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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这个初吻之美好是如此令人难以置信?她肯定也和自己爱她一样,非常爱自己吧?他又觉得自己的腰间出现了一阵骚痒的躁动感,然而此时他却不知不觉地把手伸到被子下面去,掏出自己赤裸裸的胸膛上挂着的那串带十字架的念珠。他可以给她打电话嘛,问一切想问的以及更多的事情,因为现在鲁茨娅已经让人为他在客房里安了一部电话。谁也没有禁止他打电话。
可是他愿意打吗?
说不定施特拉会因为他连再见都没说就突然消失而怒不可遏,以致立刻将电话挂断。毕竟她不可能知道他被人家绑架了。或者她正在为自己担心,而这终归表示,她想见他,以确信他安然无恙。不过如果鲁茨娅和阿雷斯所言属实,如果冯?莫茨真的要谋杀自己,那她一旦来到他的附近,就会陷入危险之境。而自己究竟该告诉她什么呢?告诉她,自己刚刚开始击剑培训?而且就在前几天他尚不认识的亲生母亲的庄园里?告诉她,他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以便把技术学得更精湛,以便随后去找那个———不仅应该为自己的父亲被害,而且也该为昆廷老人不幸遇难承担罪责的圣殿骑士大师报仇?
这一切听起来纯属荒唐透顶的无稽之谈,他一个字也不能向她透露。然而他还是要……
大卫起床拿起电话———就算是短暂地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当对方电话的铃声响起,大卫才发觉,此时差不多已是午夜时分了。他会把她吵醒,而她会极其恼怒的,因为———
“喂?”电话听筒里传出睡意朦胧的声音。
“你是施特拉吗?”大卫小声问道。仿佛他的脖子被绳索紧紧缠住了。由于不知道施特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大卫十分紧张,紧张到几乎很难忍受的程度,比阿雷斯向他挑战时所感受到的紧张更难忍受。“我是……大卫呀。”
听筒里传出一阵相当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她在床上坐起来了。
“你是大卫!?”她惊讶地问道,“你在哪儿呀?”
“我现在很好,你别担心。”大卫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随即轻松地舒了口气。听起来,施特拉感到颇为惊讶,是可以理解的惊讶,绝没有生气的意思。“我现在与我的家人在一起。”
“什么?!”施特拉几乎是大叫了一声。这样的时刻,大卫十分害怕,很想伸手把施特拉的嘴巴蒙住。“你不是没有家吗!”施特拉不容分辩地喊道,“警察来过这里———”
“真的是一切正常,”施特拉还没说完,大卫便打断她的话,用安慰的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把这一切给你讲清楚,可是———”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好担心!”这次是她不让大卫把话说完,施特拉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责备的意味。
“我很抱歉,”他真诚地回答道,“可一切确实是好得不得了哇。”
“一切都好得不得了?”施特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过来,咔嗒咔嗒地响,吓得他连忙把听筒移到离耳朵几公分远处。“你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得不得了的事情!”
大卫狼狈不堪地无法开口,心里琢磨着如何能想出一种合适的道歉之辞,而又不致于道出有可能危及生命的话来。
可是不等他开口说话,施特拉便以一种不容违拗的腔调———就是她上个星期五命令他去医院的那种腔调———毅然决然地说道:“我要见你。”
他倒是预料到她会为自己担心,可是却没有想到,她表达担心的语气竟是如此的激烈。大卫很受感动。“真的吗?”他问。
“就是!真的!”施特拉的答话,口气坚决有力。“你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他只问而不回答她的问题。
《圣殿骑士的血》 第二部分圣殿骑士大师(2)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思念你。因为我需要你。因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他希望她从这些答案里任选一个。
她的回答却是:“因为我担心。因为我喜欢你。”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开了个头。
大卫笑了。“见到你我将很高兴。”
“那就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会面?”施特拉要求他。
大卫还有些迟疑不决。在他的脑子里,理智的声音提醒自己,她会有危险的。只要这个冯?莫茨还活着,对她而言,大卫就是一个危险的因素。但是他想和她相会的愿望却更强烈。
“明天怎么样?”他答道。“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们守候在德文纳庄园前面,到今天已经有五天了。罗伯特自认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蜷缩在狭小而令人感到窒息的途锐车里差不多一个星期之久,也使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茨德里克也不是个特别健谈的人,如果冯?莫茨没有记错,几乎有十三个小时他都没说过话了。收音机里播放的总是同一批歌曲,每小时播一次的新闻节目也没什么足以分散他注意力的新内容。在车内的地板上,在他的由于毫不动弹而冰冷的双脚周围,散乱地扔着空咖啡杯和其他垃圾。尽管坐的是软坐垫,可是他的屁股缓慢地开始出现疼痛的感觉。他全身臭烘烘的,因为即使用塑料瓶装的矿泉水进行过彻底的清洗,也代替不了在浴缸里洗澡或者淋浴。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的耐心早就给他递交了辞职通知书,耐心于两三天之前消失之时,他的极端坚忍不拔的天性却留了下来,帮助他坐在司机旁边坚持下去,继续监视着外面的德文纳庄园———他早就感到,自己已经很不舒服地与这座位长在一起了。
一开始茨德里克和他商量好了,他俩轮流,一个人一次睡五个小时,另一个人则盯住庄园的几座建筑。而在此期间,他们已经变成每个小时换一次班了,因为他俩哪一个都不能够整整五个小时睁着眼睛不闭上,况且在如此狭小而令人感到窒息的汽车里面,若是连续睡上五个小时,谁都会腰酸背痛、内心烦躁或者产生其他不舒服的感觉。他们按照一定的间隔时间到外面,躲在汽车后面跺跺脚,轮流去取咖啡。这一天的最大事件,就是一只鸽子飞得太低而撞在了车的挡风玻璃上。
鲁茨娅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的?罗伯特不愿意设想得太清楚。回想当年,她只花了几个小时就用她魔鬼般的魅力把罗伯特俘虏了,引诱他与她一同隐身在一间旅馆客房里。而他作为圣殿骑士大师,从本质上来说,不仅应当将自我克制、纪律和某种使人难以接近的性格视为自己的应尽义务,而且自孩提时代起,这些都应当成为他品格中的一个坚定不移的组成部分!
