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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肯定骗死你。
他想一想,也对,于是不追究了,可是也常常想不开,编造了很多谎话来骗她,她也不揭穿他,她假惺惺的流泪,他觉得过意不去,他们又和好如初。
我们回到他的房间里,我把热水瓶里的热水倒光了,打了三分之二的自来水,吹几口二氧化碳进去,反应完漂白粉,把葵花一支一支从玻璃纸里剥出来插好。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他的内裤里像插了只啤酒瓶,我看着看着,开始软弱无力。我成了我祖母炖的猪蹄,骨头仿佛被剔光了、熬溶了。我自己开始打湿自己的身体。我试着把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我的腿间仿佛夹了丝绸,这条腿马上滑了下来。
你赏心悦目的脸刺得我不敢睁开眼。
我连跟他合影都没有勇气。
他的舌头抵着她锁骨形成的坑。他们身上的草纠结成一团。他的宝贝在她的花蕊上轻轻地拖挂,一种奇异的痒追着她咬。
一只蜜蜂踏在一片花瓣上,又纵身一越,跳到另一瓣上,露水也被筛下来几颗。从野外归来,一颗苍耳夹在毛衣里怎么也找不出来。只是痒、痒。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每一道褶皱都被扯平。
它在她门口摇头晃脑了好半天,破门而入。他猛然投身到她的旋涡。
小时侯我们在柔软的沙地上插一根坚硬的竹竿,三分之一露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柄。我们开始顺时针圆弧形地摇动它,竹竿削去沙,沙地上出现一个漏斗,我们换一块地面,又插进去摇,又出现了一个漏斗。
越来越多的漏斗。
我们往漏斗里灌水。
落花流水的旋涡,时间洪流的旋涡。
他在洞口朝洞内甩动长长的铁皮鞭子探路,他听见鞭子砸在岩石上响亮的声音。他的鞭子伸进去,分成了五股,吸附在她的内壁上,他开始回收,像是他曾经降落在洞中,如今他要拖出卡在洞里的降落伞。风不肯放过他,把伞兜得鼓鼓的,把他要席卷进去。
分隔两岸的情人,潮水也有情有义,不让他们久等,一浪衔接着一浪,尽快把他的漂流瓶推到她的脚边。一个朝代的城池,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抬着几丈长的圆木,猛烈地撞向城门。他永远是他们的将领,铠甲也无需,赤身裸裸地夺取江山美人。
他们干渴异常,他于是带领她寻找水源,他们挖掘一口井。一撅一铲,他们听到岩层断裂的卡嚓声。水喷薄出来,形成喷泉,把他们抛地好远、老高。一瓶经过剧烈摇晃的酒,翻滚的气泡几乎要把木头瓶塞吐出来。他展开手脚,死死地勾住洞口,她紧紧地缠绕着他,风从四周泄露,几乎把他们吹得粉身碎骨。风过后,城池再次沦陷,他们再次坠落深渊。
她的身体是他私人的房间,唯一的钥匙归他掌管,他来临,使她蓬壁生辉。
三天两夜,在一个清晨,她起床为他刮裤子上的泥土,把他的鞋擦亮,以此为镜,对照自己的容颜。他是她不灭的君王,朝为他更衣,暮为他宽衣。
从来没有厌倦过,从来没有停息过,当我们如此的自爱和相爱,我们真恨不得一夜白头一夜死。
我不要别的女人再来领略你。我说过一点都不怕死。要是我现在有钱,我愿意马上为你死去,可是我没有钱,现在死了只是贱命一条。
第二部分:婊 子第8节:两个磕着瓜子的婊子
我最怕的是蛇,我父亲最怕的是老虎,他总是不切实际得很。原谅我在跟你做爱的时刻想到他,提到你以外的男人。他知道我一旦离开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年轻时候是这么过来的,他做得到的、做得出的,我也不相上下、有过之无不及。
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只要她们肯,他就能享用她们,除我以外,就算我肯,他也不能。什么都可以幻想,就是无法想象同自己的父亲做爱。
想到这里我恶心而又欣喜若狂。
应该把你藏起来,不要让他见到你,不让他知道你这个人。他会为我流泪的,他会妒忌你,杀了你。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爱他到死,从前生追踪至今。我前世就爱上他了,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能在一起。这辈子,我看出他不再是他,他幻化成你。
我的朋友在市中心等着我。她站在大庸民俗节搭起的戏台子下。
她和我失散了一年多。
她在大学里已经和人同居了,被老师抓到了,要不是这场瘟疫为她拦了一手,她母亲早就捉到她了,把她关起来,吊起来打。她自己说首先是被人轮奸,一个人以变幻莫测的姿势强奸她若干次。
她带了一些水饺和啤酒过来。我们在台子上摊开了食品。
互相炫耀了半天的性经验,她比我豪华多了,使用过一个二十五块钱的套子,上面有一层又一层的条纹,有利于推波助澜。我自卑得很,连套子什么形状都没见过,怎么用更不必说。尽管听那个正在结婚的婊子讲过,有一种辣椒形状的。
我和他做爱,无比重视自己的身体。事先排便、清洗自己,让小腹扁平、下体芬芳。从来不用套子,他羞于买。
他说那么容易怀上,那公家、私人开那么多不孕门诊干吗。
我倒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怀孕,巴不得一脸蝴蝶斑,披头散发地挺着肚子回家,吓死我家里人。他们总是拖我的后腿,给我丢人,我要以牙还牙。
她们简直就是两个磕着瓜子的婊子,数着钱,攀比接过的客人。
我说我到现在只接了一个人,只是接他了很多次,没要过他的一分钱。
你真够高贵啊,她从路上捡来一根雪糕棍,要为我立个贞洁牌坊。
