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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而无限的美好。
莉莉静静绻在沙发上,幸福地打着哈欠,衣衫略微歪斜,依然露着她稚嫩小巧的锁骨,黑色内衣的肩带巧妙地点缀在上面,恰到好处的性感;那夫坐在茶几的对面上,将自己的手枪全部拆卸开,用一块柔滑的干布仔细而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每一个细小的零件。
他们的心扉,在不经意间展开。
你今年多大?
18,确切地说,是17岁零8个半月。嘻嘻。
哦,原来还这么小。那夫抬头打量一下眼前这个稚嫩的丫头。身材还不错,怎么当起小太妹了?
我没当太妹,我不混社会的。
哦?呵呵。那夫有点惊讶,他笑着开了句玩笑。那你是古三的那臭小子的马子?
也不是。呵呵。
上学?
没有,不上了。莉莉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她随手拿起那夫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熟练地点上。小时候爸妈就离了婚,我跟爸爸过,后妈生了个弟弟后,就没人再管我,上完初中,成绩太差,就不上了。
那就开始混社会?
没,没有,咳咳。莉莉显然适应不了那么冲的烟,刚抽两口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谈过个男朋友,是个名校的高中生,在他家的床上,我们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那夫起身,拿过莉莉手上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她的手中,问道:然后呢?
然后,呵呵。莉莉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来有一天去他家,被他妈妈发现了,那女人狠狠给我一耳光,说我臭不要脸,之后,就这么散了,那小子,相当没种。
呵呵。那夫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笑笑。
我特别喜欢我那个弟弟,尽管是后妈生的。莉莉的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微泛红。从小,他们工作都特别忙,就我跟他一起玩,他太可爱了,一点都不淘气,什么都听我的,每天晚上都要我抱着才肯睡觉,就这么着,一天天长大,不管受到什么委屈,一看到他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那夫没有说话,莉莉也不在乎,她继续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做生意赔光所有的钱,后妈也下岗,家里的生活开始艰难,弟弟再也没有新衣裳,新文具,新书包,我送他去上学,眼看着那些臭小孩羞辱他,心里别提多难受,这个时候,我无意间认识了古三。
这个混蛋,没出一点好主意。那夫狠狠地骂了一句。
呵呵,这样也挺好。莉莉的眼圈湿润一下,就悄悄憋了回去。凭自己吃饭,尽管是卖肉,钱来的也干净,我不喜欢被别人养着,当废物;有了钱,就可以给弟弟买新东西,他要什么就买什么。
就这样过一辈子?有没有别的打算。那夫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随便捡了一句。
我在攒钱,打算以后自己开个小店,就卖小孩用的东西,我特别喜欢小孩,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有自己的孩子。
这……也不错。那夫把到嘴边的开店更难之类的丧气话,硬硬咽了下去。
可是,这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突然,仿佛脆弱的防线一下子崩溃掉,莉莉的泪水如润滑的泉水汩汩流出。春天时我做过一次流产了,这还不算什么;前些天跟一个老头子做,看到他肮脏的身体,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脏,真的好脏,每一个地方都是脏的,我怎么能要孩子……
这样一个下午,在午后轻抚的阳光中,那夫坐在沙发上,将莉莉搂进自己的怀中,让那遗憾而委屈的泪水流淌在自己的肩膀上,滴落在坚硬的心中,直到心房完完全全地融化。
他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感到耻辱,他完全慌乱地在心中彻底推倒原来看似缜密的设想,到底还要不要眼前其实无比脆弱的女孩做自己的诱饵?恐怕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
可不然又能怎样?
一步一步已然走到这个环节,即使不找莉莉,也要找别的女孩,在这种生命随时都得不到保证的时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牺牲任何一个女孩的性命?可不然又该怎么做?索索的性命依然在别人手上,迟疑一秒,就增加一秒的危险,即使全世界都可以失去,索索的性命也不能丢失,那夫想起自己的女友,想起他们彼此拥抱着在这个沙发上沉沉地睡去,多么温馨的时刻,却再也找不回来。
既然世界可以对我如此残酷,我又为何不能对这个世界残酷?
那夫想着,在心中暗暗坚定这个信念,他拉起莉莉,双手握着她稚嫩的肩膀,盯着那双满含泪水的单纯眸子:听着,宝贝。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不管成功与否,从此之后,我养活你,不要再出卖自己的肉体,不要再出卖自己的灵魂,你该有你自己的世界。
说完这话之后,那夫在心中隐隐地加上一句:但愿我们还活着。
10月1日夜
Selina与她妈妈成了接下来案件的主要侦破口,这让我有种惶恐的不安,Summer被暂时放在一边,我又无法离开宁队长半步,这该如何是好?
