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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的冰峰雪山奇伟壮丽,但却远远比不上江南繁花似锦的诱惑。
三个月后,祁连聂家以风雷之势收服三帮九路的江湖门派,一并接管太湖七十二峰水寨,江南武林大半尽归聂家囊中,一时震惊中原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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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大会第四天,骆长风召集丐帮弟子在缥缈峰下正襟危坐,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聂小香气色尚未见好,斜靠着柔软被褥慢条斯理地嗑瓜子,斜了一眼窗下坐着的萧归鸿,问道:“这新帮主,骆爷爷属意何人?”
老酒鬼灌一口酒,抱着酒葫芦嘿嘿笑道:“苏星海。”
作者有话要说:额,不会有人觉得这个虐吧?我我我觉得江湖上你戳我一刀我拍你一掌可常见了,你看乔峰还一掌把阿朱拍死了,(话说我那时候根本不觉得那个叫虐,也不觉得咋滴,大约是我私心觉得英雄就该是寂寞的吧,远目……)
别怕,看咱小香,其实还蛮坚强的,还能开玩笑尼,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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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宕
三十年间江湖平静,少林武当不理世事,四大剑派销声匿迹,丐帮日渐坐实武林第一大帮的位子。
这一代丐帮帮主骆长风出身绿林,为人豪爽仗义不拘小节,做事大刀阔斧粗中有细,几十年来把丐帮上下打点妥帖,发扬光大,中原武林敬武当少林,各大门派却与丐帮更为交好。
骆长风外甥女秦清影嫁入铸剑山庄,郎才女貌花好月圆,成就一段江湖佳话。
武林却总不会一直平静。
天星陨落,精铁铸就宝刀绣春,铸剑山庄沦为祭品,祁连聂家血洒江南,从此江湖再无宁日。
一年前将军山上,灵智方丈以大金刚掌迫聂沉璧坠下断崖,武当云鸿道长临下山时曾断言,腥风血雨由聂家而生,也由聂家而止,骆长风付之一笑,半信半疑。
这些年来祁连聂家做的是正经生意,当家的是病弱末子聂连环,十余年不动刀兵不闻血腥,安分守己,骆长风失了警惕,待察觉时,幼虎獠牙利爪已长,一出手便是毫不留余地的果断坚忍。
聂连环的野心,将亲兄弟都算计在内,令人毛骨悚然,从心底陡生一股凉意。传功执法二老要拦下聂家人马,骆长风却道:“追风剑霍青,排云掌莫秋风,再多五百人也拦不住。”
一个是四大剑派后人,一个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丐帮弟子断然不敌。
萧归鸿斜一眼邀来大祸患的苏星海,嗤地一声笑:“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苏星海不言不语,眼底光华一现,起身请求带领南派弟子追踪伏击聂连环。
骆长风沉默许久没有答复,却望着楼外赤红如血的枫林道:“若是我此次失手,丐帮就交给你罢,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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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海是骆长风的师侄,年轻沉稳做事圆融,很得传功执法二位长老的赏识,用萧归鸿那老酒鬼的话说就是整日里一张脸笑得跟野菊花似的,屎壳郎滚过也得被迷住。
聂小香斜靠着床头漫不经心地剥薄皮山核桃,碎壳子随手当弹子四处弹,骆长风抖着花白胡子走进来,险些被打瞎双眼。
见核桃壳来势汹汹劲道不小,骆长风以为她起码该恢复五六成内力,一探手少阳三焦经,却是忽强忽弱内息凌乱,不由一怔道:“丫头,你练的什么功夫?”
聂小香对骆长风毫不隐瞒,有气没力道:“星罗流转功,师……聂沉璧教的。”
十二年来师父叫得十分顺口,聂沉璧三字勉强从舌尖滚出,说不出的凝滞苦涩。
骆长风却又是一怔,神情颇为复杂地盯着满地的核桃壳沉吟半晌,不由暗觉脑中某处越发清明透亮,这念头鼓噪澎湃呼之欲出,忍不住问道:“聂沉璧原先便会这门功夫?”
