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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又若有所思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呆滞了还是真在想什么,半晌苦笑道:“洛迦没有处理垃圾的习惯。”
“那就好。”夏瑶坐在地上尽力调息着身体内的力量,眼睛却一直盯着御琅穹的方向。将夜既然说无碍,她也不去自作多情,她没力气再去把他摘下来,更加没那份精力去注意除了御琅穹之外的人。
“……受伤了?”
“没你重。”
“呵……我怀里有药……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夏瑶终于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将夜,若不是那被长枪钉穿的肩头,若不是那苍白的唇角一直在淌血,若不是那清澈幽黑的眼眸,她真的会以为,将夜仍旧是个不怕死不怕疼的怪物。
或者她是不了解将夜,他原本就像个怪物。
扶着一旁崖壁咬牙站起来,毫不客气伸手就向将夜怀里掏,从浸满血的衣襟中摸出个瓷瓶,倒出两颗药入口,其余的全塞进了将夜嘴里。
反正现在她和将夜都属于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什么不敢吃的?
轰的一声,御琅穹终于和洛迦交手了,再也不加保留的力量化为灼热火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燃着头发。
夏瑶下意识转过身护着将夜,背后一片灼烫,衣料似乎也有了焦灼的味道。
☆、同归于尽 (7)
“难得你有心护我……”
“有选择的话我更想站在你身后。”夏瑶甚至有点怀疑,将夜的重伤是不是假的,不过,看在他气息已经微薄的份上……“我比较耐热。”
将夜动了动手,突然伸手握住长枪,“我有点嫉妒御琅穹了……”说着,血光飞溅,长枪沾染着血丝被抽出。
夏瑶一把夺过将夜手中的剑,剑尖一挑比上将夜的脖子,“我说了,你最好挂在这,我怕洛迦不会放过你。”
将夜撑着长枪站立,瞥了她一眼,“你更应该担心自己的男人。”
“御琅穹不会输。”夏瑶极其肯定道。
“那若是同归于尽呢?”将夜挑眉问着,伸手将比在脖颈上的剑推开。
夏瑶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后方,“什么意思?”
“女人,你的话太多了。”
然,将夜的话音还未消,御琅穹却突然收了所有招式,凌空落地,一动也不动了。
而本飘浮在空中肆意散发黑雾的洛迦,又一次不见了。
夏瑶手中的长剑顿时扭转,又一次架在将夜喉咙上,登时划破皮肉,血流如注,“你最好别动!”
将夜转过头看她,仍旧是一双清澈幽黑的眼眸,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御琅穹。
御琅穹一直静立着没动,微低着头,身旁滚滚热浪撩动着墨黑的衣袍,长发飞舞四散,仿佛欲要乘风离去,又牢牢扎根在这片土地。身后便是熊熊烈火屏障,他却像这天地间唯一静止的山峰,无人再能撼动。
夏瑶的手不禁开始颤抖,想上前,却又被心底的恐慌束缚着。御琅穹身上的气息在变化,已经不是之前明朗强悍的感觉,虽然没有举手投足间的细微处,可是,她了解御琅穹,绝不是眼前这个。
一道冰冷的目光瞥来,一丝血红的眸光流转,夏瑶心中某一处仿佛轰然塌陷。
“琅穹……”
御琅穹慢慢抬起手,冰冷的侧脸除了淡漠,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打量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抬头又看着夏瑶和将夜,一片血红的眼眸狰狞如厉鬼,却仿佛下一刻便要淌出血来。
夏瑶的脚动了动,却不知是不是该上前,要么真刀真枪的打,要么围攻过来杀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这般……又算什么?
然,御琅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担忧与彷徨,仿佛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该是御琅穹还是洛迦。
这就是将夜所说的同归于尽?这就是……
突然,御琅穹的手猛地覆上自己胸前,一道火焰直击心口!
“琅穹!!”
