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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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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叶子轻风里摇荡,来来回回。头顶上有蝉鸣,梧桐花开的那样好,大片大片的粉紫压弯了枝条。我知道一过八月它们就会迅速枯萎,变黄,颓败而去。开了就谢,毫不留恋,一切原本这样短暂。     
    我喜欢的朴树,他偻着背,紧抱着话筒就像怀抱心爱的姑娘,他用力唱:惊鸿一般短暂象夏花一样绚烂。     
    这个就是生命,不是吗?     
    


第四部分:烟火季第6节:戏子花(2)

    和平路上四处都是一间间黑黑小小的破旧店面。门口班驳的玻璃门,五颜六色的水晶珠帘,大幅的宣传画。走进去有柔和的音乐一直温软到你耳根,吊篮,店主的像框,晴天娃娃。。。。。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青春的女孩。在这里可以淘到绿西装,紫色刺绣肚兜,红格子裙子,彩色领结,翻毛书包,滑板裤,嫩粉色的喇叭牛仔裤,韩版鞋,高筒靴,带蝴蝶花的圆头皮鞋。。。。。各式各样的宝贝都可以找到。     
    太多的女孩子,拥有一样青春的容颜和资本在这里穿梭。她们和我一样不爱学习,可是她们不象我一样百无聊赖。她们逛街,溜冰,打架,不断更换新的男朋友,想办法从他们身上获得更多,金钱或者其他。我们一样透支青春,可是她们能够颠覆生活,我不能。如果我们一起选择逃课,她们能够享乐,纵情放纵,我却只能回家,感伤哭泣。     
    我知道,无形之中人们已经将我归结为这类女孩。我不辩解,从何说起呢。难道我要说,小绿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只是想为你变成赏心悦目的女孩,我害怕你不喜欢太过平凡的我?     
    对着他们轻轻的笑了。     
    除却微笑,我还能做什么。我又不能抱头痛哭,即使哭泣也没有人来同情我。他们一定会说,看吧。看她自甘堕落的下场,后悔也来不及。     
    不要期望,谁来理解一个陷入爱情的女孩。因为爱自始至终只是自己的事情,无法开口倾诉。     
    时常一个人来和平路逛荡。一眼看上的衣服,取下来试穿,合适立刻付帐穿上就走。身边还是没有男人相伴,虽然走在路上有时候会有好看的男生主动过来打招呼。我还是一样的微笑,不回话。他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男孩永远不会主动在街边跟女生搭讪。可是我感谢他们的勇气和无形之中给予我的信心,让我知道自己还是这样美丽,引人入胜。     
    可是,在我最漂亮的时候,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小绿。     
    没有约会的空闲时间里,林林会来陪我。我挽着她的胳膊,阳光这样明亮灿烂,模糊视线,我们两个小女子低头说悄悄话。     
    我告诉林林,我对小绿没有爱情。     
    她反驳,胡说。你告诉我你爱他。     
    我说是啊,我爱他,那是一种深刻无法取代的感情,可是不是爱情。     
    我的爱情,它没有长大,过早的夭折在十三岁那年的夏天:一个来不及看清楚长相,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子,他穿白色衣服和我擦肩而过,懵懵懂懂,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唏哩糊涂迷恋上他。你能够相信么,林。    
    现在,我在依赖这个叫小绿的男人健康的活。他之于我的意义胜于一切,走到这里,爱或不爱都不再重要,我只要我们相亲相爱。     
    离开他,我活不了。知道为什么么。     
    我说,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最爱的依然是自己,不想我的眼睛看见失望。     
    这样说,不知道你明白没有?     
    不管你明白没有,我要告诉你小绿是我的信仰。离开他我活不成。     
    就在我满心憧憬的时候,却突然找不到小绿了。无声无息,他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了。我发疯一般的寻找,还是没有结果。我懊恼,我生气,我发脾气砸坏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咬牙切齿的说段小绿别让我找到你。     
    你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     
    情绪平静下来,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原因便已经隐约知晓。知道事情尚且没有真正完结,他还欠我一个最终的解释。果不期然,漫长漫长的等待之后,我收到小绿的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暮色,我们分开吧。     
    手一松,信纸飘飘悠悠滑落在地上。我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失声痛哭。     
    小绿,我会为你逐渐变的美好起来,可是怎么你这样不要我了啊。很难过,觉得从来没有过丢人,眼泪纷纷落下的时候弄脏我的脸。我觉得自己好笑,这些天以来我带着我的盲目和自作聪明招摇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以为自己是在逐步的走向正常人的生活,健康起来,可是幡然醒悟,发觉自己不过是个舞台上的戏子。要么价值连城,要么一文不值,他要我我便是珍宝,他不要,我便如尘灰。一场精心装扮的表演,自导自演,周围观众全身心投入的在笑,而我眼泪只能倒流,咽下去苦涩。     
    我在舞台中央,黯淡的灯光下用心为你唱了怎样的天一支曲子,你是否记得?     
    小绿,唱歌的时候我会有错觉,感觉自己灵魂出窍,舞台上的女子必不是我。因为我也不认得自己,我早已丢失了自己的目标方向还有脸。这个女子温柔与否善良与否是否值得寻找和深爱,我都不知道。是否这个世界所有的女子都如同她一般因为爱人而丢失自我。     
    我,白衣胜雪的戏子,茕茕竭立。她遥望幸福,孤单无依。    
    


