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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齐腰深的荒草和巨大的石头,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小凡没命地奔逃。忽然,小凡摔倒了,大蛇一下子缠住了她,它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了小凡的身上。小凡不能动也不能呼吸,拼命挣扎了几下,突然醒了。
韩林烫人的目光正迎着她,他正在小凡身上!
“不!”小凡惊叫一声,左右摇着,推他、打他,躲避着他伸过来的热乎乎的嘴。小凡惊惧得已是满脸的泪。
韩林却低声叫着:“小凡、小凡,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我太喜欢你了,我没有一天不想要你!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吗?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没有你,我要死了……”
小凡看见了韩林被烧得通红的眼球,那是多么可怕的眼睛啊,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还是没能挣脱那一双烫人的铁钳。小凡要绝望了,她无声地哭着,作着最后的抵抗。她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能让他进入,不能让他……
韩林死死抓着小凡的手,他呼吸急促,声音发颤:“小凡,小凡,你别闹了,我猜得出你有过经历。我会好好给你,一定让你满足,让你快乐!你不知道三十岁的男人有多好,我会比你那个苏致远好一百倍……”
小凡听到了苏致远的名字,像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她想喊:谁来救救我?忽然,小凡散乱的目光看到了门边的那张照片,她看见了骑在韩林身上的幸福的叶琀。
小凡心一横,不再挣扎,韩林的手已经在解她的衣扣。
小凡忽然说:“韩林,你能放弃叶琀吗?”
韩林愣了一下。小凡重复说:“你能放弃叶琀吗?韩林,如果能,我就答应你,和你再演一场生死恋。我要这样躺在你的床上直到叶琀回来。你告诉她:你要我,让她走!” 无人处落下泪雨 第六章(8) 韩林停止了动作,他的目光有些游移。
小凡继续说:“韩林,你能吗?我江小凡只有一条命,这条命只能给一个人,你如果不怕,我就陪着你,死了也要陪着你!”
韩林的脸白了,懊丧地滚下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点儿风情都不懂!什么死呀活 的,真他妈让人扫兴!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还以为你真懂浪漫,真够现代!哼,原来狗屁都不懂!”韩林最后竟忿忿地骂开了。
“好,江小凡,就算我不整你,谁又会相信和一个男人呆了一夜,你能清白?你要敢把这事儿传出去,一定会身败名裂!”韩林一边抖着两手点烟,一边不无恶毒地说。
小凡已经爬起来站到了地上,这时候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幽幽地说:“我不信你不怕身败名裂!你别吓唬我,你如果想玩什么花招,我奉陪到底!哼,韩林,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虚伪卑劣吗?至少,苏致远会相信我!”
“苏致远?你那位男朋友?”韩林吐出一口烟雾,冷笑一声,“江小凡,我可提醒你,你就是告诉了全世界的人,也不能告诉他!这是对你好,他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不会相信!不信,你试试!”
小凡的脑子轰轰作响。她靠着身后的那扇门却不敢走出去。这样黑沉沉的雨夜,她辨不清方向,更不知去学院的路怎么走。这个庞大的城市对她是无比陌生的,到处都可能潜藏着危机,到处都可能潜藏着欺骗。小凡在那个深夜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韩林已经松散地躺在了床上,嘴里咕哝着:“又不是没有过,装什么纯洁!”
小凡的心在滴血。她抱紧了自己,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等待天亮。
那个雨夜,漫长得像是几个世纪,小凡一次次被黑暗淹没,她不敢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整个世界就像个陷阱,就连天气和时间都和床上那个人联起手来,等待小凡一不小心陷进去……小凡记住了那个房间里潮湿发霉的气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腐烂,她觉得那就是陷阱的气息,一连串不幸的开始……
那个夜晚,小凡真正孤独到了极点,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自己。她知道:有些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竟响起了沉沉的鼾声。小凡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3
送走苏致远的那天,小凡病倒了。三天三夜的身心煎熬,让她时时感觉好像有根神经马上要断掉。
直到上了火车,苏致远只对小凡说了一句话:“小凡你别怪我,错就错在你不该把那件事告诉我,尤其在那样一个晚上,我恐怕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阴影了……”
小凡觉得夏日的阳光突然变成了黑色,她的血仿佛一下子被抽出了体外。她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苏致远依然不肯原谅她。
没人知道:这三天三夜对于江小凡,就像世界末日……
苏致远不停地喝酒,屋里的空酒瓶已经堆满了四个墙角。小凡觉得空气都仿佛被酒精浸泡过,吸到肺里会呛出一脸的泪。喝醉酒的苏致远双目充血,泪眼迷离,他一会儿把小凡抱在怀里,一会儿又狠狠地把她推到地上。有一次,他甚至拿出一把水果刀,指着小凡叫着:“说,你为什么跟别的男人到处乱跑?你不知道自己最能招惹是非吗?你这张脸,招惹的是非还不够吗?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男人?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见了漂亮女孩就想上床,我不是没告诉过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江小凡,告诉我,那个狗屁韩林在哪儿,我一刀捅了他!”
小凡伤心欲绝地看着眼前头发蓬乱、醉话连篇的苏致远,她一把攥住他握刀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恨我,你容不得我有半点的不好,你现在杀了我,你就不痛苦了,我也可以解脱了,我们的爱真的会永远不变了……我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杀了人而蹲大狱,这岂不是更好?”