罗伯特不知道大卫将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德文纳庄园,但是可以肯定,当他离开的时候,将再也不会是进入庄园之时的那个青年了。鲁茨娅将会依照她的目标需要培养他并且控制他,她将会唆使他反对自己的父亲,而且其反对的立场会特别的坚定,以致他这个当父亲的使儿子投入自己怀抱的努力将绝对无法成功。大卫进入德文纳庄园之时,所怀着的是一颗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单纯的心灵。而当他离开时,他将会变成一个具有坚定信念的隐修会骑士。
他的儿子现在或许已经是他最大的敌人了……
在雪白的组合式大楼前面发生了某些异常情况。巡逻骑士中有两个人忽然密切注视着一道侧门,紧接着便有一个黑影从这道侧门走到外面来。是大卫!
罗伯特伸手抓住茨德里克的肩膀,相当使劲地把这个圣殿骑士摇醒,他不出声地指着庄园的主楼,只见阿雷斯也随后走出来,同大卫一起消失在汽车库里面。顷刻间电子遥控的车库门开了,一辆漆黑的保时捷牌车冲出车库飞驰而去。
“快跟上。”圣殿骑士大师命令道———其实茨德里克刚睁开眼睛就把汽车发动起来了。要把大卫再抢回来,几乎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机会了。
起码在他们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之前追上他们,罗伯特是这么想的。佩剑大师把保时捷牌车发动机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令人难免会想,这个飚车的人肯定认为自己是个不会死的角色。
男女热恋完全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所有的诗人与思想家,哲学家与浪漫派作家,无不断言,一个人的心一旦贴在了另一个人的心上,理智必将遭到抛弃———此言差矣。人们绝不会丧失自己的理智,而只是再也不会听从理智的声音———大卫觉得,这是更为不幸的,因为一个人还会以这种方式看清楚,自己的表现是多么的不聪明。
在施特拉的强求之下,大卫将一切理智的思考置之度外,还在电话里求她来接自己———尽管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所以最后他不得不在午夜时分找到阿雷斯,求他和施特拉商量一个会面地点。今天早晨大卫由于特别兴奋而且焦躁难耐,竟然把一杯刚刚沏好的草莓香精茶泼在了自己裤子上。
大卫出现在一片山坡草场上———他们的约会地点———他的头只比深草高出几公分。佩剑大师刚才将汽车———他将这车称为女巫熬药的大锅———停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上,大卫一下车便立即向施特拉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竭力将脸上那傻乎乎的幼稚的笑容融化掉,这些笑容不知何时潜入了他的性格之中。他看见施特拉从相距足百米之遥的地方向他走来。尽管他多少有些吃力,可毕竟还是成功地用意志管住了自己的双腿,使自己不至于像个小学一年级新生似的蹦蹦跳跳地朝她跑过去,不过他心里依然肯定,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是相当愚蠢的。挂在脸上的幸福的笑容,不仅像不会枯萎的鲜花一般持久开放,而且似乎会随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而绽放得越来越美,以至于他不得不担心,如果跑得太快了,会不会在开口打招呼时出现语无伦次的尴尬之状。
施特拉终于也看见他了。虽然他俩之间还横亘着铺满绿茵茵野草的八十米宽的距离,大卫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那开心的笑脸和她无比俊美的蓝眼睛所放射出来的亮光。清风戏弄着她飘散的头发。她显得比保留在他心底里的那副模样更漂亮了。当她迈开脚步加快速度跑完这最后一段距离时,大卫的心跳也加速了。
施特拉并非单独一个人来的。她带来了一丝家的感觉,带来了大卫往昔受到保护的生活的一部分。本来他绝不会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会惦念那处处盖满尘土的图书室,霉味浓厚的教室,煮得太老的鸡蛋。然而尽管他新近认识到,自己当了昆廷的俘虏十八年之久,此时却觉得心里萌生起想家的念头。不过他既不想也不可能返回寄宿学校;即使回去,也顶多是为了在自己开始新的生活之前,和老师及同学们告别。他也不想再回到鲁茨娅的德文纳庄园里面去———那只不过是他长途跋涉中的一个中途站而已。他希望施特拉陪伴自己远行。然而此刻,他可不愿意费脑筋思考这些事情,因为眼下每天他都在苦苦地思索这些问题———只要他上床睡觉时没有感到十分疲乏。他只想拥抱施特拉,一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