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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仍不动。
陶醉竟然伸出右手,使劲揉搓她的身体,还把左手疾向她下腹深处滑去,笑道:“你若是死人,皮肤怎么还有弹性……”
刚说到此处,那女尸忽然一声娇笑,游鱼般滑出数丈。
果然她是个大活人!
陶醉惊魂南定,点燃了火折子。
但见那女人悄立数尺之外,动也不动。
只见她身材修长,腰肢纤细,浑身上下虽然赤裸着,在火光之下,曲线显得更柔和更别致。
她的睫毛乌黑、浓密。
她的眼睛大大的、深深的,就像潭水一样深不可测。
她的鼻子小巧而秀气。
她的嘴唇虽很薄,但却很有韵味,即使在没有说话、没有笑的时候,也带着淡淡的、动人的风情。
她的双峰饱满、坚实、浑圆,猩红的乳珠上犹挂着水珠,动人心魄。
她的双腿紧紧并着,任凭水珠缓缓自头发上。脖子上、肩头上、肚腹上流下,然后流到那双纤巧迷人的脚上。
这无疑是个绝色大美人!
但她怎么如此诡异?
她为什么赤裸着身躯?
她……
太多太多的疑问,陶醉反而不知从何问起了。
那女人忽然轻启朱唇,问道:“你是不是点燃了火折子?”
她说话间不但带着一种动人的清香,而且声音婉转、清脆,如山谷黄鸳。
陶醉闻听此言,不禁一呆。
这女人的话中是不是有语病?
陶醉终于问道:“莫非……莫非你的眼睛看不到?”那女人笑了笑。
她笑得那么美丽、那么纯情,可她偏偏一丝不挂。
她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头。
陶醉更惊得呆了。
这样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居然是个瞎子!
陶醉的心中忽然隐隐一阵作痛。老天爷为什么如此残酷?
陶醉已对这个不幸的女人生出了怜悯之意,但也更为好奇。
陶醉忍不住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如果你不说,我绝对看不出来。”
他说的是真话。
那女人嫣然一笑,指了指潭水,道:“你见过里面的鱼没有?”
陶醉道:“见过。
“它们都是些什么鱼?”
“盲……盲鱼”
“是的,它们是盲鱼,我却是盲女。”
那女人说着,眼睛垂下,睫毛眨动,脸上露出凄凉之色。
陶醉不用问,就可以猜想到她必有着一段悲惨的往事。
甚至比陶醉的身世更悲惨。
盲女缓缓地道:“这些鱼或者它的祖先原本都有眼睛,都能看见东西,但在这黑洞里时间长了,都变成了瞎子。”
她忽又轻轻一叹,道:“我也是这个样子,跟它们都一样。”
陶醉不由深深同情这个女人来,问道:‘你为什么要居住在这黑洞里?”
那女人的声音中突然变得讥诮起来,道:
“你以为这些鱼想生活在这黑不见底的潭水中吗?你以为它们就不希望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灿烂的阳光、美丽的花草?”
她说的都是鱼。
没有一句提及自己。
但是陶醉已懂了。
那女人必是在一种无可奈何、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居住在这个幽深诡异的黑洞里;以致时间长了,变成了瞎子。
瞎美人!
陶醉的怜悯之意更深更浓。
陶醉已不忍再问她伤心的往事,就算问了,她也可能不愿回首,不堪回首。
他问道:“你住在这里,吃什么东西?”
盲女不答。
但她的手却凌空一抓。
只听得呼的一声响,潭中的一条鱼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猛然跳跃而出,自动地跳入盲女手掌之中。
盲女张开嘴来,竟然把那条鱼活生生地吞入口中,一阵猛嚼。
陶醉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万没料到这个盲女竟然是个武功卓绝的高手。
这手凌空取鱼的功夫,恐怕就是战喜也办不到。
就是能办到,也许也不会使得如此潇洒自如、飘逸绝伦。
陶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能躲在我身后叹息。吹气,原来你的武功、轻功妙绝天下,可把我吓死了。”
他顿了顿,问道:
“但你本来在岸上,怎么跃入潭中,没有一点声息?”
盲女仍是不答。
她仍以行动代替了语言。
她双臂一振,以虽优美的姿势、最快捷的速度纵起身来。
她居然就像一条鱼似的,滑入了幽深、森寒的潭水。
但她的身法比游鱼更灵活、更动人,更奇的是没有一点声音。
就是最灵巧的游鱼,也做不到无声无息!
原来这个盲女非但内功深厚,轻功超人,其水性功夫更是罕见罕闻。
陶醉道:“我每次进这洞来,你都看到了、听到了?”
盲女微笑道:“不错,连你那次被战喜的女儿点中穴道,偷听那一对狗男女的对话,我也都知道。”
陶醉吃惊地道:“但我有时点灯进来,怎么也没有……”
盲女笑道:‘当听到有人来时,我就躲藏起来。”她停了片刻,道:“岩石间、洞顶上、潭水中,甚至在外人没有进洞时,我就溜到了洞外,以我的身法,你们哪能察觉?”
陶醉道:“那你为什么吓我?”
盲女忽然作了个顽皮的鬼脸,道:“只要有个人经常进来,我就要吓吓他。”
她叹息一声,继续道:“这十几年来,大概有十几个冒失鬼闯进这个黑洞来,但都禁不住我恐吓,个个早就见了鬼。”
陶醉失笑道:“实不相瞒,我刚才也差点被你吓死。”
盲女道:“你的年纪虽小,胆子却不小,不错,不错!”