“出去!!”御琅穹冷凝的声音还是他自己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从嘴角淌出鲜红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阴森的声音没能从他口中吐出,更像是从他身体内发出,没人会混淆,那是洛迦的声音,“本座要的就是你这具身体,你大可以现在就毁了,不过,本座知道你不会。”
御琅穹掌中的火焰已经灼透胸前皮肉,似乎不惜将自己的身体贯穿,“没什么不会,你给我滚出去,要么,一起死。”
☆、同归于尽 (8)
“呵……不必危言耸听,你有至亲兄弟不能割舍,有挚爱之人不能忘却,你不可能全然不要性命只为重伤于本座,不可能……”
咔嚓一声,竟在周遭地动天摇的杂乱中极为清晰,御琅穹的胸骨生生碎裂,竟是自己下的手。
“琅穹,别……”夏瑶不禁惊呼,她不管这是不是御琅穹的计,但是,她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这样伤害自己。
刚要冲上去,只见御琅穹突然抬头,那本是一片血红的眼眸,她却从中读到了温情。
或许她真的不了解御琅穹,这一刻,他真的选择割舍,真的选择了忘却……
你当真是如此果决?你当真……以自己的性命,只换……
可是她质问不出,这不是御琅穹的计,他是认真的,而她真的能在这个时候质问,他为了天下要抛弃她?
“你给本座住手!!”洛迦的声音终于变得急躁不安,御琅穹另一只低垂的手动了动,眼见青筋暴起,却没有动作,他似乎还难以控制御琅穹的身体,只能由着他,在焦灼了他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在重伤着他的魂体。
御琅穹额头上的汗如水幕般流淌,心口焦灼的伤淌着血蒸腾丝丝白雾,血红的眼眸却透着不属于洛迦的狠绝,看向夏瑶,依旧眷恋浓情。
“……瑶,允许我死么?”
夏瑶的心在颤抖,整个身体也止不住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战栗,却突然绽放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你若不死,也不再是我心中容我翻天覆地的御琅穹,也不再是陌宽厚温柔的兄长,你说……你该死么?”
御琅穹也笑得极为灿烂,口中汩汩流淌的血却没能掩盖他温柔的声音,“记得,以后少闯祸……”
是啊,少闯祸,没有了御琅穹,又有谁还能有那份无边的包容?
心中一阵绞痛,身体中的气息推动着血液陡然翻腾,以快要爆裂的势头……她以后,恐怕也不会再闯祸了,因为,没有了御琅穹。
夏瑶用力咽下几乎要喷出的血,灿烂一笑,“我说过会陪着你,不过,再容我闯一次祸可好?”
“我很期待……”
“最后一次如您所愿,我的陛下……”我的爱人……
夏瑶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内力呼啸而出,熊熊火焰包裹着剑刃,竟不输于任何一个御神一族的血脉,剑尖直指御琅穹。
御琅穹的身体陡然僵硬,如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究竟是谁在禁锢着谁,究竟谁才是最后赢家!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御神一族的纯血!你的父亲应该是齐……”
洛迦惊恐嘶嚎,仿佛要挣脱御琅穹的身体,或者又想要控制着他反击,可一切仿佛是徒劳,他终是算错了什么,棋差一招。
飞扬着火焰的长剑几乎毫不留情穿透御琅穹的身体,沉闷的声音混杂着洛迦的溃败嘶吼,咽下了本该浮于水面的真相,也带走了他无法再达成的野心!
黑雾蒸腾四散,脱离御琅穹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却如快要消失的迷烟,正中一个透亮的洞,汩汩散着浓烟。
☆、太凶悍的女人 (1)
“不可能!这世间谁能舍得……?”