第四部分:烟火季第7节:天凉好个秋

    夏天结束的时候,我又狠狠过了一阵混乱的生活。这样的代价是在医院安分的躺着打了一整个星期的点滴。出院的那天,是个阴天,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我的脸色想必也是一样。你能企求一个被莫名其妙抛弃的女人有什么好心情来微笑呢。     
    我穿一件到膝盖长的蕾丝裙子。微风过处,裙摆荡漾,真冷。自言自语:天凉好个秋。     
    打车回家,车走到秀水街的时候,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又哭了,一边哭,一边把东西翻的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开始拨你的电话号码。     
    我要问问你怎么能假装看不见我,怎么没有原因的丢开我。电话不停的占线,我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是什么让你们有那么绵绵不断的话要倾诉起来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一直打,最后你却关机了,我无言以对。     
    我不再号啕大哭了,我现在是勃然大怒。我告诉你段小绿如果那个时候你在我面前,我会二话不说的上前咬你咬死你。我告诉过你的,你敢欺负我我必然要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的,我说到做到。现在我还是一样的肯定,可是你个胆小鬼,你没有勇气面对我,你又开始害怕退缩,你不敢爱我了。我真瞧不起你啊,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回到宿舍,我立刻踢掉鞋子钻进被子。我的床上凉席还没有换掉,我还不想离开夏天,那是属于我们的季节,冰凉凉的我就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     
    林林把男朋友落下的香烟点燃,直接塞到我嘴巴里,她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躺在床上看她对着镜子走来走去。她也穿裙子,有爱情滋润不觉得冷,下坠的心形耳环晃来荡去,嘴巴上涂亮晶晶的粉红色唇彩。     
    她扭过头问我,好不好看。我点头,说去吧去吧。好好约会。     
    她笑着踩小碎步子跑过来,高跟鞋发出清晰的噔噔噔,一头扎进我怀里,撒娇问我:暮色,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的装扮?     
    会不会呢。我犹豫,应该会吧。男人应该都喜欢成熟的女人吧。你今天的装扮妩媚至极。     
    她嫣然一笑,拎起床头的皮包,说拜拜然后迈着轻松的步调出门。     
    就这样十月初,失恋的我愁眉苦脸和恋爱浓情蜜意的林林形成鲜明对比。我们都是女孩,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景况却天壤之别。     
    不甘心。不死心。     
    我们说过不离不弃的,小绿。我们有坚贞的誓言,怎么你能够随便反悔,轻易否定我的存在?     
    某天清晨五点半,我开始往男生宿舍打电话。一声,两声,三四声。。。。。。响到第十声的时候,电话终于接起。     
    我说对不起,我找段小绿。然后有人把电话递给迷迷糊糊的你,你喂了一声,两声,三四声。我都不说话。你忽然清醒过来,你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说话。     
    我听见自己幽幽的开口说你给我个理由。你回答我,不现实。暮色,我们一点也不现实。我恼火,什么现实不现实的,我要它现实只是一分钟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什么也不要,买张车票跑去找你,我就能这样不顾一切。你说暮色。我不能为了感情不顾一切。因为我已经不再洁白,我被现实所污染。我说没有关系,你不能但是我能。但是你说也不可以。你说感情必须付出等同,否则还是不正确。最后你说,如果早几年在你和我一样还洁白无暇时遇见我一切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我理直气壮告诉你,那么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这辈子都肯定是。     
    可是三年前,你还在自己家乡的那个海滨城市里。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无事可做的走来走去。     
    三年前,你刚刚开始喜欢一个美好的姑娘,并且热烈勇敢的告诉她你爱她。她没有回应,并且严重伤害了你。我还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看春天的花开,多么绚烂。     
    三年前,你还有足够的不顾一切和青春的冲动。我还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和落叶说话,一个人看雪。     
    也许你曾偶然经过我门前,可是相同的条纹病号服淹没了我,你没有注意到我。     
    既然,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相遇,那么现在甚至是以后都来不及开始和交汇。     
    好象你说:我们只是彼此路过的人,某个时刻里相互注意。     
    早知道,我应该及早走出那个闭塞的花园,站在醒目的地方等你发现我,捡起我。我们来爱,单纯明亮。     
    后来,我决定去找你。《漂洋过海的来看你》,那是娃娃的一首老歌。前往落城的火车上,我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萧索田野,耳边是车轮与铁轨相撞时的顶顶咣咣,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我跟自己说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但我就想看看你,看一眼就走,头也不回。     
    北国零下几度的气温里我穿漂亮的裙子,有锥心刺骨的寒冷和路人不断的侧目。但是我不为所动,我是来看你的,与其他无关。     
    在车站,我终于看见你。你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清晰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忘记了生气和发泄不满,只是明媚的欣然向你微笑。我伸伸手,你就有默契的过来拉着我,你还戴着我寄给你的烟灰色羊毛手套。多么好。    
    


第四部分:烟火季第8节:鸢尾

    从落城回来那天,我就告诉自己都结束了。已经完成的,尚且继续中的一并清理干净,我要重新开始。然后生活逐步有规律的正常起来。我再没有想起谁或谁,关于这些那些我想我忘记了。     
    某天晚上,我的第七个耳洞又开始疼。辗转难眠。想起答应你的我们都要幸福,比对方幸福。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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