苏致远奋力挣脱了小凡的手,往外就走,一边嚷着:“我非一刀捅了他,不然没完!”
小凡没有再拦他,却一把握住了刀锋。鲜红的血渗透了手掌。
苏致远扔了刀子,一把抱住小凡。
就这样,苏致远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大醉,小凡一次次地夺下他手里的酒瓶,灌进自己嘴里。她想索性醉死永不醒来。她无法忍受不被信任。她无法抵御心里那个越来越空的黑洞。小凡的手上,布满了刀子和玻璃碎片划出的血痕,她觉得这样疼着,心里的疼才会减轻一些。苏致远摔在地上的酒瓶碎片闪着凛凛的寒光。
苏致远一次次地要她,在醉酒和刚刚清醒的时候都像抱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紧了她。小凡的眼泪流成了河。那一刻的痛苦她无法言说。她不敢看那张被酒精和欲望烧得发亮的脸,不敢看那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她只有闭紧了眼,任凭他像一只狮子一样在她身上狂冲猛撞……小凡颤栗着,疼痛混合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情感使她几近昏迷。她咬着牙忍受着,把叫喊咬碎在嘴里…… 无人处落下泪雨 第六章(9) 三天三夜,小凡几乎没有合过眼。她只觉得眼前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高速旋转,她只有一个念头:把苏致远拉回来,她不能失去他!她不能毁了他!
可是苏致远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对小凡说:“我是个男人,我有自尊。小凡,你别怪我,错就错在你不该把那件事告诉我……” 是啊,二十一岁的江小凡还太年轻,她还不懂生活的法则,不懂爱情也需要隐下秘密,需要吞咽自己酿下的苦酒,甚至需要善意的欺骗。因为生活就是生活,它既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小说,在生活中写下的故事再也不能改动。
当爱缺少了包容的时候,有谁还能真正走入你的深处?
苏致远走后,小凡度日如年。她写了那么多信寄到他那个大学,都如石沉大海。她每天靠着读书和回忆打发日子,时间变成了一个无底的空洞,抽去了深处的血。冥冥中,小凡有了不祥的预感。
两个月后,小凡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了奇怪的变化。她一天天控制不住地恶心呕吐,茶饭不思,连皮肤都变得近乎透明。她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消瘦下去。
小凡偷偷去了一趟医院,检查的结果让她震惊,继而又有些惊喜。
负责检查的大夫半是鄙夷半是同情地说:“还是个学生吧?要弄就早点弄下来,我给你介绍个有经验的私人医生,收费不高还保险!我们这种正规医院是要证明的。赶紧做了吧,不然,你就完啦!年轻轻的,看着挺聪明,可怎么不考虑后果?这男人哪,都是只图自己快活,看你漂亮就……”戴眼镜的医生顾自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私人医生的地址,一抬头,女孩已经走了。
小凡惶惑着,她不能确定这是爱情的结晶还是痛苦的结晶。回去的路一下子变得无比漫长。小凡孤零零地沿着运河走下去,像秋天的一片落叶。在运河边坐到很晚,望着眼前粼粼闪光的流水,小凡想好了如何安排自己的一生。她想起了高考那一年,想起了苏致远决定命运的那一天。
那一天,江小凡在约好的地方已经等了两个小时,月亮升上了中天,四周的虫鸣此起彼伏。苏致远终于来了,他站在一棵古槐的阴影里,迟迟疑疑地不肯再往前走。小凡扔了手里的野菊花,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当小凡终于从苏致远支支吾吾的叙说中明白过来,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月亮在她的眼里开始大片地模糊。
“其实,”小凡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思想准备。你有城市户口,有当领导干部的父母亲,而我,只是个从海边来的穷孩子,万一考不上大学,我就等于一无所有了。我能理解你父母的心情……本来,我跟你好从没考虑过你之外的东西,那些我原先都不知道,那些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可你,非要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你想和我报同一所大学,你想让他们接受我,我理解你的用心。可是他们并不认识我更谈不上了解,怎么让他们接受呢?致远,我觉得,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还没走到谈论婚姻那一步上。虽然我心里认定了你,我也期待一个好的结果,可我不能自私地横在你和你的父母之间,让你们都因为我而痛苦!”
“我对不起你,小凡!”
小凡避开苏致远痛楚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这不能怪你,因为现实,总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致远,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就不怕外在的压力,可是为什么感情总是敌不过世俗的力量?”
苏致远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许久,小凡拍拍苏致远,语气平静地说:“致远,我不会让你为难。我知道你父亲身体不好,你不能和家里硬抗。我不奢望什么,真的,这两年,已经够我回忆的了,我挺知足的。能带给你快乐,是我最大的愿望。你别难过,好吗?”
苏致远声音闷闷地问:“那你对我就没有一点要求,就这样分开了吗?”
“要求?”小凡盯着苏致远看了一会儿,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我真的有个请求,不过,你可能不会答应。”
“说吧,我一定答应!”
“真的?”小凡咬咬嘴唇,努力了半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我想求你,求你,给我一个你的孩子!”
“什么?”苏致远愕然。
“是的,你的孩子!致远,你不用怕,我不疯也不傻,从我决定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