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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腾出时间来咀嚼自己的人生经历。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每当我重新回
到作品中来的时候总是要略微复习一遍前面的内容,仿佛想要再度积蓄
起自己的兴致。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觉得若有所失,觉得失掉了前面的内
容,的确,优秀小说是不容许随意抽取片断的,不论手段多么巧妙,即
便是配以分析也总不能被人接受。不是吗?优秀小说本身就杜绝了任何
形式的简化或综述。相反,劣等小说却恰恰像被阉割过似的,只剩下事
件和线索的罗列,一切似乎是为了向读者解释,唯恐读者理解不了下文。
其实,我读书的目的倒并不是为了理解,而是为了追索。要想追索,光
凭精神准备还是不够的。我发现侦探小说的情节总是发展飞快,然而这
类小说的迷人之处并不单单在于它的神秘性。我的理由是,倘若写得好,
人们同样愿意反复阅读。《一桩无头公案》就是一本这样的书。似乎可
以说,小说遵循的原则之一就是时间原则。要知道,应当发生的事不必
顷刻间就发生。“您的第一个欲望是平庸的,”那位老商人道,“我可
以使它变成现实;不过,我还是先省了这道麻烦,以便为您今后生活中
的事操心吧。”这位老商贩俨然像一尊隔岸观火的神,任事态平谈无奇
地发展,就像拉斐尔每次遇到他的三个朋友必然同去吃夜宵一样,毫无
例外,毫无变化。不过,这些琐事看似平淡,却正代表了生活中严肃的
一面,巴尔扎克的思想永远是那样正确,实在令人为之折服。这也正是
他的天才在创作中的体现,他善于将平凡的生活真实地反映出来。《驴
皮记》所反映的同样是真实的生活,在这一点上它与《幽谷百合》和《欧
也妮?葛朗台》没有什么两样,尽管当我们叙述书中大意时免不了会引
人发笑,因为谁也不会相信世上还会发生如此荒诞的奇遇,而且每个人
的故事都如此离奇。不过,说到这儿,我们又不期而然地遇到了另一个
十分棘手的问题,这个问题,我看放到以后再讨论吧。
(罗竞 译)
胡佛(1874—1964)
美国政治家,美国第31 届总统。出身于铁匠家庭。9 岁成
为孤儿,由叔父抚养长大。幼年生活清苦,靠刻苦学习进入斯
坦福大学,毕业后成为采矿工程师,曾在澳大利亚、中国和非
洲从事工程管理工作。曾任美国救济署长、总统经济顾问、商
业部长。1928 年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当选美国第31 届总统。
卸职后在一些咨询、研究机构工作。
读 书 乐
接到读者文摘的请求,要我写一篇“我所得到的最好劝告”。对后
生之辈和成年人,除了严肃的忠告外,还有一个改变未来事态的方法,
那就是委婉的劝导。
我十五岁时离开学校到俄勒冈州沙陵地方一家商行当练习生。一
天,办公室来了一位格蕾小姐,她是一位身材颀长的女士,约三十来岁,
态度亲切,面目和善,笑得十分动人。接待室只有我一个人。她自称是
一位学校教员,问我求学的事。我告诉她我必须工作谋生,但希望能进
本城行将开办的一所夜校读书。后来我发现格蕾小姐教书以外的职业是
劝导沙陵地方工作的年轻人,或者也可以说她很关心这些年轻人。
她问我对读书有无兴趣,读过什么书,从我的回答中她必定认为我
需要读一些范围较广的书。老实说,生长于严肃的教友派家庭的我,读
过的书只限于圣经、百科全书和一些关于恶魔不得善终、英雄终必来临
之类的小说,现在当了练习生,只阅读我上司看过的报纸。
