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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就是威廉·H·辛普森中将,是美国陆军中最富有魅力和令人倾倒的人物之一。
马歇尔将军有次曾告诫那些应征入伍士兵的父母,要是他们的儿子写信回家,诉说他们有多么喜爱和崇敬他们的指挥官,那就要留神了,因为那往往意味着他对他们过于宽容,也就意味着纪律松弛,而一旦要他上战场,就无异是让他去送死。
马歇尔却把比尔·辛普森看作例外。
辛普森几乎受到士兵们的众口交誉,这并不是因为他溺爱他们,而是因为他办事公道、体察下情和富有风趣。有一次,他奉命去整顿一个纪律涣散、士气低落、违纪抗命、怨气冲天和军容不整的一营士兵。这个营的士兵以搞得所有新来的军官狼狈不堪而出名,辛普森把全营集合起来,对他们的一副邋遢相连连摇头,并对他们说:“本营官兵现在要办的第一件事是人人都去理个发。我希望看到你们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现在给你们作示范,说明我指的整齐干净的标准。”
说罢,他脱下战斗帽,露出他那个秃瓢,鸡蛋似的圆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队伍里发出一片哄笑和叫喊声:“大秃瓢!”但他讲清了问题,而且是生动风趣地做到了这一点,士兵们个个军容整洁。
在第9集团军里人人皆知,辛普森在参加每次战斗中身体力行并严格要求下属军官遵循这样一条准则:“能用炮打,决不派步兵。”
那并不是说他永远不让他的士兵们去参加艰苦的战斗,但他们知道,一旦他发出投入战斗的命令,那是出于万不得已。
辛普森已经听到流言,说柏林是俄国人的主要目标,还说他面前的那片领土尔后也许要割让给苏联占领区。作为一个军人,他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他的信条是:军队嘛,就是要攻城略地,然后据守。但是,他的部队到达易北河后,他开始估摸一下战局,发现当面敌军已是毫无斗志,德军士兵成群结队渡河过来向美军投降。柏林就在眼前。这位第9集团军司令越琢磨,越觉得柏林是在向他招手。诚然,在德国首都的另一边,俄国军队距城只有35 英里了。但辛普森通过盘问纳粹俘虏得知,俄国人单独同德军进行了殊死苦战,德军正在拼命阻击俄国人,而他自己的部队现在却已在易北河对岸牢牢站稳了阵脚。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德军正愈来愈倾向于让他们通行无阻。若乘机前进,扩大战果,岂非绝妙的用兵之道?
对辛普森来说,现在真是天赐良机,正碰上艾森豪威尔4 月6 日在给蒙哥马利的电报里无意中提出的那个“不太费力地攻占柏林”的机会。而且天缘使然,得以利用这个天赐良机的恰恰不是蒙哥马利所部而是美军第9 集团军。如果辛普森还品不出这种局势的讽刺味道,那他简直可算是不通人情了。
他把他的参谋长詹姆斯·E·穆尔将军叫来,于4 月16 日给布莱德雷的司令部发了一份急电,声称他打算利用他当前的有利形势进军柏林。他在电报结尾写道:“24 小时内定能到达柏林。”然而,当天晚些时候,布莱德雷打来一个紧急电话。“他说他要立刻见我,”辛普森后来说,“并要我马上坐飞机前去向他报告。于是我坐上飞机于半小时后到了那个小镇,名字现在我已经忘了,飞机降落时,他正在机场等我,我一走出飞机,他就说:‘我已经接到命令,让你在易北河止步,不要开进柏林。’”
辛普森目瞪口呆。“可为什么呀?怎么会有那种事?”他问。
“这是艾森豪威尔的命令。”布莱德雷说。
辛普森把军事形势简要报告了一下,指出美军前进道路畅通,俄国人则受阻不前。他可以不费多大力气在第二天早上到达柏林。他恳求布菜德雷打电话给艾克,“请你劝他改变主意。”
他们走进布莱德雷的办公室,叫通了给欧洲盟军最高司令官的电话,辛普森站在一旁听着,布莱德雷说明形势。显然,布莱德雷和第9 集团军司令同样急不可待,想尽法子说服对方,但不久就看出他完全是白费口舌。最后,他对电话另一端的艾森豪威尔说:“好,我来告诉比尔。”
他放下电话,转身向辛普森。
“艾克说不行,”他对辛普森说,“你不能进柏林。”
辛普森35 年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感到窝囊。
他后来再没有得到当时为什么让他原地不动的解释。
事情就此了结。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红军先头部队终于进抵易北河,美苏两军指挥官们相互进行了拜访。
“一位将军带着约莫9 名部属来到我的司令部,”辛普森后来说,“我们共进午餐,相互接连用伏特加祝酒。最后,我们全都醉醺醺的了,那位红军司令官对他的随员说了些什么,他们抱住我,让我四脚朝天,把我向天花板上抛,大约抛了10 次,都快把我吓死了。”
当终于抛完,让他重新站好后,他们对他解释说,是哥萨克表示尊敬的风俗习惯,也是他们感谢他的方法。
“他们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辛普森说,“并不是我让他们首先进入柏林的。”
后来,有人查究过此事,为什么不让美军夺取柏林?军事历史学家马歇尔上校认为,辛普森遇到敌人的抵抗会比他原来的估计要猛烈得多。布莱德雷则瞎猜一气说,美军进入柏林可能要付出伤亡10 万人的代价。
“荒唐之至,”辛普森说,“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碰到什么抵抗,那些硬说会有猛烈抵抗的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我们前面,除了央求当俘虏的德国兵之外,实际上是无人之境。”
辛普森的参谋长穆尔将军同意他的看法。穆尔用这样一个事实来证明这一点。退到第9 集团军防线的德军中有个纳粹高级军官,此人便是据守在易北河和柏林之间要道上的德国装甲兵团参谋长文克将军。有人把文克带到穆尔面前,这个德国人一开口就对他说:“将军,我们德国人已经同布尔什维克打了4 年仗,下一步该由你们美国人去打他们了。你看我们马上联合起来一道去打他们是否更好一些?”
