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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堡坠入情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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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阿非?”    
    我回过头,实在认不得这一号人物。高我一个头,脸长得像匹马。    
    “阿非?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阿早。”    
    他的动作愈来愈大,从他那隔得极远、几乎长在脸颊两边的眼睛,我才依稀看出阿早的影子。    
    回到车上后,他半强迫地和我身旁的中年人换了位置,拎着提包就挤进位子和我坐一起。我们一边喝着热腾腾的贡丸汤,一边谈着彼此间空白的这几年。原来阿早高职没念完,一个人就到台北来闯。换了几次工作之后,现在专门跑业务,卖电话、大哥大、Call机这些玩意儿。他絮絮地说着这几年断断续续又开过几次同学会的事情,但是我没有一次出席。大家都谣传我跟着我爸移民去了。    
    “现在在念书么?”    
    “嗯。”    
    “怎么都不跟我们联络呢?功课很忙么?”    
    “还好。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忙什么。”    
    我望着阿早,这个曾经是我推心置腹的死党。至于为什么会忽然失去联络,我其实心里有数。那当然和父亲有关,只是我一直不想面对它。    
    下了车之后,阿早的大手用力地握痛我的手,然后才把名片给我。我骗他说最近正好在搬家,电话号码会改动,等确定了再联络他。风很大,我缩了缩脖子,不太敢看他,只好盯着对街的电影大看板。    
    “一定要Call我喔。”    
    阿早不大放心地又叮咛了一次,然后才上计程车。我点了烟,把名片从皮夹里掏出来塞进垃圾桶。    
    后来到便利商店喝了一杯热可可之后,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最后,又折回刚才的垃圾筒,把阿早的名片找了出来。摊平之后,很仔细地夹在记事本里。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拨了个电话给他,慢慢恢复我们以前的感情。    
    回到小羊。    
    小羊有一种很漂浮的个性、很容易受朋友影响的个性。我记得带着小羊第一次和阿早聊了一个很长的天之后,过了几天阿早告诉我一些他的看法,对小羊。    
    “还好她先碰上你。不然难保不会变成同性恋。”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小说(下)挂钟、小羊与父亲(5)

    “不会吧。”    
    “难说。不过先恭喜你了,她的奶子实在够呛人的。”    
    我狠狠揍了阿早一拳。好像有回到小学时代的感觉。    
    “操!脖子以下的部分不准看!”    
    我不愿意多想这一方面的事,毕竟从我赫然发现小羊不爱戴表之后,我就仿佛懂了一点什么。小羊没有自己的时间感。当然可以说她不喜欢被时间的细绳缠住手腕、足踝,但是从另外一个观点来说,她必须倚赖别人不断地提示时间,处于一种很不自主的状态当中。    
    小羊有几个很疯狂的朋友,其中一个很肉感的,好像叫咪咪,据说就是一个蕾丝边。她们曾经一起到便利商店去“玩”,咪咪故意穿得很暴露,而且假装在柜台附近晕倒,把那个流口水的工读生吓呆了。围过来几个看热闹的人之后,小羊一边指挥工读生叫救护车,顺手把事先装好的一堆吃的喝的用的提好,趁混乱就开溜了。走之前还不忘踢一下咪咪的大腿当暗号。咪咪自然在几秒钟之后就悠悠转醒,亲了一下工读生的额头,大摇大摆地就晃出去了。两个人在公园里笑到肚子疼,然后才把那些东西全部吃光。    
    我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以前就知道咪咪不但爱用按摩棒(这么看来又不一定是个蕾丝边),而且还喜欢将心得分享给她所有的密友们。没想到竟然还拖小羊去玩这种把戏。看着小羊谈起那个工读生的兴奋神情,我忍不住要担心起来。    
    还好现在住在一起了。抱着小羊睡觉,我有一种很炽热的感觉。至于明年该怎么办呢?当兵的问题呢?只好等到明年再想好了。    
    阿非与阿飞    
    《阿飞正传》并没有传统戏剧性的情节。影片的结构方法主要是依靠——比方说,通过母题(Motif)、主题的发展,多重叙述者的旁白,母题的重复,色调光线和气氛的统一。不过最明显的应该说是时间的母题。    
    由第一场张国荣逗张曼玉说话开始,钟与时间的意象便频频出现……由时间的母题紧扣的还有时钟滴答的响声……贯穿了整场电影。    
    ——摘自《电影档案之中国电影?王家卫》    
    在这篇小说中,主人公阿非和《阿飞正传》有着声音上的相似性。而家里客厅中的挂钟和时钟的意象有着形态与性质上的关联性,都是用来指涉“时间”,那么这种情形究竟该下什么样的结论呢?    
    小说才进行了一半左右,请耐心阅读。    
    四    
    一切还是必须从那些比较私密性的记忆进入。我亲爱的父亲,如果你并不同意这个方式的话,原谅我仍然打算继续这个故事。约莫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当时大概是九岁,原先向来是班上前三名的我开始半强迫式地、不由自主地染上偷窃癖。从教室的粉笔盒、同学忘了拿回家的毛笔砚台,到杂货店的口香糖、脚踏车的小零件等。一切的罪行都没有破绽,没有人会怀疑在班上品学兼优的那一群好家伙。特别是在那个时代,人生中没有一个阶段像小学一样,成绩和品行可以有这么肆无忌惮的高相关系数。    
    直到我们去你朋友潦草叔叔家的那一天为止。    
    潦草叔叔有上百个打火机,并不算整齐地堆放在一个柜子里。我特别钟情的是有皮套、比一般打火机略大的那一只,造型相当扁平,凑近了鼻子就会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想像着我可以用三只手指捏着它,很麻利地在牛仔裤上一划,一丛暖洋洋的火就这么冒出来。    
    打火机安静地滑进了我的口袋,像松鼠一溜烟地回到黝暗的树洞里。    
    要是我忍得住不拿出来向弟弟炫耀,后来的事必定不会发生。至少当时的我这么认为。正巧开门进来的父亲看见了我手上的战利品,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我的神情像刚在舞台上摔过跤的芭蕾舞舞者,佯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    
    “哪里来的?”    
