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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恶心……”
“你还越老越正经!!”
“你这人现在真无聊!”
“你很深刻……”
“好了……我女儿叫我了”
“我怎么没听到……我怎么没听到我女儿叫我?……”
“又在胡说!……这大周末的……不骂你了,……你听到外面的骄车声了吧?……好像我先生回来了……我要挂断啦!”
我不是个迟钝的傻瓜,我当然知道我很无聊,而且不是一般的无聊,但说句发自内心的大实话,林晓虹的变化还是让我感叹了一番。真难找出她少女时的影子。十八岁的我送给她一个组诗,名为《太阳系》系列。那九首诗里,我把她比拟为星星、精纯的花朵、大地之母,波光粼粼的河流……。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个谙熟世事的老狐狸。冷静有礼,没有一点儿伤感,更不愿意怀旧。她和那个我所喜欢过的少女是同一个人吗?她是那个清纯的少女变来的吗?时光给人带来的变化太不可思议了!
那天晚上一直到深夜我久久地想着顾晓薇,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女人。她的任性、微笑、不可捉摸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一次次地掠过,就像一阵风掠过湖面。我被一种伤感情绪所包围,突然迷醉于自己的空想与对顾晓薇的细节的怀想之中。我变得有些软弱了,被林晓虹的变化所惊吓。对比之下,顾晓薇更具有了一种想象中的理念的色彩。难道我对男女情感的理解有变?那种感觉又把我带回到了不久的从前,带回到了那饱含憧憬的雨雾濛濛的南方。
第二章北方的雪
那天早晨,天突然下起雪来,这在北方也是难得的景致,我那才意识到冬天已经到了。就因为下雪那天我起床起得特别早。我想乘着公共汽车,到北京市转上一个圈。我想象着坐在靠窗的车座位上,不看车内的其它人,只把目光盯着窗外。在那种运动中,我想观察一下雪花是怎样的缓缓飘落的。我在心里低吟着尼采的诗句:“天快要下雪了,你们怎么办,无家可归的人?”,我还想了一些和雪花相关联的歌曲。回到北京之后我的心里一直很沮丧,但那天似乎还很平静,这是大自然的功劳,也是尼采诗句所带来的奇效。大自然是人们心灵的一个归宿;好的诗人也总能安慰劳苦不堪的人。
“如果这种多雪的天气能够永恒延续我将会是世上最幸福之人。”我那一刻想。
那天也有很不凑巧的事:我乘坐的那趟车没开多久就出了故障,车子再也发动不起来。我只好下车准备换乘另一辆。但在北大门口等着换车时却恰巧碰上了顾晓薇的大学同学,她那时刚考入北大法学系的研究生。她和几个学生一起嘻嘻哈哈在路边的雪地上玩耍。我想上去和她说话,但最终还是抑止了自己的冲动,我不想她看到我瞎转悠的情形。不过她就要离开那一片稍厚的雪地时还看见了我。
“你好,……乘车啊?”她说。
我点了点头。我说:
“你们出来感受北方特色的自然?”
“我来北京前没见过雪,好美呀!顾晓薇一次也没见过啊!那天我们电话里还说起下雪的事呢……北方的雪”她说。
“哦,还聊到了下雪……”
自从上次我回北京见了她以后,我已几乎两个月没再去见她。我问她最近学习忙不忙,她反问我最近过得怎样。
“能怎样……很苦恼。”我说。
“噢。”她说。
停了一会她告诉我,顾晓薇可能要来北京。
“是吗?”我惊异地问。
“你不知道?”
“哦,好久没联系了……她来看你,是吗?”
她笑了笑,没有答腔。她和我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和同学一起有说有笑地走了。
第二章心理冲击
顾晓薇要来北京的那个消息给我带来了心理冲击,说起这一点来我都觉得不好意思。那几天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在自己的小屋里不断地连续地吟唱爱情歌曲,好像整个的白昼与黑夜都是属于我的。直到那时我才又意识到我是深爱着这个女人的。我的情感世界一下子就驱除了黑暗,立即变得明亮、新鲜而生动,并具有了一种单纯性,那缕缕从心底里刚刚涌现出来的情思,使我暂时摆脱了来自纷繁世间的各种各样的干扰。但同时我又感到一种良心的不安,并在心底里默默地向顾晓薇忏悔:
“我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我对你的情感是真实的”
我去北京后没能保持住对她的情感的单纯性。我在遇上顾晓薇的同学的前一天晚上还和一个女人厮混了一夜,那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好像是在某个报社打工当临时记者,她的名子我早已忘掉,因为名子不是她的关键。我和她的接近是因为:她说要采访一下我们那些流浪北京的文人,说她对此很感兴趣。结果因为这个采访,那一夜我就留在了她的屋子里。在和她纵欲的那个时刻,我对她没有多少感觉,她的关键在于她具有一个丰满的肉体。这个肉体可以诱发我的欲望,并打发我的孤独之感。我和她一边骂一边打,一边闹一边搞,直至我精疲力竭在她身上不再能来回抽动为止。那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似乎我最后的瘫软就是为了映衬她具有无边的精力。
男女之事看上去很简单,但它却会长久地折磨我们的心灵。就在我和半老徐娘厮混一夜之后,在黎明时分回家的路上,我深深地感受到一种焦躁以及由此而来的空虚,那种欲望渲泄后而引起的心灵的空洞。我没有打车,而是步行着沿着夜晚的大街回家。我的心灵里浮泛起一种说不清的伤感,勾起了我对和顾晓薇在一起的往事的回忆,似乎我和这个半老女人的厮混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顾晓薇在我的心里变得更加牢靠,并让我再次感觉只有她才会成为我生命的有意义的方面。
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混了三十多年,我搞过许多女人。正是这种经历让我意识到她们中的一些人的无价值,“搞得越多越觉得没劲”,正是有了她们作为性爱生活的对比,我才会觉察到顾晓薇对我的整个生命意味着什么。我经常在想:大自然真是神奇而又残酷,你如果想让人变成猪的类似物,你就别让人有一种叫做爱的那种情感,那样人只要像猪一样地生活就行了,人类的努力方向就是按大自然赋予的本能行事;你如果想让人有爱,那就应减少他们的“猪性”,让精神牢居于他们的心灵的中心。何必要折腾他们呢?
