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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警察抓走的就是他,他大概是打牌受了围和熊的欺压,想争回点面子,我想他放回来以后肯定身价倍增。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吃到中途,没有酒了,他们吆喝老板娘,老板娘担心他们给不起钱,有些不情愿拿酒。杨拿起一块西瓜皮砸在老板娘的腰上,老板娘哇哇大叫,扫掉了桌上的几只盘子。那个醉酒的人突然又爬起来,吓死人,他的拖鞋穿反了,我怕他踩到碎渣。我指导他穿拖鞋。
杨和别人抢厕所又再次发生冲突,他拿出了两把刀,喊打喊杀。一把是从老板的砧板上拿来的,粘着几颗黄瓜籽。还有一把是自备的,雕龙刻凤的,长满了红锈,大概很久没有拿出来过了,这个拿来砍人,不得破伤风才怪。
第二部分:婊 子第3节:怕他认为我太放浪
围一直赶我走,借口支走我,他说你怎么不跟你老乡一起过端午节。我伶牙俐齿,跟老乡干什么,跟老公才有意思。知道他是心疼我,怕这些人酒后对我乱来。
他们开始用方言说下流话,拿我取笑,我装做听不懂,默默地吃,真怕惹上了什么传染病。想到杨是当兵回来的,部队里是要定期体检的,其余的都是大学生,开学来也是体检过的,又稍微放下心,多吃了几口。
终于围有了借口,叫我拿着刀子先走,刀这么长,我一个穿短裙的女孩子,怎么藏。
我把刀拿在手里,还必须举着,手一垂,刀就拖到了地上。我把刀放在公共厕所门口的凳子上,守门的阿姨不让,我只好拿起继续往前走。我不放心围,顺势坐在马路边上等他,坐得太低了,两条腿太曲折了,显得好长好长,我觉得它们像藕那么漂亮。我把刀子在路面上划来划去,看能不能磨出闪电火花。
我喝了八杯酒,有啤酒也有白酒。是替他喝的。开始不敢替他喝,怕他认为我太放浪。
后来他被人灌得不行了,发起我的牢骚来,说什么找个女朋友不能帮他喝酒,算什么女朋友。我才替他喝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怎么喝都不醉。大学一来我总共喝了十几场酒,从来没有醉过。我不知道什么是醉,有一次假装东倒西歪,人家好心扶我,手里的烟头烫伤了我的一件羽绒服,我现在还在心疼。以后再也不敢装醉了。
这次也没得装,场面这么混乱,男的都要抢着去主持大局,谁来照顾我。真要打起来了,假装醉酒的我怎么好意思爬起来就跑。那岂不是穿帮了。我觉得酒后只是跑得很快,要是体育考试之前能让我喝点酒就好了。
听我这么讲,判断说,一旦有反常,就表示你已经醉了。
那未必,我每喝一口酒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心别人图谋不轨。喝一口说一次,警惕过头了,比没喝酒之前还清醒,越喝越清醒,不需要别人照顾,反而去照顾别人。
一个参与喝酒的女人总是不娇弱到让男人搂抱,那一点意思也没有,偏偏我又装不出来。整个饭局,我拿着一只西瓜,估计围吃饭吃渴了、说话说渴了,就喂他一口。我就是负责干这些事。
在他身边,我喜欢干一些芝麻绿豆的事,越卑微越好,我格外喜欢为他操劳。除此之外我还喜欢发他的脾气,像个弃妇、怨妇。
杨敲碎了一只碗要袭击人。我知道他根本没有醉,除了体质原因,一个人完全可以制止自己喝醉。他的随从马上拖住他,说了很多劝慰的话,直到他给随从面子,把盘子放下了。
我看不起这些人,他们身上连一枚像样子的扣子都没有,他们应该去当搬运工,他们背后肯定有个穷得惨目忍睹的家。他们对这种流氓生涯充满向往和恐慌,他们真犯贱。
杨装腔作势极了,他无非是料定他手下会接应他,万一我是他的手下,我偏要煽风点火,使他失算了,看他怎么收场。那他也肯定早把我收拾了。
我父亲曾经告诉我,男人其实是能够互相忍让、和平相处的,只要附近没有女人,万一有女人出没,只要女人还过得去,屁大的事他们都要大干一场。
一地的玻璃渣子,围的拖鞋又滑,我怕他踩到渣子划破脚。又盼望着他踩到,刺他一两道口子,看他怎么跟这些人为伍、到处乱跑。我好照顾他,给他喂水、擦汗,寸步不离。
顺便给他打两针,这个学期让他就这么昏睡过去,我的睡美人。这个夏天也这么昏睡过去。等到我能救他的一吻。
我知道你只是昏睡;你的内心有个地点温柔如云。
我顽皮地举起他的头;我说你长得像个王子;千万别做鸭子。他美得像一座雕塑,我恨不得把他的头割下来下酒。
我怕他酒后乱性。
我怕他毁容。
他们本来要闹到市中心去,下起了大雨,只好就近往学校里走。恰好我也在食堂里避雨。我们再次碰面。围的手机我背着,我就给我们寝室打电话,叫她们快下来观看。他们叫食堂里小卖部的人拿东西,人家拿慢了,杨就端起盘子乱砸。只敢欺负做小本生意的人。
杨把食堂的铁门啪得一下拍紧,小情侣们四处逃散。他看见一辆装满蔬菜的拖拉机,他把挡板卸下来,蔬菜顿时垮成一座小山。
他用刀把一个人的手臂钉在餐桌上,然后拉扯这个人,我小时侯在市场,蹲下来看别人刺黄鳝,用木板在水盆边沿支起一个斜面,把黄鳝的头部钉在斜面顶端,用力拉,黄鳝的刺都剔出来了。
他们把小卖部的人追得满校园跑。那时侯我已经在五楼的寝室里了,又陪同许多人下来看,人密密麻麻的,头都朝向一方甩。
