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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台灯没有按他的意愿飞向五角飞碟,而是像导弹那样拐了一个潇洒的弯,击中了动物学家的下身。
动物学家捂着小腹蹲下了。
贝塔的杰作。
五角飞碟降落在笼子旁。
动物学家和两位助手忐忑不安地注视着飞碟。
五角飞碟的舱门开启了,舒克走出飞碟,跑到铁笼子的小门旁。
一只老鼠从飞碟里出来,来救另一只老鼠。
动物学家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地球上有一部分老鼠已经进化,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和人类的语言。他明白这个发现的价值,他不放过这个成名的机会。
动物学家不顾下身的不适,他像猛虎一样扑向五角飞碟和舒克。
他不知道飞碟里还有值班的。
贝塔用五角飞碟的武器将动物学家击倒在地。
两位助手扶起老师,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舒克打开铁笼子的门。
舒利从笼子里跑出来和爸爸拥抱。
“我知道你们会来。”舒利对爸爸说。
“他们没伤害你吧?”舒克问。
“这三个人够损的,一直在审我,还用刑。”舒利挺委屈。
贝塔从飞碟里探出头:“舒克,你和舒利进飞碟,我来审审他们!”
舒克同意了。他和舒利钻进五角飞碟里。贝塔根本不把这三个大男人放在眼里。
动物学家和助手们像看科幻片一样。
“你们三个听好,并排坐在地上。接受我的审讯。”贝塔说。
三个人不动。
舒克在五角飞碟里强迫他们并排坐在地上。
“把录音机关了。”贝塔对五角飞碟说。
桌上的录音机先是冒烟,继而爆炸。
动物学家感到生命危在旦夕。
“你叫什么名字?”贝塔指着动物学家问。
动物学家感到奇耻大辱。堂堂人类怎么能接受动物而且是老鼠的审问呢?特别是他居高临下和动物打了一辈子交道,最终栽在了动物手里。
“不回答?”贝塔问。
动物学家不吭声,他想维护人类的尊严,想当英雄。
“给他通电。”贝塔说。
不大不小的电流进人了动物学家的躯体。动物学家挂白旗:
“我说!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贝塔问。
一个特俗的名字。
“年龄?”
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岁数。
“住址?”
一个脏乱不堪的地方。
“邮政编码?”
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职业?”贝塔问。
“动物学家。”
“专门研究动物的?”
“是的。”
“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什么?”贝塔问。
“……”动物学家犹豫。
“快回答!”贝塔又做电他的手势。
“人会使用工具,动物不会。”
“胡说!我不就会开飞碟吗?”贝塔反驳,“告诉你,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有幽默,动物没有。不过我看你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所以你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
动物学家哑口无言。
“你喜欢动物吗?”贝塔又问。
“喜欢……”动物学家说。
“为什么喜欢?”
“这是我的职业……”
“你是研究动物的,你设身处地为动物想过吗7”
“……”
“你想下辈子当一回动物吗?”
“……”
“如果你下辈子必须当动物,你又有选择权,你当什么动物?”
“……”
“这个问题必须回答!”贝塔提高了嗓门。
“当……熊猫……”动物学家说,“褐马鸡也行。”
“你倒不傻,尽捡珍贵的当。想过当老鼠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抓舒利?”
“舒利?”
“就是你刚才抓的那只老鼠?”
“想……研究……它……”
“你过辈子最想干什么?”贝塔问,“你必须说实话,我们的飞碟上有测谎器,你一说假话,红灯就亮。我是人类学家,动物家族里专门研究人类的。”
“我最……最……”
“别吞吞吐吐,利索点儿!”