穆尔三言两语回答说,这个德国人所谈要去打的正是美国的“尊贵盟友”,他不准备听一个敌军军官讲这样的话。这位将军究竟何去何从,何以安排他的士兵的命运?文克回答说,他想率领他的所有部队向美军投降,如果允许他回到自己的司令部,他将命令他的装甲部队撤离阵地,让他的士兵缴械投降。他可以交出10 万大军。
“我告诉他,易北河是分界线,”穆尔后来说,“如果他想率部投降,那他尽可以这样做——在易北河他所在的那一边向俄国人投降。或者,我又说,他可以回去自动告诉他的部队放下武器,那么根据陆战法规,我们就必须受降。不久,德军就成千上万地拥来投降了。”
此后不久,苏军指挥部再次派人来同辛普森将军接洽,这次可不是那么兴高采烈了。这些苏联人要求美军立即把渡过易北河向美军投降的10 万德军移交给红军看管。这些德国人很幸运,美军已经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运到后方去了。
第五章突破奥得河——尼斯河防线1.
事实上,德国人也好,英国人和美国人也好,都不希望俄国人参加谈判东部战线出现了近两个月的平静,但德国人在西线部分投降的阴谋却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这个行动首先是在意大利登场。
因为这里成功的条件比其它地方更为有利。首先,盟军的意大利战线是处于英国的指挥之下,是一条次要的战线。另一方面,负责采取投降行动的德国将军,指挥着纳粹德国的党卫队。这是德国部队的精华,是“强硬派中的强硬派”。因此,这一主动行动的影响,将更为巨大。
这个行动是由纳粹德国沃尔夫将军采取的。沃尔夫是意大利战场的党卫队的指挥官,事情是通过参谋部的一位军官多尔曼上校进行的。多尔曼上校从1944 年年底起,就试图同艾伦·杜勒斯的第一个代理人,德美混血儿格罗·冯·加韦尼茨接触。
这第一次尝试并没有马上取得效果,但是,由于一位新人物、意大利工业家帕里利男爵的参与,这种活动进行得更加积极了。帕里利是罗马教皇的侍从,他对挽救意大利北部的工业特别关心,因为这些工业因希特勒的“焦土”计划而面临被全部毁灭的危险。事情进行得非常认真,英、美方面甚至给它起了个密码代号:纵横字谜。至于德国人,他们显得十分乐观,他们知道,指挥意大利战场英美联军的亚历山大元帅,是一个“认识到布尔什维克危险的人”。
1945 年3 月8 日,艾伦·杜勒斯马上奔赴瑞士,沃尔夫将军正在那儿等着他。他们在苏黎世进行了极其秘密的会晤。
最初的正式会谈关系到意大利战场德军的投降,然而,从沃尔夫和艾伦·杜勒斯会谈可以看出,德国人主要考虑的还是在西线全面投降。
俄国人对于正在策划中的事情一无所知。据丘吉尔说,只有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参与了这一秘密。这一点很要紧。事实上,德国人也好,英国人和美国人也好,都不希望俄国人参加谈判。德国人把拒绝俄国参加作为一个会谈条件,而英国人和美国人也没有丝毫理由非要坚持让俄国人参加不可,因为他们一心想要使这一行动获得成功。丘吉尔意识到,苏联政府会对南线德军的局部军事投降感到不安;这种投降将使盟军的部队在推进时只遇到微弱的抵抗,从而直驱维也纳或者更远,甚至可能向易北河和柏林方向挺进。
事实上,这正是英、美方面搞这次行动的目的。
谈判进展得十分顺利,应当把谈判的情况告诉西线德军总指挥凯塞林元帅了,因为需要由他来掩护整个行动计划。事实上,沃尔夫是想趁此机会,把西线德军的投降问题一股脑儿端出来。果然,他立即动身赶往凯塞林司令部。但是要想会见和同凯塞林谈话,必须等待两个星期的时间。时间选择得糟透了:美军刚刚跨过了莱茵河。。
然而,亚历山大元帅的两名密使却在瑞士耐心等待沃尔夫的归来。两周时间有点太长了,在卡塞塔司令部内,人们开始怀疑德国人是为了离间英、美和俄国人,正在玩弄阴谋诡计。亚历山大元帅大概了解在意大利战场的德军的投降问题上,莫斯科、伦敦和华盛顿之间发生了争吵。因此,他于4 月4 日召回了他的使者,并于4 月8 日在意大利战场上发动了全面进攻。
在此期间,英、美方面对秘密守口如瓶。只是在谈判开始后,才决定告诉斯大林。此外,将使这一步骤带上仅仅是“不慎披露”的特色。3 月11 日,美国国务院责成美国驻莫斯科大使哈里曼会见莫洛托夫,并把此事通知他。哈里曼说,归根到底,这只不过是普通的“对话”。次日,苏联外交部长作了答复。他说,尽管苏联政府认为这一事情是严重的,但并不反对“同沃尔夫将军进行对话”。他只是要求苏联军官参加这些会谈。
但是,英国人和美国人才不想要红军代表参加谈判。在西方人的头脑中以及在德国人的头脑中,第一个投降步骤只应该是走向整个西线单独投降的一个阶段,也就是把战争一分为二的一个阶段:即西线停止敌对行动,东线继续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