关于接下来的侦破方向,刑侦大队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坚决否定病毒试验与人体控制的假说,认为作案者针对的目标是年轻女性,应该是一系列黑社会参与的、有组织有预谋的女性贩卖案件,杀人的手法是职业杀手所为,孕妇被劫持是典型的黑吃黑的案例,那些没有被劫持带走甚至已经死亡的女性,仅仅是因为在被劫持过程中强烈反抗,造成自己生命的损伤,最后被作案者误认为已经死亡而放弃。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一切都是病毒试验的恶果,凶手能敲碎3楼病房的玻璃将一个140斤的孕妇轻易抗走,以及轻而易举咬碎一个搏击冠军警员的喉咙,便是最有力的证据,不但是病毒,而且是异型!说得悬乎其悬,天花乱坠,仿佛对手是多么厉害的异型杀手。
但不论意见如何,对接下来该如何进行,都没有更好的建议,这让宁队长异常恼火。
晚些时候,完全的尸检报告出来。
并没有什么更新的内容,只是进一步确定死亡时间,应该是Selina妈妈火化后半个月左右;确实是由于连续中刀被捅断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身体尤其脖颈处并无咬痕,跟唐璜以及跟踪我的警员的死亡状况完全不同。
紧接着,Selina妈妈坟墓的细察工作也传来好消息,在埋棺材的土中,发现一个金色的小卡子,经分析,这有可能是女性皮鞋上的饰物,之后在Selina妈妈照片中找到完全相同的物件,证实这一猜测的可靠性。
宁队长问我,但我很明确地告诉他,在公园内遇见Selina妈妈时,她确实穿着那双旧的红色皮鞋,但我从没注意她鞋上是否少了一个金色的卡子。
不知道为什么,宁队长会将案件的一丝一毫进展都告诉给我,我对此毫不关心,只是希望他们尽快找到Summer的下落,或者给我自由。从现在的状况来说,Summer成为一个纯粹的受害者,而侦破的下落却要从Selina与她妈妈入手,要先抓到这母女俩,才有找到Summer的可能,这种煎熬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直到这个夜晚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10月1日已经过去了。这大概是自己过得最不知所措的一个10月1日,以前从未曾意识到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今天,当身处警局之中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监视的时刻,才发现过一个无忧无虑的节日是多么值得珍惜的美好光阴。
我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尽快想办法,再度恢复自由!
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伪装!
血·墓碑·编外篇
秘密排查工作已经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好几天,但是收效甚微。
对Selina妈妈老家亲戚的审讯已经结束,他们分别交代的口供完全一致,一年半前确实进行过颇具规模的安葬仪式,眼睁睁看着有人给棺木中人作法,然后钉死入土安葬。
根据这样推测,这应该是一起经过详细策划的案件,先埋入,然后再找人挖出,但杀人的动机尚不明朗,最大的可能就是杀人灭口!
夜总会大哥的刑事拘留期限,已经没有几天,由于没找到弹头,开枪袭警的罪名将很难成立,只能以妨碍执法尽可能地多拘留几天。我们加大了对他的提审力度,将Selina妈妈墓中的死人,以及Selina本人的照片都给他看过,但他矢口否认曾见过这个女人,更否认跟她结仇的可能。
另外,根据大哥提供的有可能跟他结仇的人物名单,我们也做了排查跟刑事询问,但没有丝毫进展,没人见过或者认出Selina这个女人,难道她跟黑帮毫无关系?
同时,在公园安插的便衣,连续几天蹲守,但一无所获;常在公园活动的大爷大妈,也均没有再看到Selina妈妈的身影,他们之间还是比较熟识的,交口称赞Selina妈妈是个热心肠,死得可惜,云云。
我依然觉得很有必要在深夜进行一次秘密设点伏击,但这一计划被很多人否决,认为危险性太大,毫无把握,有可能造成无谓的牺牲。这真他妈的荒唐。
还有,对唐璜公司状况的秘密侦察已经完全结束,掌握其大量偷税漏税的相关资料,但没有证据表明该公司跟黑社会有染;唐璜的手机清单已经过严格筛查,他去阿夜家带的几个人,全部是花钱雇来的,这几个打人者已被刑事拘留,他们的口供也完全一致,通过中间人雇佣给唐璜,目的就是为了教育教育阿夜,每人每天500。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又似乎开始有眉目,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怎样的境地。
但那夫最近的状况很可疑,跟踪他的警员居然说,这小子连续两晚把一个叫莉莉的应召女郎带回家。跟他是兄弟多年,自从女朋友死后,我从来不知道这小子还近过女色,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一系列女性被袭案,如果真是这样,我原先让他单独探案的计划将完全破产,这真是最让人失望的结局。
而说实话,我依然怀疑阿夜,并且依然将他列在嫌疑人之中,他心中绝对有我们还不知道的秘密,这是我把他留在身边最重要的原因;我将很多真相大白的资料全部告诉他,只希望能迷惑他的心智,让他以为我很可靠,但愿这样的手法能让这个多疑的人尽快将心中的秘密全部说出。
阿夜已经几进几出公安局,只要他真的参与到案件之中,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关系,再放他出去,很有可能被灭口。这恐怕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摘自宁队长的私人破案进程日记
5、那夫之死
(10月2日0:00距离那夫被害还有3天)
在阳光充溢的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夫擦拭并组装完他的手枪,上满子弹,又将两个同样满满的弹夹准备好。
莉莉并不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怎样的危险,只是被眼前这阵势吓得有些茫然无措。
那夫双手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紧紧盯着那双眼神散乱的眸子,希望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输入进去:记住!不要紧张!就当是一个普通的电话,不管里面有什么惨烈的叫声,我永远跟你在一起,随时保护着你,相信我!
这番话重复了很多遍,不是因为莉莉害怕,而是那夫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无法集中哪怕八成的信念,不得不靠重复这样看似大无畏的话语,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那么惊慌。