我还告诉她,公余之暇我还担任沙地垒球和垂钓的职务。尽管如此,
格蕾小姐仍然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同去本城一家小型的图书馆借书。到
了图书馆,她说要借一本《撤克逊劫后英雄略》。她把书交给我,说我
会觉得它有趣。在办公室办完杂务之余和夜晚,我阅读那本书,它给我
开拓一个新天地,这个新天地里充满了阵战杀伐的惊险,校场比武的壮
观,蕊贝卡单相思的黯然销魂,黑武士和洛克斯雷的英雄气概,艾凡赫
的颠沛流离(按:蕊贝卡、洛克斯雷、艾凡赫都是司各特《撒克逊劫后
英雄略》中的人物)。突然我开始把书看成活的事物,而希望阅读更多
的书。
几天后格蕾小姐再度来办公室,这次她建议我读《大卫?科波菲尔》。
现在我仍清楚地记得书中人物摩德斯通的严厉,密考伯的达观,尤利
亚?希普的奸诈,在以后的年代中我曾多次活生生地遇见过他们。
于是我的眼界由于读书而扩大了,有时由于格蕾小姐的帮助,有时
出于我的自动,我沉迷于萨克雷欧文的作品,华盛顿、林肯、格兰特的
传记。
在夜校里,校长介绍给我一些有关数学、基本科学和拉丁语文的教
科书,这些当然都重要,但回想起来,我认为格蕾小姐鼓励我读的书也
有其重要性。教科书对于学习是必要的,而激发想象力和对人生进一步
了解的,则是格蕾小姐介绍的另外一些书。他们容四海于一家,增广我
的见闻,使我自觉为人类巨大潮流的一部分。
十七岁时我进入斯坦福大学学习工程。指定必读的参考书,课外管
理垒球足球队的职务和自食其力的工作占去了我的时间。但格蕾小姐仍
不时写信给我,建议某些要读的书。
在我开始担任工程师时,格蕾小姐的影响力有增无减,在此后十八
年中一直毫无间断。在担任工程师的工作中我有许多长时间的旅行,足
迹遍及全世界:从美国到中国、到缅甸、到墨西哥、到澳洲、到加拿大、
到俄国,而且旅途中船上、车上等这等那,一等几小时。这些时间正可
用来读书,多谢格蕾小姐的薰陶,某次旅途中我带着笛福、左拉、巴尔
扎克的大部头作品。另一次旅行我携带一些不那么生动的书,如斯宾塞、
米尔、巴吉霍诸家的著作。又一次我随身带着卡莱尔的《法国革命史》,
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和一些希腊、埃及的通俗史书。此外我也阅
读关于穆罕默德、释迦牟尼、孔子的书,以及更多的美国历史。
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来和战后许多年中职务繁忙侵占了我的时间
和精力,读书停顿了,然而格蕾小姐的影响力并未终止,甚至深入白宫。
一九二九年我进白宫时,发觉那儿除了历任总统公布的文件外,书籍十
分贫乏,就是历任总统的文件也不齐全。一天我和我的老友,书商约翰?豪
威尔谈及白宫缺少代表美国著作的情形,在他的领导下并由于美国出版
协会的合作,一共选择了五百来本代表作。这些书大部分我个人早已读
过,但深为许多其他在白宫居住的人所喜欢。
这批书使我永远记着格蕾小姐,也永不忘记约翰?弥尔顿的名言:
“好书是俊杰之士的心血,秘宝薰香,以传后世,永垂不忘者也。”我
重复本文标题,我衷心地“谢谢你,格蕾小姐”!谢谢你指导我进入书
中可以找到的那种充满奇观、美感、智慧、想象的世界。
(林衡哲 廖运范 译)
毛姆(1874—1965)
英国小说家、戏剧家。生于巴黎,父母早亡,由伯父接回
英国抚养成人。曾在德国海德尔堡大学、英国圣托马斯医学院
就读。后弃医从文。第一次大战期间在英国情报部门工作。战
后游历过许多国家。二战期间侨居美国。1902 年开始,写作了
30 多个剧本,讽刺当代社会,著名的有《史密斯》(1909)、