突然,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如惊天霹雳,瞬间穿透犹不死心咆哮的黑影,将夜的声音竟带着笑意,“你的话太多了。”
轰的一声,一道滔天火焰,将洛迦焚化于半空中,熊熊燃烧的无根之火,包裹着汩汩黑烟,唯剩下那双血红狰狞的眼睛,还闪烁着不可思议,还有不甘心……
御琅穹强弩之末的最后一击,终于为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
空中飘落如暴雪般密集的飞灰,周遭火焰也在这一时刻同时熄灭,露出仍旧在拼力厮杀着的人们,看着眼前亡魂大军登时灰飞烟灭,惶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剑落空了,掌风失去了目标,攀附在腿脚上的骨手消失不见,几乎要落在身上的刀剑也随即消失。
空荡荡的山谷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唯有地上几乎没了脚腕的灰烬,还能向世人证明,这一切……并非梦幻。
所有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坐倒在灰烬中,半晌难以回神。
“琅穹,有凤绝在,你们谁也死不了……”夏瑶用力撑着御琅穹的身体,却难以支持一同倒在地上,小心护着他的伤,这是她的男人,她怎能让他死?
御琅穹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温暖笑意,看了看夏瑶,又看了看将夜,想要开口,却被奔涌出来的血尽数掩埋了声音。
噗通一声,将夜踉跄倒地,堪堪抬起头,望着在灰烬中相拥的两人,静视了许久,突然开口笑道:“御琅穹,我不嫉妒你了,你的女人……太凶悍。”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似乎谁也没死,只要有凤绝在,不管御琅穹和将夜有多重的伤,他神医的名号,绝不是吹嘘出来的。
武林人士一方,本着各门派的精湛绝学,虽不比御神一族杀敌强劲,却也能与亡魂拼力一战,且损失甚小,唯有疲惫脱力,近一月犹如病残人士。
丐帮的人也不算损失惨重,他们本就是这世间最无牵挂之人,尽一己之力,乃是他们毕生的荣耀,毫无牵挂便无惧,无畏者,堪称世间最勇。
北齐数十万兵马可谓大战凯旋,对于他们来说,这恐怕是活一世最大的功勋战绩。死去的人将名留千古,几代传诵,而活着的人,等待他们的是庆功与嘉奖。
而对于御神一族,则更是摆脱了灭族的命运,他们又可以回到故乡,继续过着安宁的日子。
南朝也逃过一劫,待将夜伤愈回宫,仍旧是南朝皇帝。御琅穹最终的胜利,也并非是以性命换来,待伤势好转……
然,唯有一个人,无法享受胜利的喜悦。
“夏瑶,我跟你一起回去……”凤绝急得一刻也坐不住,别说安心给御琅穹和将夜治伤,就连塞给夏瑶的药,也是能塞多少塞多少,完全顾忌不了分量。
夏瑶完完全全吃药都快吃饱了,似乎多少有那么点的效果,加上之前将夜那里的药,好在,她没有在众人面前很难看的死掉。
☆、太凶悍的女人 (2)
抹了把嘴边似乎总也渗不尽的血,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御琅穹,问道:“我是不是等不到他醒过来了?”
“我不知道。”凤绝已经慌了神,保人不死也就罢了,哪里还有心思知道那些?
“我希望你一定得知道。”夏瑶握着御琅穹有些冰凉的手,一遍遍将眼前的面容刻进脑海中,其实,她纵然不再看,也早已经不可能忘记,“凤绝,这辈子……能让我死到临头还挂念的人……不多。”
“谁说你死到临头?!!只要有我在……”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跟我回去,没多大意义。如果你能有办法,又何必会等到这一天。”夏瑶轻轻说着,慢慢弯下腰,贴着御琅穹冰凉的脸颊,恍惚间,似乎有水渍将两人的脸融合在一起。
她没有伤春悲秋的心性,但这不意味着她不会悲伤。她不知道这一别是不是还能见到御琅穹,她答应过要陪着他,不管在哪里,可她兴许要食言了。而如果不能再陪伴,她仍旧希望将生机留给他。
御琅穹和将夜的伤势都离不开凤绝,而她,只是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