她们撕了好多海报垫在屁股底下,很多行人也撕,他们肯定是临时肚子疼,拿去揩屎。
她对我说我从来都觉得你天生是个写小说的料子,你不写的话反而要遭天谴。
我也觉得。
绿肥红瘦的十七年。
无人收割的稻田,无人驾驶的飞行,无人造访的青春。
安静了好久,她突然回过头来,险些碰到了我额头,她摊开她的手,让我观看她掌心的纹路。
她说你看,它多么汹涌,这几年,我的命会很苦。
我想到我拿起围的右手给他胡乱地算命,大富大贵多子多孙,当然还突出了我出现在他生命线上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把好话说绝了才告诉他,对不起,男左女右。
她问我,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出生地久了,是不是就能够自以为获得重生了。
我被酒呛出眼泪来,我不知道。
这一年,太动荡了,太凶险了。说不定就是我的再造之年。
我很想见他。
他从火车上接过她。
他们一路狂奔,能丢的都丢下,关上门已经一丝不挂。他的房间从一楼搬到了五楼,他们空腹做爱,她的腿抽了一次筋。她在半空里走动,她看着自己穿上黄色皮鞋、芒果一样微肿的脚;莲藕一样的粉红的腿。夏天,过了这个夏天,是不是就等到了他们的地久天长,这又是不是她的痴心妄想。
她告诉他,小说终于写完了。
这个暑假她开始东奔西走,也许她一生就此转机。
你可以把她和小说听成一个笑话,一个神话。她多么希望你爱惜他自己。我不要一切都到来了,反而失去了你。因为你是我的理想之一。
她伏在他身上听他肚子里的水声倾诉衷肠。我爱你。
第三部分:亲爱的,你在烦恼些什么呢?第1节:我不是这样爱上你的
时至今日,我依然坚持认为那天我们的眼泪完全是由芥末引起的。
另外,我知道那纯粹是个阴谋,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够得逞。
按照这个游戏的规则设定,我必须先找到杜小月并且证明我爱她,而在一开始我所拥有的全部武器只有一把小小的激光伸缩剑。
〃你不认为这很荒唐吗?〃我问她〃作为一个游戏的男主角,我至少还应该有一个漂亮脸蛋。〃
〃不,我不是这样爱上你的,〃小怪说〃我一直觉的你是这样的人,有把刀子,并且知道什么时候捅出去。〃
〃那我的身份和那些假想的过去呢?我该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来面对,然后筹备着如何爱上你。〃
〃不需要的,这些和故事无关。〃她说,漫不经心地按下了RESET键。
A01:
除了预示着冬天的到来,那只南下的白鸽还给我带来了杜小月的消息。其实,要不是后来那帮人在第一个分叉的小路就借口找不到我们停止了追捕,而杜又告诉我其实那些人并不是大坏蛋和申的人,我也就不会折断我唯一的那把剑了。
她也想见我,生怕我忘记了我应该要爱上她。
几个时辰后,按照那只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的指引,我来到一座废弃的屋子前。我在屋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没过多久,一群不知名的鸟飞过我的头顶。我想。这不是好兆头,至少在那群鸟飞出我的视线后我听到一些狗叫的声音,而从那些声音里面我听出了气势汹汹的意思。
然而我依然相信杜马上就到,总有些残留的记忆让我确信我和那个还未露面的女子之间似乎有些事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可是,我忘记了,忘记了我和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B01:
在去往酒吧和小楼他们汇合的时候,我问小怪:〃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写出关于这个无聊游戏的程序呢?为了证明我爱你?〃
〃没错。你得证明你爱她,也就是说,〃小怪把车开的飞快〃你得爱她。〃。
在我们分手后的这几年里,小怪一直没有放弃勾引我,同时她还提出一些需要我绞尽脑汁才刚好可以满足的要求。这证明她已经从一个聪明的纯情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尤其在这几天,为了实现她的一个个小阴谋,她甚至威胁我说要嫁给我。
她总是安慰我说,和她结婚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我们会有很多钱,而在所有人满为患的商业街上都将会竖起一座座以她名字命名的高楼大厦。除此之外,她写的童话故事将被禁止译成除中文外的任何一种语言,因此全宇宙的生物若想读懂她写的童话就必须在我开的中文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当然足够清醒到可以立即看穿她的动机,但是由于她的大言不惭,我开始相信或许这也是个办法。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小怪问我〃以前,三年前的时候,那是我们最好的时候。〃
〃记得,当然记得。〃我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蓝色的车窗玻璃摇了下来,随着玻璃的缓缓下降我的眼前也慢慢的明朗起来,借着亮起来的光线,我注意到尽管眼前的小怪不仅带着蓝色的隐形眼镜而且还涂上了紫色的眼影。
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为了掩盖什么,她找了个借口,把一滴泪水弹出窗外。
A02:
〃你还是来了。〃我说。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