陶醉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黑洞,并且几乎每天都来,你……
为什么没有吓我,直到今晚才恐吓我?”
盲女道:“我见你进洞来并无恶意,而且经常哭泣,想必有什么伤心的心事,所以……所以想起我自己的心事,便舍不得将你吓死。’”
陶醉道:“那今晚为什么……”
盲女笑道:“今晚你哭得特别伤心,特别悲痛,我想吓吓你,如果吓不死你,就决定以真面目见见你,跟你聊聊,因为……因为我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与人对话了,寂寞的时候,只有跟潭水说,跟游鱼说,跟这漆黑坚硬的山洞说。”
陶醉问道:“你好像也是武林中人,你还知道战喜的名字。”
盲女淡淡一笑,道:“此洞靠近桃花教,我哪能没听过战喜之事?何况我……
我跟战喜……”
陶醉闻听此言,已知盲女必与战喜有着极深的关系。
谁知盲女说到这里,突然住口。
陶醉正要开口,盲女突然问道:“今晚你听到了什么事情,竟致如此悲伤?”
陶醉突生警惕之意,心忖:
“我是明月堂孔令师之四子,普天之下已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绝不能透露给这个盲女人,说不定她也是桃花教或者兄弟谷的人。”
他沉吟不答。
宫女忽然笑道:“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
陶醉惊道:“你知道什么?”
盲女道:“今天桃花教很多人都在淡论江南明月堂原堂主之妻白雪嫁给顾少游之事,你想必也听说了,你非但不替桃花教高兴,反而跑到这黑洞里痛哭,就是白痴,也能猜到你一定与明月堂有关系,说不定你还是孔家的人。”
陶醉已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双拳已紧握。
这可是个惊天大秘密,可不能让这宫女人泄露出去!
若非忌惮盲女武功深不可测,陶醉已经出手。
盲女冷笑道:“你想杀我?”
陶醉更惊,暗自戒备,嘴里却道:“你胡说,我凭什么要杀你?”
盲女哈哈大笑道:“我虽然看不到你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得到你身上发出来的杀气,这更证明你是明月堂的人,想杀人灭口!”
陶醉的脸色已发白。
官女仍然笑道:“你害怕我把你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想杀人灭口,可是已经迟了……”
陶醉惊道:“难道你……”
盲女声音更动人悦耳,道;‘你猜想得不错,我正是桃花教的人!”
陶醉的全身已冰凉。
他杀气更盛。
他杀志更决。
那盲女仍自顾自地道:“你真聪明,竟躲到桃花教中,还骗得战喜将女蜗补天大法传给了你,真是……”
陶醉目光闪动,趁盲女说话之际,悄悄欺近。
他的掌中已拔出短刀。
他行动时小心至极,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比狸猫还要迅捷灵活。
盲女眼睛瞎了,好像根本不知道。
陶醉的刀缓缓递出,已刺到她胸口。
盲女仍不动。
她仍在不停地说着话。
陶醉屏住呼吸,盯着盲女。
锋寒的刀锋已经即将刺入盲女人那坚实丰满的胸口。
只要刺进去,就会发出“啊”的一声响,鲜血如花一般怒绽开来。
不知怎的,陶醉想到自己要以卑鄙的手段刺杀一个瞎子眼的女人时,无论如何也刺不进去。
如果他这样做,与桃花教、兄弟谷的人何异?
难道他把父母昔日的教诲都抛诸脑后?
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陶醉吓了一跳。
盲女笑道:“你的刀已快刺到我的心口,为什么不刺下去?”
陶醉吃惊地道:“你看得见?”
盲女悠然道:“我是个瞎子,哪能看得见。”
她忽地轻轻伸指一弹,锋的一声响,陶醉掌中短刀已飞出数丈。
又听得夺的一声,短刀竟没入坚硬的岩石之中。
短刀虽锋利,也非宝刀,能够刺入石头中,纯是盲女内力贯注所致。
陶醉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刚才他真的刺下去,自己现在绝对已不在人世了。
只听那盲女道:“我内功既深厚,又在此黑洞中居住十多年,自失明之后,所有行动都凭听力、感觉,那是何等敏锐,你那一刀刺得虽慢,又怎能逃得过我的耳朵?”
陶醉知她所说非虚。
陶醉静了一会,突然大声道:“你杀了我吧!”盲女怔了一怔,道:“你不跟我拼命了?”
陶醉道:“我打不过你,还拼个什么?”
那盲女轻轻一叹,道:“孩子,你很善良,我好喜欢。”
陶醉道:“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盲女笑道:
“你以为我真是桃花教的人吗?我刚才只是吓吓你,试探你到底是不是明月堂的人而已。”
陶醉暗松了口气。
那盲女人忽地身子凌空一翻,如燕子掠波般一闪而过,已把那柄短刀拔了下来。
她将刀递给陶醉,柔声道:“孩子,天已不早了,早点回去,免得让桃花教的人怀疑。”
陶醉几疑在梦里。
盲女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瞎子,明晚不妨仍然过来,跟我聊聊天。”
陶醉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低声道:“我绝对不会嫌弃你,我明晚一定来!”盲女笑了。
她的笑容那么美丽、那么灿烂。
她微笑道:“我等着你。”
陶醉突感眼前一黑。
火折子已为盲女熄灭。
盲女忽地欺近身来,挟住陶醉,迈步奔行,速度之快,竟如腾云驾雾。
陶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须臾间发觉自己已站立实地,清风拂体,繁星满天,已到了洞外。
盲女已不见了踪迹。
陶醉叹了口气,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