“最想干成事业。”
飞碟上红灯亮了。
“说谎!再回答。”
“最想……出名……。”
红灯又亮了。
“你这次必须说真心话,否则你将被电击10分钟。”
‘我最……想……娶……10个……老婆。”动物学家面对电流,不得不说实话。
五角飞碟上的绿灯亮了。
两位助手吃惊地扭头看老师。
“你对你的助手怎么看?”贝塔又问。
“我想培养他们成为……”
红灯大亮。
动物学家被电击中,痛苦不堪。
“我心里想让他们永远不如我。永远给我当催巴儿,什么绝招儿也不教他们。”
绿灯亮。
第172集
动物学家每周工作七天;
助手之二被电老虎追赶;
麻雀和鹦鹉;
伟人和小人
两位助手比看见五角飞碟还吃惊地看着昔日他们顶礼膜拜的导师。
“如果让你再结一次婚,你最想和谁成亲?”贝塔又回到了高精尖的问题上。
动物学家满脸通红。
他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红灯亮。电击。
他又说了一个名字。红灯又亮。又电击。
动物学家不敢说了。
电击。
他实在忍受不了电击,终于说出一个令两位助手瞠目结舌的名字。
绿灯亮。
“这人是谁?”贝塔问助手之一。
“我……的……未婚妻……”助手之一羞愤交加。
动物学家无地自容。其实,往日他花在研究动物身上的精力还不及他花在研究助手未婚妻身上的精力的十分之一。他一天起码有10个小时在琢磨那姑娘,还是周七工作日。
“你可够损的,你和她有关系了?”贝塔往深里问。
“没有!没有!”动物学家不停地摆手。
绿灯亮。
他说的是实话。
助手之一稍稍松了口气,本来他已担心未婚妻不是原装的了。
“你把同她结婚纳入你的生活计划了?”贝塔觉得特过瘾。
‘没有没有……”动物学家矢口否认。
绿灯又亮。
“那你想干什么?”贝塔大喝一声。
“……我……”
“快招!”贝塔催促。
“我……我……就是在脑子里瞎想她……”动物学家认定自己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见助手之一了。
“我明白了,在你的想像世界里,你早已和她结婚了,是吗?”贝塔厌恶地看着动物学家,他觉得他很脏。
动物学家承认。
“依我看,动物和人类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动物看上别人的配偶,就去竞争。而人类看上了别人的配偶,就在脑子里瞎想。”贝塔又有新发现。
动物学家和助手们洗耳恭听贝塔训示,他们清楚自己是地球上惟一被老鼠拘禁的人类成员。
贝塔不想再审动物学家了,他觉得恶心,他知道如果再这样问下去,保准动物学家在脑子里不光只和助手之一的未婚妻结过婚。
“现在你回答我的问题。”贝塔对助手之二说,他对助手之一的未婚妻被老师惦念表示同情,给他一个反思的时间。
“都干过什么坏事?”贝塔劈头便问。
“……”助手之二不知所措。
“捡最坏的说。”
“写论文时,抄袭别人的……”
红灯亮。电击。
“不是最坏的,再说!”贝塔知道为什么有好多人爱当法官了。法官的含义就是把自己的坏藏起来,把别人的坏暴露出来。
“有一次,坐公共汽车的人特别多,一位……小姐……挨着我……”
“冬天还是夏天?”
“夏天……我……”
红灯亮。电击。
“还不是最坏的,再交代!”贝塔回头看看五角飞碟,舒克伸出头翘大拇指。
皮皮鲁已经同舒克联系上了,他和鲁西西在家收听现场直播。
助手之二慌了,他真的记不清自己干过的最坏的事了。
他像一个被猛虎追杀的人,力图躲避电击的袭击:
“我捡到过一个钱包,把钱花了……”
电击。
“我不爱我的女朋友,可为了得到她的父母的权势,我假装爱她……还……”
电击。
“我诬陷过一个人……”
电击。
“我希望我的老师……早……死……”
电击。
动物学家希望电击死这个助手。
当贝塔认定如果再电击下去,助手之二必死无疑时,他放了他。
“轮到你了。”贝塔对助手之一说。
助手之一麻木地看着贝塔。
“你研究了多少年动物?”
“7年。”
“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动物研究动物。”
“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麻雀。”
“为什么?”
“不在笼子里生存,不苟且偷安。”
“你最讨厌什么动物?”
“鹦鹉。”
“为什么?”
“只会重复别人的话。”
“你过去怎么看你的这位老师?”
“伟人。”
“现在怎么看?”
“小人。”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伟人往往是小人。”
“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
“不想和人打交道。”
“如果下辈子当什么让你选择,你当人还是当动物?”
“不想还有下辈子。”
助手之一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
“你对今天的遭遇有什么感觉?”
“天外有天。做事一定要留有余地。”
贝塔看出助手之一醒悟了不少。自己的未婚妻被自己的老师惦记,再傻的人也会醒悟。
“该返航了。”皮皮鲁指示舒克。
舒克让舒利告诉贝塔。
“你对他还有什么说的吗?”贝塔问受害者。
“以后做事别太恶,尤其是不要使用武力对待别的生命。”舒利告诫三位研究动物的人。
三个人使劲几点头。那诚恳劲儿使人相信往后他们对苍蝇都会彬彬有礼。
“今天的事不能说出去。”贝塔临走甩下一句话。
三个人抢着点头效忠。
贝塔和舒利钻进五角飞碟。
动物学家和弟子用全新的眼光看他们眼前的动物。
五角飞碟升到空中,故意在三个人头上绕了一圈儿,然后撞碎了另一块玻璃,飞到窗外。
整个儿一个地球的主宰。
第173集
动物学家和助手决定继续学先进;
鲁西西看着舒利想起了罐头小人;
贝塔为罐头小人不穿衣服操心
五角飞碟离开后,动物学家和两位助手望着支离破碎的窗户发愣,他们就这样望着窗户一言不发地在地上坐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们在梳理自己的思想,他们必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既然已经有老鼠掌握了超现代化的工具,会不会还有别的动物也掌握了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呢?
人类还被蒙在鼓里,还在为自己是地球的主宰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动物学家悲怆地想。
两个小时的心潮澎湃终于失落了,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必须重新审视三个人之间的人际关系。那架可恶的由老鼠操纵的飞碟破坏了他们的师生和同事关系。如果所有朋友都必须面对面地说真话,这个星球上的字典里将不再收留“朋友”这个词汇。
沉默。
尴尬。
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