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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克和贝塔101-20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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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听见皮皮鲁的脚步声,他按下了搭档的记者丈夫留卜的微型录音机上的录音按钮。
    皮皮鲁将化验单放在医生的桌子上。
    医生一看化验单就说:“急性阑尾炎。”
    “需要手术?”皮皮鲁问。
    “对。如果耽误,就会穿孔。”医生看着皮皮鲁说,
    “你可以给他做手术吗?”皮皮鲁问。
    “对不起,我是内科医生。再说,就是外科医生,也不会给一只老鼠做手术。”医生摇摇头。
    皮皮鲁觉得医生的话有道理,会给人做外科手术的医生未必能给老鼠做手术。他的头上开始出汗。
    皮皮鲁从兜里掏出舒克,舒克已经奄奄一息了。
    “舒克!舒克!你再坚持一会儿!”皮皮鲁大声呼唤。
    医生将抽屉拉开一条缝儿,他看了一眼藏在抽屉里的正在工作的微型录音机,他想起搭档的记者丈夫叫嘱他的尽量多诱导皮皮鲁说话的吩咐。
    “我建议你带这只老鼠去医科大学的动物解剖实验室,那儿的教授们经常解剖小白鼠,也许他们能给老鼠做阑尾炎手术。”医生故意反复强调老鼠。
    皮皮鲁眼睛一亮,说完谢谢拔腿就跑。
    来到急诊室外边,皮皮鲁才想起现在是深夜,医科大学的动物解剖室根本不会有人。
    皮皮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同五角飞碟联系用的微型通讯器。
    “贝塔!贝塔!我是皮皮鲁,你听见了吗?”皮皮鲁对着通讯器呼叫。
    “我是贝塔。我听见了。舒克怎么样?”贝塔的声音里全是焦急。
    “你现在马上用电脑查询医科大学动物解剖实验室主任家的地址,快!”皮皮鲁说。
    “明白!”贝塔回答。
    再说那位护士的记者丈夫从医院出来后直奔报社,他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夜班主编。
    夜班主编揉揉眼睛后看表,他不满意记者丈夫打断了他的好梦。
    “有重要新闻。”记者丈夫对夜班主编说。
    “抢劫?凶杀?强奸?”夜班主编问。这些内容是支撑这张报纸的基础。
    “比这些都刺激。”记者丈夫边说边从照像机里取出胶卷。
    “快说,哪方面的?’夜班主编的兴趣被调起来了。
    “您还记得皮皮鲁吗?”记者丈夫问。
    “就是那个上法庭的物理学家吧?”夜班主编说。
    “对,就是他。”记者丈夫故意慢慢说,他喜欢看上司眼中那种迫不及待的神色,“他现在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他病了?”夜班主编想小出急诊室能有什么爆炸新闻。
    “他没病。他带别人去看病。”记者丈夫还是舍不得一下说出来。
    “女的?”夜班主编的想像力纵横驰骋。
    “一只老鼠。”记者丈夫终于抖开了包袱。
    “老鼠?!你是说,皮皮鲁带一只老鼠去医院看病?”夜班主编精神头来了。
    记者丈夫把目睹的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你不是编小说吧?”夜班主编知道记者丈夫还是一位七流业余小说作者。
    “百分之百的报告文学。”记者丈夫高举起手中的胶卷。
    夜班主编打电话叫来值班的摄影部副主任。
    “立即冲洗这卷照片,越快越好。”主编将胶卷递给摄影部副主任。
    “你马上写文字稿,我去印刷车间给你留出版面。”夜班主编说。
    记者丈夫坐在主编的大写字台上挥笔疾书,他把在大学中文系时往肚子里灌的那点儿墨水一古脑倒了出来,怎么危言耸听他就怎么写,怎么哗众取宠他就怎么编。
    二十分钟后,文章写完了,标题是《夜半奇闻:物理学家给老鼠看病》。
    夜班主编当即审稿。记者丈夫垂手侍立一旁,像被告等待法官宣判。
    “嗯。”夜班主编一边看一边情不自禁地点头。
    记者丈夫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他盘算着什么时候提加薪的要求火候最佳。
    为了显示自己技高一筹,夜班主编用红笔在稿子上做了两个根本不需要的修改。
    “画龙点睛。”记者丈夫捧功特火。
    摄影部副主任送来冲洗出的照片。
    夜班主编挑选见报的照片。
    “就用这两张。”夜班主编从十几张照片中选出两张。