聂小香也是心里一动,摇头道:“从未见他使过。”
忽地想起一年前在将军山断崖山洞里相依相偎的旧事,恍惚就如同三伏天里灌下一壶冰水,心也凉了大半截。
却听得骆长风轻叹一声道:“原来绣春刀的传说也并非都是杜撰。”
聂小香天生聪明,骆长风话一出口她就隐约猜到了话中含义,不由咬着个核桃愣住,半晌才随口笑笑道:“骆爷爷,江湖传闻不可当真。”
骆长风见她眉宇间仍有抑郁之色,知她师徒二人之间的事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便没有再问下去,只随意道:“星罗流转功,相传是百年前剑王传下的奇特内功,虽不够纯正,却威猛霸道无比,防御兼修攻守并举。”
话到此处忽然语调一变,古怪道:“星罗流转之力与聂家这独门内功并不相冲,为何你体内内息这般混乱?”
加之那日巨石台上聂三明明只是接下一招力劈华山,聂小香却猛然重伤奇经八脉,傻子都看得出事有蹊跷,骆长风所练内功路数和聂小香不是一路,狐疑困惑之际,暂时也想不明白这事由出在哪里。
聂小香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毕剥毕剥吃了个核桃,又丢了几粒给骆长风,笑嘻嘻道:“我现在是半个残废,就不回七星堂去了,今后得麻烦骆爷爷啦。”
骆长风半生漂泊,到了花甲年岁得到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孙女,心里自是欢喜欣慰,不由抖了抖花白胡子爽朗笑道:“你骆爷爷我穷得很,你要不嫌弃,伤好了些就跟我回北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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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晚霞如火,烧红了西天。
送饭菜的只有柳出云一人,聂小香慢慢吃了几口,忽然笑着问:“一天没见沈师兄啦,他怎么也不来瞧瞧我?”
柳出云面色有些难看,闷声道:“做了苏星海跟班,不知道心里多欢喜。”
聂小香微微一笑,心里倒也不觉得难过伤心,沈清风原就是苏星海手下的人,屈就七星堂做个管事不过是卖苏星海一个面子,聂小香从此不是七星堂堂主,自然不再值得沈清风弯腰低头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见柳出云十分憋闷不快,放了筷子笑嘻嘻道:“等我好些了,我就跟着骆帮主去北方走走,待会我就同他说说,七星堂就给了你罢。”
聂小香笑得出奇的温柔,映着窗口的霞光,隐隐透出疲倦。
柳出云却脱口道:“不,小香,我和你一起去北方。”
昔日一同玩耍嬉戏的少年已长成英姿勃勃的俊朗青年,聂小香感激他的担忧,却在心里暗暗骂了声蠢蛋,斜了他一眼嘿嘿冷笑道:“你舍得你的苗姑娘?”
顿时戳中柳出云罩门死穴,他张了张嘴,没声儿了。
聂小香握了握他的手,轻声笑道:“小柳,你好好的,我会再回来。”
柳出云看着她如同薄雪上落了月光一般清冷透明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异常的不安。
初冬的夜里已是格外寒冷,风云客栈前守卫的丐帮弟子奉苏星海之命退下了一半去休息,楼上拐角处一间上房内,骆长风如往常一般给聂小香输入内力疗伤。
纯正刚猛的风雷指力自聂小香双掌劳宫穴直入手少阳三焦经,过风池、神门,流通百会,交融手三阴经直落丹田,循环一个小周天才能停歇,正是疗伤的最关键时候。
窗户却轻轻开了。
飘然落进一条人影,轻盈优雅,姿势如同冬阳里缓缓凋落的一枚枫叶,又像是春日里绕着碧树红花飞舞的蝴蝶。窗扉复又阖上,屋内的烛火微微一动,照亮他脸上那双淬着冰霜的眼。
是聂三。
往日的聂三,眼若千年冰雪,只一眼便能让人冻住,此时此刻的聂三,面色雪青双目泛红,眼见心中惦记的人就坐在一丈远处,竟是僵立在窗边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如同停住了一般。
聂小香睁眼看他,气息微微一乱,骆长风花白胡子一抖,沉声道:“不可分心!”