    我正在心里头急速转着念头,打算编一个以九岁儿童的角度看来是毫无破绽的故事,父亲很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说实话永远比较容易。你觉得呢?”    
    像汽车撞上路边的消防栓一样,水哗啦啦地喷出来,突然我的实话也争先恐后地流泄出来。说完以后,父亲没有责备我,我也没有再偷过任何东西。    
    这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少数几个美好记忆。也是当小羊谈起她们那些个坑蒙拐骗的朋友时,我忍不住会回忆起来的片段。事实上,我并不是因为他教育方式的成功而很难忘记那个生命中的转角处;反而是因为当时他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来接纳我犯下的任何错误,那种不惧的态度让我心服。    
    但是那个父亲已经死去了。现在阁楼上住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莫非这就是我痛恨他的原因?    
    和小羊在一起以后,我或许因为远离了自怨自艾而比较能够看清楚这些旧时的心结,但同时我似乎也更加不愿意花脑筋在这些事上头。我们两个不知不觉地就采用一种很末世的心态,花相当多的时间来相处,好像我和小羊的生命情调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谱写、编奏。在这种格局下,我投注了几乎所有我能投注的心力在彼此之间,实在没有余力再去调养旧的创口。    
    更何况麻烦接踵而至,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相爱而退缩。以前就曾经发生过好几次客人硬要小羊在包厢里面陪唱的事。因为小羊的个性比较活泼外向,跟陌生人也可以在几分钟内就变得很熟稔,所以常有客人在酒后自作多情纠缠不清,于是劳动店长或经理来排解也不是第一次了。    
    由于同在一个地方工作,这些事我多半也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上面的压力与房租、生活费的拮据,只好一直隐忍不发。后来竟然有几个新来的外场搞不清楚状况,也想把小羊,几次还趁工作之便吃她豆腐,我也都忍下来了。直到有一次在客人的怂恿下,有个混帐硬是搂着小羊唱情歌,两只手还不规矩。我听到消息便冲进包厢,正好撞个正着。    
    “他妈的你再摸你今天两只手就别想带回家!”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小说(下)挂钟、小羊与父亲(6)

    经理跟着也进来排解,当晚就很委婉地劝我明天别来上班了,在家消消火气。至于那个混帐待会儿就会让他滚蛋。我怒气不息地拖着小羊的手,一路直出店门。回家后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辞职不干了。    
    爷爷去世了,我竟然过了好几天才知道。连忙赶回家,才发觉场面虽然很热闹,但是爷爷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出席。前来吊唁的几乎全都是母亲现在直销事业的伙伴。    
    父亲惟一的一个弟弟我倒是从来没见过,据说是个势利鬼。以前爷爷还住在我们家里的时候,身体不适时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后来送到疗养院,所有的费用也都是母亲负担。现在爷爷去世了,母亲当天晚上打电话通知他,他竟然第一个反应就是先问遗产还剩下多少,如果没有写遗嘱他要请律师先来冻结,以免被大哥一个人独吞。    
    最可笑的是,爷爷反倒很疼这个二儿子。以前老是一天到晚责备父母亲故意不让他们父子俩有见面的机会,说二儿子天天晚上都在挂念着他,他可以完全感受到,不像父母亲成天诅咒他早点死。偶尔会把从前的相簿翻出来,看着看着眼泪就汩汩地流个不停。    
    后来年纪愈来愈大,加上疾病缠身脑子也越来越糊涂,更是常常不由分说就诬母亲在饭菜里放砒霜(天知道这种东西要到哪里买)、在他的睡衣里涂上剧毒、在床上放图钉要刺死他、地板打蜡要让他滑倒脑震荡等等,还当着母亲的面,跟每一位来家里的客人老泪纵横地哭诉,让母亲简直一张脸都不晓得要往哪边搁。    
    但是爷爷的葬礼父亲却不出席,免不了让来宾说闲话。有人说,人死都死了,一死百了,莫非儿子还记老子的恨?也有人说,再怎么不好也还是自己的父亲,算了吧。母亲在父亲的阁楼门口说了好几次,甚至我回来后也上去擂了好几次门,都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在房门口站了半晌,正当无计可施时,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以往只要静下心来就可以听见的挂钟行走声,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整个阁楼静得令人发毛。我有点慌,怕他出了意外,高声喊道:    
    “父亲!我不想烦你了!你只要敲门敲几声,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就可以了!要不要下去送爷爷随便你!”    
    我等了一阵子,里面仍旧是动静全无。正当我转着念头,看看究竟该怎么破门而入时,一声、两声,连续好几声笃笃笃,很空洞的敲门声才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我放下七上八下的心,一级级走下楼梯,敲门声还是持续着,像配合我步伐的节拍,也像有很多满腹的不平,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仿佛要敲到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可以清楚地听闻,都崩坏塌陷为止。    
    就这么笃、笃、笃、笃,敲了一整夜。    
    钟的疾病    
    对待一只故障的钟,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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