    一张是皮皮鲁泪汪汪地看着手中的老鼠。另一张是皮皮鲁捧着老鼠和医生交谈。
    “马上送照排车间。”夜班主编亲自往车间送稿。
    记者丈大想起了他的那位在医院继续监视皮皮鲁的护士配偶,他忙返回医院,搜集新的素材。
    贝塔用电脑查出了医科大学解剖实验室主任家的地址,他告诉了皮皮鲁。
    皮皮鲁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经纬路4号。”皮皮鲁告诉出租车司机。
    经纬路不近。出租车足足跑了半小时才到。
    这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动物解剖实验室主任住在一层。
    皮皮鲁看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
    皮皮鲁按主任家的门铃。
    10分钟后,门厅的灯才亮。
    “您找谁?”门开了一道缝儿,露出一张不年轻的男人脸。
    “我找主任。”皮皮鲁说。
    “你认识他?”不年轻的脸从头至脚看了皮皮鲁一遍,问。
    “不……不认识。可我有急事找他。”皮皮鲁说。
    “什么事?”那人问。
    “我见了他才能说。”皮皮鲁知道如果现在说了这辈子也甭想见那位主任了。
    “我就是主任,你说吧。”那人亮出了身份。
    “我可以进去吗?”皮皮鲁觉得站着说话的效果不如坐着说好。
    “清您告诉我,您深更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主任坚持不开门,只露一道缝儿。
    皮皮鲁运了运气,他知道舒克的生命能否继续就看他的话能不能说服主任了。
    “您是谁?”主任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忽然感到皮皮鲁挺面熟。
    皮皮鲁不知说出自己的身份对舒克是有利还是不利。
    主任仔细端详了皮皮鲁一会儿,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你是皮皮鲁!”主任显然对于这位昔日声名显赫的人物理学家半夜来访感到惊讶。
    “我……我想求您一件事。”皮皮鲁一边说一边观察主任的反应。
    “什么事?”主任的口气缓和了一些,门缝儿的宽度也增加了。
    “我想请您给我的一位朋友做手术,救他一命。”皮皮鲁终于说话了。
    “做手术?我不会给人类做手术,我是搞动物解剖实验的。”主任愈发感到皮皮鲁是个怪人。
    “我的这位朋友不是人类。”皮皮鲁说。
    “您的朋友不是人类?”主任诧异。
    “他是一只老鼠,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否则性命难保。”皮皮鲁说。

第130集
    茶几当手术台;
    主任太太从梦中惊醒;
    意想不到的事件

    动物解剖实验室主任听皮皮鲁说他给一只老鼠动手术,他把门全部打开,让屋里的灯光照在皮皮鲁脸上。
    “您再说一遍。”主任看着皮皮鲁。
    皮皮鲁从口袋里拿出舒克,用双手捧到主任眼前。
    “他得了急性阑尾炎,请您救救他。”皮皮鲁恳求道。
    “它是您的朋友?”主任哭笑不得。
    “是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已经有几十年了。”皮皮鲁看着舒克说。
    “几十年?!”主任清楚老鼠的寿命。
    “请您救救他。”皮皮鲁继续恳求。
    “您怎么知道它得了阑尾炎?”主任问。
    “这儿有医院的诊断书和化验单。”皮皮鲁将诊断书和化验单递给主任。
    “居然有给老鼠看病的医院?”主任边看边摇头。
    “请您立即给它动手术。”皮皮鲁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的口气开始强硬起来。
    “很遗憾,我不能给一只老鼠动手术。”主任将诊断书和化验单还给皮皮鲁。
    “为什么?”皮皮鲁火了。
    “因为它是老鼠。”主任瞪了皮皮鲁手中的舒克一眼。
    “你是一个混蛋!”皮皮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你这一辈子用多少老鼠做过实验?恐怕已经成千上万了吧?如果没有老鼠,多少医学成果不能用于临床?人类发明出一种新药,每次都是先让老鼠吃。发明出一种新的疫苗,也是先用老鼠做实验。有多少老鼠为了人类的寿命而失去了他们的性命?老鼠给人类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他们给人类造成的祸害,你算过这笔账吗?!你有这技术,你为什么不能救一只老鼠?你杀了他那么多同胞,你不怕死后他们的冤魂找你算账吗?你这不可理喻的笨蛋!!”
