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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在地下停车场见。”威廉最后说道。
冯?莫茨说了再见之后将电话挂断了。找了一张使人感到很不舒服的塑料椅子坐下,同时在心里感谢上帝给自己配备了茨德里克和威廉作助手。这可是两条好汉。茨德里克一如既往是最优秀的射手,而大胡子威廉则擅长击剑,没有几个人比他更在行。这两个人始终忠于他,这并不仅仅是出于对主和圣殿骑士大师承担义务的责任感,同时也是,并且首先是,出于多年至交的情谊。
罗伯特知道,当年这两人之中,哪一个都对自己的主意———将儿子托付给一名修士并且把他安置在一所偏僻的寄宿学校里,而不是依照大家都认为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同时也是莫茨该尽的义务那样,把孩子杀死而感到不高兴。对此大卫是料想不到的,凭上帝发誓,这也不是他的过错,不过对于骑士团,主要是对于圣人遗物来说,大卫确实是个巨大的危险,因为罗伯特和他手下的人决定要保护圣人遗物,使之免于受到人类之手的亵渎。这两人从来没让别人察觉到他们的可以理解的不满,因为他们要保持自己的人格尊严。罗伯特知道,他们是理解自己的,促使他们对圣殿骑士大师的失误沉默不语的,不仅仅是敬重,而且还有同情心,与此同时,他们还竭尽全力给予支持,使他所造成的损失受到控制而不致扩大。
罗伯特心怀感激地想到,他们为自己做了许多,可是尽管如此,他们总不能够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夺走吧。他曾经犯过一个错误,暴露过很危险的弱点,最后连他的理智也在与心灵的战斗中失败了,而且,他还让消除自己错误后果的机会白白溜走了。
当时,他应当抓住机会把自己的儿子杀死。
冯?莫茨边想边摇头。他不再去想这个不久就要来临的无法回避的时刻,而是静静地等着。
大卫花了好几秒钟才弄明白,自己已经脱离失去知觉状态,清醒过来了。那钻进耳朵的低沉的声音,并不是自己在其中变成了瞎子的恶梦的一部分,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他不禁吓了一跳,顷刻之间真的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了,于是赶紧抬手揉揉眼睛。他微微有些放心地发现,包围着自己的黑暗环境,并非一丝光亮都没有。他所处的这个狭小的空间以及可以分辨清楚的橡胶、铁板和硬塑料之类的混合气味,使他得以推测,自己一定是在一辆相当新的汽车里面。他受惊的心脏猛然向上蹿,仿佛跳进了异常干燥的嗓子眼儿里似的,并且以疯狂的速度跳个不停,以致呼吸速度加快了许多倍。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遭到了绑架。那个人在图书室里出现,他来不及抵抗就被抱住了,浸了麻药的布……大卫觉得自己的舌头上有一层粗糙的舌苔。人家把他从图书室里绑架后,塞进了一辆小型运输车或者类似汽车的货厢里。而此时此刻,绑架自己的人大概正站在车尾的上翻式装卸门的外面……
“喝咖啡吗?”一个声音问道。尽管车尾那块向上翻的门关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但是大卫还是听见了那个声音的回响音。他推测,很可能他们是在一座停车楼里。
“要黑的。”另一个声音回答。听起来同样是男人的声音。大卫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说不定还有一个人只是不出声地摇摇头吧。
大卫比刚才更加聚精会神地在货厢里面扭头察看———虽然此时他的心脏跳得还是很快。这里面相当宽敞。原来里面肯定还有一排后座,可是现在被拆掉了。很可能前面只有两个座位。如果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考虑(此刻对他而言,倒是只能如此考虑),如果没有另外一辆汽车结伴而来的话,那么陌生人就只有两个。而其中一个刚才走开去买咖啡了。
假如有窗户就好啦……当然,即使有窗,他的情况也不一定就好多少,但是总可以对形势有所把握。
大卫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改为蹲姿,随后将一只耳朵贴在上翻车门的铁皮上听。有人在咳嗽。
大卫根本来不及想一想便开始了行动。他只知道,即使这绝望的逃跑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自己也必须立即开始行动。他心里想着,但愿这货厢的门没有锁死,同时一伸手便抓住锁柄,以闪电般的动作拧一下便把门推开,他推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致门外背靠车尾站在那里的人被这上翻门猛然一顶,便双脚离地,随着一声惊恐的大叫,跌倒在地上。
大卫从货厢里一跃而下时就看清楚了,自己确实是在一座停车楼里。他没花时间考虑该往哪个方向逃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飞快奔跑。快跑,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儿!