在梨宾小学的时候,尚未杀人的汪老师当时给我们教自然课,为了让我们了解磁场,她在一张白纸上撒满了铁屑,磁铁一登场,所有的铁屑都吸拢上来。观众就像当时的铁屑。
黑白相间让警察捉走了,他开始拒绝上车,警察用他抽打别人的皮带套住他,收紧,把他提到了车上。
第二部分:婊 子第4节:握着手说分手
第二天,我和围的见面就很悲壮,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动手,只是劝他们要打别在学校打,到外面去打。他还是被人冲撞了,捏起下巴和我不耐烦地说话,脖子上有点伤口、有点肿。
我说我看不起你们,你们太幼稚了,我在四十四中时就看不起你们这些人了,现在好了,全校都在讥笑你们。
他说你不要你们你们的。
那我说他们他们的好了,他们跟你并排走都是在给你丢脸。
越美丽,越动荡。
他的档案漆黑一片。他以后将面临失业,也许根本找不到工作,又不是做善事,没有单位高材生不要偏要个留级生,再说长得好也不能当饭吃。
我还是觉得他有前途,除了赌,还可以卖。
我们高三毕业之后,来到新的大学报道之前,档案就捏在自己的手里。好长一段时间的忧郁,我当时就查点撕毁了。那里面是我的罪行,我失败堕落的证据。是一面之词。我好想自己是一个来路不明犯不着向谁交代的人。要是当时撕毁了,一了百了。据说好多有钱人可以花钱把自己的档案调出来,任凭处置。去偷、去改犯不着,于是我们再次盼望能有钱。
他在寻求一场醉生梦死。他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读书、做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解救他。
他的头发蓬松,本来头就大,就像一个女人的腰要是好看的话必然很长。他穿的裤子类似紧身裤,两条腿玩世不恭一前一后地杵在地上。远远看去,是一只上岸的直立行走的蝌蚪,一只氢气不足的气球,耷拉来耷拉去,捆气球的线垂到地上。或者一只竖立的饭勺、一个伸懒腰的蘑菇、一把撑开的伞。
初中的时候,很多人来追求我。每界出风头的人都来找我,暗中保护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时候还是很难看,可能成绩好,参加的活动多,比较出风头。
初一时,初三有个光头男孩子,每天穿拖鞋,在整个学校都有头有脸的,老师都不敢得罪他。他天天提前下课,在我们教室门口等我。我要是不肯出来,他就打起赤脚来,把鞋子放在窗台上示威,蹲在窗子下面喊我的名字。他用两种喊法,一种喊法是倒着喊我的名字,又擅自加了两个字,喊成一个成语,飞黄腾达。另一种喊法是把我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鸿字叫成一个大侠的名字,黄飞鸿。
隔壁班上的杨喝了酒吃了牛肉壮了胆,爬到我们班的一张桌子上,拿着两尺多长的马刀朝着旋转的吊扇砍了一会儿,又跳下来把这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叫我顺从他,成为他的什么帮派第几位夫人。如果我愿意,他可以为我休掉前面的那几位,他发誓永不再娶。我宁死不从。
我的桌子老是被盗,偷走了好几个我祖母给我买的新笔记本,让我觉得有人老想在我的日记本里寻找被爱过的蛛丝马迹。至于偷走堂表借给我的耳机,那就纯属偷盗啦。堂表为此一直认为我是个靠不住的人。我在被偷的桌子里找到一块别人的橡皮,上面精心雕刻了一个繁体爱字,把最中间的那一点雕刻成一枚小小的心,是盗贼遗失的。
现在坦白出来,我一口气拒绝那么多人,不是因为我多么自尊,有几个我还是对他们相当怀有好感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当时我家里穷得装不起电话,谈恋爱总是要联络感情的,要是总是我找不到他,他找不到我,那未免太凄凉了。那时候电话都快普及了,一听说家里连电话都没装,怕别人也看透我了。有人打听过我家的电话号码,我也照实说了没有电话号码,谁叫他们不相信,以为我搬翘。,
一本书上说一个贫贱的姑娘第一次总会失身于和她同个阶级的人。那我可破例了,尽管种种不测,我从四十四中出来还是处女一个。可是我以后在大学里失身于围,这个将自己身世隐而不说的美少年,是不是也并没有逃脱这句话。真的,直到我们那次握着手说分手,我还只知道他是个独生子,可以到他母亲那里领大笔的钱,他很少提到他的父亲。他说到的基本上能兑现,不过那都是在他自己身上,而不是在我身上。
他目前为止至少欠我一枚戒指,一场旅行,一生一世。
第二部分:婊 子第5节:我意外地听见一个词
一个五十五中的人扬言追不到我就要派人打死我、奸死我。他要派一个叫萝卜仨的人,有名有姓的,我不断向人打听,这个萝卜仨确有其人,我心里害怕极了。
追求我的这个人我在溜冰场见过,那时侯我们都爱往溜冰场跑,那个地方播放一些剧烈的音乐,很风骚。女孩子去溜冰,谁被人袭击和扶助的次数多,就说明她蛮吸引人。
他坐在我旁边吸烟,我记得我当天穿了一件有帽子的衣服,头上还带了一顶帽子,头上的帽子在溜冰的时候掉在地上被别人拿脚上的轮子碾了好久我才察觉,捡回了不舍得再戴,就放在衣服上的帽子里。可惜被袭击的是帽子,不是帽子的主人。
我也是突然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