《圈子》(1921)、《苏伊士运河以东》(1922)、《为国效
劳》(1932)等。1913 年后,致力于小说创作,主要有半自传
体长篇巨著《人间的枷锁》(1915)、《月亮和六便士》(1919)、
《大吃大喝》(1930)、《圣诞假日》(1939)、《刀刃》(1944)
等。此外尚有文学评论、游记、回忆录多种。
书 与 你
为乐趣而读书
我所谓的“你”是指那些除了职业以外仍有闲暇的成年人而言。而
且,他们愿意读那些如果没读即将是一种损失的好书。我所谓的成年人,
并不包括“书虫”在内,“书虫”们会自己寻路,好奇心将引导他们踏
上人迹罕至的小径,重新发现已被遗忘的好书,会带给他们莫大的愉快。
我想谈的都是真正的杰作,这些书长久以来就被一致公认为了不起的作
品,我们大家都被假定为早已读过它们,可悲的是,其实只有很少人真
正读过。但也有一些杰作,所有最好的批评家都已予以定评,它们在文
学史上也已有了不朽的地位,可是,除了文学专业者仍将它们视为经典
之作外,今天大多数的人已无法再以享受的心情来阅读这些书。时光流
逝,鉴赏不同,夺去了它们原有的馥郁,如今除非有极坚强的意志力,
实在难以下咽。举例来说:我曾读过乔治?伊利奥特的《亚当?贝德》,
但我无法从心底说:我是怀着快乐的心情来阅读的,读它多半是出于一
种责任感,读完时忍不住出了一声舒畅的长叹。
对于这一类的书,我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是他自己最好的批评者。
不论学者们对一本书的评价如何,纵然他们众口一致地加以称赞,如果
它不能真正引起你的兴趣,对你而言,仍然毫无作用。别忘了批评家也
会犯错,批评史上许多大错误往往出自著名批评家之手。你正在阅读的
书,对于你的意义,只有你自己才是最好的裁判。这道理同样适用于我
即将推荐给你的书。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会与别人完全相同,最多只有某
种程度的相似而已。如果认为这些对我具有重大意义的书,也该丝毫不
差的对你具有同样的意义,那真毫无道理。虽然,阅读这些书使我更觉
富足,没有读过这些书,我一定不会成为今天的我,但我仍然请求你:
如果你读了之后,觉得它们不合胃口,那么,请就此搁下,除非你能真
正享受它们,否则毫无用处。没有人必须尽义务地去读诗、小说或其他
可归入纯文学之类的各种文学作品。他只能为乐趣而读,试问谁能要求
那使某人快乐的事物一定也要使别人觉得快乐呢?
读书的乐趣
请别以为快乐就是不道德,所有的快乐本身都是很好的,只是它所
造成的后果,常使敏感多虑的人想要逃避。快乐并不需要下流或肉欲。
往昔的智者们都认为只有知性的快乐最令人满足而且最能持久。养成阅
读的习惯实在受用无穷。很少运动能让你在过了盛年之后仍能从其中获
得满足;除了独人牌戏、打棋谱、填谜外,很少有游戏能不需同伴而独
个人玩;阅读就没有诸如此类的不便,几乎没有一种工作能像阅读这样
——只除了针线活儿,但缝纫编织只用手指,无法约束不安定的精神—
—随时随地可以开始,一旦有要紧事不得不做时,又能立刻放下。在今
天这快乐的时代里,我们无法从公共图书馆中获得另外的娱乐,何况普
及本的价钱又是如此便宜。养成阅读的习惯等于为你自己筑起一个避难
所,几乎可以避开生命中所有的灾难。我说“几乎”,因为我不能强辩
说阅读可以缓和饥饿的痛苦与失恋的悲哀。但五六本精彩的侦探故事,
再加上一个热水袋,却能使任何人不在乎最严重的感冒。如果我们被迫
去读那些令人觉得厌倦的书,又怎能养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