第二章孪生兄弟
顾晓薇要来北京的消息当然让我高兴,但我该以怎样的姿态迎接她呢?那让我犯难好一阵,因为她那段时间对我很冷漠,所以我太想扭转那种被动的局面,但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出现柳暗花明?我以怎样的面貌出现才能给她以新鲜感?我的朋友说应该给她一点刺激。那是一位专门为电影公司写剧本的朋友,他还要为我策划一个让她惊奇的方案,他说这个行动应具有一种令人惊异的性质,能让她的心儿有悬念,有所颤动。一颗颤动的心当然比沉闷乏味的心丰富多彩些。谁愿意让心变成一潭死水呢。我想了想,他说的有道理。人们需要各种各样的恐怖片,鬼蜮片、武打片等借以摆脱无聊之状态,可能也就是这个理儿。
“女人有时可能真的喜欢走火入魔的人!你越老实她就越是看不上,你越是像木桩,她就越是对你没感觉。”
对于这一点我看了那场电影后就更加确信了。那天晚上我去一所大学的录像厅看了一场电影,是美国的影片,片名叫《第六感》,艺术上的高低贵贱姑且不论,但它的故事形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灵界和现实是可以互相进入的。故事讲述得离奇而富于人情味,观众看后得到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快感。我也似乎心有所得。
和顾晓薇的同学通过电话之后,我得知了她来北京的具体日期,紧接着我就开始构思那个更为“入魔”的行动。我找了那个专门给电影公司写剧本的朋友过来商量。我和他讨论了一整天,最后才将一出“戏剧”定了下来。在谈到行动的一些具体做法时,我很担心会产生一些负面效果,害怕过火会引起诸多麻烦。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顾晓薇恐怕很难接受……你觉得会怎么样?”我问那位朋友。 “没什么事!挺有点电影的味道。当时她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事后回忆起来……还有什么比这种行为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会认为我脑子有病的……”
“她如果像你说得那么聪颖……肯定能理解一切。”
尽管当时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豁出去。
生活嘛,就得有点令人惊异的场面,否则很容易陷入麻木无聊的境地。我们的“戏剧”方案大致是这样的:让我的那个朋友告诉顾晓薇我已经死了。他说那准能收到奇效,一定能改变她现在的这个态度。“她会对你的死都无动于衷吗?”他说。我想也确实有点儿道理,死亡对一个人的震撼可能是最大的,好的哲学家通常都会思考人的死亡问题。他将告诉顾晓薇这些话:
“有一件严重的事……本来前几天想来告诉你的……”
“什么要紧的事?”
“嗯……欧亚德死了。”我的朋友说。
据我们的精心推想,顾晓薇一开始根本不相信,不过经过那个朋友的一系列入情入境的描述,她才慢慢地接受这一事实。时间、地点、事故发生的原因与经过,以及医院最终抢救无效等一有尽有。顾晓薇渐渐地可能就有点黯然神伤,神情中可能显露出痛苦的意味。我们猜想沉默了好大一会她会说:
“我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已经办妥后事了。”
“为什么这么仓促呢?”
“这是他哥哥的意思……他哥哥来了。”
“哦……”
那位朋友说:
“亚德临终前嘴里呼唤着你的名字……一直呼唤个不停,还算幸福的,毕竟是带着安慰走的……”
“我没能给他什么安慰……”
“那么……你真的对他有……”
那位朋友给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时而哈哈大笑。那天晚上是我请的客,菜丰盛得让他难以消受。我又买了几瓶好酒送他,作为对他此次行动的犒劳。他是好酒的,视美酒如命。
“怎么回事?一切不都是依照想象进行吗?事情挺顺利,你倒反而没劲了起来……”
“感觉有点过份!”
“过份什么?”
“好象没这么简单!”
他给我从旁边打气,最后他说:
“没什么了不得的,走着瞧吧,她准会事后对你另眼相看……走着瞧吧。”
我们的“剧本”是这样的:最后让她得知欧亚德还有一个哥哥,是孪生兄弟,他极想在离开北京之前见上她一面,问一问他弟弟的情况,问她是否肯赏脸。我们猜测顾晓薇会同意的。
“欧亚德和他哥哥是孪生兄弟,感情极好,他哥哥也非常地悲伤。”
“哦,是吗,”
按照剧情,是我去同顾晓薇见面,冒充我的孪生兄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