    主任被皮皮鲁机关枪般的奚落骂傻了,他不得不承认皮皮鲁的话有道理。的确,经他的手,保守估计也夺去了五六万只老鼠的性命,正是这些老鼠用它们的生命为人类的医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它们确实用自己的命救了很多人的命。人类要是真有良心,应该给这些老鼠立一座碑。可人类没有。忘恩负义与人类同在。
    “我给它做手术。”主任说。他要使自己的心理获得平衡,尽管他的心理是刚刚被皮皮鲁的一番话弄倾斜的。
    皮皮鲁的眼泪夺眶而出。
    “快进屋,就在我家给它做手术。”主任终于让皮皮鲁进他家了。
    “有设备吗?”皮皮鲁问。
    “有手术刀,也有麻药,就在这上面做手术。”主任指指茶几,“我去消毒。”
    皮皮鲁小心翼翼地将舒克放在茶几上。舒克已经昏迷了。
    “再坚持一会儿,舒克!,,皮皮鲁攥紧拳头说。
    主任将消毒过的手术器械放在舒克身边,又在舒克的身下铺了一块消过毒的毛巾。
    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为拯救老鼠的生命而做的手术开始了。
    舒克的腹部被手术刀切开了。主任点点头,对皮皮鲁说:“是阑尾炎,马上就要穿孔了。”
    皮皮鲁松了一口气。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主任太太出现了,她显然是刚刚被吵醒。
    “你在干什么?”主任太太看到丈夫深更半夜和一个陌生人在客厅里低头忙着什么,感到奇怪。
    主任抬头看了太太一眼,没说话。
    太太走到丈夫身边,她吓了一跳。
    “你在茶几上解剖老鼠!”太太怒不可遏。
    “不是解剖,是手术。”皮皮鲁更正。
    “手术?什么手术?”太太不明白。
    “这只老鼠得了急性阑尾炎,您先生正在给他做手术。”皮皮鲁解释道。
    “给老鼠治病?你疯了?”主任太太冲丈夫大吼,“而且还在我的茶几上!”
    太太冲上去夺丈夫手中的手术刀。
    皮皮鲁慌了,他知道,中止手术会要舒克的命。他拦住主任太太。
    “您不能这样,太太。”皮皮鲁不让主任太太接近主任。
    “你是谁?半夜三更来我家于什么?”太太上下打量皮皮鲁。
    “我是这只老鼠的朋友。”皮皮鲁站在太太和主任之间。
    “……”太太歪着头看皮皮鲁。
    “对不起,影响您睡觉了,我也是万不得已。舒克得了急性阑尾炎,如果不立即手术,就会……”皮皮鲁解释。
    “舒克?”太太没想到老鼠还有名字。
    “舒克就是这只小老鼠的名字。”皮皮鲁说。
    “您有病吧?”太太觉得对于深更半夜闯到人家里要求给老鼠治病的人用不着讲礼貌。
    “你说话注意点儿!”正在做手术的主任抬头看了太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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