桌上烛火的火焰逐渐微弱,忽地又一跃而起,内焰隐隐显出碧色。
一周天已毕,像是掐准了时辰,苏星海推门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聂三一眼,微微一笑:“都在,很好。”
聂小香也不惊慌,睁眼便冲苏星海笑:“苏大哥这么晚是来送宵夜给小爷?”
骆长风闭目调息,对屋内动静听而不闻,背却朝着苏星海,肩井、风府各处空门大露。聂三长剑出鞘,拦在骆长风与苏星海中间。
烛影轻摇,苏星海不复往日的温润和蔼,神情欢喜又狰狞,眼中映出两点碧青色烛火,分外妖冶诡异:“小香,你若是想吃宵夜,一会我就吩咐下去给你送来。”
他微微一笑,聂小香顿时觉得爬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一连几日来噩梦中的寒意陡然席卷四肢百骸。她定定神,笑嘻嘻道:“叫花鸡一只,花雕二两,小爷现在馋得很,麻烦苏大哥现在就弄一份来罢。”
面上虽然是神色不动,聂小香掌心满是冷汗,脑子里转得比马车轱辘还快,拼命想着如何才能拖延时间。
苏星海背着手立在一丈远处,意态悠闲神色从容,眼底却有一抹无法忽略的杀意,他温柔地看着聂小香道:“小香,你是个聪明人,等我处理完大事,你要吃遍天下我都奉陪。”
又道:“风云客栈的守卫都撤了,自然是不会有人上来。”
聂小香对上苏星海的眼,只觉得毛骨悚然,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登时如同拨开眼前层层轻纱迷雾,一切都逐渐明朗清楚。
从七星堂开始,苏星海已经布好天大的一个局,丐帮大会就是收网的最后一步。这人心思深沉,就如同窗外无边的黑夜,黑得可怕。
聂三不作声,剑尖斜向下指着前方,清凌凌泛着寒光。
聂小香也不吭声。
却忽然见骆长风睁了眼惊怒道:“星海,你这是做什么?”
苏星海微微一笑:“师伯,你放心地去罢,丐帮在我手里必定比在你手中更繁盛。”他慢慢走到聂三身旁,笑一笑道:“聂沉璧,借你的剑送我师伯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额,昨天自动放假一天,远目……
脱逃
苏星海神不知鬼不觉在屋内落了药粉,无色无味无人察觉,但屋里的三人再无法动弹。
聂三挡在骆长风跟前,冷淡地看着苏星海轻而易举接过他手里的长剑,剑身带起一溜寒光,一柄寻常的青钢剑此时在烛光里看来分外锋利。
烛芯啪地爆开,火焰越发碧青靛蓝,聂小香眉间一跳,怒目瞪向聂三道:“你怎么把剑就这么给他了!”
见聂三只皱了皱眉头不做声,顿时想起屋里四个人除了苏星海,其余三人都是案板上的猪头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聂小香重伤奇经八脉,原本就气虚体弱,半点内力也提不起,骆长风以风雷指力帮她疗伤,内力损耗大半,这当口暗暗一运功,上至百会下至丹田,内息微弱如游丝,所剩功力仅有一成,不由闭眼暗叹八十老娘倒绷孩儿,今日栽在自己人手中,只怨平时粗心大意失了防备。
地上对坐二人,站一人,三人性命都拿捏在苏星海手里,因此他也毫不着急,如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提醒道:“醉香含笑草的药性约有三个时辰,没有解药是不会提前解了的。”
聂小香心里着急,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略一思索便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苏星海把玩着手中长剑,笑了笑道:“这醉香含笑草是你亲手点着的。”
聂小香看一眼桌上跳跃着碧青火焰的蜡烛,恍然大悟道:“蜡烛!”想必是苏星【奇,】海在下半段蜡烛中动了手脚,烧到一般便顺带【书,】烧着了掺在其中的醉香含笑草粉【网,】末,这一想,不由暗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