他听见,绑架者一边骂一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他,他只管跑,根本不回头。他很费力地从两部彼此靠得很近的小型汽车之间的狭小夹缝中钻过,另一辆流线型跑车停在路中间,他便从汽车前盖上一跃而过,最后到达一段楼梯的下半段,他希望这楼梯可以通向楼外———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圣殿骑士的血》 第一部分一脸颇为无聊的神态(3)
他转身又跑,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极其宽敞的大厅,里面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他喘着粗气停留了一秒,以便观察一下,该往哪个方向跑。他看见了一个装饰现代化的敞开而无顶的咖啡吧,其上方的犹如超大尺寸的肋骨似的巨型拱顶构架,看起来就像是用金线编织而成的,还看见了电子显示屏幕,屏幕上闪着字母和数字,以致不知所措的他,顷刻之间竟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艘巨大无比的宇宙飞船。他早已到了看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年纪。他扭头向右,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免税商店,有人手里拿着大皮夹子走进去,有人提着大塑料袋离开,他明白了,这是一个航空港。他所在的这一层标的是“B层”,中间有个巨大的洞口,可以从最下层一直看到最高的玻璃穹顶。
不管在哪儿:反正他必须在被追上前从这里消失———尽管周围闹哄哄的,他也能听见从楼梯间里传出来的追赶者的脚步声。他又拔腿开跑,可是刚跑了几步,他便嘎然而止地站住了。
原来在前方很远处有金属物———这东西刚才是隐蔽在一个墙壁凹进去的地方的———在明亮的光线之下闪烁了一下,便见那边随着一个根本来不及弄明白的飞快的动作,一名路过的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脚背的皮大衣的行人的脖子就被割断了!
大卫吃惊得双目圆睁。他竭力喊叫,可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却只不过是一串沉闷而沙哑的声音。那行人的脑袋还在他肩膀上原来的位置停留了似乎长得不得了的两三秒钟,才噗嗵一声掉下,在铺瓷砖的地上滚了几下,鲜血随即从这个陌生人的无头躯体上喷射而出,而这躯体继续保持立姿,又坚持了令人不堪忍受的一秒钟,才在他手握两只咖啡杯的双手松开之前,倒在了地上。
四面八方响起了尖厉刺耳的喊叫声。人们纷纷乱跑,虽然他们全身完好无损,但其无头无脑地瞎跑,与被黑皮肤男人砍断了脖子的人毫无区别。
黑皮肤男人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弯刀,脸上若无其事地从刚才隐藏的墙壁凹处走出来。
随后,在离死者和他的大滩鲜血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听起来像是两把钢刀在相互使劲砍杀。
大卫吓得直喘粗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剑快得不可思议。两个身穿长大衣的人,在离他不到五步远的地方相互砍杀的场面,仿佛是从一部历史惊险故事片中剪下来镶嵌在眼前一般。刀与剑在航空港大厅里的人造空气中划过,发出嘶嘶的响声。
兽爪十字!大卫在古代战士的武器上看见过这种符号。此时,他在梦里见到的场景又在他心眼前闪现出来,模糊了他观看战斗场面的视线。这个陌生人手上的,正是大卫梦里所见的宝剑!大卫想像着刀剑冰冷的钢铁碰上自己手指尖的感觉,犹如婴儿用很不灵巧的动作去触摸一般。
“小伙子!”
手执宝剑的斗士的喊声,猛然将大卫从白日梦中拉出来,使大卫返回现实之中;或者起码是进入现实世界的疯人院中。在他眼角的余光里,从地下停车场跑出来追赶自己的人,正朝自己跑过来———与他相距顶多两步之遥。大卫脚不离地,一旋转便转到左面,但随后又立即转回来,弓身从惊讶的追赶者身旁一飞而过,继而冲进楼梯间,顺着楼梯向下疯狂奔跑。
他内心惊恐以极,一边尽力一步跳好几梯,顺着通向底层的楼梯飞,一边在心里思忖,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航空港。这一切通通不属于自己生活在其中的现实世界。他早就知道,诺贝尔奖金的来源是阿尔弗雷德?诺贝尔以其所发明的炸药赚来的资产,但这世界却如此荒唐、疯狂而又野蛮,简直无法让人理解。他必须尽快回到修道院的家里,那是他迄今安度人生的地方,他只想在回去之后把门闩上,永远不再想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所。他得赶紧逃脱绑架者的追杀。
大卫到达底层时,除了自己的,听不见别人从楼梯间追下来的脚步声。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慢奔跑的速度,他不停地用左手把标有拯救人脱离苦海的“出口”二字的门推开,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地冲到门外。这时,他才短暂地停了一下,为的是要确信,在候机大楼前面的人行道上行走的人群之中,没有混杂着挥舞刀剑嗜杀成性的新时代骑士,也没有被砍下来的头颅在地上滚动。
一辆车窗玻璃不透明的黑色豪华型轿车缓缓地沿着大道开下来,直接停在他的前面。大卫想也没有想便跑过去,弯腰通过开着的车窗朝汽车里面看,他绝望地想,求救吧,不得了啦!刻不容缓地需要求救!警察都跑哪儿去啦?警察,蓝盔部队,放跑了这些疯子的疯人院的医生和护理人员又在哪儿呢?
大卫的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名带剑的斗士,他也在同一时刻里从接待大厅跑到楼外来,在候机大楼前面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求求您!”大卫气喘吁吁地朝着豪华车里的人恳求道。车里有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士面带笑容看着他。“您必须救我!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女士笑而不答,但大卫却把她的微笑理解为是要他钻进她的车里去。于是他便钻进车里,而后还没有忘记把车门关好。
“喂,大卫。”
大卫吓了一大跳,困惑不解地看着年轻女士。见鬼了,她是从哪儿知道自己名字的?他只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得出了合乎逻辑的结论:她如何得知他的名字,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万分惊恐地伸手去扳车门上的开关手柄,使劲摇了几下却没有成功,显然这车设有保护儿童安全的装置,所以从里面是打不开车门的。而紧接着驾驶座旁边的车门却开了。不等新钻进车里的人把门关上,司机便发动了汽车。车轮立即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