉一大把,漂漂亮亮一向自视清高的陈红丢了这么大的丑,请了假有几天没来上班了,她同办公室的小段中午打饭时对王云莉说陈红已经打电话来说想辞职。公司这两天正把这件事的版本编辑丰富得越来越有趣味。
王云莉警惕地盯着她,坐的转椅朝后挪了挪,也不起身,斜侧着身子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人谦卑地看着她嗫嚅着说:我老公是你们公司人民西路分部的部门经理,他时不时地会在我面前提到她,很佩服她,我来是想跟她讲讲我们的故事。
王云莉吐出一口气,人民西路的部门经理刘本坤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公司创办的时候刘本坤那在招商银行当领导的姐姐帮过杜鹏很大的忙,刘本坤原本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会搞摄影,九十年代初辞职下海,混了几年什么名堂也没混出来,刘本坤的姐姐为他说情,他便进来了,杜鹏让他负责人民西路分店的工作。刘本坤下海时到广东深圳特区和海南省呆过,人蛮活络,只是生活作风不检点有些色迷迷的。王云莉虽然年龄小,从职位上来说却是他的上司,他曾想在王云莉身上打主意,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刘本坤回家去跟老婆李小玲提起王副总来是以一种仰慕的口吻说她,李小玲有些猜疑,刘本坤却对老婆说:我是想沾人家的热气,可是我没那资本。在李小玲的印象中这王副总是个可信任的人。
王云莉听面前这个中年女人说她是刘本坤的老婆,要找她说事,她感到莫名其妙。或许刘本坤的老婆认为他们这样的私营公司的体制跟国有企业也差不多,自家有啥事,也是可以向组织反映反映的。
王云莉态度明显冷淡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我就是王云莉。年初,有一个在家做太太做烦了的女人安顿出了一本在全国火爆发行的《绝对隐私》,满足了全国人民窥视他人秘密的欲望,狠捞了一把,名利兼收。很多女人看了这本书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故事或许需要找个人倾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